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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姐儿有些激动,小小惊呼了一声。
荆氏无奈摇头,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别再大呼小叫了。”
茵姐儿指了指梁上的玄凤鹦鹉,忽奇怪道:“娘,它怎么不停地扇着翅膀又不飞呀?”
荆氏抬头看了一眼。
她年轻时候也养过鹦鹉,不过这在长辈眼里是个玩物丧志的东西,浅养过一只就不曾养了。
却也算是有些养鹦鹉的经验。
荆氏说:“家养的鹦鹉到了时候就要剪去羽毛,便再也飞不高,从此离不了主人家。”
茵姐儿顿时不说话了。
玄凤鹦鹉屡次展翅,终于从房梁上飞出了游廊。
因为被剪过翅膀,几乎是跌跌撞撞摔落到远处的屋檐上,在瓦片上蹦跶了几步,不知被什么卡住,就不大动了。
夏季炎炎,青黛的瓦片如同一块炙烤过的铁板。
若无人救下来,玄凤鹦鹉必死。
茵姐儿蠢蠢欲动。
荆氏摁住了茵姐儿的肩膀,沉脸呵斥:“你给我老实点儿!”
茵姐儿眨着眼,可怜兮兮问道:“娘,那咱们和侯府的人说一声,让她们把鹦鹉救下来成吗。”
乌雪昭刚想说,她去交代一声。
荆氏却厉色地对茵姐儿道:“少在侯府生事,一只鹦鹉而已。”
乌雪昭也不好当面顶撞荆氏,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想法子。
茵姐儿垂下脑袋。
乌雪昭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让她耐心等等。
荆氏以为,茵姐儿这就乖了。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茵姐儿冷不丁就挣脱了荆氏的掌心,一溜烟儿跑开了。荆氏眼睛一闭一睁,女儿就不知道钻去了哪个拐角门洞里。
荆氏大惊失色,道:“快,别惊动人,悄悄去追回来!”
这要冲撞了主家或者贵人可怎么好。
乌雪昭稳住荆氏,低声说:“大伯母,别让乌家的丫鬟乱跑,我先过去看看。”
荆氏缓过神来,她们是客,走迷了路还好说,家里下人在人家府邸胡乱走动,那可说不过去了。
而且丫鬟们也都有些胆怯,不如乌雪昭从容稳重。
她点了点头,默许乌雪昭过去。
乌雪昭朝着茵姐儿消失的方向去了。
侯府实在是大,才过两个转弯的地方,她就有些昏了头。
若是半盏茶的功夫里找不到,她也不能胡乱走动,得回头请主家的人来找。
心里依旧暗暗祈祷,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主家。
正不安,乌雪昭听到了鸟声啁啾,和玄凤鹦鹉的叫声一样。
她循着声音过去,没看到茵姐儿,却通过游廊上镂空的花窗,看到了一墙之隔的桓崇郁!
天子正带着近侍郑喜,从庭院中间穿过来,眼见着要走到墙这边的游廊,和她撞个正着。
乌雪昭连忙躲回了刚才的拐角,避开了桓崇郁。
片刻后,脚步声终于由近及远的消失。
乌雪昭靠着墙,松了口气。
天子和近侍应该是已经走了。
她扶着雕花的柱子从拐角里出来,一不留神,迎面撞到高大挺拔男人,贴在人家胸膛上。
一抬眸,屋檐上乌沉沉的瓦片压在头顶,男人眼眸冷漠薄凉,唇边似游离了一丝淡笑。
乌雪昭柔静无波的眼眸,也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脸颊骤然间一片苍白,很快又蔓开朱砂般的颜色,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原来天子已经看到她了……
其实早在进庭院前,桓崇郁就发现了乌雪昭。
她穿得实在太好辨认。
郑喜当然也看到了。
还看到乌雪昭竟躲了起来。
所以他那时微声试探着问桓崇郁:“皇上……”
看到天子抬手示意,郑喜会意,故意放大了脚步声,走远了。
桓崇郁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游廊的墙后。
一袭淡紫色的纤细身影,就这么闯入了视线里。
她皮肤白得晃眼,初初一看,本该是个清秀乖巧的样子,她不经意一抬眸,翠黛如月,颊上嫣红似天边薄云。仿佛雪白细弱的花,冷不丁拨开白色花瓣,里面竟是一簇新嫩娇红的蕊。
真是一种叫人怦然心动的美丽。
很难不格外留意到。
而眼下,桓崇郁的脸色却极为寡冷,不为这份绝美所动。
眼眸冷淡地垂下去问她话。
“你在躲朕?”
