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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昭更是谨慎。
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午时,夫妻两个一起用了午膳。
桓崇郁还回干清宫去处理政务。
乌雪昭特地嘱咐了一句:“皇上,别急着回来。”
她身边这么多人照顾,没什么不妥的。
再说也快中秋了,乡试要放榜了。
朝廷哪里不忙的呢?
桓崇郁淡淡地说“好。”
这日,桓崇郁果然听劝,直到晚膳时候才过坤宁宫来。
但乌雪昭不在。
迎梨回话:“皇上,娘娘去了慈宁宫,估摸着太妃留娘娘说话,或者用晚膳了。”
桓崇郁刚点头。
慈宁宫里来了人传话,说太妃留乌雪昭用晚膳。
桓崇郁又大步出去,坐龙辇去了慈宁宫。
蹭饭。
慈宁宫这头才开始摆饭。
就听人传“皇上驾到”。
两位太妃,并乌雪昭一个,三个脑袋齐齐朝门口看去。
入秋之后天色黑得早。
这会子,宫里已经开始掌灯了。
桓崇郁着玄衣来了,织金的滚边,在灯下微闪,衬得人金尊玉贵,寡冷眉眼朝乌雪昭看过去,霎时间温和许多。
却是先和两位太妃请的安:“母妃,贺太妃。”
说完,就自然落座于乌雪昭身侧。
自家人吃饭,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乌雪昭肚子也大了,甚至都没站起来,皇帝就坐到她身边了。
静太妃给皇帝放了一双象牙筷,笑容柔和:“皇后说皇上今儿可能不回坤宁宫,本宫这才把皇后留这儿了。”
桓崇郁淡应了一声。
让用饭。
一桌四人,本来女人间谈得很好……皇帝突然过来,安静了不少。
虽安静,但气氛很宁和。
倒也没让谁不舒服。
贺太妃在自己宫里自在惯了,不讲食不言的规矩,给乌雪昭夹了一筷子的菜,笑着道:“有了皇后,咱们这儿也多了些人气。”
静太妃虽觉得宫里冷清,但有贺太妃作伴,她倒不觉得没有人气。
只不过,乌雪昭当皇后之后。
宫里好像有了家的样子。
她笑呵呵地说:“是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桓崇郁不大和太妃们说家长里短的废话。
冷不丁也掺和了一句:“宫里没烟火气吗?”
两位太妃一愣,对视一眼。
笑开了。
异口同声:“有。”
从此以后就有了。
乌雪昭和桓崇郁,在太妃这儿用了晚膳。
准备去消消食。
乌雪昭自然是打算去御花园的,桓崇郁要带她去干清宫。
“您带臣妾去干清宫干什么?”
乌雪昭坐龙辇上,不太想去。
后宫不得干政。
入宫之后,她从未踏足过干清宫,偶尔送东西过去,都是让宫婢去,或者吩咐郑喜、盛福来拿。
桓崇郁挑眉反问:“不是说了去消食?”
乌雪昭觉得反常。
干清宫里有什么消食的好去处?
不过……到现在她还没看过帝王的寝宫,虽说皇上已不大住干清宫了,到底去瞧一瞧。
到了干清宫。
桓崇郁把乌雪昭先带到了自己的寝宫。
乌雪昭绕了一圈,觉得没什么看头。
一看便知,都是按照宫里规矩陈设的东西,或者一些先帝留下来的旧用物。
没有桓崇郁自己精心布置的地方。
像个冷冰冰的木匣子。
把人关在里头,晨起夕归。
桓崇郁见乌雪昭兴致缺缺,就带着她去了前殿。
那是他平日里,处理政务和面见大臣的地方。
宫人掌着犀牛角的灯,在前面开路。
到了殿门口,垂首,分列两侧。
乌雪昭在牛角灯的映照下,握住桓崇郁的手,抬眸问:“臣妾要进去吗?”
