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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夫君隐婚之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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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汗是聪明人,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叛徒女子?而耽误侵略大计。
  那?么,唯有一个可能了。
  能在藩镇之中横行霸道,与他作?对?,唯有内鬼。
  “刘云,老阉货。”谢安平沉了脸,“领兵征战时躲后头?,国?泰民安倒出来作?祟了。”


第42章 
  刘府。
  刘云今日好雅兴; 特地称了几两东川小团茶来吃。
  红泥小炉子?烹着满载雪水的茶炉,小口噗噗冒着热气儿; 没点茶艺; 再好的茶叶品相,也只懂粗吃。
  刘云奸诈一笑:“粗人嘛,还要什么细吃法!”
  刚斟好了茶; 谢安平便不请自来; 径直闯入府中。
  待见到?刘云,他假模假式地赔罪:“来得匆忙,忘记让府上门房通禀一声,还望刘大监恕罪。”
  刘云翻他一记眼白,心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他给谢安平看茶:“来者是客; 节帅吃茶呀!”
  谢安平瞥了一眼团鹤白瓷茶盏,没有伸手; 唯恐有诈。刘家?的东西; 他可不敢入口; 以免教刘云算计。
  见他迟疑不决,刘云发?笑,叹息了一声:“这茶可是好东西,节帅不吃; 可惜了。”
  谢安平没心情同他打?官腔; 只冷声问了句:“我府上丢了个人; 刘大监可知她去了何处?”
  “您府上的人,我怎会知晓?”
  “也行。若他日查出来; 这事儿同大监有关?,谢某记仇; 绝不会善罢甘休。”谢安平微微眯眸,“一年后胡族再起?异动,我等定?然会再回藩镇共事。哦,有句俗话不知大监听过没有——‘天高皇帝远’,官家?无瑕顾及边境,自又是请大监来藩镇分忧。”
  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哥俩往后两相融洽,还要一块儿处事,何必闹得乌眉灶眼;私底下却还有另外?一重意思——若是真惹恼火了谢安平,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刘云办了,尸体处置好一些,恐怕皇帝也没法子?为刘云做主?,连收尸都不能够。
  刘云脸色一下子?阴沉,他切齿,好半晌说了句:“近日不是为了庆贺节帅旗开得胜么?西市办了灯会,热闹得紧。想来您府上的那位娇客,应当是前往西市观灯了。”
  他特地点眼,说的是“娇客”而不是“贵客”,刘云分明知道丢的人是“塔娜”!
  谢安平握剑鞘的手一紧,抿唇,心道:“很好,仇结下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报。”
  谢安平离开刘府,踏上檐角,翻身上了枝桠。他沿着四?通八达的屋墙,一路冲杀至西市。
  明知是鸿门宴,他也要去。
  塔娜是大宁国的功臣,该礼待她,而不是教她受苦。
  他给自己寻了个救人的由头——大宁国是礼仪之邦,他会对?她客气一点的。那么,倘若今日顺利救回塔娜,他便允她上京城,看看大宁国的繁荣昌盛。
  可谢安平不知的是,刘云在他走后,熄了一炉香烟。
  他叹息地道了句:“燃情香得有药茶作为解药,方能自救。我劝你吃茶,你又不吃,平白辜负我好意,那便怨不得我了。咱家?是不敢伤你,可临走前恶心恶心您,又有何妨?西市可是个好地方,咱家?特地绑了个民女,给您这位常胜将军助助兴呀!”
  要是谢安平药效起?来了,难敌燃情香药的功效,奸。淫了民女,那百姓那边,便有说头了。再厉害的家?将,也不该欺负自己人。
  至少得损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民心吧!皇帝大抵不会办他,至多劝他将人纳为妾室。毕竟江山社稷为重,一个女子?无足轻重。
  他倒要看看,这回受百姓爱戴的谢安平,又该如?何收场。
  ……
  暮色沉沉,花灯如?火龙,蜿蜒山势,次第燃起?。
  谢安平在西市寻到?了塔娜的其?他随身之物,是她的衣料,被?剪成了一条条,绑在树枝附近。这一身衣裙是谢安平委托谢贺置办的,他自然识得。
  这些人将塔娜怎么了?
