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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三千烦恼已落,何必再自寻。
周宅。
萧洛兰看向周宗主书房里的堪與图。
上面细画了幽州地形山胜以及周边的区域,一直延伸到河西,接临并州等地,也就是太原,太原亦别称晋阳,幽并两大州隔山相邻,夹在其中的便是高芝的数郡之地。
萧洛兰看见隔壁邻居,高芝节度使所在的落川城被打了一个圆圈。
红的鲜艳的点围住了落川城。
“我们要和高芝打仗吗?”萧洛兰转头问道,她记得年前才刚打过回燚突厥,现在是又要打仗了吗,今天周宗主回来的很迟,女儿和慎之都下值回来了,他才带着深夜寒意回家,吃了两口饭就到了书房。
萧洛兰被他拉着也到了他的书房。
周绪此刻还在吃饭,他盘腿坐在席上,任由夫人打量观看着书房摆设,卤好的牛肉吃起来劲道喷香,一大碗面上葱花几许,酱羊肉两碟,浊酒一壶,有酒有肉,吃的极为痛快,吃完以后又处理了一些紧要的文书。
最后用湿巾擦了擦手,又吃了两个橘子,喝了口茶,恰好此刻夫人也看完了堪與图,听到夫人的话,周绪酒意上头,觉得夫人更可爱了。
周绪起身,弯腰拥住夫人:“高芝手中无兵,纵有几个念着高元衡情分帮助他的武将,也改不了他的结局,所以用不着我亲自出手对付他,常双林和戴成功会了结他的。”
“他现已对我无用,也是时候去死了。”周绪吻住夫人雪颊,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直往他心里钻,他还没忘记天使来时高芝首鼠两端的事。
去年之所以和高芝合作的原因在于,周绪可以兵不血刃的拿到河西的数郡之地,现在河西原本忠于高元衡的将领已经被高芝杀的差不多了,只要高芝一死,河西之地就会尽数落他手中。
“他死后,我们的江南之行可以更顺利些,沿着苍梧直达岱州,进淮右后,有庐州卢琮内应,庐山云雾飘渺,夫人若喜欢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随后进入江南南清河郡,江南一带多水,广陵,金陵,姑苏,钱塘,百万参差人家,富庶流膏。”
“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周绪喟叹,笑容贪婪嗜血。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野心勃勃的话,以及眼里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迟疑问道:“高芝是河西节度使,杀了他我们不会有麻烦吗?”
“夫人勿担忧,高芝死了,接替他的就是新任的河西都知兵马使戴成功,他上去以后就以节度使病死在任上为由奏表留后,只是走个流程,长安那边同不同意根本无碍。”周绪握着夫人的手,两人坐在席上,又嫌夫人离自己太远,干脆让夫人坐在自己身前腿弯处。
随后双臂环住夫人,头微低垂,似醺未醺,看着夫人的脸。
萧洛兰听的心惊,皇权没落到如此地步,外面肯定更不太平了。
“那让鱼心和何进跟着女儿吧。”萧洛兰想想说道,侧头就见周宗主眼也不眨的盯着她。
萧洛兰微避开周宗主炙热的眼神,脸颊微红。
周绪低笑道:“这次下江南,我会带三千鬼屠骑,皆是北地悍勇精锐,以一敌百,夫人还不放心吗?”
