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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理会跪下来的众人,萧杜煜径直跑向寝居,推开门冲了进去。
而封烺落后他一步,挥退众奴才后,在殿内停了下来。
背手而立,微暗的狼眸落在他的小兔子身上,略微担忧。
似是察觉到封烺的目光,菟姬不露痕迹抬头看过去,圆眼与狼眸交汇,菟姬心中的委屈溢了出来,险些就要混杂着眼泪夺眶而出。
纵使想上前将小兔子揽入怀中,但封烺用所有的理智压抑住这个念头,走到太后面前沉声问,
“小产了?”
倚着太师椅,太后蹙起眉伸手捏了下鼻梁,缓缓点了下头,
“王太医在里面,已经确定了,孩子没保住。”
然未等封烺说话,原本冲进寝居的萧杜煜带着满面怒意又冲了出来。
只见萧杜煜面上怒不可遏,平时清秀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他绕开封烺,大步走到菟姬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肩,朝她怒吼道,
“好端端的练什么武!你将朕的孩子砸死了!你该当何罪!”
险些被萧杜煜的怒意吓出兔耳,菟姬面上泫然欲涕,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能自已。
分明是杜嫣怜不听劝,非要去碰武器架!
怎的在萧杜煜嘴里就成了她将杜嫣怜的孩子砸死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菟姬才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天子,她猛地伸手将萧杜煜推开,圆眼嗜着泪冲他用含着哭腔的声音委屈说道,
“皇上怎的能这般不讲理?臣妾分明同泽芝说过,武器架松散了,但泽芝偏要……”
“闭嘴!端庄贤淑的皇后你不当,非要学那粗蛮女子舞枪弄棒!若不是你,嫣怜她会出这等事?!若不是你,嫣怜会小产?!”
盛怒下的萧杜煜如何会听进菟姬的话,他一时气急,往前踏了一步竟举起手妄图扇菟姬!
然萧杜煜扬起的手终是没有落下。
立于一侧的封烺时刻关注菟姬,见萧杜煜竟想出手伤人,立即闪身至萧杜煜身侧死死握住他高举的手腕!
狼眸冷凝如刀,直插在萧杜煜身上,叫萧杜煜不由瑟缩了下。
扭头看向封烺,萧杜煜面色极其难看,但在封烺压迫感极强的气息中,他到底还是将心间的怒火压了下去,
“十三皇叔,你拦着朕作甚?”
冷冷勾唇,封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浮现丝丝杀气,
“若本王不拦着,你便是想当众扇一国之后?!”
狠狠将萧杜煜的手甩开,封烺抬脚挡在菟姬面前,语气附满寒霜,
“你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习武?皆是因本王想让娘娘习得体术用于强身健体,皇上可是有何意见?”
第122章 护犊子
面对封烺的气场全开,萧杜煜心间不由生出怯意,他慌忙退后了步,无措地摇摇头,
“是朕冲动了。”
然封烺却不想跳过此事,他的小兔子受了委屈,他不论如何都要替她撑腰。
立于菟姬面前,封烺不动如山,只将菟姬死死护住,他狼眸似是刺骨寒冷,将萧杜煜看得浑身不自在,
“若本王没有听漏小安子的汇报,不是泽芝娘娘去动了武器架,以至于武器架倒下砸伤她?怎的在你嘴里,就变成是皇后娘娘将孩子砸死了!”
这话让萧杜煜理智回笼,但他丝毫不觉对菟姬有何歉意,反而觉得若不是皇后要习武,也就不会无端生出这等事。
萧杜煜面上的不忿自是没有逃过狼眸,狼眸又冷了几分,连语气也带上了戾气,
“怎么,当初泽芝娘娘将皇后推倒在地以至于孩子流产之时,可没见你像如今这般无理取闹。”
“方才才夸过你进步,如今看来,到底是本王看走了眼。”
“偏听偏信,你如何能治理好这万里江山!”
没想到十三皇叔竟会说出这等严厉之话,萧杜煜半句话不敢多说,但放于身侧的手不由捏紧了拳头。
为何每次十三皇叔都要替皇后出头?!
每每十三皇叔极为看好他,但一遇着与皇后有关之事,他便是错了?