  谢安平头一次对?僚臣起?了杀心,即便趁一时意气杀了刘云很难收场,他也想试试看。
  只是这样会冒犯天子?,会葬送谢家?的前程,甚至牵涉到?谢家?安危……毕竟谢老夫人还被?留在京城之中,此举也是皇帝有意为之——母亲是人质。
  正因有这条狗链子?束缚谢安平,才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再忍一忍……虽然不知这样苦难的日子?该忍到?何时。
  终于,谢安平在山腰处,寻到?了一间破败屋舍。
  就在他想要入屋一探究竟时,忽然嗅到?了一股子?脂粉香。四?肢百骸的血脉涌动,似在沸腾,翻搅不止。浑身上下烧灼着,仿佛浸在烙铁的火池子?里,观眼前的景象都有了虚影。
  不同寻常的热,是中药了。
  为何?他在刘云府上分明什么都没入口。
  谢安平恍然大悟,是那香烟!他该喝刘云手上递来的茶,刘云料准了他不喝,这才中了奸计。
  可恶的阉人,他想受死!
  谢安平猛然抽出刀刃,划开了臂膀上的皮肉,血液喷涌而出,痛感召回了他的理智。
  原以为这般就能清醒过来,怎料这药效太大,摧折心智,因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子?骨,此时更无法凭借本心控制了。
  糟了。
  就在谢安平要倒下时,柴门被?人推开。
  粼粼月色下,凤眸入目的人,是塔娜。
  谢安平皱眉,后退一步,困惑问:“你没事?”
  塔娜笑了声,上前搀住了他:“乌兰姑娘哪里那么好降服?我被?劫到?这里,又看到?地上有个昏迷的大宁小娘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你放心,那个姑娘我已经放走了。”
  “既如?此,你怎么不逃跑?”
  “我在这里等你呀!”塔娜笑得张扬恣意,“我辨出她身上洒了草原催。情的花粉,料定?了你会出事,所以我在此,呃……守株待兔?或是,趁虚而入?”
  她忽然用大宁语说出这个词,一副高高在上的猎人姿态。
  谢安平的耳廓更烧了,他不满地问:“谁教你的大宁语?”
  “阿贺呀!”
  “很好,待本帅回去,自要罚他。”谢安平用力推开塔娜,他不愿意她近身,“你快走!”
  塔娜身上的气息太好闻了,他有几分意动,心猿意马,亦很怕自己破功。
  趁他还有意识,快滚吧。
  谁知塔娜本就是想着不好的事。
  她意中人“身娇体软”,不正好得偿所愿么?!塔娜怎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体贴地抱住了谢安平,菟丝花儿一般攀缠上了他。
  月色暧昧,蠢蠢欲动。
  塔娜大胆地咬了一下谢安平的颈子?,笑得热情:“谢安平,让我看看你们大宁男子?血气方刚的样子?,好不好?”
  嘶——令人抓狂的一句话。
  被?衣袍遮掩的剑鞘有了动静。
  谢安平此时才懂,塔娜名字的含义——月中神女。
  她朝他妖里妖气地蛊惑,明明是温热的嗓音,骨子?里却似冷冽的、高高在上的月,诱他神往,诱他伏跪。
  月亮坠落了。
  他要伸手去接吗?
  谢安平的意识渐渐涣散、雾化,于风中涌动,战栗。
  他有点疲惫,思绪混沌,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谢安平这一次,没有力气推开塔娜。
  他看着她主?动逢迎,看着她搔首弄姿。
  还不曾酿成大错,别逼他了。
  不知廉耻,本想这么骂,又觉得不合适。
  他自己也并非什么好人。
  谢安平抿唇,还是扣住了塔娜解开他衣襟的手:“你等等。”
  塔娜歪头:“嗯?夫君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真是狡诈啊,连大宁语的“夫君”一词都学了!
  太阳一样耀眼的异域女子?,生?疏、青涩地学着祖国的词汇,离经叛道地讨好他……
  要命的勾人。
  谢安平要输了,他头一次折损于女人的膝下。
  他颤着嗓音,说:“你不会后悔吗?”
  塔娜微笑:“你们大宁国的男子?不能和胡族通婚吗?”
  “并无律令明文规定?。”
  “嘿嘿,那就是可以暗通款曲?”又夹了一个带生?的大宁词语。
  谢安平头疼地按了下额头:“禁止你同阿贺学大宁语!”
  “啊?那我想学你国的话怎么办?”
