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起来吧。”
    鸢耳上前,恭敬道:“主子,让奴服侍您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吧。”
    她眸底映衬着府内的火红,点了点头,道:“好。”
    大红色繁复款式的喜服已着身,在媒婆的搀扶之下坐于铜镜前,身后的鸢耳执着一把玉梳,轻柔的为她梳着满头墨染般的发。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四梳”
    鸢耳每梳头一下,媒婆便说一句喜气的话,直到这流苏髻梳好,才悠悠而停,纵使是停了,这屋内却也还萦绕着那喜话的余韵,久久不散。
    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她,鸢耳再三的确定了发髻没问题之后,从翠玉盒中拿出来一对儿凤凰八珠金线长步摇,插于发髻的两边,凤冠戴于发髻顶。
    此刻的她倒是真的映衬了那句话:眉梢眼角藏妩媚,回眸一笑百媚生。
    鸢耳朝着铜镜里看去,不禁惊呼:“主子,您真美”
    媒婆也连忙瞧看了一眼,嘴上抹了蜜似的:“王妃,您这般装扮,当真是雍容华贵,倾城倾国啊”眸光忽而落在她白色的面纱之上, 却是一顿,立刻道:“王妃,早听闻您时常戴着白色面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如今是大婚之日,戴着白色面纱不甚妥当,不如”
    她淡淡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而道:“若要我摘下面纱是不可能的,既然白色不吉利,换成红色就是了。”
    媒婆倒也识趣,立刻点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取来红色面纱。”说完,转身步伐匆匆的出了房门。
    若非媒婆提到面纱之事,鸢耳倒是忘记了她的妆容还未化。虽说主子天生丽质,一双媚眸便已倾国倾城,可是今日毕竟是大婚,不化浓妆也得化化淡妆才是。
    “主子,待会儿媒婆拿来了红色面纱,换面纱的时候,需奴为主子化上喜妆。”
    她的面容从未让任何人看过,即使是鸢耳。
    “鸢耳,喜妆便不由你了,待会儿红色面纱拿来之后,面纱交给我,你和媒婆在外候着便是,我化好了,自会唤你们。”:
    第二十九章 只能将你送至此处
    鸢耳知晓她这么做的原因,立刻欠了欠身,道:“是。
    片刻之后,媒婆拿着面纱而来,鸢耳从她手中拿过面纱,放于梳妆台前,同媒婆一道出去了。
    她将面上的白纱取下,执眉笔将黛眉轻染,胭脂淡淡的扫在白皙的面上,立刻便白里透红,更加透着娇媚。唇纸拿在手上,放于两唇之间轻抿,本就红润的唇更甚,一张面在此刻明媚耀眼。
    看了一眼红色面纱,又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这张面,起身的时候将面纱攥在手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时,将面纱戴上。
    隔着门便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声音,可她的心却是寂静的,好像跟这热闹无关似的。
    顺手将房门打开,外面的热闹夹杂着百鸟朝凤的曲声,鸢耳和媒婆同时转过身来看她,面上盛着笑意,异口同声道:“主子王妃,花轿来了”
    百鸟朝凤的曲子却是好听,奈何她的心静了,像死了一样,欣赏不到它的美。
    鸢耳和媒婆一同上前搀扶着她,与此同时,温子玉到了。
    他上前细细的端详了她,眸中划过一抹惊艳,惊艳之下是隐忍的哀伤。他面色淡淡,因为不能欢喜也不能悲伤,故而只能泰然处之了。
    他道:“浅桑,我送你。”
    她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在媒婆和鸢耳的搀扶之下朝着府门口走去。同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其余的,说了显得多余。
    从她的房门口到府门的路上,站着这府内的人,一个个面色凄然,有的甚至偷偷地抹着泪。她的心也越发的哀然了。
    倒是媒婆,从头至尾都笑着,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媒婆,
    凡是站在府内小道边上送她的人,总是要说上一句:“主子,我们会好好的守着军师府的。”
    她心中感激,可是却笑不出来,只好同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不愧是她府上的人,立刻心领神会,眸光更加的诚挚、忠心。
    温子玉将她送至这将军府门口,稳稳的停住了脚步。
