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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的怕水小井(×
第42章 【正文完结】
医院高级病房里;沈婵不眠不休地在病床旁等了整整一晚。
经过医生诊断,说是井钦皓此次昏迷是由神经性过敏引起的,好在没有其他症状;但过敏二字已足够致命。
沈婵详细询问原因时;医生推断可能是有病人的过往经历导致的。
但沈婵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着实不知道内情。
不得已,她联系了井钦皓远在国内的父母。
而井润一听井钦皓去潜水当下就反应特别巨大。他在电话中说了井钦皓一直不愿提及的实情,原来;井钦皓小时候正是潜水时被绑架过;他与歹徒纠缠时;氧气管打结破裂;他差点儿被溺死在那场劫难中。
所以他从那时起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被抢救过来后性情都变了;甚至有些生理性病变。
井润很严厉地叮嘱沈婵;以后此类活动绝对不能让他参加;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沈婵愣愣地挂断了电话。
旁边被Eric翻译着、了解了病人过往病史的主治医生顿时明白过来,了然道:“原来如此。之前我也接手过相关案例,对这种严重恐水的病人而言;让他去幽闭的水下,差不多相当于把一个怕黑的人关进停尸房的那种小格子里。确实要命。”
他记录的笔停下;同时看向沈婵;“不过;我也十分好奇;是什么原因让病人甘愿自己下水挑战的呢?”
“……”
沈婵失魂落魄地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她脑袋中回溯过很多片段;想起井钦皓多次犹豫;但见到她的潜水的热爱后;又强迫自己去尝试。
想到井钦皓在头一晚的酒店房间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执拗地问她,所以这是很特别的一天对吧。
沈婵似乎突然间理解了井钦皓的逻辑,他计划在她喜欢的事情里面、在对她来说很特别的一天里,极富浪漫地向她求婚。
却不知道,对沈婵而言,和井钦皓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特别。
沈婵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什么心情。
但她想着想着,捂着眼睛,慢慢地哭了出来。
一旁Eric连忙安慰她,说这不是她的错,不必内疚。
“Francis已经脱离危险了,他会好的。”Eric像个诗人一样哀婉地看向窗外,“你们都没有错。这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浪漫罢了。”
这晚Eric提出和沈婵换班看守,沈婵没有答应,只是趁着空档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依旧守在旁边。
病房里十分安静,沈婵借着窗外雪光,静静看着井钦皓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他的模样真的很好看,没有表情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冷,但沈婵知道,他会给予她特有的暖,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沈婵再次忍不住地想,她当时究竟是为什么会和他提出分手呢,她早就知道,这人就是个孩子心性。
他干得出逼迫自己直面最恐惧之物、也要给予他认知中沈婵可能会喜欢的仪式感的这种事情,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井钦皓,她究竟和他计较个什么。
在愈发发酵的巨大自责和内疚之中,沈婵觉得当年说出那些话的自己,对井钦皓何其残酷……
而很快,第二天一早,井钦皓的父母也出现在了病房。
走廊传来一阵高跟鞋快速砸下的急促脚步声,门哗地被推开,然后就是一位衣着奢华、妆容精致但难掩岁月痕迹的女士,看见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井钦皓后,指着沈婵愤怒地发出尖叫:“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
经历情绪巨大跌宕又熬了整整一夜的沈婵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嗡嗡地响,她以前就不擅长应付这些事情,尤其害怕直面井钦皓那位传闻中极其苛刻的母亲,更别提她此时这种状态。
她嘴唇有些发干,睫毛颤了颤,没能说出话来。
“你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他公司也不要了,扔下事务一走几个月,现在还怂恿他去潜水,让他又成了这副样子……”对方越说越气,迈步正要从门口朝沈婵这边冲来。
这时被旁边一同赶来的井润厉声打断:“够了!”