“当然。”
桓崇郁牵着她,进了殿内。
乌雪昭跟着进去。
她也有些好奇,平日里皇上处理政务的样子。
……没见过,想亲眼看看。
进了殿内。
入眼就是几条长案,堆的全是折子。
有看过的,有积压了没看的——其实是皇帝不想看,或者觉得不用看的。
该看的折子,他很少留过三天。
桓崇郁坐到案前,说:“雪昭,你先坐一下,朕还有些折子要批。”
原来如此……
心里记挂着政务,才拉着她过来。
还说来消食呢。
乌雪昭淡笑道:“臣妾明白。”
桓崇郁落了朱批,不知在写些什么。
乌雪昭坐下之后。
郑喜过来上茶。
乌雪昭问他一些话,问的都是皇帝平常饮食上的事。
郑喜苦着脸道:“……皇上以前忙起来废寝忘食,有时奴婢也劝不动。”又笑开了说:“幸好皇上老惦记着去娘娘那里,大体上一日三餐还是按时吃上了。”
虽然皇帝饮食无律,都是以前的事了。
乌雪昭还是有些心疼。
抬头朝案前看去,他坐在龙椅上落朱批的样子,专注又从容。
桓崇郁似有所感。
也朝这边看来,勾着唇角淡淡一笑,继续看折子去了。
乌雪昭继续和郑喜说话。
郑喜道:“……娘娘,皇上偶尔也会在这边下棋,把玩儿点把件。”
乌雪昭想去看看。
郑喜带着她过去。
隔间里,一张罗汉床,床上一张棋盘,棋子都整整齐齐收了起来。
旁边四角高桌上,放了一只九连环。
乌雪昭过去捡起九连环,手指上的戒指和九连环相碰,有轻轻的玉石声。
她抿唇一笑。
海东青就是抓了这个小玩意儿,泄了她的秘密。
“海东青呢?本宫有些日子不见它了。”
乌雪昭问。
郑喜笑道:“皇上下午亲自喂过,吃饱了玩儿去了。”又小心地看着乌雪昭的肚子,道:“等娘娘诞下小皇子,皇上就让海东青去坤宁宫玩儿了。”
乌雪昭不知道,桓崇郁怕海东青伤人,特地吩咐,换了坤宁宫的守卫。
不让海东青过去。
“雪昭。”
桓崇郁唤了一声。
郑喜扶着乌雪昭过去。
桓崇郁挥手,让郑喜都退下。
拉着乌雪昭走到案前。
皇帝御案上,放着好几块宝玺。
玉质精美,雕工精妙。
乌雪昭也是头一次见,问道:“……这是您的玉玺?”
桓崇郁让她拿起来看看。
乌雪昭拿起几个看了看,每个玉玺上刻字都不同。
她问道:“一共有多少块?”
“二十四。”
帝王一共二十四玺,有皇帝宝玺,天子宝玺等等……各有各的作用。
用得多的,就是皇帝宝玺,皇后的册封圣旨上,盖的就是“皇帝行宝”玺。
乌雪昭还在琢磨宝玺上的字。
手就被皇帝掌控住。
桓崇郁握着她的手,往一道圣旨上盖了“皇帝行宝”的印。
乌雪昭头一次拿皇帝宝玺。
……还是盖圣旨上。
差点拿不稳。
桓崇郁的手掌,牢牢的,整个地覆住她的手。
等乌雪昭反应过来,印已经盖好了。
她定睛一看。
是册立……太子的诏书!
“皇上……这是不是太早了。”
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嫡也是长。
可不一定是男孩儿。
乌雪昭哭笑不得:“臣妾生的要是公主呢?”
桓崇郁很仔细地环着她的腰,左掌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
右手揭开第二道圣旨。
又带着乌雪昭在第二道圣旨上,落下一道印。
“那便封公主。”
乌雪昭目光落到两道圣旨上,随即回头,和桓崇郁相视一眼。
桓崇郁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乌雪昭唇边有笑意。
……平常,他都谨遵太医嘱咐,不太碰她的肚子。
独这会儿,摸了两回。
夫妻两个,牵着手走回的坤宁宫。
宫灯下,长影相吸,偶尔又相缠,似一幕缠绵的皮影戏。
第91章
中秋前夕; 贺太妃趁着桓崇郁过去请安的功夫,提醒道:“皇后有孕至今,她娘家人好像都没进宫探望过。不如中秋宫宴; 皇帝召乌家人进宫和皇后见一见。”
静太妃道:“旁的人也就罢了,皇后也有半年没见她父亲了,中秋佳节; 总该团圆。”
桓崇郁应了一声。
并没当场说些什么。
他知道乌雪昭最想见的亲人是谁……可惜她生母已经不在了。
中秋宫中赐宴。
桓崇郁还是吩咐了郑喜:“乌家人; 也召进宫。”
郑喜亲自去乌家下了旨意。
十四日; 桓崇郁歇在坤宁宫; 和乌雪昭说了宫宴的事。
说她父亲也会来。
“喔; 臣妾知道了。”
乌雪昭脸色温和平淡; 依偎在帝王怀中,看不出欢喜; 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桓崇郁捧了捧她的脸。
她孕期也没长胖,他一只手掌就可以托住她半张脸。
他问她:“不想你父亲?”
