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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旷听着心如乱麻，不经意间抬起头对上林惜程那双美丽却带着致命犀利的眼时，彻底没了底气，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活像被人戳穿的小丑。
不，他应该已经被戳穿了，林教授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程旷冷汗直冒，不知该怎么办，下一秒，程添宇终于站出来了。
“老师，其实这课题是我想的我做的，是我把它给阿旷的，”程添宇神色淡定，说话中气十足，“林老师，我记得如果是原作者主动把课题让给其他同学，不算违规。”
“嗯，是有这规定。”林惜程心不在焉看着电子屏上的论文。
程旷一听，这才心落回远处，长长松了一口气，但他紧接着又听林惜程问程添宇：“不过你把课题给了程旷，你做什么？”
程添宇一听笑着道：“老师您不用担心，我这几天灵感爆棚，连夜做了好几个课题，有的是可研究的东西，保证都能至少进b级评级，老师您要先看看吗？”
林惜程转头看着程添宇：“发我。”
程添宇很快自信满满地给林惜程发去三份课题，这些课题开题报告被林惜程展示在她办公桌的电子屏上。
林惜程仔细地盯着这些课题报告，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程添宇问：“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林惜程点了点头：“确实不错，都是绝好的b级课题。”
程添宇笑了，又对谢徽道：“谢师妹，所以你别怪程旷挤了你b级评级的名额，主要是我几天产生的研究点子太多，怕自己做不完，才分给程旷一个，没想到程旷拿着我的东西一上报，就入评了b级，挤掉你的名额，我们也不想的。”
谢徽点点头，只道：“我知道了，这不怪你。”
程添宇又眉开眼笑：“没想到谢师妹你能这么大度。”
程旷立刻附和：“是啊是啊。”
“不是啊，本来就不怪你们，”谢徽认真道，“要怪只能怪b级评审委员会那群人没眼光，你这些论题都是一些为了迎合评级而做的庸俗之作，本来的研究价值也不怎么大，我的研究，才是整个b级论题里最有价值的那一个，但是……唉，我只能说评级委员会水平太低。”
程添宇：？？
程旷：？？
程添宇立刻变了脸色：“谢师妹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给程旷的那个论题报上去以后，是怎么被评级委员会夸奖的吗你就这么大言不惭？”
谢徽：“所以说评级委员会没水平嘛，这种论题都能给那么多夸奖。”
“你！”程添宇翻脸了，“谢蔷你才来朔川多久？研究生都还不是吧？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污蔑评级委员会……”
“好了，”林惜程打断了成添宇的话，又冲谢徽招手，“你说程旷送上去那个课题不行，那你来看看程添宇刚发给我的这三个？”
“我刚瞅了几眼，不用仔细看，”谢徽笃定道，“都是些垃圾而已。”
“你！”程添宇气得发抖，要朝谢徽过去了。
“可是，”林惜程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程添宇，她坐在办公椅上，转过身来面对着程旷、程添宇、谢徽三人，一字一顿笑着对谢徽道，“这不是你之前要拿去评级又撤销评级的研究课题吗，谢蔷？”
谢徽：“哈？”
林惜程动了动电子屏，调出来另几份光脑里原本就存着的文档：“虽然我一般不会看，但你们一旦有课题送去评级并且通过，我这里都会自动存一份档，我那天闲来无事，刚好翻了翻自动存档邮箱，你的那四份课题我都看了。”
“什么？”
谢徽一愣，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林惜程邮箱里的四份文件清清楚楚摆着，内容和程添宇发过来的一模一样。
她大惊失色：“居然真是我的！”
