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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日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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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黎纵第一眼见到余霆的时候就想问了,一般卧底回归警队后都不会愿意留在一线,尤其像余霆这样浑身疑点的,坚持留在前线只会招来诟病和猜忌,那种自己人不信任的目光和如影随形的流言蜚语足够压垮一个强大的人,黎纵不觉得余霆是因为想要“精忠报国”才选择承受这些。
  黎纵的眼神变得冷凝而严肃,余霆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久到黎纵都以为他不会说了。
  “我来市局是为了找一个代号叫049的人。”余霆忽然沉沉地开口。
  黎纵从来没听过这个代号:“049?”
  “嗯。”余霆说,“我师父曾告诉我,禁毒局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烟雀的存在,那个人叫049,如果哪天他确认牺牲,049就会接替他成为我的新联络员。”
  这个黎纵知道,他曾经也想过发展秘密线人,照常理卧底的身份只有他的联络员知道,但有一种情况例外,联络员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有生命危险时,会物色一名值得信任的伙伴将行动代号交给他,这是为了潜下去的线人能最终浮上来。
  黎纵思忖道:“所以程局当年将代号为‘烟雀’的卧底行动告知了049,那程局牺牲之后049找过你吗?”
  余霆摇头:“那次秘密会面之后烟雀在鹰箭卧底的风声很快走漏了,我们中了曹定源设下的圈套,程局为了掩护我的身份……牺牲了。”
  黎纵的心猛地沉下去,他有预感,这个全套背后一定掩盖着沉重的真相。他不想往余霆伤口上撒盐,但那些伤疤必须要扒开,坏死的脓才能流出来,伤口才有真正愈合的希望。
  黎纵定了定神:“程局死前去见了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省厅会怀疑你杀了程局?”
  余霆张了张口,迟迟没发出声音,那些积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秘密,像是毒刺一般卡在他的胸膛里,越想吐出来就越煎熬。
  黎纵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两年前2月18号,鹰箭跟场山市毒贩志麻有一笔交易,那是一群法国佬,曹定源很欣赏我的外文水平,所以原计划是由我担任趟子手……”他艰难地开始回忆,“交易路线是由我带着货从中恒码头坐快艇进公海,前一周我就开始不停地熟悉路线,可临到交易的那天,曹定源忽然取消了行动……”
  说到此处余霆的眉头赫然拧紧,双手不自觉地攥拳:“我接到组织通知,让我去场山市市中心一个叫bucking的酒馆,杀一个坐在6号卡座,胸口揣紫色手帕的西装男人。”
  黎纵道:“是程局?”
  “那是我和程局接头的地点……”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人把程局在鹰箭内部安插卧底的事卖给了曹定源,还把程局和烟雀的联络方式抖了出来。”
  “你暴露了?”
  余霆摇头:“他们并不知道烟雀的长相,只知道他在集团扎根很深,为了把卧底揪出来曹定源设了一个局,他先是假冒烟雀的名义把程局约到了酒馆,再把集团上面所有可能是‘烟雀’的人都叫到了那里,连我在内,十一个人……”
  黎纵的心坠到了谷底:“谁护着陈局谁就叛徒?”