乌雪昭眼睫轻颤,尽量镇定地屈膝行礼:“臣女参……”
话没说完,后脖颈就被人揪住。
桓崇郁捏住她的脖子,冷声道:“起来。”
乌雪昭缓缓站起身,却没有直视天颜,甚至没挪动半分。
她的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
作者有话说:
蔫儿坏男主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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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捉虫)
乌雪昭皮肤白且细腻。
哪怕桓崇郁只是轻轻一捏,也在她脖子上,捏出了一点红痕,他看着那处,眸光微暗。
因桓崇郁力道不大,乌雪昭恍然不知,自己皮肤红了。
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把眼前的问题给糊弄过去。
乌家的人都好糊弄。
她只要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就好了。
等他们絮絮叨叨地说完,也就没事了。
可天子不怎么说话,显然也不好糊弄。
她静静低着头,掌心上的汗,越发多,脸色却一贯的平静,谁也看不出她的紧张。
桓崇郁收回目光,淡声说:“抬头。”
乌雪昭闻言,缓缓抬起脑袋。
脖子上的红痕,比较靠下,她一抬起头,也就被衣裳遮住了,看不见。
桓崇郁这才瞧着乌雪昭,问:“背上还痒吗?”
乌雪昭想起庄子上的那一晚,唇角轻抿,随即轻轻摇头说:“谢皇上关心,早就不痒了。”
在用那药三天后就彻底好了,一点疤都没留下。
桓崇郁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又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眼眸又无波无澜,恬静淡然的气质,蒙盖了眉眼的妖媚无格。
自然是美的,可跟她在廊下的时候相比,却是两种态度。
桓崇郁继续淡淡地道:“你还没回答朕的话。”
眼见是躲不过去了。
在天子面前说谎,是很蠢笨的一件事。
还是老实承认算了。
乌雪昭只好再低头屈膝,恭敬地说:“……回皇上,臣女是在躲您。”
桓崇郁笑了一声。
她态度是恭敬的,那话可不大恭敬。
乌雪昭听着那浅浅的笑声,头皮微麻,不知天子如今脸色如何。
也没敢抬头看他。
桓崇郁轻勾唇角,垂眸瞧着乌黑的发顶,说:“你倒是实诚。”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乌雪昭没敢回话。
她也自知有错。
若天子要责罚,那就罚吧。
谁知桓崇郁竟然从她眼前走开了。
乌雪昭迟钝地看着远去的身影,抬了头看过去,天子在廊下一转身,眼神漠然,淡淡地撂过来一句话:“还不走?”
“是。”
刚抬腿,乌雪昭又顿住了,她温声道:“皇上,臣女是要去……”
桓崇郁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眸带着些奇异的微光,眼尾轻抬:“去哪儿?”
乌雪昭:“……”
被他刚才一吓,早就晕头转向,哪里知道怎么原路返回。
桓崇郁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青色衣角拂过游廊的红漆栏杆,道:“还不跟上?”
乌雪昭连忙跟过去。
又觉得不稳妥,忍不住在他背后问:“皇上,您认识永宁侯府的路?”
桓崇郁继续带着她穿过庭院,说:“皇室敕造的府邸,工部和宫中藏书阁里都留有图纸。”
京城里没几座敕造的宅院,桓崇郁恰好看过永宁侯府的建造图。
除非侯府大改过。
但……谁敢轻易大改皇帝赐的宅院?
所以他知道永宁侯府的布局。
乌雪昭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详情。
桓崇郁见身后没了声响,连脚步声都细微到几乎听不见。
走在前面岔路口,要择路的时候,站定瞧了她一眼。
又不说话了。
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乌雪昭好像看懂了桓崇郁的眼神。
她在想,天子真是博览群书,连侯府的建造图都看了。
嘴上却解释道:“臣女是追妹妹跑过来的,她在追一只剪了羽的鹦鹉。刚才还听到鹦鹉的叫声,现在听不见了,臣女还是直接回那条通到花园的游廊好了,家里人在那边等。”
“烦请皇上送臣女到那附近就好了。”
这回话倒是说的多。
桓崇郁勾了勾唇角,继续走。
两人才出小小的庭院,就听到了鸟叫声,还有拖椅子的声音。
是茵姐儿。
乌雪昭心里一惊,抬眸看向有响声的方向。
不等她说什么,桓崇郁已经先朝那边去了。
郑喜隔着花窗看到两人的身影,赶紧跟了过来。
乌雪昭和桓崇郁,在另一个设偏厅的庭院里,看到了茵姐儿,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竹篙,准备爬上椅子,去把鹦鹉弄下来。
乌雪昭撇下天子,快步靠近,喊了一声:“茵姐儿,快下来。”
茵姐儿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撑着竹篙,见了三个来人,愣了一会儿。
怎么会有男客?