这一叫，程添宇和程旷直接失了魂，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程添宇语无伦次：“不是的，谢蔷师妹，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些课题我是从学术垃圾箱里……”
“这种辣眼睛的课题居然真是我写的……”谢徽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申报课题时刚开始为了上评级，确实写过这些报告，但后来她觉得研究就是研究，容不得一丝苟且，所以就取消评级申请，把这种投机取巧的课题扔垃圾箱了，然后就忘了，所以现在……
这么拉胯的课题是她写的就算了，居然还被林惜程看到了？！
太丢人了！
谢徽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忍着难受对程添宇和程旷道，“我不是把它们都送垃圾箱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再捡起来，你们就这么喜欢捡垃圾吗？”
程添宇和程旷傻了。
“学术剽窃，”欣赏完谢徽的窘态，林惜程微微笑着看向程氏兄弟俩，“学术垃圾箱的东西要想捡起来用，必须大幅度改动，你们这样把谢蔷的东西一字不落抄上来交给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程添宇和程旷低着头，身体颤抖。
“林老师，我、我们……”程添宇想努力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此，没什么好说的，”林惜程看着他们，“学术抄袭惩罚你们自然会受，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必跟着我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你们转去别的教授那。”她说着就起身要走。
程旷一听眼泪刷一下下来，程添宇也慌张道：“林老师，我跟着你两年了，两年你就忍心……”
林惜程不回答，继续往门外走。
“林老师！林教授！小姑！”程添宇大声喊道，“我现在离开你了那霁光盛典怎么办？你那边说好要带两个身上有a级课题的学生去的！”
林惜程这才回过头来，笑了一下，指着谢徽：“他的课题，你来做。”
说着她又对程添宇道：“回头你把你那个红色操作舱的钥匙给谢蔷，以后那个操作舱是她的。”
“什么？”程添宇一愣。
林惜程不再说半点话，转身的那一瞬间，笑容从她脸上抽离。
她离开了。
程添宇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38章 精神力石
课题刚评了a级； 林惜程又告诉她； 这次要带她去的霁光盛典上会出一批新材料，可能会对她做的软流体研究有所帮助。
谢徽兴奋坏了，连忙哼着歌打包行李，准备奔赴盛典。
然后就被告知； 她需要代表旧单兵系去找精神力领队回来。
“为什么？”谢徽不解； 静林在秋华星，霁光盛典在霁光星； 俩星隔得老远，来回通勤都得好长时间。
去了静林她还怎么去霁光盛典。
“咱单兵系特训班就剩你闲着了； ”王佑凌对她道，“霁光最近有盛典，而且后面五大军校联赛资格审核也会在盛典上一并进行； 除了一年级，特训班人都得去； 可不就你这个一年级的有时间？”
谢徽：……
看谢徽一脸愁容； 易航问她：“谢徽，你是有什么事吗？”
谢徽不知道该咋回答。
身为朔川机甲工程系新生，她被林惜程带去参加霁光盛典是义不容辞的。
但同样身为单兵系的学生，去静林好像也义不容辞。
她一个头两个大。
“你怎么了？生病了？”王佑凌盯着她又马上问。
“生病了就带个医生跟你一起去静林，”许久没有说话的贺郁云开口道，“去静林算作课外学分； 拿不到等着期末补考吧； 到时候让你尝尝一天补考训练十小时的滋味？”
“不，不用了； 我去； 我一定去！”一听补考训练十小时； 谢徽条件反射连忙答应。
……为什么她嘴那么快！
“别有心理负担，”贺郁云看她一脸懊丧，又道，“旧单兵系去静林招不到领队是人人都知的结果，秋华星风景不错，你就当去旅游了。”
“唉……”谢徽正发愁，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诶，贺老师刚说什么，旧单兵系去静林招不到领队是人人都知道的结果？
