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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士都能给她作证。
在审讯的过程中,林舒月也知道了被林舒月逮住的那个色狼的基本信息。
他叫王城建,在广场西面的一家家具城上班,是个业务员,有妻有子。
在人们的普遍观念里,进派出所是一种十分丢脸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公交车上耍流氓被进去的,这得更加丢脸!
王城建受不了那种被人歧视的日子,所以在值班岗亭的警察把他押送到警车面前时,趁着跟他一起被抓的同僚钻进车的空挡,他就跑了。
他显然对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他直接照着小胡同就跑了。
首都的胡同错较复杂,等警察们追上他的时候,他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胡同口,头上有个碗大的伤口,血嘶嘶流,人已经没有气了。
作为早上跟王城建有非常直接的矛盾的林舒月等人就被叫过来调查。
林舒月的嫌疑很容易就洗清了,她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阮汀兰还在接待大厅里,她非要请林舒月去吃饭,林舒月无论怎么拒绝都不行。
无奈,两人只能一起去,阮汀兰也没有请林舒月吃多大的大餐,两人找了一家砂锅过桥米线店。
北方的过桥米线里面放了青菜豆芽丸子豆腐丝,味道十分浓郁,光闻着便让人觉得食指大动,上菜也很快,刚刚点完没多大会儿,菜就上来了。
阮汀兰起身,去夹了一小碟子泡萝卜:“这家店的米线便宜又好吃,我们平时吃饭都喜欢上这里来。”
“很香,味道肯定很不错。”林舒月深吸一口气。
阮汀兰见她喜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你早上帮我,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店内人声鼎沸,阮汀兰的话却清晰可闻,林舒月透过米线升腾起的热气看过去,阮汀兰在吃米线,她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的神情却很平常。
阮汀兰也察觉到自己的神情不对,她摸摸自己的脸:“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冷静。”
她苦笑一声,说:“我今年二十岁,但我已经出来讨了四年的生活了。你肯定以为我很穷,但你猜错了,我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阮汀兰的一句话,让林舒月吃饭的动作的慢了起来。
阮汀兰吃着米线里的豆腐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车子上那么多的人,却只有林舒月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
从出来社会闯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学会了不把自己的苦难跟别人讲,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人与人的悲喜不能共通。你觉得无比痛苦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罢了。
但话终究是憋了太多年了,只需要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够让她打开诉说的欲望。
有些话,她憋了很多年了,阮汀兰时常觉得,自己要是再别下去,可能得憋死了。
她看林舒月好奇,便继续说:“我的亲生父母,苏省的人,她们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据说我一岁那年,跟着父母出门,结果被人贩子给拐走了。最后面我被辗转卖到了首都郊区我父母的手里。”
“我父母一个瘸一个哑,他们本来是不想买我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我用我爸的话说,就是他们吃饱了一顿,剩下的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但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我穿得很薄,浑身发红,生了大病,人贩子卖不出去了,要把我摔死。我妈妈不忍心见这一幕,就用他们毕生的积蓄买了我。只有尽他们的所能,把他们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阮汀兰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爸爸从来就没有瞒着她过。在她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她觉得,自己的养父母都对她那么好,她的亲生父母,想必会对她更好吧?
然而,事与愿违。
“十五岁那年,我妈得了重病,我们全家用了所有的方法,花了所有的钱,都没有把她救回来,还欠了一大笔债。我爸爸瘸着一只腿,跟着人家去工地干活,比人家下的力气多,但却只能赚人家的一半钱。”
阮汀兰的眼眶通红:“就这样,他也没有断了我的学费。我自己辍的学。我出来打工,最开始从端盘子起,每个月挣的钱,跟我爸一起,还家里的债,但实在是太多了,债主也太多了。”
阮汀兰的话说到这里,林舒月便知道,转折来了。
阮汀兰继续道:“我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她们说我是他们走丢的孩子,要把我认回去。”
阮汀兰苦笑一声,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三年千里迢迢的来找她的那对夫妻:“还没等我表态,我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就说,因为家里实在是太思念我了,就收养了一个女孩,名字叫做思思,付思思。”
“是不是很好听?据他们所说,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思念我,所以叫思思。但是你知道什么最搞笑吗?他们说因为思思从小到大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付家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够退一步,不要再计较这件事情,以后就以付家的表侄女的身份回去住下。”
“我当时觉得搞笑极了,那个时候的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我没同意他们的话,问她们要了我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一笔钱,然后还了家里的债,带着我爸爸来了首都。但是我爸爸没熬过那个冬天。”
一滴泪水从阮汀兰的脸上落下,她说:“我没有父母了。我用那笔剩下的钱,买了首都最好的两个墓,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我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遇到事情,一个劲儿的愤怒、怨恨是没有用的。我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所以就要像地里的野草一样的坚韧。”
阮汀兰一脸抱歉的看着林舒月:“所以对不起啊,林记者,我只能请你吃个米线了。因为我想存钱,在我父母的墓地身边,再买一个,有他们的地方,我就又有家了。”
