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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侯不多男人多,他可以封一个,就可以封第二个。
  刘彻已知张汤家没钱,就告诉他一切花销,包括公主以后的府邸皆有他出。
  张汤到家就忍不住长吁短叹。张汤母亲问他怎么了。张汤实话实说,陛下想把公主嫁给张安世。张汤母亲认为这是好事。张汤轻笑:“您忘了?隆虑公主的夫君被封为隆虑侯。三公主乃石邑公主,她的夫君一定会被封为石邑侯。这在民间就是入赘,入赘!”
  “又不是不能入朝为官。再说了,也不是公主府。”张汤母亲不以为然,“府邸建好也是石邑侯府。”
  张汤一时无言。
  须臾,他问母亲:“给他操办婚事?”
  “咱家这点钱都不够给公主铺地的,操办什么婚事?陛下叫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张汤母亲白了他一眼,“身为副相不好好为陛下分忧,成天想着勾协同僚。陛下还愿意把公主嫁到张家,你还嫌他叫你儿子入赘?”
  张汤再次无言以对。
  片刻,他又忍不住说:“颜异那次陛下也没说什么。”
  “陛下是在给你机会。你呢,一次两次三次。不要说陛下,就是我这个亲生母亲都忍不了。”张汤母亲真嫌儿子这一点,“过几日该有人来找你了。这几日好好在家等着。”
  乌孙使者来朝不是小事。刘彻虽然没出面,公卿大夫也没空操心公主的婚事。小太子在高门殿接见乌孙使者那一日,令博望苑杀了一头牛和一头猪以及一头羊。公卿士大夫去一半作陪。
  美酒美食不断,三公只去了御史大夫,卫青和霍去病都没出现,可谓恩威并施。
  乌孙使者认为这是刘彻的手笔。席间只有一个小儿,他又不确定了。使者找张骞旁敲侧击。张骞半真半假道:“秋收在即,各地很忙,陛下和丞相公务繁忙。今日这场宴会连餐单都是殿下定的。”
  乌孙认为大汉后继有人,以后会越发强盛。三日后他逛遍长安,从长安城中匈奴人口中得知大汉像长安这么大城还有很多,他当即令随从回去,向王说明情况。
  九月月底,乌孙王又派使者来到长安,希望同大汉和亲。
  刘彻最听不得和亲二字。
  小太子同样不想和亲。可唯有和亲能表明大汉真想同乌孙交好。
  这个道理刘彻也懂。刘彻问儿子怎么看。
  小太子沉吟片刻:“其实此事也好办。”
  刘彻来了兴趣:“比如?”
  “父皇先令人统计一下有多少未婚适龄的宗室女。”小太子说着一顿,“乌孙王多大年龄了?”
  刘彻没有想过同乌孙和亲,所以忘记问张骞:“得有四五十岁了吧。”
第198章 不值得
  小太子笑着提醒:“四五十岁?”
  张骞同刘彻说过乌孙国王乃冒顿单于养大的。冒顿死了六十年了。就算他死的时候乌孙国王年仅十岁; 如今也得有七十岁。
  刘彻揉揉额角:“朕这个脑子。”
  “父皇怎么看?”
  刘彻下意识想说出口,忽然想到儿子常常与他意见相左:“据儿,父皇先问的你。不如我们同时写下来?”
  小太子点头。
  宦官准备笔墨jsg纸砚。
  片刻; 父子二人交换彼此写下的看法。刘彻看到纸上只有三个字,很是意外。小太子展开纸也很意外,盖因他跟老父亲写的得一模一样——不值得!
  人道七十古来稀。何况乌孙国王如今得有七十五六岁了。虽说朝廷历来和亲都是用宗室女; 可宗室女也是汉人。朝廷确实希望“远交近攻”。可宗室女嫁过去还没学会匈奴语,乌孙国王就蹬腿了; 和亲还有什么意义。
  和亲可不是把人嫁过去就行了; 还得为公主配护卫以及到乌孙生活的财物。寻常人家嫁女还希望女儿过得好或有个依靠; 更不用说国与国之间结盟。
  刘彻庆幸乌孙第二批使者来之前他就给三女儿和张安世赐婚了。前几日又封张安世为石邑侯。
  “朕令九卿之一的宗正仔细查过; 宗亲当中也没有适龄女子。和亲一事可能得过几年。”刘彻问儿子; “这个说辞如何?”
