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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钧鹏见他抬手深吸了口,然后不太熟稔地吐出烟。
“不会抽你抽个屁,浪费老子烟。”
好不容易逮找个怼陈迄周的机会,刘钧鹏自然不会放过,他瞅见绿灯亮起,边启动车辆边扎陈迄周的心:
“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静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到了阮医生身上就这么死心眼。”
“……”
陈迄周安静一瞬,说:“或许她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下班时的接送,回到家的热饭热菜。
陈迄周低眼,这么简单的两件事他都未必能做到,更别说遇到危险及时出现在阮梨身边,根本不可能。
他那么努力练枪、负重拉练,空有一身肌肉却护不住心爱的人。
只要一想到阮梨今天晚上在卧室里独自面对外头持刀疯狂砍门的男人,陈迄周就觉得心脏疼,喘不上气来。
“早知今日,当初别读军校啊!部队就是这样的,守大家护不住小家。这些道理你不早就明白了?”
刘钧鹏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陈迄周知道他想起以前的往事,两人都默契地沉默下来。
别人不清楚,但陈迄周知道的。
要说艾孜买提的事情对他们谁的影响最深,肯定是刘钧鹏。虽然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满脸笑容,每天乐呵呵的。
可事实上,刘钧鹏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能抽掉一包烟,陈迄周就经常撞见他抽闷烟。
算起来,刘钧鹏入伍的时间比他要长几年,满打满算今天是第十一年。
他立过那么多功,带领队员获得许多集体荣誉,站在刀尖口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也活在锋利的刀尖下。
那些“刀子”是同学们侮辱的言语,更是老师的无所作为。
刘钧鹏的儿子尚且年幼,不如他这般坚强,最后选择了跳楼自杀。
入伍十一载,保家卫国却护不住自己的至亲。
指尖的烟燃烧到了最底,灼热的烫感让陈迄周瞬间回过神来。他将抖掉多余的烟灰,忍着呛意,将烟抽完了。
驾驶位上的刘钧鹏见陈迄周伸手还要去拿烟,急得打转向灯把车停在路边。
陈迄周刚把烟叼在嘴边,打火机啪嗒一声还没点燃,就被刘钧鹏抢了去。
“你差不多行了,还想抽几根?”
“明天买一包赔你成么?”陈迄周见刘钧鹏这么小气,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是你压根不会抽,纯粹浪费老子的烟好吧。”
陈迄周向来一根筋听不懂劝,伸手又拿起了那包烟。
刘钧鹏急了,直接搬出了阮梨。
“你要抽不是不可以,咱们先问过阮医生的意思好吧。”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屏翻找起阮梨的微信。
陈迄周安静几秒,把烟盒扔到刘钧鹏怀里,“不稀罕。”
刘钧鹏惊讶地微挑眉头,不是吧?阮医生这么好使?
第53章 失眠·哄睡
空气中是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陈迄周说完这句话后; 便再次转过头沉默下来,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底有很多刘钧鹏不太能看懂的情绪。
他想起刚才陈迄周的那句“或许她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忽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惊恐道:
“等等,你那话什么意思?要跟阮医生分手?”
闻言; 陈迄周并没有什么反应; 眼睛都没眨一下。
刘钧鹏顿时急了:
“你可别想不开啊?好不容易跟阮医生复合走到这一步; 要是因为这点困难放弃她; 我都瞧不起你!那你就简直愧对阮医生的爱; 人姑娘豁出性命去救你,换来你这么对她; 我都要代表郭队第一个给你两拳,打出你脑子里的水!”
身旁的陈迄周没吭声。
刘钧鹏见陈迄周不搭理自己,干脆抬手快速推了他一把,“你听见没有?”
“什么?”
陈迄周转头看了过来; 他好看的眼里满是疑惑。
“我说——”刘钧鹏失去了耐心,精简地重复道:“你和阮医生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准提分手。”
“分手?”陈迄周皱起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刘钧鹏:“?”
“你刚刚不是说‘或许她想要的我都给不了’吗?”
