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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钊上了前,蹲下来拍了灵辞的肩,“起来吧,别弄了,种不活的。”
放软了语调,拉着灵辞起来。可灵辞偏不,抱着怀里的“黑炭”,信誓旦旦,“怎么会种不活,这是神树的娃娃,也是神树。”
“可这里是冥司!”玄钊蹙着眉同灵辞讲道理。
可灵辞十分固执的重复了一句,“可这是神树。”
玄钊看着灵辞这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固执模样,忍着没动怒,十分好气地又解释一遍,“我说了,这里是冥司,冥司是没有活物的!”
“可这是神树!”灵辞还抱着小苗苗坚持道。
玄钊:……
玄钊很想发火,然后甩开袖子走人,就如同每次他去天上找灵辞算账的时候一样,把人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甩开袖子就离开。
可这次不一样,灵辞抱着一根黑炭一样的小苗苗,一脸期冀地望着他,仿佛他一定有什么妙计一样。何况灵辞说,是因为他喜欢海棠。
所以等了一万年,得了这一株苗儿就忙不迭地来种。
让小树陪着他……
感动还是有一点的。在这寂静的冥司待了万年,寂寞,还是寂寞的。
不忍心拒绝灵辞,玄钊叹了口气,把灵辞拉起来,拽着人往外走,“跟我来!”
灵辞站起身还不忘护着苗苗,“师兄慢点,慢点!”
黄泉渡。
生魂往来投胎的地方,一端往生,一端向死。
世人皆知,人死之后,踏上黄泉,到了冥司,历了审判,喝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再渡了这黄泉渡,便是转世投胎,新的轮回。
是以这冥司,若说哪里能嗅到一丝生气,便是这黄泉渡口了。边上是一口轮回井,用处不大,原本是极少用的,井口封的死死的,这要是在人界,井口的灰怕是都能埋人了。
可自打玄钊上任,为了替灵辞擦屁股,这轮回井用的比奈何桥还勤快。井口锃亮……
玄钊一见它就心烦!
倒是灵辞,一来就对着轮回井弯腰鞠躬,“老哥,多谢多谢,这一万年,还多亏您照拂!”说着还从怀里掏了瓶仙丹倒进井里,“笑纳笑纳!”这可是他新从兜率宫顺来的,金贵地很。
“哼!”玄钊看着灵辞那副做小伏低的狗腿样就来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灵辞忙跑过去拉着玄钊衣袖,小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多亏了师兄,可那个老家伙喜欢奉承,我只得巴结一下,不然他以后不帮我可怎么好!”
玄钊还没应,井里就“砰”地一声,一个瓶子砸出来,将将砸了灵辞的脑袋,脑门上老大一个包……
灵辞“哎呦”一声,把瓶子捡起来,空的……
回头再看轮回井,井口已经笼罩了一层结界。
灵辞咕哝了一句,“小气鬼!”转过身去,揉着脑袋问玄钊,“师兄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玄钊:……
敢情方才要死要活要种树的不是你?
第四章 神树的苗苗也是神树
玄钊被灵辞一句“师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噎的无话可说。
偏偏说这话的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他这个师弟,到底什么时候傻掉的?
要不是灵辞怀里还抱着个黑乎乎的“炭条”,怕是玄钊也要忘记了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总不能是花前月下吧!这冥司既没有花,也没有月,只有漫无边际的黄泉和忘川。
玄钊看着面前犹自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瞧着自己的灵辞,头疼的厉害。伸了手按了按头,勉强压制住直接把人丢出冥司的冲动,玄钊深吸了口气,对着灵辞招招手,“你过来!”
灵辞看着师兄这副强忍着怒气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惹师兄生气了,既有些心疼师兄,又以为师兄要打自己,低着头一步一挪地靠近了,才怯怯抬起头来唤了一声,“师兄!”
玄钊觉得只要见到灵辞,他这眉峰就松不开,都不想去看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就委屈上了的灵辞,指了指轮回井十米开外,离黄泉渡口尚有些距离的一块空地,“那儿,你试试,能不能种活你那颗……”玄钊看着灵辞紧紧抱在胸前那黑乎乎的一团,实在不忍心叫出她“海棠”的名字,这明明就是一根炭啊!