  小太子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父皇这样说的话; 他们肯定能猜到父皇不想同乌孙和亲。”
  以前无论哪次和亲都没用过皇室公主,甚至皇家近亲。这一点在匈奴部落长大的乌孙国王一定也知道。
  “乌孙国王这么大岁数结不结亲都一样。”刘彻决定了。
  小太子:“父皇; 宣张骞吧。”
  “有事?”
  “问问他乌孙国王身体如何。”
  刘彻不信他能长命百岁,可万一呢。刘彻给春望使个眼色; 春望出去挑个非阉人宦官出宫宣张骞。
  张骞住得远; 天家父子用过午饭他才到。小太子习惯饭后歇一会就午睡,张骞到的时候他正好犯困。小太子托着下巴听张骞说乌孙国王身体很好; 虽然年过七十; 然精神矍铄。
  刘彻拍拍儿子的后脑勺。小太子清醒过来:“乌孙国太子年岁几何?”
  张骞脱口道:“太子已逝!”
  刘彻收回去的手僵住; 随即父子二人相视一眼。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跟生活方式和语言无关。太子不在; 国君年迈; 乌孙国内不可能铁板一块。刘彻又问:“乌孙国王没有再立太子?”
  张骞:“好像没有。”
  “好像?”刘彻眉头微蹙,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
  张骞点头:“恕臣无能。”
  小太子:“不怪你。乌孙不了解大汉; 这几年我们又打的匈奴毫无招架之力,他们自然不敢同你说真话。你有没有见到太子的儿子?”
  张骞仔细想想:“太子好像有后。”
  小太子又问:“太子有兄弟吗?”
  张骞:“有的,看起来身体很好,对国王也很是尊敬。”
  小太子嗤笑一声:“有心思著书的淮南王都想称帝,孤不信狼种乌孙王子甘心跪拜他的侄子。孤也不信太孙愿意俯首称臣。父皇,您信吗?”
  刘彻摇头:“张骞,这几日照顾好乌孙使者,务必令其尽兴。”
  张骞走后小太子摇摇晃晃起来。刘彻吓得拉住他,“干什么呢?”
  小太子打个哈欠。
  刘彻看不下去:“看把你困的。”
  “孩儿告退。”小太子说完又打个哈欠。
  刘彻抬抬手令他赶紧滚。
  春望:“陛下,还宣宗正吗?”
  “不必。”刘彻揉揉眼角起来,“不定还得乱多久。朕可不想做这种损己利人的傻事。”
  十月初八,小太子再次在高门殿宴请乌孙使者。席间乌孙使者又一次请求与大汉结亲。小太子笑着回答,结亲可以,只是还得再等几年。小太子向乌孙使者介绍宗正,宗正一脸抱歉告诉他,皇家没有适龄女子。
  乌孙使者脸色微变,像是非常失落,甚至称得上难过。
  小太子挑眉,如今大汉确实兵强马壮,可西域小国并不了解。不能跟一个陌生人结亲也值得他们难过吗。
  小太子感觉这里头有事。考虑到休养生息没几年,小太子权当没看出来。乌孙使者离开那日,小太子带着八辆马车出城送他们。
  此事如果是刘彻负责,或者典客负责,一定会送金玉珠宝彰显国力。小太子才不想送一个内乱、有可能灭国的小国贵重物品。
  两车西域不可能有的纸。这点是张骞说的。天冷了,两车丝绸做的棉衣。乌孙国虽小,也不能用麻侮辱人。何况西域没有丝绸,乌孙贵族倘若喜欢只能找大汉买。还有几口铁锅,一些陶器,还有一车面粉一车黄豆以及一车白花花的大米。
  小太子直言这些东西留他们路上用,乌孙使者自然不好嫌礼轻。乌孙使者也不敢嫌弃,盖因拉车的马全是匈奴马。马跟马乍一看相差无几,像乌孙这种生活在马背上的国家,使者一眼就认出拉车的马跟他们的坐骑是同一种马。
  大汉怎会有匈奴马呢。乌孙使者想到逃至漠北的伊稚斜单于。
  临走临走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乌孙使者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大汉天子。乌孙国算是匈奴分支,会说匈奴话。乌孙使者从长安的匈奴人口中确定大汉天子身体无恙,他们来之前还去过上林苑。令匈奴恨之入骨的大将军身体极好,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司马正值壮年。
  小太子有这些仰仗,他的下马威吓到乌孙使者。
  使者见到乌孙国王直言大汉还能强盛五十年。五十年后小太子六十四岁,年迈精力不济,大汉才有可能衰落。
