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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姚延扛着几个花圈回来,还分给祁飞星和解颐,说:“三十块一个,祁哥学神你俩记得给我钱。”
他说:“可不是我小气啊,是周乐乐说的,这种白事送礼,必须让送礼人花钱买,代买不能不给钱,不然非常不吉利,很晦气。”
祁飞星和解颐也没多说,依次转账,姚延如临大敌地收下。
于是几个少年,人手一个花圈,站在张家门口的时候,还引来众人窃窃私语。
张妈妈过来接周乐乐,一看她后边这么大阵仗,顿时有些愣住。
这些年两家闹矛盾,张妈妈算是唯一一个还记挂着周乐乐的人,即使前几年他们在云北,有时候也能收到张妈妈寄的一些东西。
这份心意,周乐乐一直记得。
“乐乐,这些人是?”张妈妈看了一眼祁飞星他们。
周乐乐连忙尴尬地解释:“阿姨,这些是我同学,他们见这边在办白事,说跟我一起随个心意。”
虽然都不认识,但这份心意也不好拒绝,张妈妈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吧。”
张爸爸咳嗽一声,也说:“外边冷,先进来。”
祁飞星走过的时候,见他俩看着周乐乐,眼神很复杂。
解颐适时道:“那个眼神,是怜悯。”
这话一不小心被姚延听到,他转头诧异,悄悄说:“怜悯周乐乐?他们没事吧。”
“很明显他家病秧子更值得可怜啊。”
姚延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张家一家子都在灵堂里,包括了张阳。
几个人都披麻戴孝,张妈妈招呼完前来吊唁的人,在丧葬流程开始的时候,跟其他人一起跪在灵堂中,低着头。
张阳因为身体原因,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他没什么表情,但转头见到周乐乐他们来了,反而还笑了一下。
灵堂上的照片是他爷爷,而棺材里正躺着他爷爷的尸体,这样的情况下,张阳这个笑差点把姚延吓死,就连向瑶都忍不住后退了一下。
周乐乐知道他跟家里关系不好,但没想到这种时候了,张阳都还不分场合。
令人没想到的是,张阳原本坐着,一见周乐乐走过来,竟然还慢吞吞起身,说:“乐乐,过来坐。”
灵堂里就这一张凳子,他原本就肤色惨白,一身孝服看起来更是脸白如鬼,吓得周乐乐连忙推拒。
“不不不,你身体不好,你坐着,我站站就行。”
“那怎么行。”没想到张阳却还是坚持。
边上的张妈妈脸色一变,连忙又搬了条凳子过来,小心翼翼让张阳坐下,把凳子递给周乐乐。
“乐乐你坐,那边还有凳子,你们要坐都可以拿来。”
张妈妈小心翼翼看着张阳,但张阳一直看着周乐乐,于是在张阳期待的目光中,周乐乐只能僵硬地坐下。
而自她坐下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张阳,竟然笑意盈盈。
他似乎跟整个灵堂都显得格格不入。
向瑶在那头悄悄跟祁飞星他们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可怕……”
姚延也隔空摸了摸厚厚的衣服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祁飞星留了个心眼,他走到周乐乐身后站着,隔开她和张阳。
张阳只抬头看了一眼,又朝祁飞星点了点头。
祁飞星没搭理他。
灵堂上,主持葬礼的女人正在念悼词,语调凄婉抑扬顿挫,随着悼词内容,她还会时不时哭泣两声,哭腔令闻者伤心。
这是锦川葬礼其中的一环,一般这个环节下,死者亲人会跪在下边,伏拜哭泣。
祁飞星站在一旁,看着张阳冷眼旁观,而其他人在灵堂之中三拜,眯起眼睛。
张阳爷爷的子女众多,各个哭的不能自已,而在其中,祁飞星分明看见,张阳的亲爸亲妈,却一滴眼泪都没流。
他们也很伤心,但眼神却很平静,不像是亲人突然之间与世长辞──倒像是早有准备。
或者说是,早有预料。
为什么?
