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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满的手不由得紧紧的握了握。
替瑶锦上完药，莫秋慢慢走到楚洛面前：“阿落说，这个宫女你们曾经都见过，所以，其实并不需要魏南丰来确认她的身份，你应该也认识她吧？”
楚洛看了瑶锦一眼：“是。”
莫秋又道：“她说，当年华贵妃是你一剑下去才断了气的，她说的可是真的？”
楚洛转眸看了脸色发白的顾小满一眼，眸光慢慢垂下：“是。”
顾小满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莫晴赶紧扶住她。
莫秋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为何？’
楚洛没说话。
莫秋突然转身捡起之前被她扔在地上的那枚毒箭，顾小满双眸睁了睁，大步挡在了楚洛身前。
莫秋眼神微微冷，厉声道：“让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这是顾小满第一次看见莫秋有这样的脸色，在她映象里，莫秋怒急还带着三分笑，可如今，她那眼神仿佛想把楚洛给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挡在那不动，道：“莫姨，你不是说，若他真杀了师父，直接将他毒死启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莫秋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眼神却仿佛泛着冰冷的冰刺：“顾小满，我在江门开了几年医馆，你该不会忘了，你莫姨最擅长的其实并非救人，而是毒人，特别是能将人毒的半死不活的那种。。。。。”
顾小满抿唇半响，半垂下眸，莫秋的身份，莫晴和江瑶不知道，她确是知道的。十五年前，她随师父回江门，有一回偷偷跟在莫姨后面，本是要捉弄她，却无意间跟着进了一件暗室，她亲眼瞧见莫秋用她自制的毒倒在一个锁在木桩上的人双腿上，让他其他地方都完好，独独双腿慢慢化成了血水，那凄惨的叫声和血肉模糊的画面，吓得她之后连着一个月都做噩梦，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莫姨，可否让我亲自问他？”她看着莫秋，眼神里带着乞求。
莫秋眉头微蹙了下，随后慢慢放下手里的利箭。
“罢了。”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顾小满对楚洛的痴念也不是一年两年的，若是华歌真是死于楚洛之手，他们之间的结，还需她自己来断。。。。。。
顾小满心里松了口气，转过身。
楚洛看她越渐苍白的脸，有些心疼的唤道：“阿落。。。。。。”
顾小满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喜欢了那么多年，之后终于如愿嫁给他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洛哥哥，你之前问我，可信你？说实话，我不知道，兴许。。。。是我还不够喜欢你吧，可刚刚，听见你亲口对莫姨承认的时候，我内心却第一时间的替你去狡辩，觉得你必然有苦衷。。。”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似叹了一下气，道：“看来。。。。我还是喜欢你多过替师父报仇啊，你说。。。。我是不是很混？”
她说着说着，脸上虽带着笑，眼眶却越来越红，盈盈雾气也让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的心口不由得疼了一下，轻轻握住她的手：“阿落，我。。。。。。”
可接着，他发现了不对，手竟然动不了了，鼻尖一种极淡的香在往里钻。
他眸色沉了沉。
“阿落，你明明答应过。。。。”
再也不会对他用香。
顾小满将手从他的手心轻轻抽出，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和手链，这是莫晴之前在马车上给她的。
莫晴说是为了不时之需，却没想到。。。。。。用在了他身上。
顾小满擦了一把眼角，甩去眼底溢出的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
楚洛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定神珠？他这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阿落。。。。”他眸底顿时浮起一抹慌乱，身体里的气息开始不停的运转想冲破药效，奈何，这香不仅使得他全身不能动弹，连体内的气都提不起来。
