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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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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不起。”
  姜轻霄又撕下了一块烙饼,递到了柳惊绝的唇边,这次不敢再看他。
  而青年却没有动,望着女子故意别过去的侧脸,柳惊绝微微眯眼,明知故问道:“轻轻怎么了?”
  闻言,姜轻霄眨了眨眼,含糊地道了句:“没、没什么?”
  青年沉静的眼眸略略一转,少顷笑言:“那轻轻喂我喝水好不好。”
  既要喂水,便哪有不看他的道理。
  不仅要看,还要仔细地看。
  女子温声应了一下,拔开了木塞,将水囊口递到了柳惊绝的唇边。
  终于侧过了脸,柔声嘱咐道:“慢点喝。”
  水流缓缓地流入青年的口中,姜轻霄小心翼翼地控着水的流速,可还是有一大股水顺着青年的唇角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天寒地冻的,干净的水不好找。
  姜轻霄下意识地以手做勺,接住了柳惊绝下巴处的水,在她的手心处汇成了一个小潭。
  接完之后,她便后悔了,因为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就在姜轻霄进退维谷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紧接着,她便见面前的青年微微垂头,竟就着她的手喝完了她手心里的水。
  喝到最后,姜轻霄甚至能感觉到,青年那柔软的舌尖无意间划过她掌心的触感。
  不痛不痒,却可以让她一瞬间坐立难安。
  手心连带着整条手臂,都酸软无力起来。
  喝完后,青年抬起头,神色安然,甚至还用殷红的舌尖扫了一下唇。
  霎时间,他那柔软饱满的唇瓣犹如喝饱了甘露的海棠花,潋滟着一层水光。
  颤巍巍的,轻易便灼了她的眼。
  柳惊绝望着女子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根,神色自然地解释道:“不能浪费。”
  姜轻霄点了点头,克制着自己移开了目光,她站起身无声地深呼吸了几下。
  “走吧,得赶快找到水衣才行。”
  二人出了洞穴,刚走几步就到了昨夜停脚的北坡处。
  白此唯已经将陷阱的位置告诉了柳惊绝,姜轻霄推演得没错,就在北山上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
  经过柳惊绝有意无意地引导,姜轻霄成功地找到了水衣。
  水衣被救上来时,又饿又冷又怕,抱着姜轻霄哭了很久。
  柳惊绝静静地站在姜轻霄的背后,望着紧扒着她不放的少年,眸光深沉如日月不见的黑潭。
  他不耐地用舌尖舔了舔口中呼之欲出的毒牙,又在姜轻霄即将转身时微笑着迎了上去。
  “阿绝,来帮一下忙,把他扶到我背上。”
  有外人在场,姜轻霄临时改变了一下称呼,毕竟柳惊绝现在的身份是她的远方表弟。
  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希望上次水衣没有注意。
  听闻姜轻霄亲密地唤他‘阿绝’,柳惊绝心中甜蜜肆溢,但又见她想要背水衣,刚扬起的唇角就又抿了下去。
  他轻轻握住了姜轻霄的手腕,温声道:“轻轻,不如让我来背水衣吧,我。。。。。。”
  谁知柳惊绝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轻霄沉声否决了,“不行的,你们男子气力小,而且这下山的路太过危险,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摔倒。”
  姜轻霄话刚说完,紧抱着她胳膊不放的水衣也跟着应和。
  少年泪水决堤,像不要钱一般往下落,哭得是我见犹怜。
  他紧贴着女人的胳膊,哭哑了嗓子小声恳求,“姐姐,别丢下我。。。。。。”
  虽未点名道姓,可对柳惊绝的排斥,已经溢于言表。
  柳惊绝望着他默了声。
  姜轻霄拍了拍青年的手腕,“来吧,我们早下山,不要让水叔担心。”
  人既已找到,下山时的心情便比上山时松快许多。
  临近山脚时,几个人停下来休息片刻。
  姜轻霄将水衣放在了一处大石头上,再抬头时饱满的额头处已经沁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她刚想抬手从怀中取帕子擦拭,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水衣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了。
  他还在小声抽噎。
  就在这时,姜轻霄的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柳惊绝站立在她面前,微微倾身,用手中的巾帕仔细地为她擦拭着额头。
  神情专注而温柔。
  青年的睫毛很长,说是鸦羽也不为过,灿白的冬阳落在他的脸上,姜轻霄甚至能瞧见睫毛上流转的光晕。
  左眼下方的那颗朱痣也被照亮,透着殷红剔透的光。
  青年轻轻抬眼,眸光流转万千,望着她的眼睛温声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姜轻霄刚想点头,便觉得右臂被人更加大力地攥了一下。
  “姐姐、姐姐,我们快点下山好不好。”
  水衣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雪堆,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
  姜轻霄不明所以,只当他身体不适,安慰了几声后便又重新出发。
  一路上,水衣都紧紧地扒在姜轻霄的肩头,闭着眼睛不敢往后看。
  方才的那一幕,几乎都要将他的魂儿给吓掉。
  昨晚见到的那只大刺猬,竟跟了他们一路,方才还躲在雪堆后面,冲他诡异地咧嘴笑。
  刺猬不是人,他能笑吗?
