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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一看,是单薄瘦弱的大傻子叶云朵。
她不仅不松手,眼里还冒着冷光!
饶是蛮横的叶老婆子都怵了一下。
“奶奶,你瞧瞧,这傻子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打我,连你教训小丧门星她都敢插手了!”叶花枝趁机煽风点火。
叶老婆子跋扈惯了,哪容得了反抗,她反手就朝叶云朵甩去,“死丫头,赔钱货,还不给我松开,打不死你!”
叶云朵虽有点拳脚功夫,奈何这具身子太弱啊,她一下就被肥壮彪悍的叶老婆子给甩到了地上!
“姐姐!”
叶云宝吓得哭声更大了。
“哭什么哭,丧门星!”
叶老婆子心里还为刚才傻子那淬冰的眼神来气,她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唬住了!不好好收拾一顿,她面子往哪儿搁!
叶老婆子扔下叶云宝就去踢叶云朵,哪知叶云朵往旁边一滚,躲开了。
“死丫头,还敢躲!”
叶老婆子更气了,紧跟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叶老婆子长得五壮三粗,常干农活力气也大,如果被她踢中,半条命都会丢掉!
眼看她的脚就要落下,叶云朵将手中刚捡的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膝盖弹去——
“哎哟!”叶老婆子嚎叫了一声,肥壮的身子直直摔到了地上,脑勺还碰翻了那碗热腾的草药!
黑乎乎的药汁洒得她满头都是,皱巴巴的肥脸上也被溅得烫红一片,脏乱又狼狈不已。
“奶奶,你怎样了!”
叶花枝跑去扶叶老婆子,被她黑黑红红的脸吓了一跳,随即骂起叶云朵,“大逆不道的东西,你居然敢打奶奶!”
叶云朵从地上爬起,冷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了她?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这是她虐待孙子的报应。”
“你!”
叶花枝气得不行,可方才她又确实没瞧到叶云朵动手,只得扶起嚎叫的叶老婆子去找郎中,边不甘心地威胁:“等爹和爷爷回来,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第5章 有了目标
叶大河跟人学编竹筐,听到家里的事急忙赶了回来。
地上是破碎的碗和泼散的药汁,儿子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泪水还在眼眶打滚;女儿身上也是脏的,正皱眉揉着腰枝。
“云宝,朵儿,你们怎样了,奶奶打了哪里?”叶大河心疼问。
叶云宝忍着泪摇头,“只打了我一个耳光,不疼。但奶奶把姐姐推倒了。”
叶大河一听,越发心疼,女儿伤都没好,现在又挨了打,岂不是会更严重?
都怪他没用,连儿女都护不好。
看着叶大河自责抹泪和叶云宝强忍不哭的样子,叶云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冒出。
——如果帮原身完成心愿,她有没有可能穿回去?
有了目标,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说干就干。
首先了解目前叶家情况。
经过大半天的问讯与整理记忆,叶云朵已基本清楚了。
叶老婆子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嫁到外村;大儿子是个庄稼汉,目前和叶老头子一起负责几亩薄田;最小的儿子整天无所事事,但叶老婆子最疼他,什么都纵着他,娶回的媳妇也跟着骄纵。
叶大河排行第二,原是个猎户,为家中挣了不少钱,但前两年老婆病重去世,他半年前又在山里摔断了脚,以致这房无人能干活赚钱,叶老婆子嫌累赘,便把他和一儿一女都赶到了这所破屋。
破屋常年失修,漏风漏雨,叶大河虽不想让一双儿女受苦,奈何身体太差挣不着银两,他们现在连温饱都不能保证。
如果原身的心愿是让父亲与弟弟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还真有些难度。
“姐姐,可以吃饭了。”
正拧眉想着怎样改变现状,叶云宝过来唤她。
跟叶云宝到了由几根木桩和黄泥糊的“厨房”,跛脚的叶大河正将几根野菜扔进锅里,锅底发黑,菜叶发黄,连点油星都没有,看着都没胃口。
“姐姐,先吃口饼。”叶云宝给叶云朵递了个硬梆梆的糠饼。
叶云朵问:“你……我们平时就吃这些?”
“嗯。”叶云宝说:“家里没有米了,只能吃糠饼,但今天王婶婶给了点玉米面,爹加在里面香多了,姐姐,你尝尝!”
“不用了,”叶云朵实在吃不下这些东西,“我去外边找找有什么吃的。”
“姐姐,别出去了,外边没有吃的!”