  第二年开春,乌孙使者再次抵达长安,请求把国王的孙女嫁给太子殿下为庶妃。
  太子这次依然选择在高门殿宴请乌孙使者。刘彻自己没少饮酒作乐,却不许已经十五岁的儿子喝酒。小太子喷出一口茶,顾不上擦嘴,看看左右,御史大夫、典客等人一个比一个呆,少年太子确定他没听错。
  刘据接过宦官递来的手帕擦擦嘴:“孤才十五岁。”
  乌孙使者先表示他知道,接着表示他听闻大汉百姓十三岁便可议亲。
  小太子点头:“确有此事。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汉女子十三岁议亲,男子最少十八岁成亲。”
  席间除了公卿士大夫,还有在边关多年能言善辩的水衡都尉东方朔,有前匈奴王子金日磾,其懂匈奴语。还有皇亲御史昭平君,国戚侍中公孙敬声。席间有老有少。小太子此举也是提醒乌孙使者,大汉不全是老家伙,后继有人。
  小太子看向坐在末尾的三人:“孤好像还没有为使者介绍。这位乃公主独子昭平君。这位乃公孙太仆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这位乃休屠王之子金日磾。”
  三人向乌孙使者见礼。
  小太子:“他三人皆十八九岁定亲,二十左右成亲。大汉历来如此。父皇得孤长姊的时候已有十九岁。孤出生时父皇已二十九。此事三年后再议。”
  乌孙使者面色不快。
  小太子笑吟吟举起茶杯,令其喝酒。
  宴会结束,小太子回到宣室殿就把此事告诉老父亲。
  刘彻勃然大怒:“做梦!”
  “看来乌孙国王太闲了。”小太子看向老父亲。
  刘彻:“你说。”
  “给他找点事做?”
  刘彻赞同,随即给边关去信,令他们想法设法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伊稚斜单于,乌孙国王去年想娶大汉公主,今年又要把孙女嫁给太子为庶妃。
  小太子令人宣张骞。
  不结亲也可以做生意。乌孙国王不惜把孙女嫁过来一定是因为大汉有利可图。孙女嫁过来能不能生下皇子全在太子。乌孙国王人老成精不可能没有想过这点。也不可能是兵马。一个庶妃没有机会接触到军权。那么就是财物。可自己用又能用多少?定是为了卖给西域诸国。
  这么好的事干嘛便宜别人。
  小太子等老父亲写好圣旨就问:“孩儿想叫张骞牵头,带领长安商人跟西域诸国做买卖。沿着往乌孙国去的那条路。上林苑这两年也攒了不少东西。卖出去的东西赚的钱全用来设驿站。父皇意下如何?”
  刘彻:“驿站像篱笆一样扎到西域?”
  小太子点头。
  刘彻颔首:“父皇也正有此意。等张骞来了朕问问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骞才到。
  张骞脸色蜡黄,很有油尽灯枯之兆。
  小太子看向老父亲。
  刘彻给儿子使个眼色,小太子笑道:“博望侯,请坐。”令宦官给张骞看座。刘彻此刻起身前往寝室,也没叫人跟着,名曰突然觉着有点冷。
  宴会未时三刻左右结束,张骞来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是得加一件衣裳。刘彻从寝室给儿子拿一件斗篷,小太子披在身上jsg的同时往茶壶里扔一粒药丸。小太子令宦官把他面前的水壶送给张骞。
  张骞撑着茶几起来谢恩。
  小太子真怕他一脑袋磕在茶几上:“快扶博望侯坐下。博望侯,孤见你嘴唇发白?孤略懂歧黄之术,你这样很像发烧缺水啊。”
  张骞确实发着烧:“多谢殿下关心。”
  宦官给张骞倒水。张骞动一下就出虚汗,身体无力不想喝,浅尝一口就放下。
  太子殿下摇摇头:“春望,告诉博望侯你前些日子生病怎么好的。”
  春望无语,又不是什么好事。
  “博望侯,殿下令奴婢喝热水,奴婢半日喝三壶热水,下午发发汗,睡前一碗滚烫的药,第二日就痊愈了。”
  张骞端起水杯。
  刘彻没有提令张骞领队,而是问他能否同西域通商。张汤沉吟片刻表示不可。小太子见他说得很吃力,令他喝点水缓缓。
  热水下去鼻子通气,身体确实舒服点,张骞喝完想自己倒,拿起水壶手发抖,小黄门吓得慌忙过去。
  刘彻看一下儿子,很是担忧。
  小太子低声说:“儿子觉着张骞这样也是累的。他之前在外流亡十几年,这次又出去几年。”
  朝中不缺敢于冒险去西域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