乌雪昭怕茵姐儿摔了,赶紧把人抱住,扶下来。
再就是要给天子行跪拜大礼。
桓崇郁慢悠悠走过去。
郑喜跟在他身边,正要张嘴提示茵姐儿行礼,桓崇郁却抬了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身份。郑喜会意,略退了一步,笑看着乌雪昭说:“姑娘的妹子还怪虎的,和姑娘可不像一家人。”
乌雪昭有些羞赧。
却也将天子今日着常服,不欲透露身份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茵姐儿却不喜欢有人说她姐姐,拿着竹篙,看着郑喜高声道:“谁说我跟姐姐不是一家人,我们明明长得一样。”
一样漂亮。
当然,姐姐可以比她多漂亮一点。
乌雪昭心都提了起来,又见对面那人似乎并未生气,才揽着茵姐儿的肩,低声提示:“还不快见礼。”
茵姐儿打量了桓崇郁一眼。
只一眼,她就老实了。
这人长得格外好看,尤其是那凤眼,可偏也是他冷冰冰的眼神,叫人害怕。
茵姐儿也只是胆子大,却并非不知礼数。
这人长相如此出挑,衣裳料子也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又能在永宁侯府里来如自如,必然是本府的人。
既是主家,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客客气气的。
茵姐儿把竹篙给了乌雪昭,冲着桓崇郁,像模像样地福了福身子,十分得体地说:“见过郎君,请郎君安。”
“起。”
桓崇郁说。
茵姐儿起身后,却未向郑喜行礼。
她并未见过太监,不知太监脸皮白,喉结不突出,逢人笑眯眯。
眼前谁是主子谁是小厮,一目了然,她这会儿是把郑喜当普通的小厮了。不过郑喜年纪大,眼看着都过了而立,大约在她眼里,这是她见过年纪最大的小厮了。
乌雪昭本想直接带茵姐儿走。
茵姐儿可没打算走,她又冲桓崇郁行了个礼,问道:“郎君,有只小鹦鹉掉在房上了,你能帮忙救一下它吗?”
郑喜忍不住心中一惊。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使唤皇上做事的。
乌家的小丫头胆子够大的。
连乌雪昭也是心里沉了沉。
桓崇郁只是吩咐郑喜:“去。”
乌雪昭想说不用,找别人来就是。
郑喜可是内侍大太监,在宫中,乃是奴才中的主子身份。
他若为此受伤,也并非小事。
郑喜已经应道:“是。”
乌雪昭也就不好出言阻止了。
茵姐儿喜得藏不住,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开心地看着房顶。
乌雪昭微微握手,指尖几乎触到了自己汗湿的掌心。
趁着郑喜爬上椅子,举起竹篙捞鹦鹉时,她悄悄用余光瞥了天子一眼。
他站在她身侧,面色如玉,疏影轻拂过他的眉眼,眸色虽冷,却漆亮有薄光。
天子似乎……挺好说话的。
只一眼,乌雪昭便收回视线,去看鹦鹉的动静。
郑喜其实有些功夫在身上,上了椅子之后,即便捏着竹竿的尾巴,也能很好地控制住竹竿的用力方向,挑开玄凤鹦鹉脚上的瓦片,使它逃了出来。
但天气过热,这样的炙烤之下,玄凤鹦鹉有些脱水,脚不着力。
小鹦鹉在瓦片上蹦跶没几下,就沿着瓦檐摔了下来。
茵姐儿提了裙子过去,把鹦鹉兜在裙子里接住了,一脸欣喜:“姐姐,还没死。”
乌雪昭过去捡起鹦鹉,查看了它的腿,不忍心告诉茵姐儿,伤了腿。
茵姐儿也自己看出来了,双手捧过鹦鹉,鼓着嘴,就要哭。
郑喜从椅子上下来,微笑说:“交给我吧。”
茵姐儿看了乌雪昭一眼,拿不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