叶云宝拉住姐姐,生怕她出去又被人欺负。
“是啊,朵儿,快坐下吧,爹煮了鸡蛋。”
叶大河说着揭开了一个稍大的碗,里边是色香味皆没有的鸡蛋汤。
但相比糠饼和野菜,这个算是美食了,而且叶云朵差不多两天没进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只能选择吃。
三人在灶边坐下。
叶大河给儿女分别舀了碗鸡蛋汤,自己咬着糠饼就野菜。
“爹,你也吃。”叶云宝懂事地分一半给叶大河。
叶大河又将之倒给了叶云朵,“朵儿,你的伤才好,得多吃点补补。”
看着碗里冒着热气、飘着黑灰的鸡蛋汤,叶云朵想:即使不能穿越回去了,她也得帮他们把日子过好。
这一家子太可怜了。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鸡蛋!”
忽地,叶家那边传来尖锐的叫骂声。
第6章 三堂会审
叶大河脸色一变,手抖得糠饼都掉了。
叶云朵心中了然,她就说家里穷成这样怎么会有鸡蛋,原来是他偷拿的。
很快,叶家那边确定了目标,气势汹汹来了破屋。
“哐当”一声,灶房可怜的门被踹成两半!
一个黑壮的妇人冲了进来。
是叶大海的媳妇沈氏。
沈氏仗着大媳妇的身份总想高人一头,奈何她使唤不动叶老四的媳妇,叶大河的媳妇又过世得早,以至一肚子怨气无处发,眼下有逞威风的机会,她哪能错过。
“哟,吃得还挺不错!”
沈氏瞅了眼他们的吃食,捡起灶边的鸡蛋壳,“他二叔,你本事可真大,朵丫头把婆母打得躺在床上了你不闻不问,还敢偷鸡蛋,爹叫你现在过去!”
叶大河没敢多语,撑着木棍打算走,沈氏却又指向叶云朵,“还有你,去跟奶奶认错!”
“大嫂,朵丫头的伤还没好,就让我代她向娘赔罪……”
“哼,这是爹的意思,你自己跟他说!”
沈氏冷哼一声走了,叶大河交待两句也跟了去。
叶云宝则紧紧拉住叶云朵的手,宽慰道:“姐姐,别怕,爹不会让你挨打的。”
这小家伙,明明自己怕得声音都抖了,还在安慰她。
叶云朵想了一下,凭她一个人肯定斗不过那一屋子,只能找人帮忙了。
她对叶云宝道:“云宝,你去把村长叫来,再顺道叫几个可靠的邻居,就说爹和姐姐快被奶奶打死了。速度要快!”
叶云宝虽奇怪姐姐怎么突然有了主意,但姐姐眼神很镇定,有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于是他用力点了点头。
见叶云宝身影远去,叶云朵走往叶家大屋。
大屋有好几间房子,外墙刷着白灰,结实美观,甚至连鸡舍都比那破屋强,真是过份。
正屋,叶老婆子半躺在长木椅中,嘴里哼叽着,脸上敷了层药膏,越发显得丑陋难看。
叶老头子坐于一旁抽着烟袋,脸色跟烟渣一样黑;旁侧椅中是面无表情的叶大海,沈氏和叶花枝幸灾乐祸地站在他椅边;另侧是事不关已的叶大江及看戏的顾氏。
一副三堂会审的阵势。
此刻叶大河正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爹,娘,鸡蛋是我偷拿的,朵儿受伤失了不少血,我想给她补一补,又买不起好东西,不得已才……”
“呵,他二叔,想不到你平时装得那么老实,心计却这么多!”
沈氏抢白:“你先嗦使朵丫头寻死,闹得大伙儿说我们的不是,又教她打人,如今还拿她的伤说事,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怪我们对不起那臭丫头,要给她赔罪?”
沈氏才不相信一个傻子懂得寻死博同情,也不相信她敢打人,定是叶大河在背后指使!
叶大河一听就急了,“大嫂,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实在没法了才会偷鸡蛋,我错了,你们要打要罚我都认……”
“打你罚你?谁敢啊!”
沈氏阴阳怪气地说:“一桩亲事没成你就闹得鸡犬不宁,把婆母都害得躺床上了,要再为两个鸡蛋打了你,你还不得告到县衙老爷那里去啊!”
