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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兮双腿宛如千万只蚂蚁啃咬,难受的面部都有些扭曲了,终究没忍住脾气,双手狠狠的怕了桌子,茶具碰撞的声音在厅内传开。
门口站着的护卫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两位先生好好的才收回目光。
周钰蹲下给妻子活血,好一会才问,“好些了吗?”
杨兮难受的眼睛有些发红,“好多了。”
周钰站起身问,“可要告诉振远?”
杨兮摆手,“等我见到方秀再说。”
周钰想了想也好,免得振远胡乱瞎想,“让方秀来上河镇?”
杨兮摇头,“她既然选择了德州,我就在德州见她。”
等她知道真相后再带方秀回来,日后侄子只有她这个姑姑了,哎,因为世道弟弟的家破了。
周钰语气弱了几分,“那展鹏?”
杨兮垂下眼帘,“方秀为了现任的丈夫一家,她不敢欺骗我。”
方秀清楚她能让严家定居德州,也能让严家无处藏身。
周钰扶着媳妇,“你坐的太久了,我们出去走走。”
“好。”
周钰又道:“晚上拔火罐?”
杨兮沉默几秒,“也好。”
周钰眼底含笑,媳妇嫌弃火罐疼。
振远和子律去兵营练骑射,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衣服都湿透了,一回家就嚷嚷着饿。
杨兮已经调整好情绪,十分嫌弃泥猴一样的小儿子,“赶紧去洗澡。”
子律伸出手指,“娘,我今日撑过了十招,今日武师傅夸我了。”
周钰递给振远一块点心,看向小儿子,“这世道甚少有你一般健壮的孩子,你练不好武艺才奇怪。”
这世道除了天生神力老天追着吃饭的奇人,兵营力的士兵打战拼的是粮草是否充足,粮草足够兵强马壮,粮草稀缺兵弱马无力。
子律营养足够打好了身体基础,身子强壮又有良师,所以子律的武艺才会进步明显。
子律心里哼了一声,爹就知道打击他,“娘,我去洗澡。”
振远吃了点心垫肚子,他也笑嘻嘻的跟着表弟跑了。
杨兮目光停留在侄子脸上的笑容,她想到方秀伪装的笑容一僵,等两个孩子跑远还能听到打闹声。
杨兮鼻子有些发酸,“真希望振远能一直快乐。”
周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成长也有成长的好处。”
然杨兮希望侄子能多一些快乐的时光,而不是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
杨兮已经写信送去胶州,曦轩会接严家人逃离徽州,同时杨兮也送消息给钱珠,希望钱珠多关注下方秀一家。
钱珠的消息很快送了回来,传回来很多的消息,徽州再次征兵,这次不仅从百姓中征兵,商贾,匠人都没能逃开。
钱氏一族也有子弟征兵,钱家不缺银钱赎回了名额。
同时钱家也暗中接济功名在身的寒门学子,最后才是严家的情况,钱珠附上了严家的详细信息。
杨兮看完后挑眉,“严家一直被吸血啊!”
周钰语气嘲讽,“还被敲碎了骨头吸骨髓。”
杨兮想难怪方秀要求救了,严家当年从北逃到徽州,其中可谓是危机重重,严家二十几口人只活了七人,严振本为嫡次子,嫡长大哥死了,严振才担起了严家。
严振大哥三个嫡出女儿一个嫡子,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然后就是严振父子俩,严家剩下七人,算上方秀才八人。
只有两个男娃,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三岁,这次征兵严家出一人,可两个孩子都在名单上,全因严振亲戚想做表率卖好,不舍得自家孩子,所以将严振侄子的名字送了上去。
因为是表率不能赎人,严家在待下去只会家破人亡,方秀才写信求救。
周钰又看了一遍严家的信息,“严振投靠的亲戚想舍了严家,所以才会利用最后的价值。”
真真是榨干严家最后的一丝价值,现在手伸向严家男嗣,明日就是严家闺中女孩。
杨兮嘲讽,“一个名额五十两,徽州百姓五两银子都拿不出。”
闵氏一族还真会做生意,其本质征的依旧是百姓兵,即得了人又得了银钱。
周钰皱着眉头,“闵家一口气征兵十万,十万的男子,一口气抽调如此多的男子,家中老弱妇孺难以生存。”
杨兮叹气,“闵家管辖地赋税严重,家中有男子还能撑一撑,只剩下老弱赋税都交不起。”