顾小满知道他如今的意图，但她没再说什么话，上前一步，将掌心的珠子放到他跟前，随后另一只手往上抬了一下，叮~~~~~是手链与镯子的碰触声。
一开始，楚洛一直在抗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明的眼神渐渐变得失了焦距，顾小满慢慢张口，问：“十二年前，千昭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洛没反应，顾小满便又问了一遍，他这才慢声道：“有人。。。。要。。。。利用华贵妃。。。。”
顾小满一愣，明显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那边的莫秋也转过来看着这边。
“谁？”她问。
“赵絮琴。”
这个结果倒是大家意料之中的。
“那杀了我师父的可是赵絮琴？”
“不是。”
“那是谁？”
“我。”
顾小满忍住不让自己的手颤动，继续问：“为何？”
楚洛似乎挣扎了一下，眉间微微蹙起，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定神珠，又张口道“因为。。。。。。。她中毒了。”
顾小满顿了顿，中毒？师父那时候中毒了？
莫秋也忍不住大步走了过来。
“她中了什么毒？这与你杀她又有何关？”
第二百四十四章
莫秋这一吼，让楚洛的眼神恍了一下，一旁的莫晴赶紧道：“师父，还是让阿落问吧。”
她在莫秋那么多年，很少见她会如此失控，上次这样时，便是在十二年前。。……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华贵妃能让她这个风雨欲来都不会变脸的师父如此失控了……
莫秋不在说什么，看了顾小满一眼，顾小满也没耽搁，把她刚刚的话重新问了一遍，因为她也真的很想知道，师父怎么会中毒？这与楚洛杀她又有何关系？
但……
楚洛却没有回答，顾小满蹙蹙眉，心里也有些急，手腕晃动了一下，轻微的咣当声再次响起，然后又问了一次，楚洛的眉头突然蹙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
顾小满之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免有些担心，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时，他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无神的眼眶里也渐渐冒出骇人的血丝……
顾小满顿时惊了惊，赶紧道：“楚洛，停下……”
莫晴也忍不住道：“这人的意志力竟然那么强，在定神猪前还能保留一丝神智……”
顾小满赶紧收了定神珠，与此同时，楚洛也闷哼一声，接着嘴里喷出一口鲜红，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
顾小满立马上前接住他，然后慌乱的喊道：“晴……”
这里医术最高的是莫秋，可如今这时候，莫秋没趁机杀了他就不错了，怎会还救他？所以顾小满自然不会那么不识抬举。
莫晴也自觉，在顾小满唤她时就已经蹲下替他查看了。
片刻后，用金针扎在了他身上的几个大穴，又喂他吃下了几颗丹药，这才松了口气，叹道：“这男人可真不要命，虽然赵絮琴如今躺在床上有些半死不会了，可他如此勉强的去运转被药物控制的筋脉，很容易让体内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傀儡毒发作的……”
这话听的顾小满又是一愣，她猛地抬头：“他体内的傀儡毒和赵絮琴又有何关系？”
莫晴也是哑声了一下，心道，难不成。。。。。阿落一直不知道楚洛的傀儡毒是赵絮琴下的？
顾小满从她的表情里猜到了什么，忍不住一把抓住莫晴的手。
“他身上的傀儡毒是赵絮琴下的？”
她说这话时一直紧紧的盯着莫晴，害的莫晴想撒谎都不行，心里有些叫苦，她是真不知道华虹和莫秋在这件事上瞒了顾小满啊。。。。。
本想转头看一下莫秋求救，顾小满却有些急了：
“快说啊。。。。”
莫晴嘶~~~了一下，只得道：“行行行，你先松手可以吗？疼。。。。。”
顾小满随即松了手，莫晴也只得点点头，道：“是，当年他身上的傀儡毒就是赵絮琴下的。。。。”
顾小满的眸底凝了凝。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十二年前，你们在山道遇刺那天~~~”这话是莫秋接的。
山道遇刺那天？顾小满一愣。
关于那天的突然遇刺，她们后来自然调查过，十二年前山道遇刺就是赵絮琴亲自带人拦截的。
可那日，楚洛一直与她一块儿，并没有单独被那些黑衣人擒下，后来还一起掉进了地洞，直到他后里扔下她……
