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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和周霁真的很像,倪南不想和他斗嘴,没有那个兴致,要了一杯咖啡坐下,他端来两杯,倪南不解。
“你点的是情侣套餐,还有一杯刚好可以给你那个前男友。”
倪南:“。。。。。。”
这一天都是绕着周青山转,倪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回去路上看见那个男人坐在草坪上面,换回了白衬衫,指尖一根烟猩红,抬手放进唇边咬住,眉眼深邃看远山,眼神忽而一转看见倪南。
她宛如匆匆而过的旅人,而他像是生长于这片土地。
他唇边的烟取下来,周边没有可以灭烟头的地方,指尖夹着烟无措往后藏去。
周青山站起来迎她:“回来了。”
倪南掩下眉间情意,冷淡点了点头,将咖啡递过去,“买多了。”
那句“不喝就丢掉吧”哽在喉间,望进深邃眸里,说不出口,周青山的身上不可明说的悲伤感愈发浓烈。
两个人之间的话少之又少,一个不会说,一个不愿意再说。
虽是并肩走,中间却像是隔了几个夏。
好在家中姥爷在,不至于让倪南尴尬,姥爷与他也聊得来,周青山知道怎么与长辈沟通,拿捏十分好,讨老人家欢心,姥爷心底愈发觉得可惜,这样的好男儿是别人家。
倪南今日还得给沙达弟弟补习,拿了资料骑马过去,动作利落,十分飒,周青山想起冬日视频中的倪南。
那股洒脱自由的气息溢满了屏幕。
他的倪倪就是应当拥有自由与爱。
…
沙达切了水果摆到桌上,盘腿坐在一边,撑着下巴,说他看见周青山了,觉得好眼熟,但是一下没有想起来具体哪里眼熟。
倪南没理会他的嘀咕。
题目刚写到第四题,沙达忽然问:“姐姐,他真的不是你的人吗?可是我问他的时候,他点头了诶!”
倪南手一顿,在练习册划了一道线,回神立马擦掉。
耳背悄悄红了起来,“他还说什么了?”
沙达认真想:“他还说你好过分,把他当动物园供人参观的动物,随意让人看,居然还是免费不要门票的那种。”
“你把我的话复述给他听了?!”
“没有啊,他自己听到的,”沙达说:“我不是在你家看见他的,我是在去你家的路上看见的,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你离开的背影。”
四方只余老旧风扇吹动声响,回忆一下就涌了出来,角色的互换,曾经是她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而如今换成了他。
不能想,一想就泪意涌。
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倪南瞥了一眼,没有点开看,沙达还在说,他说周青山是他见过最帅的了,以后自己也要像他那样,有自己的公司,有很多的钱,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沙达:“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外面。”
“你去问一问,说不定她是愿意的,不要在心里替她做决定,女孩子比你们男生想的要勇敢。”
倪南漫长岁月中,一直在被决定,“我为你好”、“我觉得你”,诸如这一般的词,她心底怎么想的,好像就是不被在意,连周青山最后都是不在意的。
执意拉开了车门,放她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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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致永劫
忽然消失的人突然打来电话; 也是让人震惊,江津砚接电话的时候,没个正形问是不是被绑架了?现在是不是要撕票了?
周青山淡淡一个字。
“滚。”
江津砚泪眼婆娑:“真的吗?你真的要我滚吗?周老板的心好狠啊; 我可是从穿开裆裤就跟你了; 多少应该还有点情分吧。”
喝酒喝了不少; 戏精附体。
周青山喝了咖啡本来就头痛,听到江津砚的声音更加头痛,突然就后悔打这通电话,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
“晚点再滚; ”周青山说:“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啊,叫什么?”