陈迄周点头:“嗯。”
“这难道不是想要分手的意思?”
“不是,我在阐述事实。”陈迄周否认道; 末了,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补充:“给不了,但我会努力。”
刘钧鹏:“……”
行; 刚才的感情白带入了。
陈迄周抿起唇; 可今晚的事情无论他多努力; 只要接到任务不能陪在阮梨身边; 怎么着都是无可避免的。
想到阮梨居住的那个小区,陈迄周再次陷入了沉思。
有许多话,他原本想今天晚上和盘托出的。可开车回去的路上,陈迄周思考到的问题实在太多,一下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是选高中转学那次公交车作为切入口聊吗?
还是他的家庭?
亦或是这分别的八年?
这一细细整理,陈迄周才发觉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从未和阮梨提过,而今天晚上显然不适合拿出来说。
谈心的时间每天都有,今晚的阮梨更需要好好休息。
至于分手?除非他死。
陈迄周眼神微凛,不然他和阮梨的关系就只有爱人这一种。
…
阮梨来到佟楒话家的第一时间,就被对方催促着赶紧洗澡去休息。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头发尖的水快速地滴落在背上,透着凉意。阮梨走出卫生间站在灯光明亮的客厅,表情有些拘谨。
她注意到主卧传递出来的光,刚要抬脚,佟楒话就走了出来。
“洗完啦?吹风机给你。”
说着,佟楒话就把手中紫色的吹风机递到阮梨跟前,阮梨乖乖接过来,嗯了一声答道:“洗完了。”
“行,我在客卧帮你铺好了被子,头发吹干后,吹风机放洗漱台下面的抽屉里就好。”
“谢谢话姐。”阮梨真诚道谢。
“不客气。”佟楒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今天晚上折腾这么久你肯定很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吹完头发就赶快去睡觉吧。”
“好。”
在佟楒话的催促下,阮梨只得拿着吹风机又回到了卫生间。
头发没被毛巾吸过水,花了十几分钟才吹干。
等阮梨从卫生间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被佟楒话关掉了,只剩下主卧和主卧对面的卧室亮着灯。
主卧的门是敞开的。
阮梨靠近门口还能清楚地听到里头传来的哗哗水声,她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然后才走进客卧。
为了让阮梨睡得好,佟楒话在房间里点了香薰,香味淡淡的。
尽管如此,阮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
佟主任那边早就没了动静。
整个屋子都寂静下来,阮梨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一层月光,挣扎片刻,最终起身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了起来。
从到佟主任家的那个小时起,阮梨就没再拿出手机看过。
这会点进微信才发现陈迄周一个多小时前给自己打过电话,打过来两个她都没接到,自动挂断的电话后头还跟了几条消息。
阮梨逐字逐句看完,打字回道: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去洗澡了。】
发过去之后阮梨想了想,又想补充一句:【洗完澡就躺床上,没看手机】
谁知还没点上发送键,陈迄周的消息就进来了:【我知道,问过话姐了。】
阮梨愣了愣,正欲把打出来的话删掉,手机屏幕突然一闪,陈迄周的电话进来了。
阮梨没多想,径直接通,她瞥了眼时间惊讶地问:“你还没睡?”
电话里的陈迄周嗯了一声,回答:“在做个东西。”
“哦。”
阮梨了解地点点头,还想细问一嘴,却听到陈迄周问她:
“睡不着?”
“嗯。”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声响,陈迄周似乎拿起了手机,阮梨隐约能听到他的指尖按动屏幕的声音,她好奇地问:
“你在查什么?”
“快速入睡的方法。”陈迄周说,“我记得有个睡姿和穴位按压可以促进入睡。”
阮梨神色微怔,弯眼笑道:“那些有用么?”