祁飞星思索之间,视线转到右侧的张阳身上,然后眼神一顿。
他忽然拉了解颐一下,解颐顺着祁飞星的指示,朝张阳看去,同样表情顿了顿。
从他们这个角度,能看到张阳的领口,他一身白色孝服下边,竟然是艳艳的红色。
他在里边穿了红衣。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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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葬礼上穿红衣; 对死者最大的恶意也不过如此。
注意到祁飞星的视线,张阳微微抬头,而后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 随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伸手把衣领扯了扯。
随后外边的丧服盖住那抹红色,就像是黑暗中滋生的恶意被掩埋。
敲锣打鼓,鞭炮声齐鸣,那边葬礼这时候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死者即将封棺出山。
亲戚朋友都赶去棺材旁边见最后一面; 瞬间灵堂内就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围拢了人,悲伤哭泣,一边则是张阳,他不仅没有哭; 还带着点笑意。
祁飞星第一次对张阳开口,问:“你很讨厌你爷爷?”
他声音很低; 即使是离得很近的周乐乐也没听见,但张阳一定能听到。
张阳没有回答,他装作没有听到,反而伸手到一边的桌上,拿下准备好要当贡品的水果,递到周乐乐面前。
“饿不饿?”
周乐乐简直对他离经叛道的行为,感到叹为观止,她慌乱着摆手:“谢谢了,我不吃不饿。”
张阳这次没有坚持,他顺势收回手; 自己却剥开火龙果,就那么啃了一下。
红色的汁液染红他苍白的嘴唇; 张阳啃了一口咀嚼两下,随后面色嫌恶,手腕一扬,直接就把火龙果扔到了地上。
火龙果一路滚动,碰到了张妈妈的脚后跟,棺材前的亲友回头看到这一幕,尽数窒息。
姚延看到后忍不住轻轻倒吸气,然后“卧槽”了一声,引来向瑶在他身上掐了一把。
张阳被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仍然表情淡淡,他没有擦嘴,紫红的汁液将他嘴唇染得红艳艳。
看着这一幕,姚延觉得心中发凉,忍不住往解颐身后躲了一下,等看不到张阳了,他才狠狠松口气。
转头无声对向瑶说:“他是变态吗?”
看懂口型的向瑶想反驳一下,但目光一不小心和张阳对视,瞬间吓得她也缩到解颐背后。
向瑶反应太大,让人想忽视都难,周乐乐手抖了一下,想解释,但张阳没有为难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的朋友很有趣。”
有趣的两个人再次缩缩,降低自己存在感。
不仅是祁飞星他们觉得张阳这个举动离谱,就是那边的亲戚朋友,也各个眉头紧皱。
其中有个张阳的阿姨,直接一边哭一边指着他鼻子骂不孝。
“你还是个人吗?你爷爷生前对你那么好,要星星不给月亮,结果你竟然在葬礼上对他不敬!”
“刚才见你可怜,我们跪着你坐着我就忍了,但现在我忍不了了!”
阿姨直接走过来想拽张阳,怒火中烧:“你今天必须跪下给你爷爷道歉!”
张阳冷眼看到她走近,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谁都听出来是故意的,但那边正在看张爷爷最后一面的张家夫妻,听到之后立马过来。
“他还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张爸爸推开亲姐,把张阳护在身后。
双方对峙,张家阿姨看着在张爸爸身后,面色冷淡的张阳,连连后退好几步。
“疯了……都疯了……”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身后说:“你们一家这十几年都疯了。”
“今天过后,我们就断绝关系,不用再往来了。”
面对亲姐说出的如此心灰意冷的话,张爸爸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转头跟张妈妈一起对张阳嘘寒问暖。
姚延他们几个看完全程,也觉得张家人在宠孩子上,近乎疯魔。
即使张阳有病要死了,也不至于这样黑白不分。
张家人这样看着令人无端害怕。
两夫妻对张阳疼到了骨子里,但张阳却不领情,他伸手甩开他们的手,恹恹道:“滚。”
两夫妻生怕张阳不开心,于是叮嘱几句后,在张阳越来越不耐烦的注视下离开。
四周的人见状纷纷摇头,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张家了。
在后边站着,姚延低声震惊:“我去……他们刚才的状态太可怕了。”
他说:“那两夫妻看起来就像有反社会人格一样,那一刻我毫不怀疑,只要张阳说一句话,他们都愿意自杀。”
说着,姚延和向瑶纷纷搓了搓鸡皮疙瘩。
就连周乐乐都有些胆寒。
“我很久没跟他们深入接触了……”她表情十分茫然畏惧。
“张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祁飞星想,或许在张阳诞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疯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连阴阳先生都觉得晦气,他不顾张家夫妻,想让张阳来看一眼的念头。
直接一句:“他不会来看的。”
然后连忙封棺,招呼抬棺的几位,吆喝:“出山──!”
