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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比王城狼狈多人，只是王城没有丢了自己的那份股份，至少王城没有丢了自己的心，至少王城没有丢了人，丢了尊严。
越是看着坐在主位上真正的王皓及，顾彻的心脏就越是发紧，就像有人在此刻狠狠的揪着他的心脏似的，揪得他呼吸都疼，揪得他都快不想呼吸了。
顾彻突然有些轻喘着低下了头，他手撑着桌面，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会议结束了？顾彻盯盯的茫然看着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会议室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各不一样，而王皓及依然坐在那里，坐在主座上，以最大赢家的姿态，以绝对的最大股东的姿态，勾着嘴角目送着所有人离开。
该走了，他该走了，他该一无所有的离开这个会议室了。
顾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王皓及的目光在此刻才终于微微转向了他。
王皓及终于肯看他了，但顾彻却突然没了对视的勇气，他捞起自己的外套，沉着脸直接冲出了会议室，像是落荒而逃……
他没勇气去问，没勇气问任何的事情，所有真相都太明显了，他还需要问什么？
问他究竟是谁吗？问他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吗？都输到这样的地步了，他要是再问这些，那他就真的连最后的尊严都要抱不全了。
王皓及微侧着目光，他能感觉到顾彻走到门口的时候是摔着门离开的。
整个会议室终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王皓及的人。
挥挥手，律师也陆续离开了。此刻，只剩下王皓及和季安了。
“怎么样？走不走？”季安随手拉了个离王皓及最近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的往后倚靠着，他知道，现在这一时半会，王皓及怕是还不愿意起身。
季安微瘪着嘴，有些若无其事的侧头看着王皓及。
王皓及没说话，只是又一次把目光望向了门口，季安瘪了瘪嘴，又蹙起了眉头，显得有些无奈，他轻轻敲了敲王皓及面前的桌子，“行了，别看了，他都走了。”
王皓及微微蹙眉看着季安，季安迎着他的目光一副不管我事的模样。
“我告诉你，你是没看见，刚才出去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沉的，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季安表情有些夸张的向王皓及描述着，然后微微凑近了他，仔细的看着王皓及的表情。
“啧……看什么？别凑那么近”，王皓及白了他一眼，他不喜欢此刻季安这种探究的眼神。
季安瘪了瘪嘴，微微离远了一些，然后手肘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还是看着王皓及。
“是不是很难受？我借你个肩膀？”季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王皓及白了他一眼，顺便拍拍屁股起了身，“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季安微撅着嘴，悻悻的也站了起来，然后跟着王皓及一起出了会议室。
走出公司大楼，王皓及径直的往他们车子的方向而去，却看见不远处顾彻的车子依旧停在那里，他的心脏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于是他停下脚步，望着顾彻的方向。
顾彻坐在车上，车窗被摇了下来，他的手臂微微伸向车窗外，指尖还夹着烟。
顾彻狠抽了一口，烟雾里，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王皓及，两个人只是远远的对视着，顾彻现在已经不想再去问了，什么都不想问了。
有时候答案太明显了，如果还要再去追问的话，就显得没意思了，输了就是输了，玩不起就该让人笑话了。
王皓及站在原地大半分钟，他快一个星期没见过顾彻了。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刚踏起脚步准备望那边去，顾彻却突然松了手，烟头从指尖滑过，然后顾彻收回眼神，一脚下去很潇洒的把车子开走了……
王皓及的脚步顿在原地，眼底不自觉的有些委屈的神色显了出来。
“你把他惹急了……”季安悠悠的凑到王皓及身边，微微顶了顶他的肩膀，目光也望着顾彻离开的方向，顾彻这会儿肯定是正在气头上。
这倒也不怪顾彻，换个人来，估计会比顾彻更加的急火攻心，这被骗的可不是一点点惨啊。
“会怎样？”王皓及突然看向季安。
“会心痛啊……哥……”季安啧啧的用手指点了点王皓及的心脏处。
本来好像没那么痛，季安这么一指，好像突然真的疼了起来，疼得有点难以呼吸……
第33章
灯红酒绿，顾彻嘴角叼着烟，看着喧闹的人群，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真实，就像自己被一个小屁孩坑了一样的不真实，可偏偏一切又都是真的，比真金还他妈的真。
顾彻觉得自己要是不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他要疯，他觉得他根本不能安静下来，一安静下来他就能看见自己的失败，王皓及怎么拿他猴一样的耍呢？
“彻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看着顾彻的脸色，身边的人开口都是小心翼翼的。
顾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了，就连顾彻自己也以为啊，以为自己从此收心了。
顾彻哼笑了一声之后，搂住了身边人的腰，勾着嘴角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了？”
不高兴能出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吗？
他顾彻高兴得很，他怎么会不高兴，花些钱花些感情看透了一些东西，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顾彻又不是玩不起，买教训了不行吗？
掐灭了烟头，顾彻微低下头凑近了身边的人，显得有些暧昧，“你上次说叫什么来着？我真没记住，我最近记性不太好，哦……可能不止记性不好，我可能整个脑子都被狗啃了。”
顾彻就是整个脑子被狗啃了，连带着把他的智商也一并给啃走了，全剩傻逼了。
听着顾彻这样说，身边的人心里还是惊了惊，顾彻自己说开心，可是这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咬牙切齿的，真没看出来他有丝毫的开心。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顺着顾彻的意思，不要跟他过不去，他说开心就开心，不开心就努力把他哄开心。
“彻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身边的人轻捶了一下顾彻的胸口，“我叫小川。”
顾彻微眯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回记住了，你放心，不会再忘了。”
顾彻翘着二郎腿，然后微微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顾彻啊顾彻，现在这样的日子过着不好吗？脑子进了水吧？碰什么感情？
酒有人给你倒，烟有人给你点，张开手臂就有人往你怀里靠，轻言细语的，谁还不会享受了。