陈迄周缄默半秒,如实道:“不清楚,我没用过。”
“那还不如你给我唱首歌呢。”
这个要求提出来,阮梨听到陈迄周想也没想直接应了声好,他认真地说:
“等我找找歌单。”
面对今晚上有求必应的陈迄周,阮梨诧异地挑了挑眉。
等了很久,那边没有半点歌声。
阮梨见动作一向利落的陈迄周磨蹭这么久,就知道他紧张了,于是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学着斗地主里的语音说道:
“你还没好么,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陈迄周急急地跟上:“选好了,我唱了?”
“好。”
阮梨先是听到陈迄周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嗓音,比往常说话要缱绻温柔许多——
“我想要的 想做的 你比谁都了
你想说的 想给的 我全都知道
……
可是你不想一直走在黑暗地下道
想吹风 想自由 想要一起手牵手
去看海 绕世界流浪
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别管那是非 只要我们感觉对
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别离开身边 拥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陈迄周是清唱,没放任何伴奏。
阮梨笑了笑,保持安静地听他唱完,想到艾孜买提的事情,她突然好像明白了陈迄周今晚的情绪。
于是等耳边歌声止住的那瞬间,阮梨主动说了句:“决定瞒着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陈迄周也对她说了抱歉,这样就互相抵消啦。
阮梨听到陈迄周沉默下来,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她的话,她笑笑,轻声喊道:“陈迄周。”
“嗯?”
“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下次就直接抱住我然后说……”阮梨顿住,她刻意拖长尾音,将声音放小,一字一句道:“我爱你。”
空气安静片刻,随后响起陈迄周有些低哑的声音。
他学着阮梨的口吻,咬字清晰,“我爱你,梨梨。”
闻言,阮梨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
郁闷了一整晚的心情也因为陈迄周的话得到了释放,她想了想,提议道:“陈迄周,我们定个暗号好不好?”
“什么?”陈迄周问。
“就是只要说出这个暗号,无论我们眼下的情绪多上头也必须冷静下来。”
“好。”
陈迄周爽快答应了,他问:“定什么?”
“我想想……”
隔天早上,阮梨起来的时候佟楒话已经做好早餐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她后来在陈迄周的歌声下很快就睡着了,听到佟楒话招呼着自己去吃早餐,阮梨加快洗漱的动作。
吃早餐时,阮梨回复了翁雅妮的消息。
翁雅妮昨天晚上在值班的空闲期看到了阮梨的消息,鲜少发语音的她,急得直接发了十几条过来。
阮梨一一听完,认真地打字回复:
【我没事,我在佟主任家,昨天忘记和你说了。】
【那就好。】
翁雅妮看样子是刚下班回到了宿舍,她嘴里絮絮叨叨的:“我回来差点被吓到心跳骤停,你那门被砍得,我简直不敢相信,太吓人了!”
“你今天早上还会回来吗?我已经找修门师傅在修门了,对了,我身份证什么的你有看见吗?我进卧室怎么着都找不到,不会是被人顺走了吧?”
听见翁雅妮提起这茬,阮梨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她说了,赶忙扔下手上的牛奶打字回复起来。
坐在对面的佟楒话听到阮梨手机里传来的女声,笑着问道:
“你室友么?”
“是的。”阮梨点头,“她在急诊的问诊台工作,她很可爱。”
佟楒话微挑眉头,“下次有空叫上她,我们一起认识认识吃个饭?”
“好。”
此时的阮梨还当佟楒话是客气地回道,没在意,满口答应下来。
吃过早餐,她坐着佟楒话的车一起去上班。
佟楒话知道阮梨昨晚上没睡好,也没怎么多带她上手术台。阮梨在办公室休息时也是哈欠连天,忙到下班回宿舍,倒头就睡。
好在阮梨的卧室门在早上被翁雅妮连着一起换掉了,她也就没什么事情需要再操心。
周末。
阮梨和陈迄周的电影约定在晚上,她还没下班就接到了陈迄周发来的消息,熟悉的一张图片和一句:
【我在楼下。】
阮梨抽空回了条“好”,就满心欢喜地继续工作。
后来待在科室的半个多小时里,她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等到确定自己能下班的那一刻,阮梨脱掉白大褂几乎是跑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