谢徽坐在去往秋华星的飞船上时，详细听易航和王佑凌解释了这件事。
风沂、霁光和秋华大学单兵系已经跟新单兵系张滁他们结成同盟，这次去静林也是这三所学校给张滁找的关系，旧单兵系突然横插一脚，也占了便宜，别说张滁，剩下三个学校都会不高兴。
明面上不敢拒绝，来暗的也是可以的。
静林里住着很多经过专业训练的领队，等待各个学校来进行挑选，一般只要学校获得去静林的资格，都能挑到自己心仪的领队。
除了那个住在静林一角高山上的“超级领队”。
那是帝国花了十多年时间培养的精神力已达到s级，并且快到成年还极有发展潜力超凡精神力者。
精神力领队本就是天赋高于一般精神力单兵，可以领导普通精神力单兵的人，而这些领队中的超凡精神力者，可以成为领导普通精神力单兵的领队的领队，也被称为“超级领队”。
帝国十多年培养的超级领队不多，有的已经进入军区，有的还在为其他军校效力，而静林山上住着的这一位，是唯一一位早已过了上学年龄，却还没有被军校挑走的超级领队。
因为这个领队非常自傲，曾放话没有军校配得上他，每年往静林山上走，去求他去给自己学校当领队的军校不少，不是被耍弄贬低，就是被呵斥赶退。
不管对这个领队多么毕恭毕敬，多么巴结讨好，都没有任何用处。
谢徽去静林以后，能去哪一片挑领队要看当地安排，易航说他们整个特训班的人都能猜到，风沂霁光和秋华大学的人，一定会从中运作，把她能挑领队的范围控制在静林那座山上。
只能挑山上住的人，等于只能挑那位傲慢顽固的超级领队，等于挑不到领队。
“祝你好运。”下了飞船后，张滁拍拍谢徽的肩膀，笑了。
然后她就被人赶去了静林附近的山上，不允许她踏进其他地方半步。
果然是这样。
谢徽叹声气，看着手中有着半部分杂质的精神力石。
“这个精神力石有点杂色，如果再纯点……唉，其实不管纯不纯，那个超级领队都不会看上的。”易航还在电话里说着。
每个去求招领队的学校都需要带精神力石当作见面礼给领队，这是规矩，精神力石纯度越高，杂质越少，越容易被领队喜欢，如果领队留下一所军校的精神力石，并同意让军校在静林将它亲手打磨成纪念石，那八成，这个领队是同意跟这个学校走了。
在静林，名气大一点的领队每天都会受到很多学校送来的精神力石，超级领队更不必说，每年都有大批军校不死心，企图用精度非常高的精神力石打动他。
所以这位超级领队不知见过多少纯度高到离谱的精神力石，谢徽手上这块，无论纯度多高，估计都入不了他的眼。
当然，就算入了眼又怎样，那位超级领队早就说了没有军校配得上他，他根本不会去任何一所军校。
“但是这个精神力石还是有可能被超级领队的管家看上的，”易航又道，“管家看上以后，会收下精神力石放入超级领队的储藏柜，虽然这对招收领队没什么帮助，但你也就不会被立刻赶出静林，这就不错。”
谢徽：“嗯？什么不错？”
“要是管家都看不上你手里的精神力石，他会立刻赶你出静林的，那样你不就不能在静林观光旅游了吗，”易航解释道，“希望这精神力石管家都收下，就当付你门票钱了，静林的那座山，风光真的不错。”
谢徽：……
“哦对了，当然有一个点你必须注意。”
“什么？”
“那个超级领队，他不管傲慢固执，还喜欢耍弄人，”易航担忧道，“我听说他特别喜欢在招他的军校人没上山前想方设法阻挠他们上山，手段非常毒，你可要注意点，别被他突然袭击了，精神力者，s级，不是你能抗住的。”
“嗯，知道了。”谢徽有点头疼，难道上个山还得又动手打打杀杀吗。
听出谢徽话里的难过，易航安慰她道：“你别难过，也不是一定会碰上那个领队，其实咱的精神力石被管家收下的概率还挺大的，到时候你就安心旅游就好了。”
谢徽：……更难过了。
挂了易航的电话，她无奈叹声气。
她一点也不想在静林待着，还得去霁光参加盛典，根本没时间。
还是得琢磨琢磨怎么让那管家不要收下她手上这块精神力石，尽快放她离开。
嘶……还真有点难办啊。
谢徽觉得头疼。
……
她在静林山上溜达了好几圈，来回踱步没想到解决方法，却被一阵吵闹声吸引。
抬头望去，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个摊儿，一个穿着黑色宽袍的人正做着什么神秘仪式，引得众人围观惊叹。
她伸长脖子看去，只见那黑色宽袍的男人正拿起一只精神力石，双指往里一插，一碾，一抽，坚如磐石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