  “我踏进那间酒馆后才知道,只要程局活着走出酒馆,楼底下几十杆枪,就会把我们十一个人打成马蜂窝,一个不留……”


第80章 【章节彩蛋:暮色】
  两年前——
  地点:场山市浦阳区789号音乐铁皮屋四楼bucking酒馆
  时间:PM 20:31′48”
  炫彩的灯光缓慢流转,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民谣歌手抱着吉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唱着轻缓慢的小调。
  也许是由于今日暴雨的缘故,酒馆生意并不好,酒客们也都格外安静闲适,五彩斑斓的液体在指尖摇曳,很少有人高声喧哗,只有坐在最角落里的一对小情侣注意到了今天的酒馆和往常有些不同,所有的酒保和服务生都换了全新的面孔。
  第二曲民谣结束时,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用服务生递过来的紫色手帕擦拭着肩头的雨水,熨帖板扎的黑西装天衣无缝地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眉宇间的英气让他看上去贵气十足,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伞没用过,食指上的银色戒指格外耀眼。
  他走到吧台前和面生的调酒师说了几句,转身走向了宾客区。
  右边靠窗有五个双数的卡座,除了六号卡座,别的位置都摆放着“座位预留”的牌子。
  男人只能坐到6号卡座,不久酒保便为他送来了一杯“红色北极光”。
  也许是今天的酒保特别粗心,杯座上竟还沾着少许酒渍,他用紫色手帕将其擦拭干净后,又细心地折叠起来,放回了左胸前的口袋中。
  歌手中场休息,场内的音乐换成了悠扬缠绵的萨克斯,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套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走进了酒馆。
  男子径直坐到了吧台前,揭了头上帽子,露出了那张足以让人一见难忘的脸。
  他没有点酒,调酒师却给了他一杯龙舌兰,他仰头一饮而尽,目光不经意地从6号卡座方向掠过,与西装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碰撞。
  “霆公子。”调酒师贴心地给他续着酒,将绿色的手帕推到他手边,手帕底下藏着一把17式手枪,“五爷说了,九点前做干净。”
  余霆一手拉过酒杯,一手裹着帕子将手枪收紧进口袋,余光则瞄到了6号卡座上的人起身进了洗手间。
  调酒师:“我去解决他。”
  余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浅色的瞳孔下一片冰凉,如同丛林里狩猎的冷血生物。
  年轻的调酒师顿时咽了口唾沫,听到他说:“我来。”
  余霆一口干掉了第二杯龙舌兰,跟着目标进了洗手间,调酒师随即走出了吧台——
  “对不起了各位客人,今天本店打烊了!”
  “为表歉意,今日酒水全免!”
  “抱歉抱歉!”
  ……
  客人们在一阵唏嘘声中散场,洗手间们关上的那一刹那,余霆强撑的冷漠再也绷不住,那副如坚冰般不动声色的外壳碎了一地,站在巨大的镜子前,前所未有的慌乱让他发抖的双手无处安放。
  他望着镜子映出的那张惨白的脸,紧缩的胸腔里压出了两口颤抖的吐息。厕所隔间的门都大开着,只有六个隔间门严丝合缝地合着。
  余霆强迫自己镇定,他反锁了洗手间的门,一把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结构复杂的冷金属手表。
  手表的表盘弹起,玻璃面板飞速闪过无数红点大小的字符,他熄掉顶灯,用手表发出的红外线探测光波扫描了整间厕所,确定没有任何摄像头和监听装备,最后将手表复原,开灯。
  灯亮起的一瞬间,程瑞东从最后一个隔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洗手台前冲着手,浑身上下一丝不苟,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慌乱。
  余霆喉咙在发抖:“曹定源要我杀您,外面全是他的人,您快走!”
  “走?”程瑞东光上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往哪儿走?”
  余霆脑子里乱作一团,但这个地方他和程瑞东来过无数次,每一条逃生口他都清清楚楚:“后巷,天台,通风管,窗户,总之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走你怎么办?”程瑞东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手看向余霆,“你放走我就等于承认你是卧底,你们一般都是怎么处置叛徒的?”
  “别说了!”余霆冲到窗户边,洗手间的窗户正对着对面的办公大楼,这个点对面大楼的灯还未完全熄灭,鹰箭的人没有堵在这里,“师父你从这里踩着空调机可以下到二楼的,那里是隔壁大厦单位的旧仓库,有一条应急通道可以通往隔壁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他说着就拽着程瑞东,将人往窗外推,程瑞东反手推了他一把:“曹定源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留着路给我逃跑,这明显是他故意设的陷阱,就等着你们谁来放我走。”
  余霆当然这是瓮中捉鳖的伎俩,可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不要再犹豫了!他们快冲进来了,我们两个人顶不住他们!”
  程瑞东走到窗台边,合上了那扇窗:“我从踏进大门就知道有诈,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换了,唱民谣的那个人衣服下面带着微型手枪和美军刀,酒保的手指上有枪茧,吧台后边的三个铁桶里是火油,枫儿,我被人出卖了,走不了了。”
  余霆根本无法冷静,他很清楚如果程瑞东不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叫支援!立刻叫支援!”
