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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知道无论写辞赋还是行军打仗; 极有天赋的人都寥寥无几。”
昭平君不知道:“大多数人跟我一样文不成武不就?”
“父皇身边有多少郎官?不说别人,只说你的同僚; 你觉着谁以后有机会官至公卿?”
昭平君挨个过一遍:“霍光!”
“朝中不能只有霍光一人?认真办差; 能把父皇或上峰吩咐的事做好就好了。”
公孙敬声:“能做好也不易。他要懂得辨是非; 知人善用。”
太子:“所以我也不知道卫伉擅长什么。毕竟他还是一名太学生。”
昭平君明白了:“倒是我心急了。”
“伉弟看起来不善领兵; 但也不能说他平庸。朝中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 可是除了舅舅和表兄哪个不是一到草原就迷路?百步穿杨有什么用。又不是个人比武!就算不懂兵法; 只是不迷路一点也比他们强。”太子觉着无趣,“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不说也罢。”
公孙敬声:“确实,现在不等于以后。他十几岁的时候隆虑公主还要给他买命呢。当年谁不说陈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话昭平君无法反驳。
太子令人把他的围棋拿过来。公孙敬声给昭平君使眼色,昭平君苦着脸把茶几上的点心移到一旁。太子好笑:“又不是叫你上阵杀敌。”
“棋盘如战场!”昭平君真不想看着他苦思冥想的一步棋被太子不假思索的封死。
太子一心二用,昭平君还是输了。昭平君起身叫公孙敬声陪他下棋,他喝茶吃点心看热闹。
二人到时已经临近午时,两局结束庖厨飘来肉香,昭平君顿时觉着他手里的点心不香了,令小宫女撤下去。他把六博棋翻出来跟太子堵运气。
太子今日运气不佳,他又用左手掷点,以至于连输三盘。昭平君扬眉吐气,挽起衣袖:“再来!”
公孙敬声没眼看,逗孩子一般的玩法也能叫他兴奋。公孙敬声微微摇头,出去透透气。
两人难得跟家人一聚,饭毕也没在太子宫停留,回家逗孩子或陪夫人品茶。
太子午睡醒来就令人带上他的大作前往东宫。
早在年前太子就把他给太后准备的画装裱好了。天冷东宫远,太子不想去,还有那位女子的事横亘于心,他也没心思哄长辈开心。
今日荷包还回去了,偏偏平阳公主和南宫公主都在东宫。太子不禁后悔出门忘了看黄历。
太后不知道孙儿不想见到她们,一直认为年幼的太子跟年长的公主无话可说。公主的夫君跟太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太子不喜欢去公主府也实属正常。
太后笑着喊:“据儿来了?快进来。”
太子会装,精明如平阳公主也不知道太子烦她。也许是因为曹襄爱找霍去病玩,这点让平阳公主认为她家跟卫家关系甚好。是以每年太子的生辰礼物都由她亲自过问。
平阳公主笑着问:“太子今日休息?”
太子颔首:“姑母。”转向南宫公主喊一声“姑母”,随即问:“您二位上午来的?”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
太后看到太子身后的韩子仁抱着一个东西,“据儿,你的人拿的什么?”
太子转身拿过来,韩子仁躬身退到殿外。太子没有急着过去:“祖母要不要猜猜看?”
“你那么多鬼主意,哀家可不敢猜。省得你嘲笑哀家。”太后睨着他埋怨。
太子笑着递过去,太后吓一跳,拿到手里禁不住眨了眨眼睛,又摸摸自己的脸。两位公主很是好奇,出什么事了吗。
二人相视一眼,移到太后身边也吓一跳,木板上铺着一张纸,纸上是一个人头像,跟太后一模一样。平生头回看到这种画作,饶是平阳公主八面玲珑此时此刻也词穷了。
太后回过神来很是激动,一手搂着画一手拉太子。南宫公主退后,太子过去,太后搂着他夸:“好孩子,怎么什么都会啊。”
“祖母,好看吗?”
