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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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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苛待了她们不成? ”
  “倒也是。”朱氏拍过他的手背,“你且不急,阿母先同她说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过一过的。好脾性的一个妇人,出落得又是那等模样!”
  “成!”朱森拎起大氅,“今个儿就睡牛棚去了。”
  “这衣裳不能拿走,是人家给姑娘盖的。阿母给你翻条被子去!”
  “我的阿母,您是要冻死你儿子吗?到底谁是您亲生的!”朱森披着大氅,说话间已经走出屋外,还忍不住往西侧看去,贪婪得嗅着大氅上弥散的香气,半晌咽着口水浮想连篇地去了牛棚。
  *
  这处漆黑的西厢房里,谢琼琚合衣缩在榻上,本想坐下歇一歇,不料未几便睡着了。只是到底不曾盥洗,她睡得不实,眼下又被冻醒了。
  她起身坐在床榻往掌心哈气,歇了会。
  待手足有了些知觉,遂去点烛火。却不想点了数次都没点着,只得又跑了一趟朱婆婆处,要来两块炭火,点炉子取暖烧水。
  如今做这些事,她已经很熟练。再不会划破手,烧干水。只是再熟练,也无法阻止劣质的黑炭弥散烟气。
  她掩口咳了两声,坐在炉边等水烧开。
  温度升起,她将手和脚都凑上去,暖是暖了,只是冻疮一阵阵发痒。她也不敢去挠,只时不时凑上去渡气吹一吹。
  人静下来,心却跳得厉害。水烧开的时候,她甫一伸出右手,便觉腕间一阵酥麻战栗,缓了许久方恢复知觉拎起水壶。
  这只手,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了。
  暗夜中,她就着炭火微光看自己的右手,愣了片刻,方继续盥洗。
  就一壶水,沐浴自不现实,连泡足她都放弃了。但她前头跌在了积水里,半边身子全湿了,还有脖颈处已经凝固的血迹,总要擦干净。
  只是右手时不时地颤抖,剩左手拧毛巾不甚利索,她擦得很慢。到最后水早已凉透,身上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
  她盯着右手腕,想最后将毛巾拧干挂好,然而手一直抖。
  莫名的,她将毛巾猛地砸进盆里,任由水珠溅了自己一脸。却再没有了动作,就这样呆立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炭火即将烧完,又一阵咽气弥散开来。她被呛回神,只慢慢将脸上水渍抹去,拧干了帕子,收拾完用具。
  然后钻上了被窝。
  只是未几,整个人都蒙进了粗粝发潮的被褥里。
  明明这样累,明明困乏不堪,但她的脑子却越发清晰。
  过往来来回回闪现。
  最后,定点的不是贺兰泽,而是谢琼瑛。
  那日,在父亲的入殓堂上,她用和离书,只换回了他一人。还有无数族中子弟,依旧被困在定陶王府。
  大雨滂沱,她与谢琼瑛同去的十里长亭。
  按理,这番前往,她该随贺兰泽走的。
  她答应了他一起走。
  他在等她一起走。
  然而,车驾停下,谢琼瑛持弓|弩而出,她拦在他身前。
  片刻,从他手中抢来弓、弩。
  他扶住她背脊,话语喷薄在她耳际。
  鼓舞她,“开弦,上牙,脱钩…”
  安慰她,“阿姊,这是最好的结果,姐夫能活命,谢氏可保下……”
  画面轮转。
  火海翻涌,她与他在别苑里厮杀。
  他吼,“所有占过了你的男人都不得好死!”
  他笑,“为何我不能,我们又不是亲姐弟,你根本不是谢家人。”
  “当年你为保全谢氏,背弃贺兰泽,二嫁中山王,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你根本不是谢家人!”