  余霆说着就要去掏手机,程瑞东费了很大手劲才拉住他:“你的手机不能报警!!”
  余霆挣扎着要去抢被夺走的手机,眼球爬上了可怖的血丝。程瑞东只能反扣住他的双手,将他的脸按在了冰冷的墙砖上:“冷静点!来不及了,就算支援到了也无济于事,外面那帮些小喽啰个个荷枪实弹,除了暴露你的身份和死更多的兄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那我们就一起杀出去!”
  “别任性了!”程瑞东低吼,“鹰箭集团在海内外盘根错节,根基庞大,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才把你这根钉打进他们内部,你要是暴露了所有人的努力就白费了,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余霆被程瑞东死死地按着颈椎,连吼都出不了声,“别人的死活跟我无关,我做卧底从来不是为了什么用鲜血捍卫忠诚,我只为我自己!!我只想替我爸妈报仇!我要杀了曹定源!要不是答应了您要好好活着,我早就动手了!要我为了捍卫什么所谓的正义牺牲您,那我宁可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是警察……”
  “我不是!!”余霆剧烈挣扎了一下,程瑞东险些没按住他,“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刻善待过我,凭什么要我来捍卫它!!我不想做什么警察!我只要报仇!!”
  程瑞东一手猛地绕到他身前,扼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要吼:“那你就留着命继续报仇!”
  余霆被勒着发不出声音。
  “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黑石河一千九百多口人的性命,还有曹定源当年对你妈做的那些肮脏事,你都要连本带利从他身上讨回来!你必须活着!”
  余霆绝望地绷着下颚,猩红的热泪裹着恨意僵持在眼眶里。
  “活着!才能报仇!”
  他听见程瑞东这么说。
  “不……不要……”余霆拼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眼。
  程瑞东声音低沉而决绝:“枫儿,师父相信你,总有一天你能将鹰箭这颗毒瘤连根拔起,替所有人雪恨。”
  “……不,”余霆痛苦地说,“我活着……仇就必须报,可……叫我牺牲您……不!”
  程瑞东沉默了,他是世界上最了解余霆的人,这个孩子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除了仇恨之外多余的羁绊,难以对人和物产生情感,心中没有一丝热忱和荣耀,就像天生的夜行者,身上劣迹斑斑,却唯独对认定之人绝对忠诚,正是这份自私,注定他能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卧底。
  程瑞东一直想好好引导他,将他训练成了一流的卧底,一步步将他推上现在的这条路,希望能助他消泯内心的仇恨。可余霆在鹰箭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机会可以杀了曹定源,但他没有,他终究还是忍着怨恨等到今天,一切只是因为程瑞东说过——铲除鹰箭是他终其一生的夙愿。
  只因为程瑞东在他即将跌入深渊之前拉了他一把,这么多年他就只为了程瑞东而活,他所有的隐忍和努力都是为了完成程瑞东的心愿,说什么家国忠诚,什么热血正义,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事到如今,程瑞东路已经走到尽头。
  “枫儿。”程瑞东微微哽咽,“我已经被盯上了,就算今天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其他地方,禁毒局有人变节,你要隐藏好身份,好好活着。”
  余霆被程瑞东拖到了洗手池边,用随身的手铐铐在了一根冰冷的钢管上。
  余霆惊恐地挣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放开我!!程瑞东!!”
  “为了你好,你且忍着。”
  程瑞东抄起洗手池上的花瓶砸在余霆的头上,碎瓷瞬间肢解,残骸飞溅,冰冷的呛进他的口鼻,近乎让他眼前一黑,等他眩晕中回过神,程瑞东已经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把17式,径直离开了洗手间。
  门外的枪声在门合上的那一刻轰然炸响,连带着余霆的心脏也停了好几拍。
  短暂断电的身体在几秒后猛地通电,近乎没命地挣扎起来:“师父!!!!”
  可是钢铁做的水管足足有他竹筒那么粗,手铐生生将他的手腕勒得血肉模糊。
  挣不脱!他怎么也挣不脱!
  门外的枪声人声不断传来,声声炸破他的头皮,重锤着他的理智,力拉崩塌之声隔着门板都震耳欲聋。
  可他挣脱不开,最终无意义地嘶吼出声。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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