“郑鱼心和何进两人就是让夫人解闷用的,我看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那个苗疆小姑娘的。”周绪亲了亲夫人的耳朵,声音暗哑。
“两个小姑娘在一起更有话题,我看着她们玩也开心。”萧洛兰闻到了周宗主衣襟处淡淡的酒气,这人怕热,天气温度稍微升高就穿上了宽袍大袖,在她面前更是没个正形,衣襟散开,热气蒸腾,浑身像火炉一样,萧洛兰没过一会,就被亲的气喘吁吁,脸颊发烫。
春日夜晚里。
周绪的眼盯着夫人说话时偶尔从被藏的严实的衣领里露出来的雪颈,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掐住了夫人的腰。
萧洛兰脸颊更红了。
“夫人好香。”周绪亲着夫人的脖颈。
周绪抱了个满怀,吻住夫人,让她暂时不能去想其他的事情,他望着夫人潮红的玉容,粗糙的手抚过夫人身上的紫云纱,纱裙层层叠叠如花,直到花瓣似的裙裾没过周绪的手臂。
萧洛兰一双眼眸蓦地惊大,黛眉似蹙非蹙,眼波瞬间盈盈点点,鼻尖汗珠晶莹点点,鬓发潮湿,唇如胭脂,羞的脸颊通红。
周绪闻到了甜腻的香气,只觉花下春水潺潺,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他爱极了此刻夫人难耐欢愉又羞涩不已的模样。
正似春潮带雨晚来急,暖树莺啼止不住。
周绪知道自己没文化,可并不妨碍他爱夫人。
就如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就是上面一句诗,自己还恬不知耻的诗兴大发胡诌了下一句。
第189章
深夜的得砚书斋; 仍亮着烛火。
萧洛兰披着宽松的玄色长袍,斜靠在软垫上一页一页的翻着一本江南游记,沐浴后的长发微干; 垂散于后背与前襟处,身上搭着一条薄毯; 神色宁静温柔。
周绪就坐在夫人前方不远处的案桌上处理公务; 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夫人; 突然叹了口气。
萧洛兰疑惑的望着周宗主; 不懂他好端端的为何叹气; 又看了看周宗主面前堆积的一摞文书,似乎明白了什么,关心道:“周郎可是累了?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再工作也不迟。”
周绪放下毛笔; 看着夫人薄毯下蜷缩起来的小腿; 美人榻上; 只露玉足; 一笑就带了些不正经的痞气:“夫人在我眼前,吾乐不思蜀也,根本无心处理政事。”
“那我先回屋?”萧洛兰放下书卷,听出周宗主话里的自我调侃,嗔道,明明洗完澡后她就想回去的; 结果周宗主一定要自己留在他这陪他。
“哎; 哎; 别呀。”周绪白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忙; 早就对夫人想的不得了了; 就夜晚这么点时间; 他哪里舍得让夫人走。
萧洛兰看周宗主急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眼眸笑意弥漫,慵慵懒懒的支头笑望着他,雪白的手腕处翠玉镯绿莹莹的,好似碧绿水潭,本就极好的玉镯被养的绿水盎然,却比不过她的眼睛,恰似一汪被吹皱的江南春水,温柔缱绻。
周绪原本觉得书房安静,想说些趣话逗逗夫人,看到这样的夫人,微怔了一下,随后感到自己心脏重重一跳。
他走到美人榻前,将夫人连带着薄毯抱起。
两人一起坐在了案桌前,周绪怀拥着夫人,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满足的闻着夫人身上好闻的香气。
萧洛兰被暖暖的热度包围起来,靠在周宗主怀里继续看书,看完以后发现周宗主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此刻正拿着一张文书看着,神色认真。
因离得近,萧洛兰一眼就看到了文书署名,崔什子敬上。
是崔郎君写的?萧洛兰起了好奇心,便多看了一会,一眼就看到了文书上所写的招贤令。
“昔日燕昭王招贤以筑黄金台,礼郭隗以致士。乐毅剧辛先后至,六国贤士接踵而来,士争凑燕,得以大败齐国,值此乱世,主公不若效仿燕昭王,死骨千金,以求天下大才。”
“…世家专横,寒士难有投效之门,萧公大儒之师,家藏浩瀚,可录刻万卷之书置于台上,辅以华盖飞黄,青玉流觞,届时广发诸郡,以示主公求贤若渴。”
“尔后,盖有能者,非将不出黄金台,非相不入青玉案,此为招贤之令。”
萧洛兰目露惊羡,仅仅读着就有一股心潮澎湃之意,崔郎君这份文书写的真好。
周绪也看完了,他摸着胡茬,笑看向夫人:“萧公嗜书如命,想从萧公那里获得万卷藏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洛兰一下就想到了招贤令最重要的一环,现如今一些书籍还是世家的传家之宝,轻易不得外借,如果真有万卷藏书做噱头,这个黄金台才算是黄金台,才能把名声打出去,也可视作对人才的尊重。
毕竟一句流传已广的话已经深入人心。
书中自有黄金屋。
萧洛兰认真想了想,道:“不如我来录刻萧公藏书,都是一家人,应该没什么吧。”萧洛兰说道最后有些不自信,藏书肯定是非常珍贵的书籍,也不知萧公愿不愿意。
周绪哈哈大笑,摸着夫人的手,亲了亲:“我与夫人说笑的,萧公深明大义,到时肯定会乐意之至。”就是心可能会滴血罢了。
萧洛兰不疑有他,舒口气道:“我还是提前写信告知萧公一声,这次送清河回去再添些礼物,总不好让萧公白白付出。”
周绪望着夫人的脸,微微一笑。
“周郎,你打算在哪里筑台?”萧洛兰问道。
“内城漳水处,离节度府衙二十里。日行半日即到。”周绪道,显然早有打算,连地址都选好了:“我要让进入阆歌的人都能看到一座以金箔贴柱,琉璃做瓦,名副其实的黄金之台。”
萧洛兰被财大气粗的周宗主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要浪费好多钱?”其实黄金台象征意义大过它的本身,这样做是不是太奢侈了。
“好夫人,我知你节俭,但这钱必须花。”周绪拿起崔什子献上的招贤计,道:“还要花的人尽皆知,天下声闻。”
周绪继续道:“招贤令一出,来我这里的也许有世家之人,但我相信还是以寒门豪强居多,亦或是落魄世族,他们来我这里想获得什么?”