铜镜模糊,水面清透,无论用镜还是用水都很难看清自己的面容。太后此生第一次清楚地知道她原来长这样。
太后想点头,可当她看到画上的皱纹:“好看什么,老了。”
太子见她满眼笑意的抱怨就知道她很满意:“其实年前孙儿就画好了。可是给您一张纸,总觉着过于寒酸。如今这样祖母可以放在榻侧,也可以放在梳妆台前。”
“好,好,祖母明日,不,今日就放在榻侧。”太后又忍不住看看她的自画像。
太子起身到一旁坐下。两位公主一左一右到太后身边,夸这幅画传神。虽然有些夸张,但赞叹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
太后看尽兴了令掌事女官送去她寝室,两位公主又忍不住夸“母后好福气,有个这么了不得的孙儿。”
“羡慕吗?”太后很是得意。
那副画远不如金簪玉镯贵重,用的纸甚至只是寻常竹纸。可谁能想到这样画啊。寻常人也不敢这样画。盖因如今官府捉拿犯人皆是把犯人的长相画在纸上发往各地。画画的人如果不是太子,无论谁收到这样一幅画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诅咒我出事,亦或者被认为晦气。
官府通缉犯人往往寥寥几笔画出犯人的特征。太子不一样,他用胭脂,还有彩色宝石磨成的粉点缀,甚至连太后喜欢的发簪耳坠都画出来了,太后自是只有欢喜。两位公主自然真心羡慕。
平阳公主看着太子说:“羡慕啊。可惜襄儿什么都不会。”
太子端起抿一口茶,慢悠悠说:“襄表兄孝顺。不像我,父皇时常骂我逆子。母后没少埋怨我不懂事。”
刘彻也在老母亲面前表示过逆子想气死他。太后权当没听见。她真顺着儿子的话数落孙儿,儿子又得反过来埋怨她待孙儿严苛。
这一点刘彻的姊妹们也一清二楚。所以这些年没人敢主动招惹太子。刘彻处死不懂事的亲外甥以后,本分如曹襄也被母亲叮嘱不可惹太子不快。
南宫公主笑道:“陛下说笑呢。”
太子一脸满不在乎:“管他是不是说笑。父皇有再多不满也得忍着。谁叫他只有我一个儿子呢。”
这话两位公主可不敢接,
太后虚点点他:“这话莫要被你父皇听见。否则别看你十六岁了,他照样敢拎着鞋底揍你!”
平阳公主重拾笑脸:“陛下可不舍得。”
太后同她分享大汉太子真真挨过揍。闻言,太子起身:“祖母,孙儿先行告退。”
“这就生气了?”太后不信。
太子一脸无奈:“天色不早了。”
太后朝外看去,不见一丝阳光,“这么快啊。那哀家不留你了。外面有风,带斗篷了吗?”
“带了。”太子到殿外,东宫宦官为他披上斗篷。太后盯着孙儿的背影,突然说:“据儿长大了。”
平阳公主:“十六岁了。陛下——”不敢提去世多年的先帝,端的怕太后觉着她自己时日无多,再难受的寝食不安,“快有陛下高了。”
南宫公主附和:“是的。母后,像太子jsg这么大该有个伺候的人了。也没听说皇后和陛下给他安排什么人。莫不是忘了?”
这事太后还真知道。前些日子刘彻外出回来太后跟他提过。刘彻表示他和皇后自有分寸。太后也不敢说“你有什么分寸”。盖因她为刘彻选的皇后没能给刘彻诞下一儿半女,帝后二人还时常起争执。刘彻自己选的皇后看起来懦弱无能,事事顺着皇帝,可她也没干过蠢事。未央宫无人不赞她贤惠。
皇后又不必上阵杀敌,她能为皇帝生儿育女,还能打理好后宫不就够了吗。更何况皇后的弟弟和外甥乃天生的将才。
在别的事情上太后敢发表意见,唯独这件事她底气不足,还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眼光。
“皇帝心里已有人选。”太后不希望她瞎出主意。
南宫公主:“哪家姑娘?”
太后的呼吸一顿,她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平阳公主笑着说:“哪家姑娘能叫我们知道啊。”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宝物。”南宫公主觉着她的话好笑。
平阳公主不想理她:“太子才十六。跟陛下当年比起来不小了。可陛下只有他一个儿子,哪怕只是庶妃也得千挑万选。找个不懂礼数的教坏据儿,陛下还不得跳过太子立太孙。陛下心里的人选定然不止一个。你叫母后怎么说?谁为妃谁为良娣?”
