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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仲年的眉头一紧:“那个蠢人犯蠢就算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挨骂的董叔:“。。。。。。”
很少能在生性淡定的纪二少脸上看到这种焦急的神色,他匆忙披上外套,又捞过搭在架上的那条羊绒围巾,下了楼就要闯进雨幕里。
“二少爷,下着雨呢!”
董叔急急跟上来为他撑起伞,被纪仲年一把夺过,说了句“我去就行”,脚步更加急促地朝大门走去。
这雨下过一轮,现在并不大,如丝般轻细,裹挟着刺骨的冷空气,从夜幕中徐徐飘下。
纪仲年踩过水花匆匆跑到大门处,果真见林斯这蠢人缩在闸门前,被雨丝淋得湿透,瑟瑟发抖地蜷着身子。
“变态你是不是傻?!”
林斯听见怒骂声,淋在身上的雨水忽然消失了,他呆呆抬头,便看见撑着雨伞的纪仲年。
这个像白桦雪松一样的男人,现在就定定地站在他面前,垂眼看他,周遭是细碎飞舞的雨丝,眷顾地绕过滴着水珠的宽大伞缘。
林斯张了张被冻得发白的嘴唇,一时没说出话来,因为脑袋已被雨水浸了个透,还有些懵。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纪仲年骂道。
他心急地把手上的羊绒围巾给林斯披上,觉得还是不够,又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斯身上,把他整个都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你一个人傻坐在这里,是要坐到明天早上吗?”纪仲年禁不住发怒,“你折腾自己给谁看?!”
“……你不是让我滚么?”
“我——”纪仲年哑了。
“但是吧。。。。。。”林斯的声音比平时微弱多了,几乎要被雨声掩盖得听不见,“我又不舍得滚得太远,滚到大门口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纪老爷,我、我不舍得离你太远。。。。。。”
他冻了一整晚,连说句话都在颤抖。
当林斯抬起沉重的眼帘,露出那双乌黑湿润的眸子时,纪仲年才看见里面布满了可怕的红血丝,那瞳仁是没有完全聚焦的。
看见向来活蹦乱跳的小变态成了这副模样,铁石心肠的纪二少忽然感觉心里狠狠拧了一下,某种类似于无措着急的情绪占据了他当前的状态。
他一边将林斯身上的衣服裹紧,一边更凶地骂道:“我那说的都是气话,让你滚你就真的滚吗?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淋雨淋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就是脑子有问题!”
“告诉你个秘密。。。。。。”林斯忽然说了句不着调的话,语气虚弱得飘忽,仿佛已经处在一种神智不大清醒的状态。
第25章 我很想他
林斯看上去眼神朦胧,神志已被雨水淋得不太清醒,他恍惚地看着纪仲年,忽然说了句不着调的话,“告诉你个秘密。。。。。。”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被雨声掩盖得近乎于无,纪仲年没听清,更凑近了他一些。
这一凑近,他就更能看清林斯的眼里不单是流进去的雨水,还有浑浊的泪,整个眼眶都红得可怕。
林斯虚弱得连说话的语气都在飘忽,他固执又迷糊地对纪仲年说:“我来自。。。。。。那个。。。。。。那个有你的世界。”
——是死亡把我带回到这个时间点的,我来自三年后,那时我的身边有你,有很爱我的你。
“什么?”纪仲年满目疑惑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眼中这个脑子总是有问题的变态,就蹲坐在这扇大门外的窄檐下,冰冷的雨串接连不断地落下,溅起的水花和迎面飞洒的雨珠一起扑向他们。
这个变态突然大哭了半晌。
“怎么了?”纪仲年吓得抚过他的眼角,以为他是被雨淋得太冷,急道:“告诉我,哪里难受?”
“心里难受,我、我很想他,”林斯哭着说了一句纪仲年完全没明白的话。
有泪从林斯的眼角流出,经由他眼睑下那颗小小的泪痣,划过冻得发青的脸颊,汇入他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嘴角。
他很委屈,不止是今晚委屈,他已经委屈好久了。
林斯微颤着抬起手,紧紧扯住了纪仲年的衣摆,手指骨节全都冻出了浅红色,纪仲年将之握住,尽量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暖着。
血色很淡的嘴唇张阖几分,林斯问纪仲年:“你信不信。。。。。。时间倒流这个东西。”
“。。。。。。这儿冷,先进去再说。”纪仲年心疼地想要把他抱起来,却被林斯不情愿地按住了手。
“你先听我说完。”林斯坚持道。仿佛这个秘密非说不可,一刻也耽搁不得。
纪仲年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完全读不懂这变态眼里的东西。
就好像他们是出于两个维度的人,情绪、感知、认识,全都不在同一频率,唯独对方的情感能撇开这些东西直抵心脏。
林斯缓缓昂头,眼神虚散地看向幽暗深蓝的天幕,如同自我安慰般地喃喃:“我是从三年后来的。来之前,有个很爱很爱我的人,他叫纪仲年……我也很爱他。我们都很喜欢对方,我想他。”
——我很想那个爱我的纪老爷。
纪仲年低头看着他,还以为他是脑子被冻傻了,才会说出这些令人听不懂的胡话。
但是林斯的眼里好像有千万种深情、千万种偏执,没有人能看着这样的眼睛而推拒,哪怕是冷情冷心的纪仲年也不能。
“那个纪仲年,他每晚都会抱着我睡觉。。。。。。”林斯继续说,“你想啊,这么冷情的一个人,也会温柔地抱着我入睡,是不是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他这些类似于编撰虚构故事的话,竟神奇地令纪仲年放弃了强行把他带回屋里去的念头,而是一言不发地蹲在这个变态面前,听他继续把这些胡话说完。
“你不相信吧?你一定不相信,这事说出来谁会信呢?可我没撒谎。”林斯道。
纪仲年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来,但看他的眼神却变得深凝至极,一句话也应答不上。
林斯读不懂纪仲年的情绪,只执着地拽住他的手,继续哆哆嗦嗦地说,“后来有一天,我被坏人抓走了,那个人要杀我,但是。。。。。。在刀刺进心脏的那一刻,我还能看见你的脸,瞬间就不怕了。”
他说着说着,有滴清澈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纪仲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割着疼的感觉。
林斯每喘一口气,这种疼就钻一次纪仲年的心脏。
很奇怪,这种感受,明明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却能与对方共情,对方痛苦,自己好像也会跟着痛苦。
成串的雨珠从黑色的伞檐汇聚滴落,纪仲年心疼,忍不住将林斯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臂弯将这个人有力地搂住。
“我明明把你带进了一个好吃好住的地方,你怎么。。。。。。反倒比在贫民窟的时候更瘦了?”纪仲年想不明白。
他感受到林斯的身体因为发烧而高温,皮肤的滚烫能通过衣服的布料传递出来,也能感受到林斯的身体很瘦,瘦到肩骨抵上他的胸膛时,会有硌到的感觉。
林斯软着身体靠在他怀里,气息变得愈发虚浮,“纪仲年,我没想过睁眼还能再见到你。哪怕现在吃再多的苦,也没关系。只要想到未来的你是爱我的,我就会坚持下去。。。。。。”
什么支撑着他当一只毫无底线的舔狗?
