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抖了抖淋湿的T恤,“果然,到头来还是因为我是个gay的问题。”
“是,你谈恋爱就已经不对了,你还他妈找了个男人谈,你这造成了多坏的影响?”
这时一旁的翟教练倒松口了,他一看也不想岑肆真离开国家队:“李局,其实现在同性可婚了……”
“那是别人,运动员不行。”李志航态度强硬,“别说我们亚洲了,就是现在年轻人天天嚷着开放的欧洲,有几个出柜的运动员?gay就是对国内雄性形象的侮辱,你们不懂吗?”
在场的人不说话。
岑肆说:“懂你——”
“岑肆!”匆匆赶来的钱斌总算阻止他直接冲着局长蹦出句脏话,“你站好!”
岑肆看着钱斌,稍微冷静了点儿。他沉声:“那我就颠覆这种印象,不行吗?”
“不行。”李志航说,“你以为这么容易?岑肆,你看看你是什么运动员?就算别的队可以有gay,击剑队也绝对不行!”
岑肆这才猛然一顿。
“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拿击剑玩梗,你们这项运动的形象已经被污名化了,你现在是国内击剑的代表人物,如果你都是gay,那以后的人会怎么看?世界媒体会怎么看?岑肆,”李志航语气淡淡,“你既然知道你的能力和高度,就应该担起你的责任。你要正能量,要有正确的核心价值观,要……”
“要喜欢女人?”
岑肆轻哼一声。
他往前走了一步,203的江识野竟也跟着走了一步,“李局长,击剑没有被污名化,这个世界总有各种各样的梗,我国击剑队的形象也不是靠是不是有gay来改变的,”他双臂撑着桌子,“它只能靠世界第一来改变,我能成为那个世界第一。”
在场的人再一次愣住。
19岁的少年,真的太狂了。
狂到都被迫相信他有资本。
李志航都被他那股气场震慑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吞了吞口水,才说:“那也不能让人觉得,那个冠军是个gay。”
“不,我比赛的意义,不是让人看到世界冠军是个gay,”岑肆压下眉骨,一字一顿,“而是让人看到,gay是世界冠军。您明白这里的逻辑差别吗,”
“李局长,同性恋可以做一切。”
第69章 Bridge。下个路口
江识野一直知道; 岑肆能言善辩,很会说话。
这人一般回个几句他都会哑口无言,服服帖帖地点头。
此刻他在203; 再一次被岑肆的话折服感动,心都搅得热乎乎的。
会议室的几个中年男人也怔了好一会儿,可他们却没有江识野那样总会岑肆的语言利刃戳软的心。
岑肆说我能、江识野就能相信他能的冠军,在体坛和官场都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只会当作少年的狂妄发言。
一个国家运动队牵扯的利益很多,体育总局要顾忌的形象影响也很多。总之——
“岑肆;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体坛的刻板印象是需要慢慢改变的; 你一个人做不到,我们也不可能拿你一个小孩儿去赌。”
“做事别太自我。你的照片只是被小范围扩散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你应该也知道国民对你是什么期待。你不要毁了你自己的职业生涯; 也不要毁了击剑队。”
“你难道希望你的队友因为你是同性恋都全部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吗?”
“而且你根本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你如果想拿冠军; 就意味着你连最基础的陪伴都做不到。你如果真为他着想; 就不会昨天知道有媒体的情况下拉着他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陪着你走你的职业生涯。难道别人没有自己的生涯吗?”
如果说前面几段话岑肆都还能反驳几句。
最后一段直接把他击懵了。
他双肩塌下去。
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明天晚上击剑男队就启程去M国,那是完全的封闭式管理。你俩本来也不可能在一起。现在你就和他立马分了; 不然别上飞机了。”
几分钟后; 岑肆从207出来。
他不知道江识野已经在另一个房间基本看完了全程; 在二楼的电梯口看到他时; 竟挤出来个笑容; 挑眉:“搞定了。”
江识野也装傻:“什么搞定了。”
“就照片爆出来的事啊; 我基本上解决了。”岑肆一只手揽过他的腰; 一只手揉了揉后脑勺; 语气轻松,“就是明天晚上他们就说要去M国集训; 我不太想。我打算这次集训就不去了,我舅舅专门给我修了个击剑馆,我可以一个人去那里练练……”
他絮絮叨叨的,一看就心里很乱,又不停地揉后脑勺。
江识野蓦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是不是困了?”