    她晓得他不能再往前走了,故而也停了下来。胳膊被鸢耳和媒婆揽着,她不便撒开,他像是了解她的窘态,微微挪了挪步子,走到她面前来。
    “你将我送至此处便好。”她道。
    他道:“我便只能将你送到此处。”
    她媚眸弯弯,浅笑道:“我已知足。”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隐忍不住的抬手去触碰她的眉眼,想要将她眸中的笑意抚去,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好的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意,只为她:“你上花轿吧,我看着你。”
    她笑着同他点了点头,随着媒婆和鸢耳下了石阶,一步一步的朝着花轿而去。
    本来她还不晓得那百鸟朝凤的曲声是从哪儿开始的,现在知道了花轿前有十名婢女,十名婢女前有八名侍卫,八名侍卫前有六人,手中拿着缠着红绸的唢呐,正费力的吹着百鸟朝凤。
    她不再有任何的留恋,身子微弯,上了花轿。
    “起轿”
    嘹亮的声音划破天空,像是在为她开路。
    离开了将军府之后,真正的热闹便来了。
    皇室大婚,百姓们兴奋不已,此时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也不知是否有人阻止,花轿每拐到一个新路口的时候,总有人能在花轿快到之前开始放鞭炮,待花轿拐到了那条路上,鞭炮正好放完,接着便是百姓看到花轿后的尖叫和欢呼声。
    同她一起坐在花轿里的鸢耳好奇的将轿帘掀开朝外看去,当看到外面那么多人时,忙放下轿帘,同她激动道:“主子,外面好多人”
    纵使鸢耳不说,她也知道。单是听外面的声音,就能猜到,怕是整个月支城的百姓都上街来了。
    “主子,鸢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出现在街上,看来百姓们因您和言王的大婚都很欢喜。”
    言灵国许久未出现过大喜事了,她和他的大婚对于百姓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希望。
    “鸢耳,还有多久到言王府”
    “这个”鸢耳道:“奴这就问问媒婆,主子稍后。”
    她敛着眉眼点了点头。
    鸢耳将轿帘掀开,一眼便看到了跟在轿边儿上的媒婆,忙开口问道:“眉姑,眉姑”
    媒婆听到她的唤,忙回头看她,凑着身子上前,道:“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大,因为周围很吵,她怕她说的低了,她会听不到。
    “主子让我问问,现在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言王府”
    媒婆面上了然,道:“你且跟王妃说,教她不要着急。方才刚过了皇家祠堂,虽说是离言王府不远了,可是这成婚与平日里不同,不能走那条直道,得多绕上几条路。故此,路途就远了。如此算来,到言王府怕是要正午过后了。”
    鸢耳了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有劳眉姑。”说着,将轿帘放下,把同媒婆的话如实的告知了她。
    “原来还要这么久。”
    “主子,怎么了若是坐轿坐的累了,我便同眉姑说说,让她命人停下来,我们稍事休息之后,再走。”
    “不必了。”面色沉沉,她道:“倒不是累了,只是没想到成婚原是这么麻烦的事。”
    “主子,成婚是大事,人这一生便只有一次,自然会繁琐一些。”
    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她怕是对自己这件大事最最不负责任的人了。
    眸光微动,朝着微风吹起的轿帘看去,外面的热闹尽收眼底,那么多人面上挂着笑,那么多人在尖叫,在鼓掌她却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鸢耳,你说得对,成婚是大事,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
    言帝封若是遵守了承诺,与皇上联合一致对外,她便会好好的扮演好一个王妃的角色。若是他没有信守承诺,那么他的命便是她的了。
    两个时辰之后,花轿稳稳的停在了言王府的门口。
    言王府与军师府不同,这儿有着同大街上一般的热闹。
    “尚书令大人穆大人到为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汗血宝马一匹、羊脂玉如意一柄、足金的生肖兽首一套”:
    第三十章 急于成为本王的女人
    “御史大夫承大人到为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九龙杯、赤霄宝剑一把”