他脸色非常难看,“胡闹也要看看场合。况且,他现在需要休息。”
一说到井钦皓,许蓉立刻住口了。
她凌厉地瞪了沈婵一眼,十分不忿地止住动作。
可她站在那里,越想越气,再次道:“不行,你给我出来,我儿子不需要你守着。”
井润见状只觉得头疼,他不懂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无数次,井钦皓是如何把沈婵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的,他这儿子无论在哪儿都傲气得不行,唯有到了沈婵面前,他如同被人揪住了尾巴似的,瞬间从狮子变成了猫。
况且,他俩身为父母的本来就和儿子关系不好,好不容易有个沈婵当润滑剂,再者现在井钦皓昏迷着,他们这样对待沈婵,若是叫井钦皓醒来后知道,那不得找他俩拼命……
但此时井润也没精力和许蓉纠缠了,他回头看自己的助手,准备叫保镖来拉人。
而这时,病房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儒雅的身影。是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保养得很好,瞧上去非富即贵的,很有气质。
这人缓步走来,微笑着在病房门口停下。
对方明显是奔着这儿来的,井润瞧去,几眼后认出来人,不禁愣了,迟疑道:“您是……沈祁寒,沈总。”
而房间内沈婵听到这个名字,倏地抬头看去,见到来人面容后瞳孔微缩,很是惊讶的样子。但她没有动作,仍旧坐在病床边不肯离去。
来人视线在沈婵身上停留须臾,缓缓收回,然后他上前关上房门,恰到好处地将井润夫妻二人隔在门外,微微笑道:“让孩子们休息吧。我们借一步说话?”
井润狐疑地随他走到一旁,而行走仅两步间,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讶然抬眉:“沈婵……她是您的千金?”
而听闻这话,许蓉也是极其惊讶地看了过去。
要知道,沈祁寒确实是商圈里名气不小的存在,家里虽不是积攒传承很久的产业,过去几十年一直不愠不火地经营,但近几年搭乘了时代的红利,市值一下子宛如坐了火箭般起飞,绝对不容小觑。
只不过井氏在A市,而沈家在南方发展,平时交集较少。
沈祁寒将人引到医院楼层的休息区,回身笑道:“惭愧惭愧。我来欧洲这边办事,恰好经过,听闻她似乎遇到了些麻烦,就过来看看。”
这自然就是默认了。
井润不禁愕然。
而观其神色,沈祁寒倒是略略挑起眉,笑着反问道:“原来井总这备受重视的继承人身边,竟会留背景都不清楚的人?”
这话说得井润开始汗颜,他当然查过沈婵的资料,但秘书反馈回来,她的个人档案写的是单亲家庭出身。怎么都没和这沈祁寒扯上关系啊。
而这倒叫井润也明白了,原来他们两家和孩子之间关系都是这德行。
井润瞬间心里平衡。
而根据井润神色,沈祁寒大概猜到什么,笑道:“内人不懂事,小婵确实我女儿。”顿了顿,又说,“……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他面上流露出一种很是缅怀的表情,大概每个人对人生中第一次为人父母都是特殊而值得纪念的,又似有些遗憾,“论说,她是最像我的孩子。但她的人生被她生母毁掉了。”
井润听得暗中咂舌,心道沈婵这不好好地做研究的嘛,这孩子自己愿意干,也能干出成绩,不喝酒不赌博的,怎么就毁掉了。
口中客套道:“这倒不至于,小婵是个好孩子,我们家人也都很喜欢她。”
……如果刚才没有自己老婆那一遭就更有说服力了。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许蓉面上很是尴尬。
沈祁寒没在意,继续笑道:“我曾经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再步入婚姻了,起码也不会这么轻易,所以她此番还真的叫我惊讶。”
“不过既然她愿意,我这当父亲的,自然会全力支持的。”他停顿了下,又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井总二位这里是什么意思?”
井润顿时听出了这话背后含义,立刻说道:“巧了,我同沈总想一块儿去了。”
他大笑着上前,伸出手来,莫名有种合作愉快的效果,“那以后就是亲家了?”
