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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凝视着她,唇边笑意虽淡却意味深长。
两人默契已经至此。
乌雪昭回握着帝王的大掌,雪白的颊边浅染檀晕。
若是真的夫妻。
民间、天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夜里。
桓崇郁做某些事倒是越发娴熟。
乌雪昭还以为……今天会歇歇的,她问皇上:“您不腻吗?”
桓崇郁动作一顿,问她:“皇后已经腻了?”
那正好。
改个样式。
乌雪昭见帝王眸色深沉,欲|色并未退却……就知道不妙了,连忙道:“臣妾没腻。”
桓崇郁抱着她的腰,衔她耳垂说:“朕也不腻。”
从来就没腻过,只觉不足。
相爱之时,乌雪昭无意间碰到了帝王手指上的玉扳指,想起第一枚玉扳指……倒是越发动情。
翌日早上。
帝后分别在不同的宫殿受贺。
在京官员、命妇,进宫朝贺。
不在的,便上贺表。
今日见命妇,比见监局领官还要重要。
乌雪昭起得比昨日更早。
但,起得最早的,当属官员与命妇。
有的人家住的远,天不亮起床都怕迟了,一整夜里几乎没睡。
也有纯粹睡不着的。
譬如,整个乌家和忠勤伯府的人。
乌老夫人和荆氏她们都是命妇,虽品级不高,但也有诰命在身。
一定要去朝贺皇后娘娘。
婆媳两人子时之后就开始穿衣服上妆,围炉夜话,若困了,就在罗汉床上掺瞌睡,并不敢真的睡到榻上,生怕把头发压坏了。
两人打着哈切,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眼看都寅时了,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出发进宫,索性也不睡了。
荆氏用帕子摁了摁随哈切一起出来的眼泪,脸色困倦,眼睛却很精神:“也不知道娘娘现在过得怎么样。”
乌老夫人淡淡地笑:“肯定过得不差,娘娘是个聪明孩子。”
虽说如此。
乌家人到现在还没见过乌雪昭在宫里的样子,听说紫禁城的龙气养人,不知乌雪昭有没有什么变化。
乌家是皇后娘家,不肯迟了旁人。
寅时刚过一会儿,就一起出发了。
前院的老爷们,也穿上官服,同坐马车进宫朝贺。
赵江氏也在失眠,但她不是因为怕迟到,而是因为,真的睡不着。
诰命服饰早就备好了。
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盛大的朝廷活动,她早就欢天喜地,或者还要约着左邻右舍一起去。
而今,只盼着自己突然断了腿告病假不必去,只上贺表才好。
……贺表她都不想上。
苦熬到寅正,到底是跟着丈夫一起出发了。
赵大学士见赵江氏神色郁郁,不由得沉脸敲打:“宫里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记录着,收收你的心思!”
这可不是她刚嫁入赵家的时候了。
赵江氏膝下一子一女,已经敢和丈夫顶嘴:“我有什么心思!我这不正常朝贺嘛!”
赵大学士素来温和,冷笑一声:“娘娘要是把你留下了,别说是我,就是爹过去,也要不回来你。丢脸还是会丢命……你自己想!”