她已经能想象有多少人被饿死,哪怕这两年风调雨顺又如何,没有劳力种地,还要背负沉重的赋税,百姓只有死路一条。
周钰心道就算男子在家也交不起赋税,曦轩是一年减一项没必要的赋税,闵家管辖地是一年多出至少一项赋税。
当然两个势力没可比性,曦轩有详细的商税,有粮有银钱,所以能减少苛收的赋税,闵氏一族需要养兵,经济又没发展起来,所有的担子加在了百姓身上。
杨兮两口子等待的日子,京城的王霍对韩辰辉用兵。
此次王霍大军中东北部族占了两成兵力,东北部族恨死韩辰辉,这一次势要抓住韩辰辉。
京城户部,吕尚书听到有人找他有些不信,他带着疑惑出了户部衙门,一看真是自家的马车。
瑾儿喊了一声祖父,随后飞快的跳下马车,“祖父,您多日没回府,孙儿给您送些吃食。”
吕尚书心里有些触动,他在户部多日,儿子们没一个来看他,“让小厮跑一趟就可,你亲自来不安全。”
现在京城多了不少东北部族的兵马,他出门都要多加小心。
瑾儿费力的拎着食盒,“孙儿多日不见祖父,孙儿甚是想念祖父,祖父,孙儿带了您最爱吃的菜。”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真没怀疑吗
吕尚书目光看向孙儿赤诚的双眸,他眼底多了一些真感情,慈爱的道:“瑾儿真孝顺。”
瑾儿笑的很甜,“祖父对瑾儿好。”
吕尚书心道多好的孩子啊,他拎过食盒,另一只手拉住孙儿的手,“你陪祖父一起吃。”
瑾儿心里激动,他一直想来户部,可惜一直没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今日他成功进了户部。
吕尚书见瑾儿四处张望,失笑的道:“很好奇?”
瑾儿点头,“祖父,户部的官员好多啊。”
吕尚书轻笑一声,“因为户部管银钱。”
可惜现在与其说管朝廷银钱,不如说是几个州的银钱,现在的户部早已失去往日的风光。
瑾儿心里想着舅舅的户部是不是也这般忙碌?
他身边多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厮,其中小厮是舅舅的人,他能知道舅舅更多的消息,他真想去舅舅身边。
吕尚书吃饭也没收拾桌子上的折子,他不觉得瑾儿能够看懂折子,始终认为再聪慧也只是个孩子。
瑾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祖父,我也会打算盘。”
吕尚书喝着府上的汤,他的心情甚好,“我出题你打来看看。”
瑾儿顺理成章的坐到祖父的书桌前,他摆好算盘,然眼睛却看向展开的账本,他的确看不懂,但是他记性好能记下来。
吕尚书边吃饭边考校瑾儿,见瑾儿算盘打得好,他哈哈笑着,“好,好,日后瑾儿也管粮草银钱。”
瑾儿一副被夸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却想他要当将军。
自从瑾儿送了一次饭后,瑾儿就时常去送饭食,他慢慢的在户部混熟了。
瑾儿在户部混的风生水起,徽州也发现严振一家子跑了,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严振的亲戚姓陶,为严振姑母的婆家。
陶家自认拿捏住严振,结果到了新兵入兵营的时间,严家的宅子空了。
陶氏没声张私自找了一日,最后没找到人只能送陶氏子弟入兵营,同时将严振跑了的消息传开,开始大肆的追查严振一家。
严振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商贾,如果不是和陶氏扯上关系,真没人在意严振。
徽州官员知道后也没在意,反正有陶氏追查,陶氏的吃香难看,严振逃跑在商贾圈子传开,一时间陶氏合约毁了好几个。
当严振一家进入德州,杨兮夫妻才启程,夫妻二人赶路急切,杨兮选择骑马而行,见到方秀已经是五日后。
方秀知道杨兮赶来见她,她没在府城等待,而是赶向靠近瑞州的县城。
最后两方在官路上的驿站相遇。
杨兮翻身下马时,方秀就在驿站外的凉亭看着官路,二人四目相对,方秀激动又迟疑,最后因羞愧而面容羞红。
杨兮将马匹交个护卫,她快步走向凉亭,见到方秀模糊的画像瞬间清晰了,方秀一双杏眼好像会说话,振远和方秀有些像,杨兮心里的陌生感顿时没了。
方秀因为紧张揪紧了帕子,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严振内心也紧张,他见到杨先生了,见妻子失声忙开口,“小人见过先生,谢先生出手相救,只要先生用得上严家,严家一定万死不辞。”