沈祁寒也笑着同他握了握手:“对。是一家人了。”
……
而此时病房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许蓉带来的争吵喧闹声太大了,病房门关上不久,井钦皓睫毛颤了颤,就睁眼醒了。
沈婵愣愣看着他脸,下一瞬反应过来没有看错,连忙就要去按呼叫按钮喊医生过来。
而井钦皓拉住了她的手腕:“沈婵……”他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声音很虚弱地呼唤她的名字。
他眼珠转着看了看四周,嗓音更低了下去,“我,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而沈婵在他的床边呆呆地看着他,忽然间,就开始掉眼泪了。
井钦皓连忙就要从床上坐起,想要试图抱住她,而沈婵自然不敢让他乱动,她想让他好好躺着,可井钦皓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于是沈婵只能以一种略扭曲的姿势俯在他身前。
井钦皓仰着头,拿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皱着眉缓缓松开了手:“我没洗澡,身上应该很臭……”
可就在他要把人推开,沈婵却下意识惊慌地,倏地抓住他的病服不放。
两个人半抱不抱地挨着一起,默默地对视着。
过了片刻,井钦皓低声说道:“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别担心。”说着用手指轻轻地碰碰她通红的眼角。
而沈婵一瞬不眨地看着他:“我在想,万一你在那次潜水中出事了,该怎么办……”她声音很低很小,说得很慢,说着就哽咽了,有一种绝望的嘶哑。
“要是你再也醒不来……”说着她就又哭了。
一边哭一边慌忙抹眼泪,“对不起,对不起,你刚醒,我不应该说这些……”
井钦皓紧紧抓住她的手:“别,别哭,如果醒不来其实也没有关系……”
沈婵当下哭腔更大了。
井钦皓知道自己再一次说错了话,慌不择路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还记不记得在附中体育馆的游泳池里,你曾经帮过一个人……”
闻言,沈婵在止不住的哽咽抽噎当中抬起眼睛看他。
井钦皓扶住沈婵的脸,用指腹擦擦眼泪,柔声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可能都没印象了……”
这得追溯到中学,井钦皓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四处游荡的状态,找寻不到人生的意义。
他自小展现过人天赋,诸如数学物理这种课,他听一会儿就不想听了,因为老师讲的都会。而语文等类似的文科,他觉得也很好办,尽管他理解不了感性化的文字,但他可以通过背诵,将模板化的文字对应上去,于是作文或者阅读理解他通常也能拿一个很高的分数。
无聊之际,他就去图书馆看更多的书。
而在图书馆,有意无意间,他经常会遇到一个女生。和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要热烈投递过来目光的众人不同,她往往十分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十分安静地翻着自己的书,一声不吭,走到哪里都怯怯的,不太敢和人说话的样子,像只小兔子一样。
图书馆管理老师在他离开时打趣道:“呦,又有喜欢你的女孩子跟来啦!”
井钦皓将借阅的书籍放到包里,不以为然。这样的女生他见多了,跟一段日子之后等那股子热情劲儿消散了,人就没了,无一例外。
时间会抹掉很多东西。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但他后来发现,这个女生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违背他的这一逻辑的。
她在他视野里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大概一个月才会出现一次,但很长久,仿佛贯穿了她在附中的整个学年。
到后来,井钦皓甚至怀疑自己的推测出错了,在那个女生仿佛凭空消失的间隔里,他根据线索找到对方的班级里,想问问这个人去哪儿了。
当时全校风靡的学长出现在低年级的班级门口,无数学生都激动了。
等知道他在打听沈婵,班里学生又都觉得无趣,班长解释道:“沈……婵,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井钦皓不明:“你难道不是你们班的吗?”为什么连名字都不确定。
班长点头:“确实是我们班的,但她只有考试才来学校,和我们基本不熟。”班长挠挠头,“听说好像是身体不大好,有比较严重的疾病吧,平时一直需要治疗。”
听完后,井钦皓陷入默然的沉思。于是那个女生的形象在他心中又清晰了些,嗯,身体不好的胆小脆弱的小兔子。
但谁知道,他的这一印象在后来又一次被打破。
井钦皓在幼时一次潜水事故中险些丧生,从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