    “大都护觅大人到为祝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
    花轿停下之后,她的耳边环绕的便是这些声音。
    尚书令穆大人是朝中正二品官员,御史大夫承大人是朝中从三品官员,大都护觅大人是朝中从二品官员他们所赠之礼,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他们都是站在言帝封这边的人,每一个都位高权重。可见言暄枫的皇上之位已被侵蚀已久,岌岌可危当真不是吓唬人的话。
    她默默地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主子,我们到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言王还不来请您进去。”
    鸢耳若是不开口,她道也忘了这件事了,一心都在记那些给言帝封送礼的人身上。
    微微侧目,同她道:“你下去问一问媒婆。”
    “是。”鸢耳应了一声之后便先下了轿子,左右找了找,在言王府的门口看到了媒婆眉姑。她忙上前,将她拉至僻静的地方,问道:“眉姑,为何我家主子的花轿到了这般久了,也没见言王出来接我家主子”
    眉姑道:“我方才便是去问了问这府上的沈管家,一问才知,礼部定的吉时还未到,故而王妃要再等上片刻。”
    等了又等,真的是应了她的那句话,成婚之日,繁礼颇多。她虽心疼她家主子,可是这礼又不能破,只好同眉姑道:“眉姑,你前去同礼部的人交涉交涉,我家主子早膳都未吃,一直挨饿到现在,看能不能把吉时提前一些。”
    “我的傻丫头啊”眉姑甩着手中的花手绢儿,嗤笑的瞧着她:“成婚的吉时订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面上划过一丝理解,道:“我也知晓,但凡是成婚之日的女子,总是要挨饿的,王妃若是真的饿的难受了,你就让她揉揉肚子,再忍忍,待进了言王府这个门,就能吃东西”
    主子倒是没跟她说饿了,是她心里忧心她。
    现在知道吉时不能改,她也只好放弃最后的挣扎了。
    同眉姑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走到花轿边儿,敲了敲轿帘的位置,见花轿内的浅桑探出头来,便道:“主子,言王还未来请您,是因吉时还未到,怕是要再等上片刻。”
    她了然,故放下轿帘,耐心坐在轿中等候。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响起鞭炮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掀开轿帘,就看到鸢耳仰着头冲着她道:“主子,言王出来了”
    她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正好看到他一身喜服,贵气天成,在一群人的错簇拥之下走下石阶。
    本来她还有所担心,害怕他会因昨日两人之间的不越快而趁着成婚这日整她,现在她倒是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放下轿帘,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眉头微微皱了皱,面有窘态,又吞了一口口水。
    她早就饿了,只是不便说出,堪堪的忍着。
    “吉时到踢轿门”前一声短促,后一声嘹亮且悠扬。
    “噔噔噔”他稳着身子,面色淡淡,却因身上大红色的锦袍而衬出几分喜气,待那高喊之人的话音刚落,他抬起脚便踢上了轿门。
    他一踢,竟吓的轿子里的她莫名一颤,心也跟着“噔噔噔”的跳动起来。手下意识的覆住心口的位置,想着自己可能饿懵了,竟会因这点小的惊动而受到惊吓。
    深吸一口气,让心绪平复下来。
    就听方才的嘹亮声音又高喊道:“请新娘”
    鸢耳忙上前将轿帘掀开,光亮从外面透进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再睁开的时候,他的脸便隔着轻薄的红盖头映衬在了她的眸底。
    与他相视一眼,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靠去,心跳却好像更快了。
    此时的心情万不是刚从将军府时候出来的心情,那个时候的心情是惨淡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嫁给不爱的人也会紧张,是因为这些繁琐隆重的礼仪和街道上欢呼的百姓让她潜意识的以为这真的是一件欢喜的事情么
    欢喜到看到他之后紧张。
    不对她没有半分的欢喜,她紧张可能是因为要跟眼前这个她不爱的人生活一段时间,对于陌生的、未知的一切,潜意识里有一种不安全感,所以才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