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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药的事情,你怕什么?”
她面上带着种奇异的笑容——仿若来自美杜莎的蛊惑,循循善诱地开了口:“放心,不会真的出事的,我只想让你帮个忙,轻而易举的事。”
以段云婧的身份,对着苏应说出帮忙这种词来,在过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实际上,她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然而一个快要变成疯子的人,行事手段难免会和往常大相径庭的。
“他身体不是不太好,有时在吃调养身体的药吗?你只需要换一下,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来做。”
“你如果担心惹上麻烦,做不了这种事,也还有别的办法。”那道声音很冷,也很尖锐,直钻入心脏里去,“想个办法把人约出来,你做得到。”
苏应语声一顿,倏地抬起头来:“你是想绑架?”
没人回答她。空气似乎掉入了时空的陷阱里,流速快得异常,即使早就过了天寒地冻的季节,也还是冻得人心里发僵。
“好好考虑。”
苏应猛地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心底突然升出一个很恐怖的想法。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冷芒,还有星点寒意,随时能跳出来蜇她一口。
她已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不答应。。。对面那个毒蝎一样的女人,会放任自己安然走出这里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带我入行的那一天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丝丝往外沁着寒气,触之让人顿觉冰凉,从掌心直冷到了心底。
在这个季节阳光热烈的午后,喝一罐冰可乐是件格外惬意的事。秦淮抬起眼帘悄悄看了圈四周,伸手拉过个长纸袋子立在面前,整整齐齐码好,他则把头低下来,轻抿一小口。
他刚含住一口,就听见门锁被咔嚓转开的动静,忙不迭把可乐罐收起来,推到桌子的角落里。
过去秦淮的体重一直维持在个稳定的范围内,但由于要进组的《风月枝》还要再瘦一点儿,所以这段时间,秦淮又开始了减重和控制体重的生活。
让苏应发现他偷喝碳酸饮料,免不了又得被数落一顿了。
秦淮心里突突地跳起来,佯装面不改色地坐好了,等待即将降临的拷问时刻。然而苏应仿佛没看见他那些小动作似的,没管也没过问。
他手下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却也没直接问出来。
苏应看起来是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就在今天早上,她手头的工作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一次差错。过去这种事情,放在苏应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秦淮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看窗外的光影落在手背上,逡巡着明暗交渡的颜色。他又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解释:“姐,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别见怪。”
他默默推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苏应面前:“里面是我的积攒的一点钱,密码是你带我入行的那一天。”
秦淮身上其实并没太多的钱。他已做好打算,如果苏应真是为钱所困,就去找段忱帮忙。
秦淮在前段时间终于还清了负债,而剩下的商务所得,有相当一部分被他捐了出去。
他认为自己有机会得见这天地间帘幕掀起后的其他角落,去见识到更多丰富多彩的人生,是因为拥有了一个相对平等的机会,而教育就是打开这些机会的入场券。
所以秦淮真诚希望那些心中有梦想的孩子,运气能比他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苏应紧紧交握着手,手背的青筋都绽起清晰可见,像在竭力压制某种猝不及防狂涌上心头的情绪。
秦淮心里一慌。倘若是不想被人知晓的事,自然是越少人得知越好,自己是不该多问的。
他怀疑起先前的判断,垂着眼帘轻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尽可以放心差遣我。”
“因为对我来说,你不仅是我的经纪人,我的朋友,更是某种意义上的家人。”苏应一直以来照顾了他太多,她对自己能闯出条路来保有的信心,也是令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
只要是不违法法律、道德和他的处事原则,不伤害他身边的人,秦淮能做到的,就绝不会推辞。
苏应眼睫猛地一颤,匆匆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翻找东西。她手上动静很大,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嘭一声响。
“都说了我没事。你是不是最近体验角色魔怔了,怎么开始疑神疑鬼的?”苏应语声不自觉拖了长腔,收势不及,磕碰在后半句上微微一顿,“反正没什么事,别想了。”
她情绪好像被这几句激得有点儿激动,不能再说下去似的,带上门走了。
秦淮明白,一定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与此同时,他心中又有些隐约的错觉,全部乱成一团,任凭再着急也摸不到头绪。
尽管他很在意对方的状况,却不能过多追问,是以白白担忧了一天,直到下午段忱来接他的时候,秦淮还有点儿情绪低落的模样。
“怎么了?”段忱面露关切之色,看样子甚至想揉一揉他,但碍于在外面不好上手,只能悻悻地把手收回来,“发生什么了,怎么不开心?”