思及此,萧杜煜第一次对他尊敬的十三皇叔起了些埋怨的心思。
菡萏殿内一时无人开口说话,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就在萧杜煜带着满腹怨气想就此了了,垂着头想往杜嫣怜寝居拖着步子走过去时,一条劲瘦紧实的手臂挡在他面前。
一脸疑惑看向拦路的封烺,却见封烺面上带着不虞,淡淡吐出二字,
“道歉。”
眼眸因错愕而微微睁大,萧杜煜指着缩在封烺身后一脸怯怯探出头的菟姬,不敢置信高声道,
“十三皇叔,你让朕同她道歉?!”
见萧杜煜这幅如遭雷劈的模样,封烺剑眉微蹙,语气又沉了几分,
“没错,请皇上向皇后娘娘道歉。”
这话让菡萏殿内氛围陡然紧张起来,如绷紧了的弦,仿若下一瞬就要断裂。
瞪大双眼,萧杜煜心间溢满委屈和愤怒。
贵为天子,他凭什么要给一个妇人家道歉?!
而躲在封烺身后的菟姬见气氛几乎让人窒息,她轻轻拽了下封烺垂在身侧的袖子,仰头用含笑的圆眼看着他笔挺的背影,
“算了,你替本宫澄清便好,无需让皇上这般……”
菟姬想将此事揭过,但封烺丝毫不打算就此了了。
低头看着娇俏可爱的小兔子,封烺心里一软,声音也缓和了些,
“无碍,你且放心,本王心里有数。”
说完,封烺又看向萧杜煜,面上再度附上冷凝之色,狼眸也是一片暗沉。
被封烺盯着的萧杜煜忍不住心虚起来,而封烺再度传来的声音带上了严厉,
“身为君王,需心怀天下,需坦荡自清,需有担当承认自己的过错。皇上,你若想超越你的父亲,便要谨记以上几点。”
本以为封烺会开口指责他,但萧杜煜没想到,十三皇叔竟然会这般说教,一时间他心间充满羞愧,面上泛红,将头垂了下来。
端坐于正上方的太后把玩手中的佛珠,她沉默看着封烺以师长身份来教训皇上;沉默看着皇后看向封烺时,圆眼中盛满明亮和灵动;沉默看着皇上辩不过封烺,气弱了下来。
用手指关节在椅背上轻轻叩响,待封烺几人全部看过来后,太后美眸划过暗光,温和开了口,
“算了吧,想来皇上知晓方才的不妥,你又何必这般训斥他?皇上还小,来日方长。”
听着太后想将此事和稀泥,封烺冷厉的面上划过不悦之色,正待他开口反驳,低下头的萧杜煜却是低落开了口,
“朕知错了。皇后,是朕不好,以后再不会这般冤枉你了。”
在萧杜煜低头道歉的一瞬间,封烺面上的冷厉瞬息散去。
他淡然看着萧杜煜,握拳的双手缓缓松了开,藏青眸子里是连他都未察觉的欣慰。
缩在封烺身后的菟姬走出来,她双手交叠在身前,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容,
“臣妾不怪您,愿皇上以后也如今日一般,皇上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太后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没想到萧杜煜会开口道歉,这让方才开口想替他将此事搅合过去的太后面上火辣辣一片。
萧杜煜虽是她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到底是跟别的贱蹄子相处甚久,连她这个亲娘的话都能熟视无睹。
心生不悦,太后起了身,将手中的佛珠收入袖里,面容沉沉朝殿门走,
“既然皇上道歉了,那泽芝小产一事就此了了吧。既然能怀上孩子,贵妃之位也合该还给她。哀家乏了,先回安和殿了。”
语气分明是轻描淡写,众人偏就听出了一股子埋怨之意。
并未拆穿太后的心思,封烺带着众人朝太后行礼,恭敬将面露些微不忿的太后送走了。
事情告一段落,封烺狼眸浅淡看向萧杜煜,
“去陪泽芝娘娘吧,想必她现在很需要你。本王和皇后便先行告退了。”
这才从繁杂心绪中回过神,萧杜煜面上露出恍然之色,同封烺道了句抱歉后,立即迈着大步跑向寝居,去好生安抚不停落泪的杜嫣怜。
殿内终于只剩封烺与菟姬二人。
藏青眸子带着柔意落在菟姬身上,
“今日可有害怕?”
立于原地,菟姬低下头局促地看着她纠缠在一起的双手,语气带上了些微羞涩,
“一开始有的。但见着你来了,便没有了。”
心念一动,封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划过浅浅的笑意,他往前踏了一步,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菟姬软白的小手包裹住,
“娘娘且放心,有本王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听着封烺的保证,菟姬面颊绯红,仰头看向封烺,一双圆眼里似是落满星光,
“你、你会永远这般么?”