  水衣越想越害怕,整个人几乎快要钻入姜轻霄的背里去。
  察觉到他的异常,姜轻霄疑惑地蹙了下眉。
  直到下了山,见到熟悉的景物后,水衣的安全感才渐渐回拢。
  他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扭头朝身后望去,但见柳惊绝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正望着某个方向。
  他唇角微扬,对着杂草堆摆了摆手。
  仿佛在与相熟的人道别。
  水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那杂草堆里赫然是那只跟了他们一路的大刺猬!
  下一刻,青年猝然转过了头。
  他朝着这边微微一笑,却让水衣觉得那笑里藏着森然的寒气。
  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脆弱的脖颈,水衣本能地觉察到了一股危险。
  回到家时,看到坐在门前焦急抹泪的父亲,水衣心中一酸,当即喊了一声‘阿爹’
  水父见自家儿子被姜轻霄平安救了回来,抓住水衣在他背上连拍了几个巴掌后,又心疼地抱住了他。
  痛哭道:“我的儿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呦!”
  检查完水衣身体上下,发现他不过是跌下陷阱时摔折了腿,还有些受惊以外,便再无其他。
  陷阱挖得很深,也正因于此,要较于地面温暖很多,所以水衣很幸运地只是挨了冻,却未被冻伤冻死。
  为水衣包扎完,姜轻霄与水父一同走了出来,水父微躬着身,态度谦卑。
  少顷,他对着姜轻霄说道:“小姜大夫,今日多亏了你,真是太谢谢了。”
  “要不是你,我家水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着,作势要跪下磕头,姜轻霄见状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温声安慰道:“水叔你别这样,邻里街坊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水父闻言,揩了揩眼角的泪水,面露愁容道:“话虽是这样,可这以后我们爹俩儿可怎么活呦,水衣的腿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还需要买药,我们这。。。。。。”
  他话说到一般,欲言又止地看向姜轻霄。
  “水叔你放心,水衣的药你不用担心,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会负责的。”
  姜轻霄看着他温声接道。
  闻言,水父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啊小姜大夫,来世我定当牛做马地报答你。”
  接着他又问道:“姜大夫,你说给水衣买些猪棒骨来炖汤喝,他会不会好的快一些?”
  水父的身后家徒四壁,连一只下蛋公鸡都没有,有心人一听便知道他潜藏的小心思。
  精明算计是真,爱子心切也是真。
  姜轻霄闻言从袖口中摸出几粒银珠子来,塞进了水父手中。
  “叔,这些银子你拿着,给水衣买些好吃的来补补。”
  见姜轻霄掏了钱,水父克制着面上的笑意,推脱几下后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姜轻霄见身旁的青年微蹙着眉,还不时地看她几眼,随即笑着问道:“怎么了?”
  青年垂下眼帘,抿了抿唇,不愉道:“他在利用轻轻。”
  姜轻霄闻言勾唇,神情坦然地说:“我知道。”
  柳惊绝微微瞠大了眸子,侧头看她,好像在疑惑既然她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见他这幅样子实在可爱,姜轻霄没忍住轻轻地拍了怕青年的发顶,轻叹道:“水叔没了妻主,这几年一个人把水衣拉扯大很不容易,接济他们几次也没什么,况且我还可以行医,不是吗?”