南宫公主还是觉得她的这番解释牵强。眼角余光看到老母亲面露不快,南宫公主点头:“言之有理。”
平阳公主起身:“母后,我们也该回去了。”
太后抬抬手,平阳公主拽着妹妹走人。
南宫公主到殿外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平阳公主瞪他,“你少打太子的主意。那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头肉。他身后还有卫家。卫青此人我了解,仁厚,低调不惹事。大司马冠军侯可不像他。叫他知道你给太子添堵,他敢把你家那几个小子的腿打折。”
南宫公主嗤笑:“反了他了!”
“不信你大可试试。”平阳公主往下走,“我敢说母后也会说打得好!”
南宫公主不信,等她走到马车旁却不得不信。
卫青立功自有皇帝封赏。太后想见一见“直捣龙城”的卫青是他的福气。可太后不止见了,还赏了黄金。满朝武将因军功得太后赏金的仅此一人。
太后如此看重卫青,定然也很看重霍去病。盖因他也是位少年英才。这位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半道上两位公主一阵懊恼,被太子一顿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正月底,平阳公主前往椒房殿探望皇后。
二人聊家常的时候提到太子送给太后一副画,画得很是用心。卫子夫听话听音,一脸羡慕地表示,“还有这回事啊。他都没给我画过。”
平阳公主八面玲珑,闻言宽慰她,太后乃长者,自然得先紧着太后。
卫子夫送走平阳公主就令人把太子三日前送来的画收起来。以防以后被公主看见。
掌事女官不禁说:“看见又如何?”
卫子夫:“她不会因此打趣我。但她可以顺势说,她也想要一副活灵活现的自画像。”
椒房殿诸人恍然大悟。
是她们狭隘了。
太子上午听政下午读书,除了早晚哪有空为公主画自画像。虽然早已立春,可早晚还得穿棉衣。她们早晚都嫌冷,何况尊贵的太子殿下。
卫子夫令人画收起来并非担心儿子遭罪,而是知道儿子不喜欢几位公主。刘彻跟卫子夫提过一句。
刘彻这几年不常去椒房殿,不过看在儿子的份上,偶尔也确实有事同皇后商议,夫妻二人一个月总能见两三次。卫子夫不关心朝政,刘彻也不想下了朝还谈朝政,夫妻俩也不能大眼瞪小眼,聊着家常很难避开太子。
刘彻没提姊妹们爱引荐美人,只说儿子烦她们总是惹太后不快,时常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免儿子没有心理准备,让公主“得逞”。休沐日下午太子去椒房殿,卫子夫不忘给他提个醒。
太子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说他给太后送画那日平阳公主就想叫他给她画一幅自画像。
话说回来,经公孙敬声和昭平君提醒,整个二月太子都没敢去东西市瞎转悠。
二月底,春暖花开,卫伉去太学前来找他,邀他去春游。
太子也在宫里待够了,三月的第一个休沐日,太子一早醒来就令厨子准备吃的用的。巳时左右,太子在西边城门下等到表兄弟们。
太子看着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很是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卫伉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我告诉他们的啊。人多热闹。”
太子顿时想打他:“给我个惊喜?”
卫伉连连点头。
太子气得放下车帘。卫伉转向身边人:“表兄怎么了?”
公孙敬声:“你太子表兄没有准备我俩的饭菜。”
“就这事?”卫伉拿起他身后的食盒,“我准备了。”
昭平君想打开看看,马车动了。
长安城直西渭水河畔春日人很多。太子令马车往南拐。沿着河畔往长安城东南人少,河边小路坑坑洼洼不好走,太子就叫表兄弟们下来,驭手拉着车慢慢过去。
往南一里左右挑个平坦地方,太子停下。昭平君铺上地毯,五人先坐下歇歇。
卫不疑头回出来玩儿很是兴奋,早上天没亮就起了,拎着水壶走一段路累得身上隐隐冒汗,以至于甫一坐下又乏又渴,抱着水壶就喝。
公孙敬声按住他的手腕:“热水冷水?”
卫伉:“母亲准备的温水。”
公孙敬声松手。昭平君打开卫伉的食盒,看到里头的东西差点笑喷,盖因全是茶点。
卫伉不明所以:“怎么了?”
昭平君把食盒给公孙敬声,公孙敬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