一行人送棺材上山土葬,很快大家蜂拥而出,大堂里就只剩下周乐乐几个,还有张阳。
看一眼灵堂内已经熄灭的香,周乐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你不去把香点上吗?”
“阴阳先生说了,香火不能断,不吉利。”
然而张阳只是笑着看向她,轻飘飘说一句:“断就断了吧。”
他不关心日夜相处的爷爷,死后是否能有香火,反而关心周乐乐。
“灵堂不吉利,跟你朋友一起,快点回家吧。”
他最后还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这个院子快不能住人了,回家告诉你奶奶,有时间的话,这几天就搬走吧。”
一言不合就让人搬走,姚延有些愤愤不平,但被周乐乐拦下。
她匆匆打完招呼,就带着他们离开。
祁飞星走在最后一个,他忽然转头问:“你喜欢周乐乐?”
张阳意外地看他一眼。
“怎么会,乐乐是我妹妹。”
“是我妹妹”,而不是“像我妹妹”,一字之差,意思却谬以千里。
祁飞星最后把这话记下,从灵堂内离开。
他三两步跟解颐追上周乐乐,周乐乐看起来在灵堂被吓得不轻,即使到家了还是脸色难看。
但祁飞星还是问出问题:“你有哥哥吗?”
他说:“一母同胞,亲生的那种哥哥。”
周乐乐对他问这个问题很意外,她摇摇头:“没有。”
大家见周乐乐脸色实在难看,纷纷让她好好休息,祁飞星也就停止了再追问。
“你想怎么做?”解颐问。
“周乐乐这边不好再问,那就问周奶奶。”祁飞星道。
整个家里,就只有周奶奶祁飞星没有打过交道。
他始终认为,当初周奶奶他们,和张家决裂这件事,是关键线索。
然而周爷爷已死,周家两夫妻不清楚具体,这件事也只能问周奶奶。
周奶奶住的房间在周乐乐左边,中间隔了个关着门的空房间,祁飞星跟解颐站在门前,礼貌地敲响房门。
“谁呀?”周奶奶在里边问。
“奶奶你好,我们是周乐乐的同学,祁飞星还有解颐。”
“哦哦是同学啊,进来吧,门没锁。”
祁飞星推开房门,迎面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周奶奶信道,房间里有专程的案桌,供奉了一樽开过光的神像。
这时候周奶奶正在例行供奉,她拜了三拜,然后把手里的三炷香插进小香炉中,转头笑眯眯的。
“两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对于玄学界的人,祁飞星选择开门见山。
他直接拿出标志性的勾魂索,随后又将虎符无常令拿出来,将“无常”二字面朝周奶奶。
“奶奶你好,我是锦川这一带的黑无常,因为察觉到周乐乐身上的不对劲,所以前来查案。”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您解答,这个事关周乐乐的人生安全,还请您不要隐瞒。”
勾魂索难得能在白天现身一次,出来后就十分神气,它一会儿在祁飞星这边飞飞,一会儿在解颐那边飞飞。
祁飞星说话的时候,它一连偷偷蹭了好几把,直到祁飞星烦了把它拍开,才晕头转向,小心翼翼去蹭了蹭解颐。
小狗似的勾魂索,刚出来就受到了周奶奶的关注,老人家双眼瞪大地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