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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是个真小孩,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小孩只会当霍去病跟他玩儿。然而他不是,他感到羞耻,又想朝霍去病脸上招呼。
霍去病见小表弟嘟着小嘴打量他,像是琢磨从哪儿下手好,他慌得脑袋后仰:“再敢挠我就把你卖掉,让你见不着陛下和姨母,日日吃糠咽菜,时时以泪洗面。”
刘彻笑呛着。
霍去病倏然jsg住嘴。不是意识到他的话多么大逆不道,而是这些废话显得他无比幼稚。
“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个小不点计较。想去哪里玩儿?”霍去病一副宽大为怀的样子,刘据想嗤之以鼻。
可惜不可以。
刘据要知道去哪儿玩,方才就不会“乱指”了。
话说不清,也不能说太多,刘据再次要下来,抓着霍去病的手,朝他来的方向探险。在刘彻看来他一定是想舅舅了。
刘彻果然误会了,告诉霍去病小孩想二舅。刘彻闹不明白:“你二舅也没抱过他,他怎么那么喜欢仲卿。”
霍去病:“陛下不是说了吗?据儿喜欢装睡。他装睡的时候肯定不止一次听到奴婢提到二舅。他好奇啊。我母亲说据儿这么大的小孩对什么都好奇。”瞥一眼小表弟,“鸟屎都想尝尝。”
刘据又想咬他的手。
刘彻没有替儿子训斥霍去病,反而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心据儿听懂了又咬你。”
霍去病浑不在意:“据儿只有两颗牙,使劲咬也不疼。”
“那你躲什么?”
霍去病:“他有两颗牙啊。我顶着两个牙印出来进去叫人看见多么丢脸啊。”
刘彻恐怕儿子碰到他的脸也是担心这点。
胡须剃了可以解释,脸上的伤痕怎么解释。他说儿子抓的挠的,好色之臣只会认为他跟后妃玩得忘情,还无耻的推到儿子身上。
刘据停下。
霍去病疑惑:“怎么不走了?”
小孩冲老父亲伸手。刘彻笑着抱起他:“走累了?朕以为你不知道累呢。还去找舅舅吗?”
多数小孩此时找父母,或者要吃要喝。可是他非常人,小脑袋一点一点:“舅舅!”
今天认认门,以后父皇母后不得闲他可以领着奴婢自个去。
刘彻不会读心术,只当儿子对卫青好奇。哪怕是“好奇”不是喜欢,刘彻见着他的肱股之臣之一兼二舅子也忍不住拈酸吃醋抱怨几句。
卫青无奈地接过小外甥,试图跟他商量:“据儿,舅舅不得闲。”指着案上的竹简,“舅舅得处理军务。改日再陪你玩儿?”
刘据的目的是找到舅舅的住所,按理讲该回去了。可舅舅身上光芒闪耀,刘据一认真打量他就能看到,看见了就忍不住好奇,好奇就不想走。
小人儿指着竹简,哇哇说着他自己也听不懂的童语。偏偏老父亲听懂了:“仲卿,据儿想帮你处理军务。”
卫青很是无奈,这个玩笑不好笑。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处理。”皇帝一锤定音,听话的卫青不敢反驳,只能抱着外甥移到案边坐下。
霍去病摊开一卷竹简:“据儿,看得懂吗?”
老实说,看不懂。
无知小儿不懂得认怂,刘据也不想认输,抓过竹简上上下下打量,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刘彻是这么认为的。
刘据其实也想弄清楚他所处的朝代——父皇身上紫光闪烁,虽然有这种气运的人皇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每个朝代都有一两个。可卫家一门亲戚出了两道金光,这就难得了。
前世活了上千年,刘据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要弄清这些不得不先识字。
刘据指着竹简上的两个字喊:“父皇!”
刘彻失笑:“刘安不是父皇。”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刘据眨吧眨眼睛,刘彻瞬间明了:“据儿想知道刘安是谁?”