赵大学士闭上了眼。
他是不想和妇人一般见识,也不想和妇人多说这种话。孩子们也大了,他更不想落妻子的面子。
今日却不得不说。
赵江氏吓得脸一白。
她也不是个傻的。
连忙在车上就把自己的心情给收拾好了。
下了马车进宫时,表情竟似赴宴一般,既有喜气,也有入宫的敬畏之色。
赵大学士这才算满意了。
命妇入宫后,陆陆续续走到今日指定朝贺处,慈庆宫。
按诰命品级,依次排开。
其中年纪大的,有年过七十者。
永宁侯府老夫人,年事高,地位尊重。
站得十分靠前。
她附近的命妇们,见了她也都向她请安。
永宁侯府老夫人精神矍铄地和大家说笑。
忠勤伯府有了爵位,又和皇后有亲戚关系,在这殿内也有一席之地。
郭氏与人谈笑自若。
乌婉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紧紧盯着殿门,等着皇后娘娘进来。
皇后出阁不过是前几日的事。
为皇后添箱、为皇后送嫁的场景犹在眼前,却恍如隔世。
庄严肃穆的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满殿皆静。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地过来了。
命妇齐齐整整跪道:“恭迎皇后娘娘。”
十足的恳切敬畏。
第76章
凤驾至慈庆宫内。
乌雪昭看着大殿内; 乌压压跪着的一群命妇,等入了座,唤了众人平身。
宫人然后引命妇们; 向皇后娘娘恭贺新婚。
还有京外命妇们进的表,一摞摞地垒在一旁。
礼毕,众命妇再度起身。
这回就可以稍稍目视皇后娘娘。
只见皇后身着庄重礼服; 虽然年轻; 如画眉眼之中平添天家尊贵; 十分的高贵。
乌老夫人和荆氏都心中一颤。
果然不一样了。
紫禁城的龙气真的养人; 她们再也见不到乌家那个沉静如水; 不招人眼的乌雪昭; 从此以后,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永宁侯老夫人和永宁侯夫人; 打量着皇后娘娘,望及那一身翠冠、华服; 亦是心下震颤。
再不是从前那个在永宁侯府受赏的少女。
而是大业举国女子的表率,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永宁侯老夫人想起第一次间乌雪昭的时候……好合眼的小娘子,着实叫人欢喜。
此刻不由得眼框微润。
乌雪昭似有所感; 也凝视着永宁侯老夫人,温和笑道:“迎梨,赐座。”
永宁侯老夫人先谢恩; 才入座。
皇后娘娘同命妇们说了一会子话,自然都是宫人教她的制文; 提前背了,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今日朝贺; 便算结束。
凤驾回坤宁宫。
在此之前; 乌雪昭吩咐了宫人替她留一些人; 请去坤宁宫里说话。
宫人先去留了永宁侯府、乌家的人。
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要是皇后不留忠勤伯府,多丢人。
郭氏推了乌婉莹一把,低声道:“你还不快主动些……”
到底姊妹一场,想必就算没有情分在,娘娘也要顾及一下娘家人的脸面吧。
乌婉莹回过神,不怎么愿意去。
自打刚才向皇后贺礼,她脑子里就混混沌沌的,这会儿只想快点回家找点事儿做,哪怕只是写写字、读一本书也好。
而不是和这些命妇在这里虚与委蛇,再舔着脸去巴结皇后娘娘。
郭氏见儿媳妇迟迟不动,狠狠剜了她一眼。
乌婉莹就不肯去,假装没看到,扭头走了。
郭氏冷冷一笑。
还没见过哪个当儿媳妇的,翻得出婆婆的手掌心。
今日不去,明儿、后日也得去。
放着天大的皇恩不巴结,傻子才这样!
坤宁宫宫人见郭氏与乌婉莹闹了不愉快走的,便没过去请她们婆媳二人。
除此之外,命妇们眼睛还盯着赵家和江家人身上。
这两家,可也是皇后的亲戚,一个姨母、一个舅母呢。
虽都不是嫡亲的,到底沾着亲带着故。
然而除了江润宁的夫人,赵家和江家旁的命妇,都没受到邀请。
赵江氏几乎是青着脸走的。
想起丈夫来之前的提醒,又强颜欢笑。
还有人故意过来挑衅,问赵江氏:“皇后娘娘怎么没留你说话?我瞧着你弟妹都过去了。”
赵江氏脸色微僵,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眼神倒好。”
一直到上了马车,才变了脸色,一张白面黑得像锅底。
不、不就是当了皇后吗!
又不是一手遮天、无法无天了。
乌雪昭居然刻意冷落她,不给她脸,各个命妇还都捧高踩低!
