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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天黑了,我回去了啊。”
刘彻起身:“朕送你。”
春望等他出去立即令宫女去膳房端汤。
昼短夜长,还没到酉时天就黑了。酉时前用饭,刘彻睡前还得饿。刘彻不喜欢睡前吃东西,所以冬天晚饭定在酉时三刻左右。
刘彻一边批奏章一边盯着儿子何时回来,忘了吃点点心垫垫,春望等人见他面色不渝,自然不敢提醒。万一陛下不饿,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他们所有人都得挨上蹄子。
刘彻到太子宫,看到枇杷拿着一个东西往偏房去:“枇杷,拿的什么?”
枇杷走近:“早两日把殿下的马鞍刷了,今日才晾干。”
刘彻听卫青说过,有段时间霍去病和赵破奴回到府里就敲敲打打做马鞍,还问卫青要不要。卫青不需要,刘彻认为他也不需要,他又不是儿子。
刘彻低头问儿子:“你近日又学骑马了?”
自打那日小孩双腿磨得通红,刘彻就把他的骑术课取消了。
小太子:“骑的病病的马。”心中忽然一动,“父皇,病病送我的马鞍好好用啊。”
刘彻想笑:“连你的双脚都箍住了,不好用才怪。”说到此想起什么,顿时想给自己一巴掌。大汉骑兵马上功夫远不如匈奴,正是因为匈奴人人打小骑马,可以做到人马合一。如何大汉骑兵坐在马背上跟长在马背上似的,是不是就不会被斩于马下。
“据儿,你的马鞍近日还用吗?”
小孩摇头,北风太冷,不想骑马:“病病说以后不可以骑马,容易着凉生病。”
“那给父皇看看,父皇还没见过马鞍。”
小孩点点头,枇杷就把马鞍递出去。刘彻以为很轻,差点脱手。
难怪两个半大小子敲打许多天。
“据儿,用点饭就休息。睡不着到榻上玩。”刘彻拎着马鞍到宣室,令黄门召卫青。
春望知道他心情好,大胆提醒:“陛下,宫门关了。”
刘彻看看外面的天恍然大悟。
翌日清晨,没等刘彻吩咐黄门就把大将军找来。刘彻把马鞍给卫青,令他先安排一百副。
卫青弓马娴熟,认为不必。
刘彻一瞪眼,大将军立即拿着马鞍下去。到门口碰到小外甥,卫青叫他先回去,陛下今日心情欠佳。
刘据想问,舅舅又惹父皇生气了吗。
考虑到舅舅如今是大将军,给他留点面子,小太子乖乖应一声,他进去就出来。
因为卫青这番话,小太子叫韩子仁放下盒子外面等着,韩子仁直接回太子宫。
“昨天买的?”刘彻顺嘴问。
小太子不答反问:“父皇不喜欢吗?我——”
“送给朕的就是朕的。”刘彻放下朱笔,打开盒子,淡淡地檀香味飘出来。
刘彻把整个盒子打开,檀木做的围棋。木料不常见,但是指民间。宫中很多家具都是檀木做的。
儿子的一片心意,刘彻可不会说,朕有了,以后别送了。
刘彻把围棋整个拿出来跟春望等人炫耀:“据儿送朕的围棋,都来看看。”
宫女太监七嘴八舌地恭维。春望在皇帝身边最久,见惯了好东西,天下少有的话说不出口。春望想想怎么说到陛下心坎里,忽然发现这副围棋像蒙上一层纱。
春望大胆问:“陛下好像也有一副类似的围棋。是不是一对啊?”
常言道,好事成双。
虽然只是围棋,刘彻也想讨个好寓意。
春望把那副围棋拿出来,漫不经心的帝王终于认真起来,好一番打量,又低头嗅嗅,同样的香味,一个更淡更干净,一个太浓影响人的思绪。刘彻确定两个乍一看一样的木料其实并不一样,激动地猛一拍御案,抱起儿子:“什么时候买的?你看出来了?父皇要说不喜欢,你想送给谁?你母后有了,送给卫青?”
小心眼老父亲。
刘据很无语。
“谁也不送。”小孩摇头,“我也喜欢。父皇喜欢吗?”
刘彻:“你喜欢你再买,这个既然送给父皇就是父皇的。”
“没钱。”小孩摇头。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春望,给太子拿千金。满意了?”
