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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绪却是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忽然叹气了?”萧洛兰忍不住抬手抚触上周郎的眉心,那里皱痕深深,自从到了长安,周郎一直就很忙,除却一开始的开怀兴奋,剩下的就是忙碌操劳,做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周绪握着夫人的手亲了亲,他的目光深沉悠远又夹杂着一些遗憾,语气寂寥道:“不瞒夫人说,我有时候会想着如果我们有一个亲生孩子,他是何等模样性情,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夫人多一些,若随我的性子,假若是个女郎定是要无法无天,像个混世魔王的。”
周绪笑起来:“儿子如若随了夫人的性子也很好,君子端方,坚强自主,不管是女郎还是小子,定是极好极好的。”
萧洛兰怔了下,刚想开口。
“我知道,慎之和晴雪都是好孩子。”周绪眼尾笑眯出皱痕:“我也很爱他们,就如同你爱他们一样。”
“只是人难免俗,我也是一个凡人,所以会偶尔这样想想。”周绪摸着夫人玉容,讲开以后豁达道:“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晴雪,慎之都大了,无需我们操心了,况且我与夫人情比金坚,有没有孩子其实也无甚紧要。”
萧洛兰听了,慢慢依偎在这人怀中,这次反而是周绪愣了一下,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夫人搂紧了一些,其实心底还有一丝愧疚。
大概爱一个人就是感觉给她的不够多,时感亏欠。
“其实…刚才我进来时是很伤心的。”萧洛兰声音很轻,太液殿很安静,大殿外溯风回雪,卷进殿内,飞舞千重华纱,将她的话也吹散在华丽的太液殿内,愈发轻不可闻,好似幻梦中的耳语一般,周绪搂着夫人细腰的手一紧,他低着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什么?”
大约是夫人的话来的太过突兀,周绪一向敏捷的思维迟钝了一瞬,亦或许,是他有些不可置信,夫人羞怯内敛的性格有多难撬开心扉,再没有人比周绪更清楚了,谁能真正走进她心中得知她所想呢,除了女儿外,令周绪感到嫉妒的居然是早已作古百年之久的大楚仁宗,只因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周绪想象不到一个诺大的帝国不需要皇帝,它们该如何维持运转,时常觉得夫人那边的世界应是书本里荒诞离奇的神仙之所。
周绪听到夫人的话,回过神来,稍微一联想夫人前面说的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他像是毛头小子一般追问个不停:“夫人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洛兰耳尖脸颊通红一片,根本没有勇气看周郎,只盯着他衣领处的绣纹看,嘴唇翕动,想再说一遍却没了刚才涌上心头的莫大勇气,她眼睫扇动不停,轻抿着唇,难为情的臊红了脸。
“好夫人,再说一遍。”周绪哪里肯放过夫人,他禁锢住夫人腰肢,直接用另一只手抬起夫人雪白的下巴,让她看向他,眼神偏执的追着她的视线,也顾不得夫人此刻满脸通红,见夫人还要躲,自己将头蹭了过去,让她挤在自己怀中,耳鬓厮磨间,滚烫的呼吸洒在萧洛兰的脸上,萧洛兰怀疑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被逼的没办法,只得小声的又说了一遍,因为羞赧,她说的声音不大,可等注意到周郎渐渐灼热的眼神时,她似乎又不那么紧张了。
于是,她慢慢看向他的眼睛。
周郎的眼睛是黑色的,硬朗端正的脸上随处可见风霜沧桑,浓眉压眼,眼型又狭长,面孔严厉又威严,这就导致他稍微一冷下脸,就有种不好惹的肃杀之气,可他现在睁大了眼睛,有微簇的火苗在他的眼底炸开,尤其是她说完以后,他在笑着,以至于完全软化了他表面的坚毅冷酷。
萧洛兰总是能被这人的坦诚触动到心灵,真算起来,反倒是周郎敞亮心怀的多。
周绪抚摸上夫人的脸颊,云霞氤氲着她的脸,他控住不住的笑起来,难以形容的兴奋和高兴充斥着他的胸膛,微利的犬齿也从唇间刺了出来,野兽般拱着夫人的脖颈处,像是挖掘到最珍贵的宝藏,犹不满足,得寸进尺的紧紧追问“夫人是以为我在太液殿这里看那什么贵妃跳舞,才伤心的吗?”