灵辞却恍然大悟一样,一双眼睛陡然间晶晶亮,“我就知道师兄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定有办法救苗苗的!”说着还拍了拍怀里的海棠树苗。
“啪嗒”一声,苗苗断了……
断成了两截,连着根茎的那一端还有些生机,另外一端……完全就是一根废掉的木炭!
灵辞又急了,还是那双带着怯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玄钊,“师兄!”看上去快哭了,不要太可怜。
“你怎么跟个女仙娥一样!别哭了!”玄钊被灵辞这副样子弄的烦闷极了,因为他实在不愿意承认,每次看到灵辞这副样子,他都心软的不行。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管他的。
他是天界的司命上仙,自己是什么?冥司的大鬼头罢了,在这冥司被尊称一声“阎君大人”,却是连天界的瑶池盛会都没有资格参与的地仙罢了!
灵辞被玄钊吼的一哆嗦,“我……我没哭啊!”一张嘴瘪的比哭还惨!
是是是,你没哭,你一脸要哭的样子!玄钊差点把自己气死了,努力平复胸口一股浊气,伸出掌心对灵辞道,“给我!”
“师兄一定要救活她!”灵辞珍而重之地把断了半截的苗苗递过去,看着自家丰神俊逸,世间无人能出其右的师兄稍稍捻了个诀,地面就出现一个大洞。
玄钊弯了腰把黑乎乎的苗苗放进去,将根茎处填了土。
灵辞瞪着眼睛望着,忆起从前师尊摆弄花草,总要浇点水,可这冥司哪有水。除了孟婆汤,只有忘川水,至于黄泉,那是捞不起来的。
细想想,忘川水也勉强算是水吧,蹬蹬蹬地跑到黄泉渡口,忘川河畔,伸手舀了一捧,使了个移形换影,瞬间又出现在玄钊身旁,将手中洒了一般的忘川泼下去。
玄钊不及阻止,忘川已渗透土壤,“你做什么?”玄钊带着些怒气去问。
灵辞吓得一收手,结结巴巴,“浇……浇水啊!”
灵辞吓得一收手,结结巴巴,“浇……浇水啊!
玄钊开始万分同情起灵和宫门前那株海棠树,这一万年,也不知道,在灵辞的摧残下,是怎么活下来的,难怪当初灵辞将种子埋下,三日就蹿了苗,后来,却是过了千年才开花……
只道是灵辞常常念叨偷了天后多少琼浆玉液,以为不过是这么一说,却原来,真的是用酒浇灌的……
那株海棠没被烧死,过了万年,还能分出这样一株小苗苗也着实不易。
眼看着一捧忘川已尽数被土壤吸收,玄钊也只能感叹,幸而这只是一株苗苗,若是生魂,怕是往前八辈子的事情,都要忘个干净……
灵辞蹲在一边见着深埋途中的苗苗还是一副黑漆漆的模样,这浇了水也不见回转,忍不住心下焦急,想着挖她的时候,也是耷拉着,要死了一样,他吹了口仙气,也就救活了,当下不管不顾,对着小苗苗又是一吹!
“灵辞你做什么!”看着灵辞渡仙气,玄钊大惊,灵力是修为根本。
莫说神界,便是下界精怪,谁不对自身修为珍之重之,唯恐浪费了分毫。
灵辞倒是好,本就修为不甚高深,方才那口气,吹掉了有数百年灵力!
偏偏灵辞侧过身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回答的十分坦然,“渡仙气啊!”那表情十分无辜且茫然,根本不明白师兄怎么忽然这样急切的样子,还带着万分的担忧。
虽然,被师兄关心让他很受用,可他又没有怎么样?
玄钊被灵辞一句话噎的无话可说。
迟早被气得魂飞魄散!
“呵!”忍不住冷笑一声,原本的关切变成了嘲讽,“是,你司命上仙位高神尊,但是不稀罕一点灵力,随随便便给也就给了,是玄钊多管闲事了!”
“这既然树已经种下,上仙还是回天界吧,这下界冥司,不是上仙应该待的地方!”
伤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玄钊不给灵辞反应的机会,就要赶人走,因为他不愿意承认,明明告诫了自己不要管他,可看着他损耗灵力,自己还是止不住的忧心,还真是……多管闲事!
灵辞听了师兄的话,心里仿若被人用锤子捣了一下,疼,闷疼,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着师兄动怒,从地上站起身,与玄钊对望,带着些怯怯,“师兄?”多一句都不敢说,也不敢用,这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缩着脑袋。
灵辞等着玄钊继续数落,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师兄也不会打他还是怎么的,也就说他,虽然听着心里疼,到底还能听着师兄同他说话,总比不理他强啊!