小太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刘彻心说,儿子真好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轻而易举买到的东西,旁人翻遍整个长安也找不到。
“父皇,今日可以出去吗?”
刘彻:“不可。歇两天再出去。出去做什么?”
刘据昨日在街上远远看见几个眼熟的官吏往一个地方去。公孙敬声不许他靠近。刘据没有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里头肯定没有女人,所以他才好奇那是什么地方,能叫几名士大夫一个比一个兴奋。
小太子一脸无辜地说:“不做什么。可以去玩吗?”
第73章 小太子搂钱
春望心说; 陛下这么高兴,除了皇位,您要什么他不给您啊。
小太子不找理由不撒谎; 无比坦诚,刘彻也不好意说“不许去”。
抵达东市昨日几位士大夫去的地方刘据才想到今日非休沐日,百官都在各府衙。可来都来了; 总要进去看一眼吧。
“公子,您千金之躯; 这种地方不能进。”公孙敬声不在; 韩子仁用身体挡住去路。
刘据仰头问:“韩韩; 你不听我话?”
“奴婢不听最多被陛下打一顿板子; 听了就是人头落地。”韩子仁见小孩想绕过他; 转身再次挡住; “殿下,你非要去的话不要怪奴婢无礼。”
小孩好奇他怎么无礼。韩子仁弯腰抱起他; 朝斜对面茶肆走去。
刘据再一次恨他年幼人小。
“韩韩,回去我就告诉父皇你带我去赌坊。”
韩子仁脚步一顿; 不可思议:“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太子直到出宫那一刻依然不知; 除了青楼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凡间男人如此兴奋。方才看到一名男子从里面出来,双眼通红; 一脸晦气; 像是倒了大霉。随后又出来一人; 怀里鼓鼓囊囊; 小太子隐隐听到铜钱碰撞声; 那人兴奋异常; 像是走了狗屎运,小太子猛然想起很多低阶修士也很喜欢的消遣——赌!
那二人还未走远; 小太子抬手指给韩子仁看。
韩子仁刚才背对进去的路,没能看到那二人从哪儿出来的。但二人神色太明显,一个恨不得蹦起来,一个甚至想瘫在地上,只是通过背影韩子仁也能分辨出一个赢家一个输家。
“公子既然知道那边是赌坊,为何还要去?”
小太子跟他的太傅一样实在:“好奇啊。韩韩,好玩吗?”
“您觉着呢?”韩子仁回答好玩,回到宫里被陛下知道了,陛下饶不了他。回答不好玩,小太子又得问,不好玩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去。
小太子摇头:“我不知道啊。你叫我进去看看,我就知道了啊。”
韩子仁心说,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
“公子,还是吃茶吧。”韩子仁也懒得上楼要雅间,在一楼坐下就叫掌柜的上几样招牌茶点。
小太子也不跑,托着下巴打量斜对面。
早饭后茶肆人少,只有小孩一行十几人,掌柜的亲自招呼。跑堂小子准备茶汤点心的时候,掌柜的陪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小公子?敢问小公子如何称呼?”
韩子仁想说什么,听到对面小太子说:“我姓卫。”
如今黎民百姓,无论何人听到“卫”的第一反应不是卫皇后就是卫大将军。掌柜的第一反应是后者。他隐隐听客人说过,卫大将军大公子五六岁大。去年大军出征那日jsg,掌柜的带着奴仆前往城外看热闹,有幸看清大将军长相,眉毛嘴巴跟这小孩一样一样的。
掌柜的激动,弯腰拱手:“原来是小公子。小人眼拙,望公子海涵。”
小孩不在意地摇摇头:“我有事问你。”
“公子请讲。”掌柜的跪坐到他旁侧的坐垫上,一副准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韩子仁忍不住皱眉。小太子瞥一眼对面的人,你不告诉我,有人告诉我。
小孩指着斜对面:“那里一会有人进去一会有人出来,是食肆吗?我怎么闻不到香味啊。”
掌柜的被他幼稚的话逗笑了:“公子,那里——”
韩子仁轻咳一声。
掌柜的打了个激灵:“公子现在还小,日后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不可以说吗?”小孩提醒他,“我姓卫啊。”
掌柜的张了张口,想问您是在威胁在下吗。又觉着不可能,孩子这么小,难有五周岁,去年冬日可能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懂得威胁啊。
“公子,您姓刘在下也不敢胡说啊。”
小太子瞪一眼韩子仁。
恰好这时跑堂小子送来点心,韩子仁拿一块双手奉上:“公子请用。”
小太子接过去,泄愤似的咬一口,扭头问掌柜的:“我知道那是赌坊。”
掌柜的下意识转向韩子仁。
韩子仁叹气:“公子,您真不能去。”
掌柜的不这样认为。无论老幼都有好奇心,现在不叫他进去看看,他以后会愈发好奇。小孩看了不喜欢,当然最好。小孩很喜欢,也可以早做防范。甚至吓唬他那东西有瘾,染上就戒不掉,不是横死街头,就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位公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韩子仁:“不知道就别说了。”
掌柜的噎了一下。
小太子故意问:“韩韩,你怕我钱输光把你留在那里吗?”