  “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
  被褥中传出隐忍又破碎的哭声,纵是平旦晨曦已经洒入,于她都是再难亮起的黑夜。
  红日慢慢晕染天际,更多日光透过六菱花窗照进屋内。
  千山小楼里,男人从榻上坐起,只喘着粗气疲惫巡视四周,半晌方静下心来。
  多少年了,他还是反反复复做那个梦。
  她明明应了与他远走,回青州再谋后路。
  可是十里长亭里,他没有等到她,只等到她隔着天地雨帘的一箭。
  贺兰泽自嘲的目光落在左臂上。
  新婚誓言犹在耳,然为了她的胞弟和家族,她到底还是背弃了他。


第5章 逃兵
  ◎贺兰泽后悔,昨夜掀去了她的面具。◎
  千山小楼是贺兰泽在辽东郡的一处私宅。
  十多年前贺兰氏一族卷土重来,以青州为基地,灭掉冀州袁氏后,整个大梁十三州,其中东道六州,除了幽州这处,其他五州都已在贺兰氏手中。
  不过是前些年为避风头,遂一切皆由青州刺史打理。而自从两年前京畿内双王之乱,诸侯四起,贺兰氏便慢慢从幕后走向了前头。
  只是贺兰泽鲜少住在青州,多来都是住在辽东郡的这处宅邸中。这七年里,其母贺兰敏为他的婚姻大事,原不止一次让他搬回青州,然都被他回绝了。直到去岁贺兰泽松口,愿同幽州刺史府联姻,贺兰敏遂不再催促他,由他成日居在这辽东郡。只偶尔谴人过来看看他。
  这厢,便又有使者从青州奉命而来。
  贺兰泽原从梦中惊醒,一头虚汗靠在床榻养神,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匆匆而来。
  “你醒了,赶紧让我瞧瞧。”来人一身青色竹纹直裾袍,黄笄文冠,手里拢着一把折扇,摒退门口拦路的侍者,径直在榻畔坐下,搭上贺兰泽脉搏,又观他面色。
  “作甚?”贺兰泽蹙眉道,“今日不过稍晚些……”
  青年抬扇止住贺兰泽话语,又分别撸起他左袖、退开衣襟依次观他臂膀、肩头,“昨晚那样晚回来,瞧你步履稳固,我都不曾细看。这厢想起你昨个是单袍回来的,大冷的天,可别受寒了!”
  来人薛灵枢,是神医薛素的侄子。薛素早些年常伴贺兰泽身畔,如今上了年纪,遂留在青州侍奉贺兰敏,七年前开始便由薛灵枢代替他照料贺兰泽身体。
  “就为这点子事,劳你大清早风风火火跑来。”贺兰泽理好衣衫,揉了揉眉心。
  “再等一段时日,公孙姑娘寻来六齿秦艽花,届时你这条手臂筋脉便可续上,恢复如初。你可千万别给我受寒淋雨,让邪气侵体,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这话你从去岁寻到法子直嘱咐到现在了,何时比你叔父还啰嗦!”贺兰泽瞥过天色,已是天光大亮,指着案上衣衫道,“既来了,便你给孤更衣吧!”
  “成!我来还能更快些。”
  “你急什么?”贺兰泽好笑道。
  “叔父从青州来了,这会估摸已经入内院了。”薛灵枢麻利地给人穿戴好,还不忘翻来披风给他捂着,“昨个你千挑万选的那件狐皮大氅呢?”
  “不出门,点炭炉就成。”贺兰泽丢开披风,“今个晚起了些,夜里惊梦罢了。你叔父不会责你照顾不周的。”
  “确实多梦,脉象显示出来了。”薛灵枢挑眉道,“自前日起,主上舌红少苔,气弱而阳不守阴,这两处症状愈发明显。”
  前日。
  贺兰泽嘴角忽勾了一下,整理交领的手在胸膛滞了一刻。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午后她撞在他怀里的分量,他伸手握住她手背的触感。
  虽是湿冷的皮肤,但带着活人的体温。
  只一瞬间,便结束了他这两年的绝望。
  *
  薛素奉贺兰敏之命而来,自是最为关切贺兰泽的身子。
  一个不愿母亲担心,一个唯恐叔父责罚。
  君臣二人自然心有默契。
  书房内,又是一番望闻问切。
  贺兰泽身子无恙,薛灵枢调理有方。然薛素还是抓着贺兰泽多梦气弱这块,训了薛灵枢一顿。
  “人吃五谷,总有不适。一贴药的事,也值当叔父这般要紧。”偏阁内,薛灵枢挑称抓药。
  “莫觉得当年抢回了主上半条命就是了不得的医术。”薛素往书房看了眼,“医理博大,你所识不过尔尔,所精也不过筋骨一科,想要触类旁通,还需素日博览群书。红鹿山每两年四月时节开山一回,吾薛氏无需缴纳百金,便可持令而往。择空上去同那处医者多切磋切磋。”
  薛灵枢打着哈哈应付。
  “主上惊梦,你还要多注意,且观他是为军务忧心,还是因故人伤情……”薛素顿了顿,“总之,主上大婚在即,于公于私都不容有误。”
  薛灵枢将药交给药童,余光瞥过自暗卫首领霍律入内后便合门的书房,只摇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挡过自个一说谎就乱抖的睫毛,“主上自是公务烦心,如今烽火四起,贺兰氏一族便难隐幕后。总不能是为了担心公孙家的女郎寻药艰险吧!”