霍去病脱口而出:“说了你也不懂。”
话虽如此,刘彻却不这样认为:“据儿分得清好坏善恶就够了。”
霍去病翻个白眼。
两岁小儿分得清听得懂,记得住吗。
刘据睁大眼睛等着老父亲解惑。
月前刘彻提出“推恩令”,各地藩王阳奉阴违,互相观望,无人执行。刘彻料到叔伯兄弟不可能甘心拆家,颁布这条法令前他令卫青整顿京城戍军,又派出细作详查藩王兵力部署情况。
霍去病翻开的竹简上写着的正是淮南国兵力。
这份密报有可能含水量极大,但总比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刘彻斟酌再三,挑儿子听得懂的说:“刘安是个坏人,比你姨母卫孺和姨丈公孙贺还坏。”
霍去病看向帝王,淮南王刘安施行仁义,名满天下,陛下胡诌也不带这么诌的。
刘彻一直以为同族叔父刘安是个君子。他担心城中不轨之人试图跟藩王里应外合,“推恩令”颁布前,刘彻令人彻查城中各种势力。结果查到淮南王翁主,他同族妹妹刘陵甚少回淮南国,一直藏匿城中,结交他身边的人。
大汉女子十三岁可议亲,刘陵早已及笄却一直没有定亲。女儿家时常扮成男子东窜西跳,此意何为?
刘陵过几个月就进宫一趟,名曰给太后请安。刘彻以前以为她想嫁到王侯将相之家。如今猜到她打着请安的幌子暗查皇宫布防,刘彻不得不防:“据儿,以后见到一个叫刘陵的女子,离她远点。她比刘安还坏。”
修真界残酷,凡尘俗世也不遑多让。
这话是师姐劝他入世历练时说的。
虽然刘据还不知道刘安年岁几何黑白胖瘦,也不知道刘陵相貌秉性如何,不妨碍他先记下。
刘彻看着儿子点头,冲霍去病道:“他不懂?”
霍去病:“陛下这样说谁听不懂?”停顿一下,“陛下,刘陵一个女子能掀起来什么风浪?”
刘彻:“越是看似无害的东西越危险。不可小觑任何人。”
霍去病没想到又挨训了,撇一下嘴,他不说还不行吗。
刘据认清“刘安”二字又往下指:“父皇!”
卫青乐了:“不认识的字就是父皇?”
小人儿扭头看他,难道不是吗。
卫青好笑:“自然不是。”
刘彻冲儿子伸手:“过来,朕教你识字。”
刘据伸手,刘彻抱住他趁机回宣室,令膳房准备晚膳。等着吃的时候,刘彻教儿子认他父子俩的名——彻和据。
刘据跟着老父亲奶里奶气念会,刘彻放下儿子,叫他在殿内撒欢。刘据差点失态,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
刘据可以大闹。可是一岁小儿今天学会明日忘记才正常。如今装傻扮痴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想再给自己上难度。小孩听老父亲的话,用了饭就叫奴婢伺候他洗漱睡觉。
翌日一早,卫子夫去偏殿找儿子,抱到正殿,跟三个女儿一起用早膳。
三位公主被女官带下去学习,卫子夫翻出书,教儿子识字。
刘彻昨晚留宿椒房殿,今早卫子夫为他更衣时,刘彻当成好笑的事说给她听——儿子想识字。
卫子夫在平阳侯府为奴时也不识字。她如今所认识的字一半是刘彻教的,一半是刘彻令识文断字的女官教的。
懂得多了,卫子夫明显感觉到她耳聪目明,以前浑浑噩噩的感觉没了。
刘据不想学,吃饱了犯困。
卫子夫看到儿子打哈欠揉眼睛,歪着头盯着他打量:“真困还是装困啊?”
母后跟父皇学坏了。
不怪前世师尊常说“学坏容易学好难”。这才多久啊,短短一晚。
奶姆也听懂了皇后言外之意,无比想笑:“皇后,小主子饭后总要睡一会。”
卫子夫想起来了,昨日亲戚来之前儿子在她怀里睡了近半个时辰。卫子夫一脸可惜地把儿子递给奶姆。
“皇后,刘陵翁主来了。”小黄门疾步进来。
第8章 小孩打人
刘据瞬间不困了,真不禁念叨啊。
卫子夫和刘陵年岁差得多,话家常聊不到一块去。翁主天生富贵,穿金戴玉,张扬的像只花孔雀,也瞧不上出身低微,深居简出的皇后。
卫子夫见儿子伸手,接过他,奇怪地问:“她来做什么?”
小黄门:“长公主也来了。”
皇家三位长公主,第一位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彻姑母,废后的母亲,若非不得已她从不踏入椒房殿。还有一位是刘彻长姊,平阳侯夫人阳信长公主,世人又称之为“平阳公主”。最后一位是帝后长女,人称“卫长公主”。
卫长公主前一刻才离开。卫子夫不作他想:“她俩何时这么要好?”