林舒月吃了一口米线,米线爽滑筋道,像是会在嘴里弹跳一般,她摇摇头说:“不会,我觉得这个米线很好吃。”
阮汀兰笑了起来,她跟林舒月说:“林记者,别为我难过。我爸爸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上一辈子一定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所以我这辈子,就来赎罪来了。”
“不过我爸爸也说,他们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大很大的好事,才拥有我这样的女儿,我有他们,这辈子很知足了。”
林舒月看着阮汀兰这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词穷。
“所以早我这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早上那件事情,我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很快就过去了。”阮汀兰想得很开,但是想得再开,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在遇到那种事情时,她也同样害怕。
林舒月说:“等你方便,我能去看看你父母吗?”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但不幸福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福,林舒月无法想象眼前的女生度过了多少独自崩溃,又独自治愈的夜晚。
林舒月上一世的奶奶喜欢看各种各样的肥皂剧,这种真假千金的故事,不变的内核,但翻来覆去的播过好几部。里面的真千金有的是好的,哪怕受尽磨难,也依旧真诚善良。
也有的真千金被巨大的落差刺激成了一个泼妇、怨妇,成了一个小丑一样的存在。
像阮汀兰一样通透的人,其实很少很少,这三分源自本性,剩下的七分,得益于她的养父母。他们很穷,但给阮汀兰留下了一生的财富。
是个伟大的人,林舒月忽然有一种想要去看看他们的冲动。
林舒月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感性了。
阮汀兰没想到林舒月会说这样的话,但她很快就同意了:“我爸爸一定很高兴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去看他们。”
“明天吧,明天我休假,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阮汀兰询问的看着林舒月。
“好啊,好啊。”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阮汀兰忙着回去上班了,她现在也在建材城工作,但她们建材城跟色/狼王城建工作的建材城不是同一个。
林舒月去等公交车,途中接到了杭嘉白的电话,她才惊觉已经中午了。
她站在路边,靠着一棵玉兰花树,跟杭嘉白把早上的事情说了。杭嘉白的眉头皱得能夹起石子。
“你下次不要那么莽撞了,这种能在公交车上做这种事情的,大多数都是没有任何底线的。你就这么冲上去,万一那人拿武器怎么办?”杭嘉白语气紧张,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次林舒月满身是血的样子。
道理林舒月都懂,但她当时没有想太多,当时的阮汀兰看着大家的人满是哀求。
她又向来厌恶男人欺负女性,所以,她又怎么能够冷眼旁观呢?
杭嘉白也知道林舒月的性子,他会被林舒月一步步的吸引,不也是因为林舒月的性子吗?
再加上她这幅走到哪里都腥风血雨的命格,杭嘉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以他的经验来看,林舒月是从来不去找人麻烦的,一般情况下,都是麻烦来找她。
他说:“你在原地待着,我去找你吧。晚上徐璈请吃饭,他入刑警队了。”
“哟,真的啊?那可得好好恭喜恭喜他了。”林舒月心中的阴霾,被这件喜事儿给冲散了一些。
挂了电话,林舒月在路边蹲着,蹲着蹲着吧,脑中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案子,以及阮汀兰跟带锤阿姨说的话,她很好奇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电话响了,林舒月还以为是杭嘉白打来的,但拿出来一看,是刘小瓶的。
刘小瓶是冯琴琴后面换宿舍时里的两个姐姐,在冯琴琴跟何婉晴对峙的那天,拦着龚素芬的人中的一个。
她在首都望月杂志任职,林舒月在看到她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了,她接通电话,没等她说话那头便传来了刘小瓶十分甜美的声音。
两人稍作寒暄,刘小瓶就问起了早晨她在027路公交车上的事情。林舒月并不意外她会知道,毕竟她在警察局先后录过两次口供。刘小瓶能查到当事人里有她,是一件及其简单的事情。
林舒月也相信,自己的大名现在估计都传遍整个首都急着圈了。
林舒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刘小瓶,除了阮汀兰的身份。
刘小瓶十分感激她,承诺有时间请她吃烧烤后便挂了电话,争先恐后的去写稿子一去了。
刘小瓶的电话就像是一个开关,之后林舒月的电话就一直没有停过,杭嘉白开了一辆黑色越野停在她的面前,林舒月在上车的时候手上的电话也没停下。
都是在记者大会认识的记者们打来的,无论当时熟不熟悉,讲没讲过这句话,到了现在,也是一口一个的小林叫着。
车子往左向丰家开了一半儿了,她才挂了电话,趁着停车等红绿灯的空挡,杭嘉白长手往后面一伸,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矿泉水在空调屋子里待了很久,并不凉,林舒月拧开最瓶子,半瓶水就下了肚子。
“渴死我了。”林舒月长长呼吸,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杭嘉白在跟林舒月挂了电话后,给林舒月打电话一直都占线,他就知道林舒月肯定会口渴,于是在过来的路边,买了一瓶水。
“就猜到你会渴。”杭嘉白说完后,启动车子涌入车流当中:“这辆车是师兄的,我问他借了几天,这几天你先开着,去什么地方玩儿都方便,也安全点。”
林舒月本来也是决定去租个车的,她也发现了,这坐公交车确实不太方便。尤其是想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等公交车挤公交车就去了一大半的时间。
“谢谢阿白。”林舒月美滋滋地朝杭嘉白道谢,她妈娄女士跟她说了,不要拒绝正在谈恋爱的时候的男人对你的好,要是拒绝得次数多了,他就会觉得他不需要对你好。
刚开始会觉得你好,慢慢的会觉得就会觉得烦,因为付出的好意得不到应有的珍惜,到后面,就会觉得你配不上让他对你好了。
林舒月觉得娄凤琴说得很对,并且娄凤琴后面还讲了,在他对你好时,你也对他好,付出后要有反馈,只有这样,才能刺激他对你越来越好。
就像现在,因为林舒月的一句美滋滋的谢谢阿白,杭嘉白那笑脸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不用谢。”杭嘉白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把林舒月送到小院,两人分东西屋,各自睡了一个午觉了,林舒月睡醒的时候杭嘉白已经去学校了,她的手机里有杭嘉白的两条信息。
她回复了一下后,翻个身继续睡了。她不是不想知道这个案件的后续,但她在首都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她敢说,她要是去公安局了解案子的后续情况,那些警察保证得把她当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