周绪手拍着膝盖:“不过求一个,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位列三公,封将拜相。”
“那些人的野心,抱负,理想,政条实施都是要钱的,黄金台也许起初会受豪门世家耻笑,亦如他们看不起我周绪,私底下称呼我周蛮子,边关出身的泥腿子。”周绪不在意道:“但可以给投效我的人一个底气不是吗?”
“当然,最主要的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把阆歌治理的还不错,没有万民凋敝的惨状,这座黄金台与阆歌才会相得益彰。”周绪总结了最后一点。
一个城池如果治下之民都吃不饱,城主还打肿脸,充胖子打造黄金台,这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徒惹笑话。
所以筑一个真正的黄金台,这是展现他自己的实力,外面的人也许会质疑他的品味,但他们绝对不会质疑他有兵有权有势有钱。
周绪对夫人讲解的很仔细。
萧洛兰听完有些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末了她拍了拍周宗主的手,安慰道:不用在意那些人取的浑号。”
“保家卫国很好。”萧洛兰看向周宗主,认真说道。
周绪心里微暖,苦恼的亲了亲夫人:“可我要谋朝篡位了怎么办?”
萧洛兰词穷,周宗主这话一讲,立刻从忠烈大将军变成心怀不轨的大逆贼,她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周绪哈哈大笑,萧洛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真促狭。
“什子对幽州煞费苦心。”周绪又道:“等明日我就把原本的草包撤下来,正式封什子为幽州节度掌书记。”
“崔郎君的身份不碍了吗?”萧洛兰想起崔郎君身上还有先帝时期留下来的罪人身份。
“管他的,我大逆不道也不是这一回了。”周绪笑道:“况且什子当了掌书记,也能证明我用才不拘一格。”
萧洛兰仔细一想:“也对。”
第190章
“阿爹想造黄金台欲招揽天下有志之士?!”萧晴雪的脸猛地从碗里抬出来; 巴巴的看向阿爹,随后一溜烟小跑至阿爹身后给他捶肩膀,拖长了软绵绵的音调:“阿爹您最近累不累啊; 需不需要女儿为您分忧啊,刚好我最近没有事要忙; 您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去干!”
“我保证让您满意。”萧晴雪打着包票; 掷地有声; 心里的泡泡不断翻涌着;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黄金台啊; 她也想参与一下。
周绪享受女儿的体贴,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
厅堂一侧的萧清河背脊越发挺直了,也用隐含期待的目光看向姑父周幽州,俊秀如皎月的脸庞涨的通红; 藏在大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放在膝盖处。
他竭力稳住激动之色; 毛遂自荐道:“姑父; 子川也欲尽绵薄之力; 还望姑父成全。”
周慎之稳重多了,但心中亦有向往。他回想着崔郎君的招贤令,对其又敬重了几分。
萧洛兰忍俊不禁的望着装乖的女儿,还有故作老成的清河,柔声道:“此事是要清河帮忙。”
“姑母还请说,子川必竭尽所能。”萧清河俯身拜道。
他自从到了周宅; 吃穿所用无一不精; 晴雪表姐更是去哪都带上他; 不让任何人看轻他; 可他却不能报答什么; 如今有了用武之地; 自当全力以赴不让姑母失望。
因在坐的都是自家人,萧洛兰也就实说了:“曾祖他老人家藏书浩瀚,我便想录刻一份放在黄金台上供世人瞻仰。”
萧清河恍然大悟,当即道:“姑母放心,祖父他肯定会同意的。”
不管是哪个朝代,世家豪族藏书都是珍若拱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