他把问题说的明明白白,完全没有给夫人糊弄过去的机会。
萧洛兰瞧着这人明知故问,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掐疼了,于是拍了拍周郎的大手,她微垂着头,微凉的指尖被这人紧紧的抓在手中,萧洛兰点了点头,直看着周郎,眼睛明亮柔和:“是啊。她停顿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怎么能不伤心呢。”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他对她这般好,如果有天改变了,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会感到伤心失落,她和他一样,都有喜怒哀乐,都是血肉做得,这么久下来,她又怎会无动无衷?虽然她慢热了一些。
萧洛兰的脸被周郎捧住,嘴唇被亲了一下。
“不要伤心。”周绪轻轻的吻了一下夫人,亲耳听见夫人会伤心的话,激动之后,他的心反而疼了起来,他实在太爱她了,就连让她伤心的话和事,他也无法忍受。
“我只夫人一个。”周绪笑眯起眼睛,他畅快的不行,抱住夫人就转了起来,萧洛兰吓了一跳,连忙搂住周郎的脖子:“别转,别转。”她恐高又恐晕。
周绪额头抵着夫人额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眸里满是深情和快溢出来的激动和欢喜,萧洛兰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她轻碰上周郎发鬓,难得揶揄道:“我俩这次扯平了,你也不要对一张画苦大仇深了。”
周绪轻咳了一声。
此刻殿门大开,被摔掷在织金绣云地毯上的画卷被风吹开,连带着分散在两边的十八重冰绡纱也被风轻轻吹起,周绪将夫人放下来,重新将那张画拿起,饶是得到了夫人的宽慰开解,可心头小火苗还是一点一点的似火燎原。
萧洛兰好奇的拿过那张画,发现自己对画中的自己没什么印象,又是谁画的?
“李家人画的。”周绪仍不忿,哪怕他已经将李伯志一家灭了:“是刚进太炀郡时,夫人乘坐马车,初遇李家三郎瀚章的时候。”
萧洛兰经过周郎的提醒才回想起那么遥远的事情,她不禁道:“周郎,你的记性未免太好了些。”
“和夫人有关的,我当然记得清楚。”周绪自得道,他看了看那张画,将它放在高烛上烧掉了,迎着夫人讶异的眼神,周绪笑道:“待我寻宫廷画师给夫人画一副更好的。”
“随你吧。”萧洛兰弯唇道。
“上午,谢家和朝堂上的一些大臣找我商量用什么国号。”周绪准备参谋参谋夫人的意见:“夫人觉得大周如何?”
萧洛兰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极好的。”
周绪笑道:“我亦如此想的。”
“年号呢,年号定下来了吗?”萧洛兰道。
“国号大周,年号中想有个武字,夫人有何建议?”周绪笑眯眯的。
萧洛兰惊讶的看着周郎:“要我提议吗?”
“说说看,反正还没定下来。”周绪道。
萧洛兰瞬间压力山大,有种正在参与历史的感觉,她定了定心神,努力思考起来,周绪就这么看着夫人。
过了好长时间,萧洛兰道:“乾武如何?”
周绪眼睛一亮,重重肯定:“好!”
萧洛兰眉眼舒展,她在心里默念一遍,大周开国皇帝,乾武大帝,乾也意味天,也可称为天武大帝。
乾武大帝,天武大帝,萧洛兰翘起嘴角,好像是挺不错的。
第345章
一个新生的帝国就此诞生; 对所有人来说,一切都意味着新的开始,旧朝已废; 新朝当立,万众瞩目之际; 周绪在文武百官的朝拜下; 正式登基为帝; 颁布诏书大赦天下的同时确认了新朝的国号以及年号。
国号大周; 建元乾武。
新的一年; 新的开始。
萧洛兰一天下来精神都紧紧绷着,因为场面实在太宏伟肃穆了,她深怕出错,为此将那些礼仪步骤都默背了下来; 幸好封后大典完美结束; 现在她终于松了口气; 冬雪在给娘子; 现在应该是皇后娘娘了,她用象牙梳给皇后娘娘梳头,为了迎接新的主人,前朝宫殿在半月前又重新修葺了一遍,多多少少和前朝不一样。
特别是中宫,几乎全部翻新了一遍;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椒香和沉水百合香; 娘子喜欢自然淡雅的花香; 宫中调香的女官立刻就制作了多种花香; 于是冬雪身上袖口也浸着香气; 她见娘子劳累好几天了; 现在臻首微垂,于是梳发的动作更慢了下来,她控制着梳子,借着巧劲按摩娘子头上的穴位。