杨兮目光从方秀身上移开,严振的模样没有小弟好,此人模样周正,虽为商贾眼睛却没有贪婪,“我想与方秀谈谈。”
严振知趣,“小人与犬子回驿站。”
杨兮见严振安抚的拍了方秀的手,她清晰的感觉到方秀对严振的依赖,也对,如果没有感情严振不会隐瞒方秀与她的关系。
严振带着儿子离开,路过护卫的时候后背汗毛立了起来,他有任何异动一定会身首异处。
周钰和杨兮坐下,杨兮示意方秀也坐,“我们虽然没见过面,我对你却不陌生。”
方秀心里针扎的一样疼,低着头道:“我知道先生想问什么,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先生。”
杨兮捏着指尖,她这个没见过面的弟妹,一口姐姐都没叫过,日后也没机会叫了,“好。”
方秀深吸一口气才缓缓的开口,方秀从逃离祖地开始讲,期间省去了很多的艰难,却没隐藏前婆婆一路的狼狈。
杨兮静静的听着,她已经握住周钰的手。
方秀讲到卫氏语气变了,“卫老爷帮了许多的忙,他还相中了展鹏,可惜展鹏以成婚。”
杨兮的呼气放轻了,她知道临近振远丢失的真相了,“然后呢?”
方秀眼睛红了,第一个孩子对母亲是不同的,“后来振远突然不见了,我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了许久没找到,我不愿意放弃和展鹏有了裂痕,我满心满眼都是振远,振远那么小,人吃人的世道振远怎么活?”
杨兮递给方秀帕子,方秀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不能和现任相公哭,她只能将担忧积压在心里,现在可以发泄了。
杨兮听的心里酸涩,眼睛也忍不住红了,她失去过孩子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这些年苦了你。”
方秀好一会才止住眼泪,声音沙哑继续讲着,“我独自一人找孩子受了伤,后来遇到了严振,当时太乱了,只能跟着严振逃到了徽州。”
她也不傻没独自出城,她跟在一户人家身后走,可还是遇到了危险,因照顾婆婆练就了力气,她才能趁乱跑了,而与她差不多的一个妇人糟了难。
当时她也受了伤,还好遇到了严振,她因为伤口感染发了热,严振没放弃她才能活下来。
杨兮见方秀沉默不语,她闭了闭眼睛,方秀讲的经历不详细,很多的事情都没说,却突出了母亲的行为。
杨兮猛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的盯着方秀,“你怀疑振远不是意外走丢,你怀疑”
最后一个娘字,杨兮怎么都说不出口。
方秀见前姑姐变脸,她心里是害怕的,想到年幼的儿子害怕被母爱取缔,“当时心里只想找儿子忽略很多事,每到夜深人静我都会想,一遍遍回忆心里有了怀疑。”
当时她和展鹏决裂,因心焦儿子没办法冷静,可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留在杨家。
方秀惨然一笑,“当然只是我的怀疑,可除了婆婆还能有谁呢?我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想多了,可我想到了你。”
杨兮瞳孔一缩,“你。”
方秀笑出了眼泪,“亲生女儿放在周家寄养长大,完全不会考虑你的感受,在逃难的路上,我亲自照料她,她是否薄凉你身为亲女真没感觉吗?”
第六百七十六章 要惨了
夜晚下起了大雨,杨兮夫妻所在的屋子开着窗户,杨兮靠坐在窗边双眼无神,漆黑的夜色下只能听到雨声,杨兮被冰凉的雨水惊醒,她抬起手伸出窗外,眼底依旧无神。
周钰放下手里的毛笔,将写好的信放到信封内,等一切收拾妥当才拿着披风走到窗边,“时辰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明日还要启程回家。”
杨兮示意周钰坐下,“陪我再坐一会。”
周钰将妻子的手拉回屋内,这才坐下耐心的擦拭妻子指尖上的雨水。
屋子内再次陷入沉默,可能太过压抑,也可能杨兮想倾诉了,她突然开口,“方秀的话打破了我美化后的情感。”
她怎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从渴望母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