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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溯心里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他不愿相信慕千雪的话,不愿相信自己认识了那么多年的皇兄是一个冷酷自私的人,更不愿相信卫太后对自己的呵护与疼爱是虚情假意的,可是……他竟然找不到一句话去反驳慕千雪。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溯带着一丝颤抖道:“就算一切真如你所说,连父皇都要被迫妥协的卫氏一族,你我又拿什么去争去抢?”
“承帝妥协,是因为他在明,卫氏一族在暗,但现在情况恰好反了过来,我们在暗,卫氏一族在明;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已是占据了先机,而我也会全力帮助王爷踏上承德殿的最高处,受文武百官朝拜!”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无疑会给人一种狂妄自大之感,可从慕千雪口中说来,却再正常不过,不为其他,只因为她是——璇玑公主,世间绝无仅有的奇女子!
东方溯用力揉一揉自刚才起就一直隐隐作痛额头,“此事一时急不得,容我再想一想,眼下最麻烦的是那些东凌人,万一他们将老九的事情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尚有利益可逐,东凌人就不会轻易翻脸,明明我会陪王爷前去九王府邸,与那些东凌人达成合作。”
“合作?”东方溯惊讶地道:“你不是说那些东凌人不怀好意,欲谋我大周江山吗,何以还要与他们合作?”
慕千雪微笑道:“他们有这份心思不假,但谋不谋得下,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千雪虽本领浅薄,却也不是他们可以算计的。”
东方溯明白过来,她这是要反过来利用东凌的野心,也只是她敢这样与虎谋皮,不过,论算计之精,对人性揣测之准,确实无人可与她相提并论。
在又问了几句细节后,他颔首道:“好,明日我去与他们谈,至于公主,还请留在府中。”
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太后
第一百零四章 太后
慕千雪诧异地抬起眉眼,明明说好了一道过去,何以东方溯又突然改了心思,不等她询问,东方溯已是道:“公主之才,越多人知道,对公主就越危险,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律由本王出面。”
慕千雪心思玲珑剔透,又岂会不明白东方溯是在维护自己,在颔首答应之时,心思不禁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她嘘寒问暖,可结果却是一场再可怕不过的噩梦……
尽管暂时打消了东方泽的复仇之念,但王良一事,已经不可逆转,一日之内,遍传金陵;因为镜玉同时失踪,故而如东方泽之前所料,整个金陵城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倚翠阁,且比上一次更严重,毕竟事关当朝太傅的性命;信王、荣王等人联手给魏敬成施压,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带兵围了倚翠阁,让阮娘交出镜玉,后者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哪知道镜玉藏在哪里,最近霉事一桩接着一桩,也不知招了哪门子的牛鬼蛇神,真是让人头痛。
事实上,头痛的何止她一个,绿衣乃至东方洄都头痛得很,尤其是后者,王良不论在朝廷还是天下读书人中间,都有极高的名望,有他在暗中帮衬令东方洄少了许多麻烦,好比之前倚翠阁那桩事;结果才太平了那么点时候,突然传来王良被杀的消息,且还疯狂传言是镜玉杀了王良,简直是笑话!
他明知这一切是有人存心设计,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着着倚翠阁再一次被围。
“陛下!”绿衣站在站在金殿下行礼,不等东方洄吩咐,怀恩已是知趣地退了下去,察言观色,是一个奴才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查到了吗?”连日来的一无所获,令东方洄越来越烦燥,要不是他沉得住气,这会儿怕已是忍不住插手倚翠阁的事了。
绿衣战战兢兢地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派人去过信王府,但那里防守得很严,所以……暂时还没有查到。”
“暂时?”东方洄冷笑连连,走到绿衣面前,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眯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幽幽道:“朕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绿衣,你这个‘暂时’的时间似乎也太久了一些。”
纤长的十指在翠绿滚边的衣袖里不停发颤,绿衣不敢与他对视,垂目道:“奴婢办差不力,请陛下责罚!”