“不,不是,我,我,没有……”叶大河嘴拙得完全说不出话。
“别跟他罗嗦了,打一顿罚个几天跪,让他得点教训。”叶大江催促。
“四叔,光打二叔可不够,是叶云朵把奶奶害成这样的!”叶花枝连忙道。
“贱丫头呢,把她也拖来打一顿!”
“我去找她!”叶花枝自告奉勇。
“不用了!”
门后的叶云朵自已现了身。
第7章 一家子黑心肠
看着这一大家子,叶云朵嘴角浮出冷笑,他们还真是黑心到一块儿了,也不知怎么生出叶大河这么个老实人的。
叶老婆子一见叶云朵立马“哎哟哎哟”大声哼起来。
“臭傻子,还不给奶奶跪下认错!”叶花枝趁机叫道。
叶大河急得不行,“娘,朵儿不懂事,伤又没好全,要罚就罚我吧!”
“不过一个贱丫头,又不是什么公主小姐,有点伤就动不得了?”顾氏插嘴。
“赶紧打吧!”
叶大江不耐烦了,“真烦,为了这两个废物,耽搁了我吃饭睡觉。”
“整天只会吃饭睡觉的才是废物。”叶云朵不轻不重地道。
“你说什么?”叶大江瞪大了眼。
“以前那只大黄天天吃饭睡觉,奶奶每次都骂它是废物,四叔也天天吃饭睡觉,不跟大黄一样么?”
“敢骂我是狗!你个欠揍的贱丫头,我打死你!”
恼羞成怒的叶大江抄起叶大河的“拐杖”就朝叶云朵抽去!
叶云朵敏捷一闪,木棍砸到了前方的木桌,上边摆的水壶茶碗等杂物“乒乒乓乓”全砸到了地上!
恰好这时几个邻居赶了过来。
见到凶恶挥棍的叶大江,其中一个开了口,“叶家老四,怎么跟朵丫头发这么大火,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少管闲事!我非好好教训这死丫头不可!”
叶大江又要再打,叶云朵装做害怕的样子往后边躲,脚尖“不经意”地踢了个碎了的瓷片过去,叶大江正好踩住,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大江!”
之前还跟瘫痪了似的叶老婆子一个箭步地冲到了叶大江身边,“摔到哪里了?”
扶起一看,叶大江牙齿被嗑松了两颗,正往外淌着血,叶老婆子恨得眼睛都冒了绿光,举了把椅子就要砸叶云朵,“我宰了你个死丫头!”
叶云朵“吓得”直求饶,几个邻居看不下去,夺的夺椅子,拉的拉叶老婆子,“叶家婶子,朵丫头身板又弱又有伤,哪禁得住你这样打啊!”
“放开我!你们今天不让我打死她,哪天你们有人被她发疯打了我可不会管!”
“怎么回事?”
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村长走了进来。
村长五十多岁,曾考过秀才,又写得一手好字,故而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见到他,屋内安静了一下。
叶老婆子先声夺人:“村长,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的脸,还有老四的伤,都是这疯丫头害的!我作为长辈,要教训自家小辈都不成么,他们居然拦着我!”
作为同村人,村长自是知晓叶老婆子的为人,小气刻薄不说,还惯常犯泼叫骂,是个难缠的老妇人。
眼下情况非常明了,她又在欺负叶家老二一家了,要说老二一家也是可怜,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只能说好话。
“老叶家的,朵丫头脑子不太灵泛,难免会惹你生气,你大人大量,就别跟个孩子计较了。”
“不行!”叶老婆子蛮横:“打了人哪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罚!”
“奶奶,打了人就要罚么,那你打我也要罚吗?”
叶云朵装做不懂地挽起衣袖,上边有不少新旧的青紫痕迹,有被竹条打的,也有被叶老婆子掐的。
见者都觉叶老婆子太过份,居然对孙子下这么狠的手。
哪知,叶老婆子往地一倒,嚎啕大哭起来:“这都是你犯了错,我才教训你的!不打醒你,难道由你一直犯错么!我活了一把年纪,辛辛苦苦为了你们,到头来还落了一身怨,谁替我作主哇……”
叶老婆子的泼撒得让人没法开口说道。
见此,叶云朵心里发出一声冷笑,捡起木棍就抵住了叶老婆子的头颅,“别哭了!”
第8章 拿米拿油
话一落音,方才还有些同惜叶云朵的人都抽了口冷气——莫非这丫头发起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