乌雪昭老实地说:“没怎么想。”
说完; 往桓崇郁怀里贴了贴,闭上眼眸,轻声地说:“只想您……您今天回得好晚。”
桓崇郁说; 他明日早些过来。
明天中秋佳节。
祭完先祖,便是宫宴,皇帝不用处理什么政事。
的确可以早些回来。
乌雪昭微弯唇角。
小夫妻两个; 姿态亲昵地入睡。
乌雪昭现在肚子大了。
桓崇郁不再跟她同盖一张被子,他睡在外面; 和她保持着一个枕头的距离,以免夜里碰到她的肚子。
但两人的手; 始终牵着……隔再远也要十指相扣着入睡。
中秋佳节。
皇帝赐宴咸若馆。
乌家来得早。
乌家人先去了一趟坤宁宫里拜见皇后。他们也都很关心乌雪昭肚子里的孩子……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是皇子; 十有八九就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这事儿搁谁家里,都高兴得不能自抑。
乌家一大家子,全都喜气盈面。
乌雪昭受不得扰。
乌老夫人也没让家里人待太久,很快就说要告退。
乌雪昭点了头,却单独留乌老夫人说话。
不为别的,她就是想提醒一声:“老夫人,乌家有您把持,本宫很放心。您也要让皇上放心。”
乌老夫人面色严肃地道:“……娘娘放心,臣妇明白。”
乌家现在是外戚身份。
她比谁都醒着神。
乌雪昭还是了解乌家的家风,和家里人的秉性,也就浅浅说过一句,便打住了。
不提外戚的事。
乌老夫人神色渐渐变得轻松,笑着说:“娘娘,昨儿万家派了人过来说,七郎考得好像还……不错!”
乌雪昭十分惊喜。
万老夫人不是个托大的人,她能派人传话来说不错,想来是考得很好了。
她浅笑道:“本宫知道了,若七郎高中,本宫必有贺礼。”
乌老夫人淡淡一笑,告了退,去咸若馆先候着。
灵月送走了老夫人,进来说:“……娘娘,咱们老爷还在外面等着。”
乌雪昭让灵月将她父亲请进来。
乌旭海手里抱着东西进来的。
灵溪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他作深揖道:“微臣……参见娘娘。”
乌雪昭挺着肚子,站着说:“父亲坐吧。”
乌旭海坐在一旁,看了一眼乌雪昭的肚子,又看了一眼乌雪昭的脸。
他的脸上也挂着笑容,温和地说:“娘娘在宫里过得很好。”
乌雪昭笑一笑,示意宫婢换茶,回答乌旭海的话:“是,女儿过得很好。”
乌旭海微微颔首。
也没说多余的话。
等上了茶,才道:“微臣为娘娘画了寓意好的几幅画,没什么新意,图个好意头。娘娘要是喜欢,就挂在宫里。”
乌雪昭说好。
父女两个,依旧是没有太多话说。
尤其现在乌雪昭成了皇后,两人似乎连书画之事,也不便聊了。免有越矩之处。
乌旭海见乌雪昭很好,就要告退。
乌雪昭点点头。
眼神温静如水。
等到乌旭海真的要走了,她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都没意识到,自己学了皇帝的小动作。
她平静地问了一句:“父亲,您以前和母亲,也这样吗?”
乌旭海愣了片刻,哪样?
他又很快明白过来,想起新婚燕尔的时候,缓缓地道:“一开始也有说有笑……”
可这世上,很少有人,很少有夫妻,能一直说说笑笑下去。
岁月漫长。
终是无言相对,看起来相敬如宾为常态。
乌旭海犹豫了片刻,才说:“娘娘有今日的造化,是娘娘的运气,也是微臣的运气。微臣希望……娘娘一直都能这般。”
世间事,向来喜忧参半,乐极生悲。
但那另一半,人们表达祝愿时,常常不说。
到底是父女俩。
剩下那一半,乌雪昭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