日子且长着。
盛极必衰,男人的宠爱一贯如此,帝王尤甚。
等皇后成了旧人,新人进宫,端看皇后还没有今日盛装时的气色和风光。
…
坤宁宫。
乌雪昭换下礼服,穿了皇后常服在主殿偏厅里见命妇。
都是相熟的人,除了自家人和永宁侯府,她还留了朱家、汪家等,从前有些交集的人。
命妇面见皇后,照规矩,仍是要跪的。
乌雪昭很快唤了众人起来说话,扫视一圈,因不见忠勤伯府人,觉得奇怪。
迎梨过来附耳告诉她,慈庆宫里郭氏和乌婉莹的争执。
乌雪昭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不来也好。
挥退了宫人,乌雪昭就问永宁侯老夫人今日身子怎么样。
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样一番折腾,只怕是有些辛苦的。
永宁侯老夫人本来就很和气的一个人,笑容慈和:“谢娘娘关心,臣妇没什么大碍。”
乌雪昭让人赏了老夫人一些好人参。
其他命妇自然也有。
留命妇在坤宁宫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乌雪昭才打发她们离开。
但,自家乌老夫人和荆氏,当然还是多留了一回儿。
乌雪昭指着宫人手里捧着的另外一些东西,说:“老夫人,大伯母,这些东西是为家里嫂子、姊妹们准备的。你们一并带回去。”
乌老夫人和荆氏立刻起来谢恩。
乌雪昭让灵溪、灵月搀扶她们。
乌老夫人跟荆氏,红着眼睛看着皇后,百感交集,本来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最后化作口中一句:“娘娘在宫里过得好,臣妇在家也就放心了。”
荆氏跟着道:“娘娘,老夫人说的也是家里人的心意。”
乌雪昭浅笑颔首。
如今地位天差地别。
大家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何况乌雪昭除了在帝王跟前,在旁人面前,更是话少。
因此乌老夫人和荆氏也自觉告退。
乌雪昭身份尊贵,不可随意送人,坐在榻上,跟荆氏道:“以后本宫常召茵姐儿进宫玩儿,还望大伯母海涵。”
荆氏受宠若惊:“皇后说的哪里话!您宠着茵姐儿,是她的福气。”
乌雪昭又单独给了茵姐儿一份礼物,让荆氏带回去。
乌老夫人和荆氏,这才真的离去。
仍是跪着退下的。
这是天家的规矩,超越亲情、孝道,二人心悦诚服。
乌老夫人和荆氏从坤宁宫里出去,又出了宫,走了很久很久,才敢说私话。
乌老夫人欣慰地道:“娘娘很端得住,没叫人看一点笑话。”
哪怕剥去皇后的身份,想到慈庆大殿上,乌雪昭的模样,她这个做祖母的,也是服气的。
荆氏道:“可不是么!娘娘真叫人刮目相看。”
那么大的场面,乌雪昭是一点儿也不怯,她的稳重大气,全然超乎她们所想。
婆媳两人一时无言。
都是过来人,从闺阁女儿家到一族宗妇,该怎么蜕变,大家都知道。
深似海的沉稳,是在苦难里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乌老夫人淡淡地说:“从前苦了娘娘了。”
荆氏宽慰道:“老夫人别自责,家里孩子多、事多,又哪里能够各个看顾得十全十美。”
乌老夫人想着乌家前途,心里还是期盼,娘娘是个惦记娘家的人,拉拔长子一把。
荆氏倒不担心乌家。
以她丈夫的能力,乌家这一代必不会倒塌。
她眼下只想着,能给茵姐儿也定下一门好亲事……这丫头性格跳脱,虽近日有所变化,到底脱不除根儿。
…
乌雪昭见完命妇,从前朝传来一道消息。
迎梨过来说:“娘娘,皇上在奉天殿受朝贺时,夺了忠勤伯府的爵位。”
乌雪昭不疾不徐抬头。
问怎么夺的。
夺的很意外。
当时百官进宫朝贺帝王大婚。
忠勤伯府世子陈炜峰,自然也着朝服,随父入宫。
受封世子以来,他虽空有世子品级,并无实职,从未上过朝。
这是他头一次,衣着肃然,进宫见“大世面”。
若皇后是任何一个女子。
今日他都不会心慌。
只会因要进宫见识而兴奋。
皇后偏偏是乌雪昭。
他在西苑里偷见过乌雪昭……这事儿帝王肯定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是为这个怕。
而是担心以前他和乌雪昭之间闹出来的流言,会传到皇帝耳朵里。他自知此前行事很是愚笨、鲁莽,但,已经发都发生了,也只能后悔莫及、惶恐不安。
偏偏认得的几个狐朋狗友,还刻意来恐吓他:“居然敢惦记皇后,你可算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陈炜峰本来就怕。
经这么一吓,能撑着来朝贺就不容易了……等真正见到帝王时,那股从天边而来的压迫感,让他失了神。
桓崇郁高坐于龙椅。
见底下有一人魂不守舍,百官跪贺时,他却呆愣站着,迟了大半步才跪下去。百官起身时,他又站歪了。十分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