他声音很轻,嗓音碾磨的温柔。
岑肆话口顿住。
“你太累了,本来就没好好放松,又遇见了这档子事儿。我们先去补个觉好不好。”江识野摸着他的喉结,语气平淡地说。
岑肆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好。”
就在体育总局旁边的小旅馆开了个小房间。
两人格外身心俱疲。
从世锦赛团体赛、淋雨,到做|爱,看《泰坦尼克》,再到看到岑放,来体育总局。
也就24小时的时间。
岑肆一直觉得头有些疼,在局子里“舌战群雄”后更疼,江识野给他买了包感冒药,在小房间伺候他喝了。
“我给你按按。”
“不用。”
江识野皱眉:“四仔。”
只是这两个字。
岑肆莫名其妙又妥协了。
江识野盘腿坐好,搁着枕头,岑肆躺上去。
江识野慢慢沿着他耳后用指节刮。
两人都没有说话,岑肆也不知是真累还是感冒药的效果,竟很快就睡着了。
江识野看着他,感觉世锦赛真的耗费了他很大的心力。
房间小小的,他的手陷进岑肆的头发里,看着他右眼尾褶子里那颗极小的痣,像注视一颗挑逗的流星。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京城,也是在这么小的旅馆房间里。
他早早睡着,他无所适从,找不到京城的落脚。
一年多了。
掌着脑袋的手指忍不住往下,
在那颗痣上戳了戳,他笑了下。
没过一会儿,岑肆就皱着眉醒了。
揉着眼睛表情有些怅然。
看到江识野坐在旁边玩手机,他的手搭上他的大腿,往内侧滑,笑着问他:“干嘛呢?”
“睡醒了?”江识野看他一眼,没阻止他不安分的动作,“我昨晚写了首歌,刚连着《所幸》一起发布在Lune上。你想听吗。”
“废话。”
“等等,我还在改用户名,你说叫什么比较好。”
“就叫你名字吧。”岑肆还躺着,抬手勾着他眼尾的疤。
他好像很喜欢勾他的疤,就像他喜欢戳他的痣一样。
只不过江识野只会趁岑肆睡着的时候闯入那片隐秘之境,岑肆是随时。
他这番动作让江识野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名字还是不太好,干脆用户名就叫骚疤吧。”
岑肆轻轻笑了一声。
“这两个字打出来很像□□你没发现?”
“……”
“你把手机给我。”
江识野递过去。
岑肆输了两个字又还回来。
【S8】
“比骚疤看着顺眼点儿吧。”岑肆很得意。
“像SB。”江识野诚实评价道。
岑肆又笑。
“我们两个名字首字母里都有S,8里有两个4,所以这是我俩一起的名字,两个傻逼。”
江识野心骤然一紧。
突然又想哭了。
他怕岑肆嘲笑自己,连忙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你要听我的新歌吗。”
“嗯,外放吧。”
“好。”
狭小的旅馆小房间里,库乐队做的《索性》前奏慢慢响起。
温柔缱绻的嗓音很快布满每个角落,春日融化的冰雪,裹着暧昧的浪潮,往心间冲撞。
岑肆本来还在慢慢弯着腿打节拍。
不知何时,他就闭上眼不动了。
他默默曲起手臂。
往眼睛一遮。
我把此刻称作古老
永恒
听你的剑鞘
我将汗水打碎成海
暮色
蒸腾起伏的歌
我等你赐我
潮汐月泽
再裹住银色
和十四米的爱河
我等你赐我
日月山河
和梦想之巅
舔舐胜利的唇舌
江识野就看着他用手臂紧紧压着上半张脸,嘴唇紧紧绷着,下颌骨都在轻轻微抖。
他就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快。
然后。
下半张脸瞬间湿润一片。
顺着手臂、沿着下巴往下滚,一滴一滴染上被单。
《索性》还在放,江识野慢慢说:
“别哭。”
岑肆说:“……没哭。”
江识野说:“那眼睛不准出汗。”
岑肆笑了,把手臂松开。
“你妈的,就准你哭,老子不准热泪盈眶?”