椒房殿女官小声提醒:“皇后,先请人进来。”
卫子夫微微抬手,小黄门出去通禀。
“听说昨日是小侄儿周岁生日,我今日来给小皇子道贺不晚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藩王之女,如此无礼。刘据不由得想起前世师姐口中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蠢货。
刘据从母亲怀里坐起来,皇后轻轻拍拍他安抚:“不怕。”
女官皱眉:“淮南王翁主未免也太无礼了。真当淮南国富裕我们怕她。”
刘彻颁布“拆家令”前跟卫子夫通过气。倘若藩王敢沆瀣一气剑指长安,由她保护儿女。皇后手上的兵虽说不足矣抵挡千军万马,护着母子几人冲出长安不成问题。
这么大的事卫子夫自然得告诉心腹,万不得已之际由他们保护天家血脉。
刘据出生后椒房殿被帝后二人梳理一遍,能到卫子夫身边的都是心jsg腹。这些人自然也知道淮南王翁主图谋不轨。
卫子夫微微摇头,示意她少说两句:“小人儿一个,翁主这样说折杀他了。”
话虽如此,卫子夫坐着一动未动,噙着微笑看着二人联袂至她五尺之外,冲左右抬抬手:“公主,翁主,坐。”
二人不得不停下。
恨不得撕了刘陵的女官韩莲子令小宫女看茶,她笑着迎上去:“什么风把二位贵人吹来了。公主,快坐下歇歇,翁主,您也请。”
刘据目瞪口呆。
该说不愧是母后看重的人吗。
小小女官都这么善变,母后是不是也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那便是小侄儿?”
刘据装懵懂。
韩莲子的身体让开一点,刘陵看清刘据长相,小脸白里透红,养的极好。刘陵眼神暗下来,刘彻真好运,平阳侯府玩一会儿,随手捡个女奴,不但打匈奴的将军有了,嫡子也有了。
刘据眨眨眼,他怎么闻到一股恶臭。
平阳长公主周身的气很淡,跟他三个阿姊差不多。刘陵身上的灰雾很淡,但也是灰蒙蒙的,那么恶臭来自她没跑了。
刘陵长相明艳,是跟他母后完全不同的美。认真计较起来,母后只能算清秀佳人。然而合该行事大度的人尖酸刻薄,不似贤妻之人温柔贤惠进退有度。
这么看来相由心生也不尽然。
刘陵并没有老老实实坐着,她缓缓起身,带着笑意朝刘据走来,刘据脑海里瞬间闪出一串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装腔作势等等。
“小侄儿像极了陛下啊。皇后,我是否可以抱抱小侄儿?”
儿子是个呆瓜,卫子夫不敢把孩子给她。儿子敢不搭理陛下,去病捏他,他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卫子夫有何不敢。
刘陵不会抱孩子,也没有想过调整,甚至问刘据是否难受,她单手托住小孩儿,挠挠他的小下巴:“据儿,我是姑母。”
小孩儿不得不抬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证明他不傻不呆。那些出自深宫的传言,民间百姓的同情,一定是刘彻故意放出来的。
帝后嫡长子顺顺当当长大,智慧无双,以后谁还敢打皇位的主意。
刘陵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朝他脸上捏一下。
卫子夫顿时想别过脸,椒房殿宫女太监憋笑憋得辛苦,平阳公主想起昨天上午发生的事试图说些什么,嘴巴张开,啪一声,刘陵傻了,平阳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
“母后!”小孩儿扭身伸手,瘪瘪嘴嚎啕大哭。
刘陵难以置信,脸上挨一巴掌的明明是她,他哭什么哭。
女官莲子担心胆大妄为的刘陵给她小主子一巴掌,疾步上前,夺走刘据,先发制人:“小皇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平阳公主无语,小侄儿不愧是皇家三巨头的宝贝疙瘩,哪儿不舒服?打人打的手疼呗。
刘据伸出小手给她看:“莲莲,痛痛,吹吹。”
平阳公主瞠目结舌,要不要这么配合。
莲子呼吸一窒,小主子,可不敢这么说啊。
“吹吹,痛痛,莲莲。”刘据说手疼是故意气刘陵,但他的脸真疼,指着小脸,女官韩莲子倒抽气,“红了?”猛地转向刘陵大声指责,“翁主,你不知道小孩皮肌肤嫩,身子弱,这么用力——”
刘陵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朝她脸上招呼,满心怒气翻腾,脱口打断:“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