  “唉……我来教。”
  他输了,这一次输得很彻底。
  塔娜手脚不干净,痒痒的,开始解他的衣。
  谢安平快要被?她“色令智昏”的模样气晕了,他切齿:“你等等!我还有话说。”
  塔娜噘嘴:“大宁男人果?然婆婆妈妈的……”
  “最要紧的一桩,我要同你事先?道明。我父亲战陨于同胡族交战的战事中,母亲她不喜胡族人,即便你的部落同当年的战役并无关?联。”
  这话是说,谢安平乃守礼的君子?,他若真从了塔娜,便会担负起?责任。
  塔娜是一时畅快了,不过和他成了家?,日常起?居定?会受气,母亲那一关?便很难过。
  塔娜了然:“我知道了。”
  “你不怕?”
  “你们大宁国还是看重子?嗣的吧?”
  塔娜忽然问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谢安平又要被?她搞晕了。
  “所以?”他不明白。
  “我早日给你母亲生?个孙子?孙女,哪里还有那么多工夫来烦我。夫君,你努努力哦。”大宁语说的是真顺口啊。
  “……”谢安平缄默了,他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面皮。
  厚如?城墙,不知羞耻!
  心里这样骂,某个谢姓郎君身子?倒是很老实。
  只不过今夜风好月好,其?间有细微的淋漓骚动与喘息,隐约还夹杂着几句小娘子?怪里怪气的惊呼——
  “谢安平!你技法这样生?疏,不会是第一次吧?!”
  “你闭嘴!”
  ……
  嗯,除此之外?,其?他都还蛮和谐、蛮融洽的,可喜可贺。
  虽中了刘云的计,谢安平却也成功抱得美人归。他稀得同老阉人计较,横竖回了京中,两人暂时也无交际了。
  眼下两人最要担心的,还是同谢老夫人开口说明塔娜身份一事——任谁知道自家?孩子?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胡族女子?,都得气昏过去吧!


第43章 
  原以为谢老夫人那?关最难过; 怎料母亲比谢安平想的开明得多?。
  带着?塔娜归京的谢安平不解,且再次强调了一句:“塔娜是乌兰部落的公主?; 是胡族人。”
  谢老夫人慈眉善目的脸一变; 重重皱起眉头来。
  谢安平松了一口气,嗯,这才对劲。
  哪知; 谢老夫人问了句:“蕃国?的公主?都吃什么啊?为娘听说胡族人茹毛饮血; 那?咱家也不好总拉着?人吃米、面,要寻头羔子宰带血的活肉给你媳妇吃吗?哎哟,生肉吃起来血气重,还得好生养着?的,为娘瞅瞅哪家的牛羊养得肥美些,你待我打听打听。”
  “娘; 儿和塔娜还未成亲。”
  喊‘媳妇’不合适。
  “没?成亲你就敢和姑娘家住一个屋啊?”谢老夫人痛心疾首,捶了谢安平胸口一拳; “你该不会?是强了人; 逼她成的事吧?”
  “……”谢安平缄默了; 他倒是想为自己洗涮冤屈,说是塔娜霸王硬上弓,可这样?太跌小娘子的颜面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吧。
  谢安平不放心; 仍说了句:“您记得父亲战殒的事……”
  谢老夫人此刻才明白过来; 儿子这般谨慎问话?; 是为何意。
  她释然一笑?:“你爹为国?捐躯,于大义而言; 是死得其所。为娘的确恨那?些发动战乱的胡族,可调遣你爹; 让咱们谢家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还是顶上那?位,要真都怪起来,为娘管得了那?么多?吗?该怪那?些需要谢家将庇护的百姓?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天家?又或者是怨恨起挑起战事的胡族人,把大宁国?化外之?地的蛮夷统统杀光?这笔账不能这样?算的。要都怪起来,为娘后半辈子也不必过了,成日里待佛堂记仇家名?讳录目得了。”
  谢老夫人把旧事看得这样?开,谢安平也欣慰许多?。
  他不能侍奉母亲膝下?,这么多?年教她受了不少苦。他最怕她自苦,好在谢老夫人也知如何自我排遣,那?他便放心了。
  谢安平颔首:“母亲,您放心吧。当年父亲对敌北狄时,乌兰部落非但没?有加入战局,还为了部落发展,暗中支援大宁国?,为那?时的战役添了不少物资。虽说如今乌兰部落的皇权更迭了,但好歹塔娜那?一支皇裔血脉是干净的,手上没?沾父亲的血。”
  这也是谢安平年少时同父亲一块儿进入乌兰部落谈事的缘由,他们的军需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藩镇,需要拉拢小部落,打赢一场迫在眉睫的战役。
  而乌兰部落想要大宁国?的物产,他们答应私下?里送一批马给大宁将士。
  这些胡族小部落,不是依靠大部落庇护,就是依靠大宁国?关照,墙头草似的保持中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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