这段时间段忱跑得是愈发勤快了,美其名曰要接秦淮下班。他从未给别人开过车,这样一来,倒成了秦淮的专属司机。
车窗慢慢摇下来一点,透着空气。秦淮眯眼睛晒着阳光,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刻,他渐渐有点儿困了,枕着自己支起来的胳膊就闭上了眼帘。
“你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嗜睡了。”段忱心知这大概是他最近很忙的缘故,即使是语声自如地开着玩笑,也还是难免带上一点儿心疼,“别是有了吧。”
“我没那个生理构造,要不你试试看?”秦淮很快掀开了眼帘,眸稍微微挑起,仿佛有点藏不住的狡黠。
他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望过去,精神头也被挑起来了,眼底充塞了挑衅意味。这话的本意本是要反客为主的,谁知段忱自然而然地占着便宜顺下去,喟叹一声:“我倒是想。可你下午还要跑活动呢。”
对于秦淮这段时间忙得上下眼皮不沾的作息,段忱一直是颇有微词的。然而秦淮是为了跑事业,他又不能绑住对方的羽翼,只能每每在明里暗里提起的时候,劝秦淮找时间多休息。
“……”秦淮怔了片刻,不觉失笑。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诚不我欺。
不过段忱这样一说,倒也是提醒了秦淮。不仅今天晚上有个通告要跑,结束以后,苏应还说有事要找他呢。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消提起的,只是等到回去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是几点了。他能用来陪着段忱的时间,实在寥寥无几。
秦淮心底有几分酸涩,没想到好不容易和对方相守,竟也还是只有这点儿根本不够用的时间。
“别关系的。我们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段忱忽然开了口,眼神顷刻间生动许多,像桃花一簇簇欣然盛开,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
他想了想,又特意提醒一声:“如果不出意外,段云婧就快被捕了。”
秦淮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纵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很多东西,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干净的,段忱此刻心中一定极不好受。
但难受归难受,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段忱心情不好的这段时间,陪他一起面对。
第一百二十三章 遵纪守法好公民
夜色的墨被涂重许多,暗沉沉的,渗着气味浓郁的落寞之意。平地上斜向里刮起一阵晚风,吹得人衣襟猎猎作响。
今晚的天色并不太好。
是以秦淮也想不明白,倘若苏应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但他转念一想,也就想清楚了其中关键。苏应性格一直要强,自尊心更是异常强烈,常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之意,更不会愿意轻易求助于任何人。
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心里挣扎很久的结果了。
这里本是公司后面未加以利用的一块地,久而久之就充做了杂物间,也不上锁,平日里罕有人至。
苏应伸手在墙上摸索一阵,干脆利落地按开了灯。
她的脸色看来比白天还要苍白许多,不知是不是覆粉多了缘故,有的地方甚至起了腻子,眼底分布着细小的红血丝,处处彰示着近期没休息好这一特征。
苏应这样直直地望过来时,身体都是僵硬平板的,仿佛随时都能磕到地面上。她的视线宛如勾子一样,虽然冷,但精准淬炼,一准儿能下到身体里勾出血肉来。
秦淮侧头看去。那灯泡已不太亮了,只能照明这小小的一块儿地方,即使如此,也还是晦暗摇晃的。
他怕对方有心理负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紧张情绪,于是往旁边走了几步,身体正好侧挡在窗前的一块区域。
夜风突然停住一瞬,紧接着扯尖了嗓子,凄厉地哀嚎起来。秦淮默了一小会儿,看向苏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对方也猛然上前几步。
她的眼神从今晚见面就一直是飘忽着的,东西看顾着旁侧的动静,还不以为自己的表现很明显。
秦淮下意识拧起眉,也因着某种心灵感应,压低声音:“姐,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清润,落在这样一个浓稠晦暗的夜色里,仿佛有种平心静气的奇异力量。苏应神经质的状态稍微松开些,后背依旧是人紧张时的紧绷状态:“我们这一路上过来,没有人跟着吧?”
跟踪?!
秦淮心中更乱了些许。难道苏应沾惹上身的,是高利贷一类的东西?
尽管心里闪电般闪过很多碎片式的细节,他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还是表现得不动声色:“应该没有。”
苏应一连这些天的状态,实在太奇怪了。假如只是普通的缺钱,会神经兮兮到时刻怀疑有人跟踪吗?
秦淮顿了顿,望向苏应的眸光不觉微深,然后缓缓道:“姐,你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苏应又往前走近了些,似乎想要拿出什么东西。
只是她刚把手伸进口袋里,就被另一只铁钳般的手臂攥住了。苏应脸上都沁出了冷汗,她顾不上太多,神色又惊又惧,几乎要像踩到地lei一样滚飞出去:“什么人?”
借着夜色的掩饰,段忱的脸色显得更阴沉了些。他不作声地站在两人身前,还保持着控制住苏应的姿势,那道视线却冷冽得如同抽出鞘见血封喉的利刃,正毫不客气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秦淮注意到苏应的手腕儿红了一圈,忙轻喊道:“段忱!”
段忱的视线落入她稍微掏出来一点的东西上,通体小巧,又乌漆嘛黑的,明显不是什么危害性的物质。
他神色并没因此放松下来,不动声色间已转换了位置,站到秦淮的面前。段忱紧紧盯着她的动势,声音如掷入寒天雪地的冰块儿一样冷凉:“你想做什么?”
“我。。。我……”苏应一咬牙,“那里装的是录音笔!不是我,是你姑姑要杀秦淮!”
段忱面色一下子变了。
然而有个人更快地拉住了他。秦淮的目光也落到那物件上,只是心里还充满不解:“她就算要记恨,也应该恨的是你父母,充其量再加上一个你。杀我……”
这个信息来得太震撼,秦淮闻言一怔,旋即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你确定吗?这样的事情,不是能随便说的。”
苏应仿佛有点虚脱,攥住了那东西不放手:“都在这里。你们可以现在听,也可以等把它送到警察局作为物证后,再相信我。”
段忱没应,严峻的神情也未因此有所和缓,他从这段话中听出了对方的某些想法,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问道:“所以,你现在不打算报警。”
苏应一愣,身体如筛糠一样抖个不止,牙齿也打着寒战,从体内歇斯底里的恐惧中透出点儿恨意:“我还有家人在她手上。”
绑架?段云婧。。。居然疯狂至此了?
秦淮听到后呼吸一滞,他斟酌着语句,抬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段忱也放慢了语速,但或许是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