东方洄冷哼一声,松手道:“查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反倒愈来愈糟,是该罚!”绿衣瑟瑟跪在地上,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她清楚这位帝王的性子,最讨厌推脱之人。
东方洄踩着一块块四尺见方,平滑如镜的金砖来回走了几趟,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阴恻恻道:“可有其他发现?”
绿衣连忙振了精神道:“启禀陛下,在王太傅被害那一晚,奴婢看到王太傅宅院附近有烟花升起,应该是一种信号;奴婢当即就带人赶了过去,可惜离得太远,等奴婢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只在屋顶处发现一些血迹,但王太傅的尸体,奴婢暗中问过魏府尹,是在屋中被害的,并无移动的迹象,所以屋顶的鲜血,不会是他的。”
东方洄眉尖一挑,“这么说来,当时在王家宅院的,有两拨人?”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烟花很可能是其中一方用来求救的;如果一方是信王勾结用来杀害王太傅的东凌人,那么另一拨又是谁的人,为什么会与之发生争斗?”
东方洄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着,心思飞转,猜测着另一拨人的来历,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冰块化水滴入铜盆的轻微声响,一下又一下。
“那群东凌人武功如何?”
绿衣思忖片刻,道:“奴婢不曾与他们直接交手,难以判断,但这群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射伤诸王,又逃之夭夭,无一人落网,可见武功高强,另外听目睹了刺杀的百姓说,那些东凌人武功招数很奇怪,令人防不防胜。”
“也就是说,寻常将士非他们之敌对吗?”
绿衣颔首道:“连睿王都着了他们的当,恐怕是这样。”
东方洄唇角微弯,勾起一丝冰冷如秋霜的寒意,“这金陵城里可真是藏龙卧虎,一个个都能耐得紧。”
绿衣唯恐他责怪,连忙道:“奴婢一定会尽快查清楚另一拨人的身份!”
东方洄正要言语,门外传来怀恩恭敬的声音,“陛下,太后来了。”
“请太后进来。”说着,他对尚跪在地上的绿衣道:“你先下去吧,朕待会儿再传你。”
“是。”绿衣朝东方洄还有缓步走进来的卫太后行了一礼,低头退出了大殿。
东方溯恭敬地扶卫太后至椅中坐下,“母后有什么事情,让宫人来传儿子一声就是了,何必冒着酷暑亲自过来。”
“今日倒是还好,算不得太热。”在示意奉茶上来的宫人退下后,卫太后开口道:“哀家听说王良死了?”
“是,昨日清晨王宅仆人发现他被人杀害在自己屋中,另外……镜玉失踪,这会儿京兆府尹已是围了倚翠阁,追查镜玉下落。”
卫太后望着盏中碧绿似一汪上好碧玉琉璃的茶汤,淡然道:“陛下应该知道,凭魏敬成,是找不到镜玉的,而镜玉也不可能是凶手。”
东方洄无奈地道:“儿子知道,但儿子不能直接插手这件事,所以……只能让他们先围着倚翠阁;所幸之前信王他们的人撤走过,阮娘应该趁这机会都收拾妥当了,想必搜不出什么的。”
“倚翠阁那边,哀家倒是不担心;哀家担心的是,藏于背后的那股势力,连东凌人都敢勾结,胆子真是不小!”素来慈眉善目的卫太后,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射出一轮令人心惊胆战的精光。
能够从一介嫔妃,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一边让族人暗中掌控大周江山,一边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扶持上帝位,这样的女子又岂会是一个寻常人。
“刚才绿衣来禀,说王良死的那一晚,曾有人在其屋顶打斗,其中一伙还放了烟花信号,一拨应该是杀害了王良的东凌人,另一拨人暂时还未查明身份,儿子会让绿衣尽快去查。”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五章 一针见血
第一百零五章 一针见血
卫太后略略沉吟,“你之前与哀家说,神机营可能落在信王手里?”她虽幽居宁寿宫,但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与其说大周半壁江山掌握在卫氏一族手里,倒不如说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是有这个怀疑。”东方洄话音刚落,卫太后便道:“怎么说?”