周青山:“不知道。”
江津砚沉默了一会儿,“周老板啊,你这是在为难我,没有名字我怎么给你查; 我也不会算命啊; 要不我给你找个算命先生,你看能不能给算出个名字来。”
“……”
名字是真不知道,咖啡店的名字倒是知道; 那日两个人好不惬意的午后撸着猫; 看上去真是羡人。
说了咖啡店的名字。
“ok; 明天发你,”江津砚准备挂电话进场子了。
“一小时。”
还没用一个小时,周青山就收到了资料,同时还有江津砚的语音条。
“他怎么啦?就是普通的一个大学毕业的创业者啊,没有什么家庭背景; 海城的人。”
周青山回没什么; 他又一个语音条。
“是不是跟小菩萨有关啊?他是小菩萨现男友?卧槽; 那就渣了啊,他有一个谈了十多年的女朋友,高一就在一起的。”
“小菩萨这么单纯,肯定是被骗的!死渣男!”
语音条不断,周青山把人拉进黑名单,耳根子清净了。
倪南回来已经有点晚,周青山没有进房间,坐在门口,手中盘着白奇楠。
手中提着水果和一些零食,倪南从他身边走过,风吹来她身上的似有若无的木调香味,他起身跟着一起进屋。
倪南忽然止住脚步,转身,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她直入主题,他说话也直白直接。
“来找你,等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倪南心一窒,错开目光,莫名来的反骨,“我要不回呢?”
他说:“陪你在这儿。”
好听的话不可信,倪南告诉自己,何况周青山这样的人,本身就带了枷锁,瞬息万变的事太多,不可预知。
倪南笑了笑说,半是轻叹:“周青山,你做不到的。”
她往后倒退,横着一个障碍物,险些绊倒,周青山眼疾手快搂住她,清冽木香气息扑来,熟悉又炽热的味道,缠绕许久,消散不去。
那晚倪南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捂了一身汗,凌晨又跑去冲个冷水澡。
耳边的余温似乎伸手一碰还能碰到,明明只是唇瓣轻轻扫过,却直烫人心。倪南捏着桌面的薄纸,攥成一团,心底暗自骂一句“狗男人”。
话语停在耳畔,尾音上挑“嗯?”一声。
“倪倪,你能否定我,但是不能否定我现在对你的爱。事在人为不是?”
周青山初来那天磕碰桌角,膝盖上的淤青疼痛开始显了,倪南起来就感觉哪里隐隐作痛,浑身摁了一遍,发现膝盖多了一处淤青。
她想半天不知道是哪里磕到的。
连衣裙在膝盖上面,那一块淤青有点打眼,还泛了点紫,正倒水喝,手腕被握住,下一秒连人带杯被拉到沙发坐下。
不是那副病殃殃的周青山,恢复了往常模样,倪南扭动了一下身子,想从他的手掌中逃脱。
“腿怎么回事?”
倪南瞪他:“你好意思问?!”
周青山眸光疑惑,为什么不好意思?他只是问一问怎么来的淤青。
倪南呵笑一声,喝了一口温水,“不要拉拉扯扯的,我姥爷看见了影响不好,待会他要以为我破坏人家感情了。”
说完扯了扯手,他力未松半分,盯着她笑。
漫不经心“啊”一声,点点头然后认真说:“你破坏你自己的感情。”
倪南把杯子一放,用力拍在他的胳膊上,声响清脆,谁他女朋友呀,他们之间的关系要加个“前”字。
周青山低头笑,心情大好,松了她的手腕,起身。
“医药箱在哪?”
那天晚上的光有些暗,注意力也全在倪南身上,他没有注意房子陈设,物品摆设。
倪南明知是给自己找药膏,还要眨着无辜的眸子问:“你怎么?又感冒发烧了嘛?你体质怎么这么差了呀。”
捂住嘴惊讶的表情。
周青山刚在电视机面前蹲下,听见倪南的话,眼底笑意浓,肩膀轻颤。他找到医药箱了,里头没看见药膏,扭头想问发现她已经站在自己身旁。
小腿纤细笔直,雪山般白。
倪南指着一个圆绿盒子说就是这个,淤青擦这个乌青膏,很有用,比他家的那只药膏有效。
他家那只?