顾彻觉得自己好像很难再在这样的场合放开自己了，但是至少有记忆，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何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的。
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吧，心里藏了人，回不到过去的糜烂生活，也不知道明天该往哪里走，顾彻从来没有这般的觉得迷茫过，他真的一点也不后悔为季安放弃那些东西。
可是放弃之后，他突然就一无所有了，事情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他们没有继续相亲相爱的自在在一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爱过一个怎样的人，自己究竟在这场游戏里，有没有被爱过。
顾彻醉醺醺的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疯子的车子就停在门口。
顾彻看见疯子的时候，倒还知道踉跄着走过去，他抬手微微撑着车顶，这样能让他不那么眩晕，他笑嘻嘻的看着疯子，他这么开心，不明白疯子沉着脸干嘛？
“你干嘛？过来接我的？”顾彻笑嘻嘻的凑近，然后抬手搭上了疯子的肩膀。
“接你回家……”疯子径直把顾彻搭在肩膀的上拉了下来，然后有些强硬的把人往车里塞。
“哎，彻哥……”那个小川看见疯子径直把顾彻拉上了车，赶紧也跟上了前。
疯子砰的把车门关上，然后背贴着车门，蹙眉盯盯的看着走到眼前的人，“你谁啊？”
“行，也别管你是谁了……”疯子叹了口气，悻悻的从口袋里把钱包拿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叠钞票塞进人手里，然后很潇洒的自顾上了车，没再理会小川。
车子启动了，顾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那样摊着了。
“你干嘛啊？把我的人给打发走了……”顾彻嘟嚷着有些不满。
疯子抬眸看着车镜，他能看见后面的顾彻一副大爷的模样，顾彻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我好好坐着吧，我送你回去……”顿了顿，疯子又继续开口道，“我给你省钱不好吗？”
顾彻微微坐直了起来，他抬眸看着车镜里疯子的目光。
疯子突然又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没醉。”
顾彻坐直，单手把胸前的扣子给解，开了，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盯盯的看着疯子的后脑勺。
疯子似乎能够感应到似的，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咧嘴嬉笑了一声，“你的酒量我还是了解的吧……”顾彻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喝醉，除非他想装。
顾彻冷哼了一声，瘫回了座椅上，他转头望着窗外的霓虹，悠悠的开了口。
“我是没打算喝得太醉，你也知道，一个男人真的醉到一定程度，是石更不起来的。”
“呵呵……彻哥，我这不是帮你把人打发走了吗？”疯子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好像做了一件挺正确的事情。
“嗯？”顾彻微微有些疑惑的侧头看他。
疯子收回了目光，继续潇洒的开车，只是嘴角勾了勾，“彻哥，你要是真还能对别人石更起来那就见鬼了……”疯子说完又自顾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他知道了，但是这不是顾彻现在继续这么放纵下去的理由。
车里似乎沉默了好一会儿。
快到顾彻那里的时候，疯子微微放慢了车速，再一次转头看了顾彻，顾彻此刻微垂着眸子在发呆，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
“彻哥，你就不打算找他了？不问问清楚？”
顾彻突然失笑，他抬眸看着疯子，有些难堪，“还不够清楚吗？这他妈的还不够清楚吗？”
顾彻还真没勇气再去找王皓及，真没勇气像个痴情人似的去问他感情的问题。
那实在是太傻太可笑了，他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显得念念不忘的，王皓及得笑话死他了吧。
顾彻现在只想麻痹自己，可是就连这么最简单的要求也办不到，他是越喝越清醒。
第34章
王皓及坐在落地窗前，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盯的看着窗外。
此刻的王皓及和白日里的小少爷截然不同，那股锋利的气场没有了，跟个孩子似的沉默着。
门砰砰的响了几下，王皓及有些茫然的望着门口，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门就已经被推开了，季安自作主张的进来了。
王皓及蹙眉望过去，季安站在门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朝他走来，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敲门了的……”
王皓及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此刻不太愿意去跟季安争辩敲门了和敲门之后让不让进的区别，反正这种事情说再多次，季安从来都当作耳旁风。
不过想想季安这样的性格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季安这种不管不顾闯入他生命的存在，当初就是季安这样蛮横的闯入他的生活，拯救了他孤独的生命，否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一个人能够撑到现在。
“叫人做了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季安一屁股坐到了王皓及的身边，表情略微有些夸张。
王皓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王皓及此刻也没心情说什么话。
“可好吃了，你上次都没吃完……”季安微撅起嘴，有些委屈的看着王皓及。
王皓及皱眉摇了摇头，此刻真的哪怕山珍海味都不能激起他的食欲。
季安看着王皓及那模样……「哎呀」了一声，起身不由分说的将王皓及拉了起来，“别矫情啊，先吃饭，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是铁饭是钢？”
王皓及不为所动，只是坐在原地盯盯看着季安，就是不让他拉起。
“干嘛？你想顾彻你不也得先吃饭？”季安都有些无语了，他微微俯身凑近王皓及，“缓几天，他现在可能在气头上，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再去找他，好不好？”
听到顾彻这个名字，王皓及的脸更沉了下去，他不敢想象顾彻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他今天怎么样了？”想起顾彻沉着脸从公司离开的模样，王皓及就心有余悸，他因为要接近顾彻。
所以必然也了解顾彻的所有，顾彻说他最痛恨欺骗，不是说说而已……
“哼……他还能干嘛？花天酒地啊”，季安瘪嘴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略微不爽。
他不明白的，他始终是不明白的，不明白王皓及为什么就对顾彻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