  闻这话,一向板正的薛素亦笑了笑,叹道,“主上要是真有心担忧旁的女郎,老夫人得长跪佛前还愿,给天下菩萨都塑金身。”
  薛灵枢摇扇的手顿下来,忍住了笑实在忍不住好奇的心,“叔父,当年在长安,你原见过那谢氏女,到底是何女子?”
  薛素张了张口,望向窗外一楼院中的满园梅花,“雪降花开,春日梅落,四季就开那么一回。不妨择些松柏常青的树栽种,得空嘱咐一声培土丁换了吧。”
  “叔父眼下不就得闲吗!”薛灵枢摇开折扇,回得斩钉截铁,“恕侄儿没空。”
  *
  书房内,四个熏炉凝着炭火,苏合香袅袅弥撒。
  桌案上还放着一个紫金手炉,贺兰泽左手搭在上头摩挲,右手翻过霍律奉上的卷宗,晨起稍稍泛白的面庞恢复了血色,眉眼沉静,阅着采集来的更多信息。
  【西昌里严府,延兴十五年举家搬至并州,留家奴朱氏守宅。延兴十六年三月,朱氏子朱森被征兵并州 ,五月朱三殁,留未亡人朱文氏独居府内。】
  老妪独处。
  贺兰泽翻过一页。
  【同年六月,朱文氏远房侄女投奔而来,姓氏不详,人唤阿雪,携有一女。】
  “携有一女……她的孩子?”贺兰泽没抬头,盯在字眼上,“多大的孩子?”
  “看着很瘦小,估摸三四岁。”霍律硬着头皮回话。
  当年贺兰泽入长安三年,周身暗里的护卫部署都是他一手负责的,自也认识谢琼琚。三四岁的孩子,怎么算也算不到和离了七年的男人身上。
  偏贺兰泽还在问,“确定是她的?”
  “同夫人……长得肖似其母。”暖气烘烤的屋内,霍律觉得背脊发寒。
  这处涉及一桩往事。
  当初贺兰泽受伤虽重但心志尚坚,只是年少情意难舍,回了青州还暗里派心腹探子打探谢琼琚的消息。然得到的第一条讯息,就是她二嫁中山王。如此爱恨难抑,血痰迷心昏迷了许久。数月后醒来便再未提起旧人。
  直到延兴十三年,也就是四年前,长安双王夺嫡日渐严重,中山王式微,东道上自然有风声。然风言风语中,有一则消息传得格外盛。
  便是中山王妃为邪祟,被幽禁别苑。
  贺兰泽闻此事,私下让霍律前往调查。
  本以为这事要取的真实情况,多有不易。毕竟是一门王府里的事,却不料很是顺利。
  霍律入长安数日后,遇见谢琼瑛,如此从他身上入手。
  谢家郎君自是悔恨又愧疚。
  道是阿姊这年二月诞下一女,八月亡故,婴孩不足周岁,天可怜见。她身在丧女之痛中,“邪祟”二字不过是王府后宅妇人争宠设计而为。
  而如今看来,想必当年那个女婴根本没死,多来是谢氏女自己的计谋,金蝉脱壳罢了。
  贺兰泽没出声,翻页时纸张撕破半页。
  【二月初六,朱森回辽东郡,晌午入严府。】
  贺兰泽又翻一页,后面已无内容。
  他推过卷宗,靠在榻上。
  主子没声,霍律和副手更是大气不敢喘。
  “朱森品性如何?”半晌,贺兰泽问。
  “回主上,这卷宗是昨个午间整理成册,故不曾记录。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其人品性,估摸最迟明日晌午便有消息了。”
  贺兰泽默了片刻,捡回卷宗,重新翻看。
  【同年六月,朱文氏远房侄女投奔而来,姓氏不详,名唤阿雪,携有一女。】
  魔怔般,一打开便是这一页。
  她在这,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你看清楚了?”贺兰泽问。
  霍律初闻不明所以,见他翻在那页,方道,“确实是个三四岁大的小女郎。”
  “属下、再去细探一番。”到底,霍律不敢把话说死。
  “你见过齐冶。”贺兰泽面无表情道,“像吗?”
  霍律实在跟不上自家主子这日跳跃似的思维。
  “中山王!孤问像不……”贺兰泽“哗”地合上卷宗,合眼道,“出去!”
  日光偏转;这日贺兰泽没出书房;由地上影子变短又变长。
  直到晚膳时分,他似想到些什么,只翻开卷宗重阅,再次传来霍律,让他盯死严府。
  想了想道,“不要在外围盯了,让你的人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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