虽知道诺言是比宣纸还要脆弱的存在,但世间最好听的话,便是有情人之间的山盟海誓。
心间犹如被无数只兔子蹦踏而过,封烺方才将她护住的举动,皆化作满腔爱意将她填满,她忽然想听封烺对她许下诺言,对她说尽天下间一切情话。
替菟姬将鬓发挽至耳后,在无人的大厅里,封烺微微倾身,将轻柔落在菟姬的额际,
“凡心所向,皆是你。”
第123章 新年将至
与大厅内的温柔缱绻不同,菡萏殿寝居内的气氛有些低迷。
待萧杜煜将寝居大门轻轻阖上,悄然走到床榻边掀开床幔,便见着弱柳扶风的美人面色带着病态的白,杏眸紧闭,但眼泪仍不停往下淌。
一颗心犹如被滚水烫过,萧杜煜只觉心间难受不已,自床边坐下,慌忙从怀里抽出帕子轻轻替杜嫣怜擦拭泪痕,
“嫣怜,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沾着泪珠的睫毛如雨后的嫩芽,微微颤抖了下,缓缓舒展开,芽尖上的水珠无声滚落,露出一双黯然失色的杏眸,
“臣妾……没有不适,只是这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似是,少了些什么……”
听着杜嫣怜努力忍住哭腔的幽怨之声,萧杜煜眸子里满是疼惜,
“嫣怜,你若有何不舒服不开心,说给朕,不论什么,朕都答应你,好不好?”
听着萧杜煜的话,那双杏眸浮现零星希冀,
“皇上,臣妾只想问,皇后娘娘,可有为此付出代价?她,可有为咱们死去的孩子受到惩罚?!”
说到此,杜嫣怜终是忍不住,将头扭至一旁,埋进披散在枕间的黑发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若皇后娘娘不习武,臣妾也不会……”
然萧杜煜沉默了片刻,缓缓将手中的帕子放在床头,这才用带着心虚的语气安抚,
“此事,并不全是皇后的错。嫣怜,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且放宽心。前些日子南蜮国进贡了些稀奇玩意儿,朕让大公公送来菡萏殿,好不好?”
放在被褥里的柔荑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杜嫣怜只微微咬唇,面上流露出隐忍和委屈,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虚弱开口替皇上解围,
“是臣妾僭越。此事,不怪任何人,皆是老天想将我们的孩儿留在身边……臣妾、臣妾不该这般任性……”
说到这,杜嫣怜啜泣了声,随着被褥里指甲刺破掌心,她娇软虚弱的声音再度飘忽传入萧杜煜耳中,
“臣妾,知错了……”
心间剧痛,萧杜煜抬手轻抚杜嫣怜的脸颊,轻声细语哄着,
“不怪你,嫣怜什么错也没有。今日朕就下令让嫣怜恢复贵妃之位,好不好?”
纵然他再怎么痛恨皇后,再怎么埋怨十三皇叔的偏袒,再怎么惋惜嫣怜的不小心,他们的孩子都无法回来了。
听了萧杜煜的话,杜嫣怜这才缓缓松开捏得死紧的拳头。
相比孩子,她更在乎她的贵妃之位。
见杜嫣怜渐渐止住了泪,萧杜煜松了口气,面上带着温柔之意又哄了她一会。
直至杜嫣怜面露疲色,萧杜煜这才替她掖了下被角,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时光如潺潺流水,不知不觉流淌而过,待杜嫣怜坐完小月子能下床走动后,新年将至。
年三十这天,夜幕垂垂。
冬日冷风瑟瑟,将早已挂上宫墙的红灯笼微微吹乱。
在奴才们的簇拥下,各个宫殿的主子自重圆殿吃饱喝足后纷纷回到温暖的殿内。
然玉镜殿的主子没有回去,而是带着萝北窜进小路,溜溜达达跑来了符离殿。
符离殿一片寂静,连院内池子里的斑斓彩鲤也沉入水底,似是睡着了一般。
踏入院内,菟姬瞧着昏暗的大殿有些奇怪,分明封烺比她走得早,怎的这殿内还没燃起灯火?
立在原地叉着腰东张西望,正待菟姬想悄咪咪开口呼唤,一声轻笑自身后传来。
扭头看去,只见身披玄色大氅的封烺正站在树下,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上带着笑意,藏青眸子含着温柔缱绻落在菟姬身上。
娇俏面上划过惊喜,菟姬提起水蓝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