很快便见到娘子眼睫垂了下来,神色昏昏欲睡,冬雪现在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之首,身上也有了官职,协助娘子管理后宫一应事宜,但说实话,娘子的后宫着实没有什么可管的。
这诺大的皇宫内庭,诸多宫殿,一没有太上皇,皇太后什么的,她家娘子是真切的中宫之主,二没有妃嫔,导致后宫中的东西十二宫处的宫殿出现了处处可见的空殿,至于皇子皇孙,宫里现在也就无忧公主一个。
少主居住的东宫早已被娘子吩咐宫人清扫装修妥当了,就差来住了,所以,宫内真正的主人其实少的很,这也就导致了冬雪这个女官之首其实颇有空闲。
烛火噼啪了一下,惊醒了萧洛兰,萧洛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冬雪,你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可忙的。”她转过头,又看向满室的宫女,轻声道:“你们也下去吧。”
宫女们鱼贯退出,萧洛兰看着她们,永兴帝荒淫无道,一度招了许多民女入宫做宫女,宫里还有那么多的太监,纵使她想借着大赦送他们归家也是行不通的,外面世道艰难,保不齐还没有在宫里有一口吃的喝的,萧洛兰揉了揉额头,等以后年景好了,她再给他们打算一下,不过也有好的消息,比如正在完善的废除贱籍的制度,可以赎身为民的诸多条律,这一切都在起步阶段。
冬雪刚刚退下,就看见了陛下大步而来。
她连忙退至一旁,躬身跪请圣安。
“不用跪了。”周绪随意摆手,对冬雪还是挺满意的:“夫人睡了没有?”
“娘娘暂时还未歇下。”冬雪回道。
周绪心情更高兴了,他刚从前殿那边拿了一个东西,一个圆脸太监满脸笑容恭维道:“看来皇后娘娘是专门在等陛下呢。”
冬雪看了这人一眼,宫里从不缺太监,皇上身边更不缺了,以前不少太监都被处死了,但也有新的太监冒出头来。
不过陛下身边的太监待遇和永兴帝时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永兴帝时,太监可监军出征,代圣上行事,行天子之权,现在宫里的太监们正在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着新帝。
这个太监冬雪没什么印象,毕竟她主要职责范围都在后宫,不太了解前朝的内侍,但想必能近帝前必有过人之处。
周绪总算是把夫人的封后大典给办圆满了,心里颇有点意气风发,不然夫人的称号一直像是一个疙瘩存在他心里,现在好了。
周绪也不需要通报,摆手让他们退下后就进了皇后的寝宫,要他说皇宫也有一些他不理解的地方,就比如皇帝有皇帝睡觉的地方,皇后有皇后睡觉的地方,还分了两个宫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定是要和夫人睡觉的,周绪走进中宫,怀里似有什么鼓囊囊的东西。
“夫人。”
萧洛兰听见周郎的声音,迷糊醒来,她再次打了一个哈欠,皇后的凤冠在妆台上闪烁着光彩夺目,她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肩膀,这个凤冠超级重,她戴了一天了。
“周郎你回来了。”萧洛兰转身,她早已洗漱过了,本来两人都要睡觉了,周郎又悄摸摸的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回了。”周绪脱下外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散去以后才坐到夫人身边。
“怀里什么东西?”萧洛兰好奇问道。
周绪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十分得意,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正方形龙纹盒子,然后打开,将玉玺拿了出来,萧洛兰惊讶的看着他:“周郎,你拿玉玺做什么?”
周绪再次从怀里拿出两张空白的圣旨,展平铺开,随后用玉玺在空白的圣旨上盖了一个章,挨个做完后,他在妆台上找了一圈,没找到笔墨,便又赤脚去了隔壁的小书房,找了笔墨来。
萧洛兰现在困意已经完全没了,她跟着他,穿梭在宫殿中,眼看他取回笔墨,笔尖沾了浓墨就要书写,她趁空细细的闻了一下周郎,没有闻到酒味。
周绪坐好后,表情有片刻沉思,随后亲自书写,萧洛兰看着圣旨上面的奉天皇帝制曰六字,便见周郎停下了笔墨,他拿起两张写好的制式圣旨吹了吹,对夫人道:“这两张圣旨就留给夫人了,空白处可以填写,虽比不上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