韩子仁惊得睁大眼睛,了不得,小太子竟然知道输赢。
“韩韩,别担心,我不玩,我就看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分年龄大小。韩子仁心说,我信你才怪。
“公子,要么吃茶点,要么现在就回去。”韩子仁板起脸,不再跟他说笑。
刘据暗暗可惜,看来只能指望霍去病和赵破奴。
皇帝老父亲肯定指望不上。
小孩拿起啃了一口又放下的点心,忽然眼中一亮:“韩韩,你看那是谁。”
韩子仁不由得坐直,竟然是年后就要离京的主父偃。他和东方朔真是有缘,一个嗜酒一个好赌。
掌柜的顺着一大一下的视线看过去:“那位仪态和衣着,像朝廷官员?”
小太子点头:“韩韩,可以进去看看了吗?”
韩子仁也想知道该在宫里的士大夫怎么会出现在东市赌坊:“奴婢进去看看。”不待小孩开口,他起身往外走。
小孩拿出他的荷包,挑小一块金子:“够吗?”
“要不了这么多。”掌柜的说出来想起眼前小孩姓卫,“这些茶点不值几个钱,就当在下请了。”
小孩摇头,坚决给钱。
掌柜的推却不过,找他一荷包铜钱。小太子接了荷包往外走。一众侍卫慌忙起身。小孩挑两个,叫余下的人在茶肆等着。
两人太少,一众禁卫跟他讨价还价,最终四人跟他过去。
小太子踏进去一步就退出来。
他身后的禁卫疑惑:“怎么了?”
里头乌烟瘴气,什么味都有,小孩受不了。小孩找出手帕捂住口鼻冲禁卫伸手——他腿短走得慢,请求支援。禁卫原本就要抱他进去,见状立即抱起他。
小太子在怀,心提到嗓子眼的四名便衣禁卫身体放松下来。
两人打头撩开门帘,里头的伙计迎上来,一看到小孩,就叫几人出去。小太子抢先说:“我看见父亲进来了,我要父亲。”
小孩哭闹起来生意就没法做了。伙计不得不放几人进来找人。
宫中禁卫比常人高,小孩被禁卫抱着就更高了。一眼就找到韩子仁和主父偃。主父偃大概跟韩子仁商量权当没看见他,韩子仁背对着小孩,不知说了什么,主父偃脸色大变,接着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刘据从未听人说过主父偃好赌,只知道他贪财。按理说一个人很喜欢什么就没心思喜欢别的了。主父偃少时家贫,立之年发迹,大抵前半生穷怕了,一朝得势逮着机会就往家搂钱。
这样的人竟然好赌。
要是东方朔在此,刘据都不会好奇得想进来看看。
他好酒好色,再加上一个赌也实属正常。
东方朔跟人玩过六博,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没钱。东方朔输一局,人家都得问他还有没有钱。东方朔被问烦了,反而厌恶这种游戏。
小太子拍拍禁卫的肩膀,禁卫抱着他过去。小孩到跟前,主父偃惊得睁大眼睛,有口难言。
韩子仁失态:“公——公子,您怎么来了?”问出口就瞪几名禁卫。
禁卫跟茶肆掌柜的一样认为堵不如疏,早点弄清楚小孩真好奇还是有可能沉迷,他们才好早做打算。当然,最好小孩不知道东市还有赌钱的铺子。可问题是他已经知道,且好奇。
周围人很多,禁卫没法解释,拐到主父偃身上:“公子放假了,你也放假了?”
主父偃讪讪道:“我尿急,进来借用一下茅房。”
小太子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