东方洄知道她在问安插在信王身边的那个人,“尽管他已经在信王身边待了差不多五年,但还没有得到信王全然信任,故而不曾探听到神机营的事情,只肯定信王手里确有一股未知的暗势力。”
卫太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一转,落在垂手立于一旁的尹秋身上,“你呢,也这样想?”
尹秋在日光的影子里屈一屈膝,低头道:“奴婢不敢妄言。”
“哀家让你说,你就只管说。”得了卫太后的话,尹秋思索半晌,徐声道:“奴婢记得,当年随太后一起入东宫之时,信王才刚刚出生,奴婢可以说是看着信王长大的;信王此人,学识丰富,尤其擅长书法,一手楷书连先帝也颇为赞赏,表面看来,品行端正,聪明能干,但信王生母,本是一名歌姬,出身低下,终她一生,最高的位份也不过是嫔,这样的出生,注定信王无缘帝位,所以……奴婢并不认为陛下会将神机营传给他。”尹秋能够成为卫太后的陪嫁丫环,并在随后的近三十年里,一直被卫太后倚为心腹,自有她过人的本事,其中一条,就是心思冷静细腻,擅于分析利弊。
“不是信王?”东方洄满面惊讶,旋即摇头道:“但绿衣明明查到,信王身边一直有高手暗中保护。”
尹秋微微一笑,“信王十六岁开牙建府,而今三十岁,十四年的功夫,足够他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偶尔招揽到几个高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琉璃坊不也有这样的人吗?”
东方洄仔细想了一番,道:“母后也是这样想的吗?”
卫太后抿了一口碧绿的茶汤,不紧不慢地道:“先帝虽然不太看重祖制,但也不会让一个歌姬之子登上帝位,再者,信王表面谦逊,实则孤傲自大,性情偏执,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瞒不过哀家,更瞒不过先帝。”
“如此说来,神机营并不在信王手里?”
卫太后眼中精光一轮,“与其盯着信王,陛下倒不如多多留意穆王。”
“老九?”东方洄的惊讶比刚才更甚,“怎么可能是他!”
“皇帝忘了他是什么出身?”卫太后一针见血的言语,令东方洄眉心狠狠一跳,之前被他忽略的事情,一下子全部都涌了出来,是啊,要说众皇子中,父皇最钟意的那个,不是他也不是信王,而是东方泽。
“先帝……”卫太后望着虚空中,一抹沉积多年的怨恨浮现在眉眼间,“最是偏向他们母子,要不是你几个舅舅还有表兄弟们争气,今日坐上帝位的,就是穆王。”
“这个儿子也明白,但是……”东方洄思索片刻,“老九的性子,母后也是知道的,冲动妄为,大周交到他手里,非得四分五裂,分离崩析不可。”
尹秋扶一扶卫太后髻边的玉簪,“奴婢倒与陛下看法略有不同;穆王虽说年轻了一些,但他得先帝亲自抚育,言传身教,是十余位皇子之中,最像先帝的,而先帝……与冲动妄为这四个字,可是全然扯不上关系,陛下不妨再仔细想想。”
是啊,父皇还在世之时,东方泽的性子可不像现在这么跳脱,难道……这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烟雾?若果真如此,这东方泽的心思可是深得紧。
“皇帝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东方洄回过神来,拱手道:“儿子明白,请母后放心。”
卫太后点一点头,与少女一般娇嫩白皙的手抚过折锦宝蓝裙裾,淡淡道:“只有找出神机营,才可以永绝后患,你的帝位也才能真正坐稳。”顿一顿,她又道:“刚才尹秋提的那些人,你如果认为有必要,尽管动用就是了。”
“是。”在东方洄的应声中,卫太后扶了尹秋的手起身,临行之前,又记起一事,“西楚那边怎么样了?”
“南昭虽灭,但其百姓反抗十分激烈,眼下西楚控制的地方,不过十之二三,其他地方仍在继续抵抗;上次听老七说起,慕临风已经悄悄回了南昭,准备召集南昭残军与百姓,不管他成功与否,后续冲突都会越发激烈;依儿子估计,至少五年之内,西楚无法完全控制南昭。”
“嗯。”卫太后抚一抚腕间慕千雪送来的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沉吟片刻,道:“让人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