可这次玄钊没再继续说,反而是一脸惊愕地瞧着灵辞身后,灵辞疑惑的又转过身去,便瞧见方才还是半根炭条一样的苗苗褪去了漆黑的外衣,抽出嫩绿的枝条,并且迅速地向外抽枝,生叶子,灵辞惊奇地看着,激动地转过身大叫,“师兄,你看,我就说,神树的苗苗,也是神树吧!”
……
第五章 一树火红
灵辞惊奇地看着,激动地转过身大叫,“师兄,你看,我就说,神树的苗苗,也是神树吧!”
这话音刚落就被玄钊一把扯过去,因为枝叶生长地太快,灵辞还呆呆愣愣站在边上,不知道挪步子,险些就被新抽出来的枝条打到了脑袋。
玄钊不及思考,就一把把人扯过去,力道太大,灵辞直直撞进了玄钊怀里,熟悉气息叫玄钊胸腔处都剧烈地跳动着!
“本来就不聪明,再被打了后脑勺,我看你可以直接去当个傻子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心动,玄钊又是一句嫌弃的话冲口而出。
灵辞却是没像往常那样委屈巴巴抬头望他,只低垂着脑袋,“师兄,对不起!”声音闷闷的,竟是比平常更可怜了几分,玄钊想继续说什么也顿住了,不忍心开口责备。
“当心点!”玄钊声音还有些不耐,却已是夹杂了心疼。
灵辞只是闷闷一声,“嗯!”就转过头去。以至于玄钊没瞧见向来缺心少肺的人眼中藏的一丝痛色。
有多久没同师兄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了?久到灵辞都要以为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其实不是啊,他们也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他也曾揣着一丝忐忑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师兄。原以为这不尽的生命中,他们会永远形影不离,只做九天阁里,魔尊膝下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只可惜,再多深情,抵不过后来一番变故。
不怨的,灵辞不怨的,他自己选的路,他有勇气等,庆幸他们生而为神,有着不尽的寿数,一万年,两万年……总有一天,师兄会放下师尊的事,同他重修旧好的,他等。
灵辞背着身,站在树下捏着手指,安慰了自己一番,很快便将心中的悲戚放下,抬头看着眼前片刻间就枝繁叶茂的小苗苗,此时身量已同他殿前那棵一般无二,激动地扯开嘴角,回头看着还在注视着自己背影的人眉开眼笑,“师兄你看,苗苗长这么大了,很快就可以开花了,我就说她是神树嘛!”
玄钊本还沉浸在方才从灵辞身上察觉的一丝哀伤里,此刻望着人灵动的眉眼,还有那喋喋不休的一张嘴里,叨叨不停的“神树”二字,气得嘴角直抽。
真是怕有一日被他气得魂飞魄散!
“呵!”玄钊冷哼了一声,“你那一口仙气,至少三百年灵力,若是渡给凡界生灵,怕是都能成精了!”
说完便指着那棵明明没有风,枝条却摇摆地欢快的所谓神树,“就这副样子!神树?”
“呵呵……呵呵……是……是吗?”灵辞有些尴尬地看着好不容易长大成树的小苗苗。
越看越顺眼,忍不住辩解一句,“师兄不是常说我术法不精?想来一口仙气也没什么灵力,苗苗如今能长成这样高大威武的模样,也是她自己争气才对!”
灵辞慷慨激昂地说着瞎话,这副主干只有婴儿手臂粗细,蹿出七八米高,抽了一树的枝条乱晃的模样,着实称不上高大威武。
玄钊不忍心再同他扯下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动手,“这树已种下,你可以回去了!”
又一次被下了逐客令的灵辞抿着唇,终是点点头,“那师兄,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
玄钊背着手,立在那儿,不予理会,真的多说一句,就控制不住自己!
灵辞一步三回头,看看师兄,又看看他的苗苗,还是忍不住交代一句,“师兄,苗苗忽然长了这么许多,最是缺养分的时候,你记得给她浇水,别干死了!”
玄钊一个眼刀射过去,灵辞乖乖闭嘴,往冥司出口处去了,心里却是想着,回去再去天后那儿盗点琼浆玉液,明儿个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