  听完她的解释,身侧的青年沉默良久。
  最后道了句:“轻轻,你太过心软,这样不好。”
  姜轻霄笑了笑,问他,“为何?”
  柳惊绝并未回答,而是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眸光深深,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萦绕其间,如暴风雨一般正在越酝越浓。
  当夜,柳惊绝便莫名地发起了高热。


第10章 十个鳏夫
  待到姜轻霄发觉出异常时,青年烧得已然神志不清了。
  姜轻霄把完脉后,将青年的手重又放回了被褥中,柳眉微蹙。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想必是原本的身子没养好,再加上为找水衣在山上奔波了许久才导致的。
  姜轻霄望着青年被烧得潮红的面颊,低低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带着他一起去了。
  姜轻霄起身,去厨房为他煎了药。
  等煎好了药再回来时,突然发现青年竟下了床,此时正佝着身子找鞋。
  他左手撑着床沿,五指修长白皙,在手背那薄薄的表皮之下,能够清晰地瞧见每个关节,在用力地向上顶着,像一只只即将振翅而飞的鸟。
  淡青色的脉络微微凸起,延展至他整个手背,由于发热,连手指的各个关节,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很快,他便支持不住了,手臂轻颤,随着前倾的角度,即将以头抢地。
  姜轻霄见状,立即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你下床作甚。”
  她一手揽着青年的肩膀帮他保持平衡,顺势将药碗放到了旁边的矮桌上。
  青年随即钻入了她的怀中,长臂紧紧地抱住了姜轻霄纤细的腰身。
  将脸贴在了她的肩窝处,委屈又眷恋地说道:“唔,我以为你又走了。。。。。。”
  他烧得厉害,意识昏沉,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喷洒在姜轻霄外露的脖颈处,烫得她的后背脊椎处忍不住发出一阵战栗。
  难以克制的痒。
  姜轻霄身子下意识地躲避,朝后仰去。
  这个动作好似刺激到了青年,他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手臂也越收越紧。
  “不要。。。。。。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说话间,隐约带上了哭腔。
  闻言,姜轻霄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解释:“乖,我去给你熬药了,起来把药喝了。”
  好半晌,青年才疲惫地睁眼,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肩膀,抬眸看她,“不想喝药,好苦。”
  他像是哭过了,眼睫已然被泪水浸透,簇簇微垂着。
  曜石般的眼瞳被泪水洗过后,愈发得透澈晶亮,犹如一汪碧泉一般,水盈盈漾着波光。
  因为哭过,眼角处的红血丝犹如清潭内错杂勾连的芜蘅,不是瑕疵,反而让这双眼睛,有了白璧微瑕的韵味。
  一种破碎堪折的美。
  说这话时,他拖长了尾音,像是狸奴在对主人逞娇。
  姜轻霄目光一滞,刚想说不喝药怎么能好的,话到嘴边却突然莫名顿住了。
  少顷,她寸寸移开了目光。
  作为医者,姜轻霄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都是最脆弱的。
  柳公子这是想家了?
  想到这儿,姜轻霄柔声安慰道:“把药喝了,快些好起来,就能早点回家了。”
  柳惊绝:“。。。。。。”
  青年无声低泣起来,用行为抗拒着喝药这件事,任凭姜轻霄怎么温声劝都无济于事。
  最后,竟哭得昏睡了过去。
  姜轻霄无奈,只能用帕子沾冷水搭在他的额头上,来为柳惊绝散热。
  可这种方法终归自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退烧,就只能喝药。
  眼见着青年的体温越升越高,冷帕子已经不顶用时,姜轻霄狠了狠心。
  只能硬灌了。
  她端起重又熬好的药汤,将昏睡中的青年扶起倚着自己的肩膀。
  随后拿起勺子,轻轻地抵住了柳惊绝的唇。
  抬起手腕后,姜轻霄眼睁睁地瞧着褐色的药汁在柳惊绝苍白的唇瓣上流转一圈后,朝下巴直奔而去。
  姜轻霄连忙扯过一旁的布巾为他擦拭,又接连试了几次后,都以失败告终。
  年轻的姜大夫,第一次在病人面前感受到了挫败。
  缓了一会儿后,姜轻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被她无意间拿来的筷子身上。
  其实还有一个给昏厥之人喂药的方法,那就是用筷子插。入患者的喉中,迫使他们打开食道,再将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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