周青山想了几秒,医药箱的东西采购也是林途,那只药膏是什么他想不起来。
棉签涂抹上去,周青山蹲在脚边,倪南垂眸看他,很恍惚,在他温热指腹触碰膝盖,熟悉的记忆感觉全部涌上颅内。
轰一声,烟花绽放。
倪南搓了搓耳背,将双腿偏向一边,有些磕巴:“好,好了。谢谢。”
“客气了,倪小姐。”
姥爷这时候进来,听见周青山的话,问怎么了,手里还捧着野花走过来。
周青山解释说倪南的腿磕到了,自己给她擦药,姥爷走近看见倪南蒸红的耳朵,狐疑目光在二人之间转。
再看见膝盖的淤青,狐疑退散了一些,野花摆在桌上,然后跟周青山说起,如果要哄女孩子,肯定少不得花,他们这儿的野花好看,送女朋友很好,女朋友三个字加重音调。
姥爷让倪南跟她一起去送花。
往上走的一段长路,姥爷语重心长告诉她,周青山是很好,人不错,但他总归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要对他动心,没有结果。
倪南憋红了脸,“姥爷,我没有。”
“没有是最好的。”
…
桌上突然多一束野花,精致包装过,倪南想也不想出自谁的手,白色卡片瘦金体写着:寄给你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致永劫的思念。
这句话是她曾写在信的角落,后来又用横线划掉。
那天夜晚伏案提笔,读了《朱生豪情书》,结尾时总想用华丽的句子,可是写来平庸又俗,总不满意,纸废了好多张,最后只用一句“你会幸福的对吧?”作为结尾。
只要他幸福就好,那时比能与他牵扯还要大的心愿。
情书中最喜欢的那句没有合适的落脚地,她鬼使神差单独一行写下,写完又觉得不妥,划掉。
想要重新找张新的纸写,宋文女士敲门催她睡觉的声音响起来,门把随声音转动,倪南手忙脚乱收拾桌面,将信塞进去。
他看见了,都看见了。
所以现在是要来偿还自己了么?她的所有秘密都被周青山知道了,言辞隐晦他也懂。
那段荒芜青春有了果。
家里不养闲人,昨晚倪南这么跟周青山说的,所以今天他早早跟姥爷出去干活,其实也没啥活干,只不过这矜贵大少爷不一定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没想到适应挺好,服装都入乡随俗,禁欲清冷气质,灵魂多了自由,看上去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像一眼看见了风华正茂的周青山。
当周青山听到这话时,可没那么开心,先是说他身体素质差,后又拐着弯说他老,周青山闷哼一声,与她擦肩时停驻,俯身在耳边。
“倪倪,你再试一试,我正年轻,无论哪方面。”
门后姥爷就在那!
倪南战术性后退好多步,像是避让洪水猛兽一般,梗着脖子嘴硬:“我以前试过了!就是不行!”
周青山嗓音沉沉,一步一步逼近:“嘴唇明明那么软,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硬呢?以前到底是谁不行啊,是谁先缴械投降喊不要的?”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痞坏的语气,真是要命,倪南避开他的目光,他虚搂她腰间,隔了一点距离。
体温的热度仿佛贴身,倪南惊慌失措。
“我等下喊姥爷了!”
周青山现在特别坏,挑了挑眉,等她喊,“正好,让姥爷知道我要哄的女朋友就是你。”
门外脚步声靠近。
倪南用力推开他,往房间跑,丢下一句:“不要脸,谁是你女朋友。”
刚进到房间,手机弹来一条消息。
周青山:【你男人很行。】
倪南发了咆哮喊滚的表情包过去。
晚饭都吃不自在,偏偏姥爷还能在无意中让她更不自在一点,问起周青山女朋友。
“她啊,是个我很喜欢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形容她。”
姥爷列举了几个词,比如温柔体贴贤惠善良啊之类的。
周青山嘴角扬起弧度,笑意浓厚,“她都有,比之更甚。”
问到哄到哪一步了,周青山忽然噤声,哪一步呢?他朝倪南看过去,小姑娘握筷子的手都在颤,面颊绯红染霞色。
视线无声地碰撞。
筷子碰碗,拉回人思绪,鸟儿回笼。
姥爷看他沉默,然后悠悠地说:“看来不理想。”
是不理想,小姑娘还没完全消气,原谅自己,周青山也叹气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