顾小满瞧着怀里脸色苍白双眸禁闭的男人，回想过往种种，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慢慢胀红……
原来，那日他并没有丢下她……
身旁有人慢慢靠近，是莫秋，她摸摸顾小满的头，道：
“这事我们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之所以没告诉你，也是担心你，当年的情你放下的并不容易，莫秋不希望你和他再继续又牵扯，却不想。。。。哎，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嫁给他。。。。。”
顾小满看着靠在她怀里双眸紧闭的男人，心里某处在发疼。。。。
莫秋继续道：“阿落，莫姨自认并非什么大好人，却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不过是有仇报仇而已。。。。。。。”
话还没毕，刀手已经落下，一旁的莫晴也没料到莫秋会突然对顾小满下手，惊得正要上前，一只手已经率先挡在了莫秋的手下面。
顾小满发现怀里的人动了时，先是一怔，接着欣喜道：“楚洛。。。”
楚洛坐着莫秋站着，力道本就悬殊，再加上他如今又因为冲破定神术内伤受损，挡在下面的手有些发颤，一旁的莫晴忍不住道：“师父，你这是做何？”
莫秋却没理她，看着楚洛冷笑一声：“醒了是吗？正好，有些事，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也便不用说了，我不管华歌之前是否被下毒，我只知道，是你杀了她。。。。”
说罢压在楚洛上面的手掌一转成爪形，然后一把抓住楚洛的手往一旁摔去。
楚洛整个人顿时往一旁摔去。。。。
顾小满惊道：“楚洛。。。。”
莫秋回头对莫晴喊道：“拦住她，否则你我师徒缘分就尽了。。。。。”
然后又朝楚洛那边大步走去。
莫晴心里暗叫苦，可她又不得不拦着顾小满，一是怕莫秋真的和她断绝师徒情分，二也是担心顾小满会受伤。。。。
而这时候的楚洛自然不可能是莫秋的对手，不一会儿，他又被莫秋踢的撞在了屏风上，然后又砰的落到地上滚了两圈。。。。
顾小满被莫晴拦在身后，双手紧紧的捏拳。
“晴，想想办法，求你了。。。。”
莫晴心里也是着急的不得了。
她一直时不时的在看门口，心道，哎呀。。。她怎么还不来啊。。。。。
刚那么想，一道身影从门口快速的跃了进来，挡住了莫秋正要踢向楚洛的脚。
莫秋双眸微微一眯：“华虹？”
华虹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楚洛。
“还活着吗？”
楚洛捂着胸口抬头看了她一眼。
华虹挑挑眉：“还活着便好，不枉我紧赶慢赶将那个人带来。。。。”
这边，莫秋收回脚，冷笑道：“华虹，难道你也不想为你姐姐报仇了吗？”
她这个也，自然是在含沙射影顾小满。
华虹当然也听出来了，看了一眼顾小满，然后转回头对莫秋道：“秋姐，我带了个人过来，你先听听他的话，若是一会儿，你还觉得楚洛该杀，那我便不再拦你。。。。。”
说罢，指了指门口处：“喏，他来了。。。。”
莫秋蹙蹙眉，但也顺着她的手往门口看去，一道人影慢慢走了进来。
莫秋怔了怔，是他？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华虹突然出现拦住莫秋时，顾小满也是没料到，因为这几年，她一直视楚洛为仇敌，她认为华歌当年的死楚洛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同谋，所以当她突然拦在莫秋跟前时，顾小满也是错愕了一下，接着华虹的手指向门口，只见一个人摇着扇跨进来，玉面青冠，嘴角含着一抹笑。。。。
她的眼皮微微睁了睁，赵简？
这位曾经的尧都第一纨绔皆第一花花公子，岁月好像在他身上没什么痕迹，他仍是如十二年前那般，公子翩翩人如玉，可不一样得是，十二年前的他就如一只花孔雀，锦袍的颜色永远是艳的，腰间玉佩锦囊一大串，有一半都是姑娘送的。。。。
而现在，他一身素袍，一把随手在街上就能看到的普通折扇，可有些人，就算是衣衫简了，可与生俱来的气度与风华，就是让人觉得。。。。嗯，这男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他走到莫秋跟前，笑着道了一句：“秋毒女，好久不见啊。。。。”
莫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道：“你们赵家如今不是被流放到凉城了嘛，你怎么在这儿？”
赵简照着扇叹了一口：“起初我也是不了解啊，你可知凉城离这儿可不近啊，坐马车最快最少也要四天啊，可这华虹小妹妹硬是拉着我骑马飞奔而来，将四天缩成了两天半。。真是把我累了个半死，但来了后呢，我倒是明白了，估计是华虹小妹妹知道你我许久不见，我有些想你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