他确实很少哭过,自诩流泪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格。上一次还是陈醉去世的时候。
江识野看着他,桃花眼蓄了水,眼尾都是挑着的陌生的红色,染红了那颗痣。
他就这么看着。
岑肆本来想去尴尬地拿纸,最后又被迫和江识野的眼神纠缠。
江识野有一双看上去很纯很亮,像小狗的眼睛,却又有一条全世界最魅的疤。他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过来,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在打量还是在勾引。
房间里拉了窗帘,还有一股淡淡的感冒冲剂的味道。岑肆和江识野没入阴影里,目光的纠缠都无所寻觅。
直到岑肆看到他的眼眶也越来越红。
他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眼眶红的过程,就是一瞬间,像把眼睛塞进了装着悲伤晚霞的缸里又拎出来,湿哒哒的,却更亮,好像所有的光都在此聚集。
他的心突然像被击剑戳了一下。
那么小的一个点,却尖锐地汩汩流血。
江识野深呼吸了口气,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四仔,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分——”
他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
岑肆发了疯地咬他,啃他,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却流进了江识野的锁骨窝里。
他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要把他的头皮都扯进自己的怀里。江识野喘不上气,岑肆的吻沿着下颌骨梭巡,最后直接把耳垂咬住,嘶哑地耳语:“放你妈的狗屁。”
然后——
然后就没有说话了,岑肆不允许江识野说话,呼吸又太重了。
狭小的床他们紧紧相拥,江识野每当想开口说话时,就被岑肆发疯地用唇堵住,啃得嘴巴黏腻咸腥一片。
他费力翻了个身,温柔地摸着岑肆的后颈,手指再次陷进头发里。最后一咬牙。
他用力揍了岑肆一拳。
岑肆下意识捂脸的瞬间是江识野人生第一次压在岑肆上面的瞬间。他扣着他的肩膀,不知什么水沿着下巴滴到岑肆身上,像16岁他们第一次在沙坑打架时,岑肆滴在自己胸膛上的汗。
江识野觉得这一年过得好长又好短,只是睁眼发现,第二个夏天来临时他们也才19岁,他们无法独当一面地对抗现实。
“四仔,你听我——”
他话还是没说完,竟又被岑肆翻身反压了过来,这人力气太大了,也太没有耐心了。
江识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永远做不了1。
岑肆的大手按着江识野的脖子,拇指沿着喉结下方按揉,他掐住他,岑放无法打肿的脸因为江识野的一拳嘴角立马红了起来,眼睛也是红的,更像只猎豹、像匹嗜血的狼,不近人情,一字一顿。
“江识野,不准分手。”
江识野喘着粗气,眼睛嵌在岑肆胸肌的沟壑里,再往下,良久,才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没说分手,我说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们本来就是要异地恋的,不是吗。”
岑肆一愣,
终于收手。
江识野终于像一条活过来的鱼,都忍不住笑了下。
“你他妈刚想把我掐死吗。”
五分钟后。
“你是说假分手?”岑肆有些呆滞,揉着乱蓬蓬的后脑勺。像禽兽变成二愣子。
“你们那儿那么反对,我们不可能硬刚下去。总要做个样子。”江识野不敢看他红肿的嘴角,别过头说出自己的计划,“其实离巴黎奥运会只有三百多天了,一年都没有。我们就分开三百天,你封闭化管理本来也无法给我发消息,至于我……”
他把岑肆的手包住:“这次我就不陪你了好不好。”
岑肆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语不发。
“四仔,之前你哥给我说了些话,我觉得有些道理。你说我会成为巨星,但我现在却什么都还没开始。巴黎我不陪你去了,我不围着你转了,就在这等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假装分手,我在这等你,别人都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