是他坚信未来某一天,纪仲年一定会爱上他。
——只要想到终有一天能和纪仲年相爱,想到他们会像上辈子那样成为恋人,林斯就有无尽的动力等待下去,再苦再累也没关系。
“林斯?林斯。。。。。。”
说完那些话,林斯虚弱得晕了过去,任凭纪仲年如何在他耳边说话、喊他的名字,他都听不见了。
晕过去的林斯被纪仲年抱进了房间里,脚下一路留下了长长的水迹。
纪仲年帮他把湿透的衣服全部换掉,换成一套干爽舒服的睡衣,又让董叔立马通知私人医生,半夜赶来给林斯打了一支退烧针。
医生说林斯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寒,再加上精神有些疲倦,才会陷入昏睡之中。
这一整个夜晚,纪仲年都没有合过眼,他守在林斯的床边,脑海里全是林斯在不清醒时说的那些胡话。
那些话乱七八糟,听上去像是从某个电影剧本里背下来的,情节诡异奇怪,拼凑出匪夷所思的逻辑。
纪仲年一句也没听懂,只从中捕捉到林斯对他深切的爱意,那颗心脏忍不住为之震荡、绞痛,不知所措。
“林斯,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经历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纪仲年注视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这只平时活蹦乱跳的变态,此时正安静地睡在柔软的床上,面容苍白,通红的眼眶表示这双眼曾流过泪水。
在这晚前,纪仲年曾无数次拷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惹人烦的变态动心?
也许他早就找到答案了。
因为这只变态虽然看上去神经、怂怯,却偶尔也会透露出一往无前的勇气,以及无人匹敌的真心。
所以久而久之,就会发现潜藏在这变态体内的能量,了解他对于爱情的信仰与执着,并为之深深着迷。
“变态,其实我远远不如你,”纪仲年轻声喃喃着,带着混杂在一起的疚意和情意。
第26章 你说你很喜欢我
在暖气的包裹之下,林斯苍白的嘴唇终于回了一点血色,药效也起了作用,高烧终于渐渐退去。
他昏沉地在床上睡了很久,就像是吃了效力最强的安眠药,睡过了第一天漫长的夜晚,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多少有点要醒的意识。
将醒未醒间,林斯似乎听见了纪仲年在他旁边说话——
“以后不嫌你烦了,也尽量少骂你一些。”
“变态,你最好快点醒过来。。。。。。”
“我纪仲年很少这么伺候人。”
“有点想你那副吵闹的样子了。”
“。。。。。。”
字句很模糊,语气很温柔,就像电影里的男声旁白,又像是留声机放出来的潺潺自述,像朦朦胧胧的雾气一般飘进了林斯的梦中。
听着听着,林斯就很想睁开眼睛看看。
——不过本变态真的很累很困啊啊啊啊!天天追夫被骂被虐简直身心疲惫!先让老子睡一觉饱的再说!!
等待星辰爬上夜幕,林斯终于醒了过来,他刚睁眼就闻到一阵饭香味,穿过他的呼吸道,直接号令他空荡荡的胃咕咕叫。
不过不是饭,而是粥,纪仲年让厨房熬了些干贝白粥,林斯一起来,刚好可以用清淡的食物来填填肚子。
“变态,你睡了一天一夜,猪都没你能睡。”
纪二少一开口,林斯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毕竟梦里的纪仲年比现实这个要温柔得多。
林斯口干得说不了话,纪仲年扶着他的肩膀帮他坐起来,把枕头垫到他的背后,喂他喝了两口水,又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退烧了。”纪仲年道。
喝了些温水之后,林斯才勉强能发声,嗓子哑得像磨过一样,难受地说:“嗓子疼……”
这一开口,他就被自己沙哑得像公鸭嗓一样的声音给吓坏了。
纪仲年很没有同情心地取笑他:“让你以后再像个傻子似的,坐外面淋雨吹风,发个烧连嗓子都给烧坏了。”
他这么一说,脑袋本来还迷糊着的林斯顿时一怔,倒吸好几口寒气。。。。。。
昨晚上发的疯犯的傻,他全给记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斯羞愤难当,像只打洞的老鼠一样钻进被子里,捂着脸大吼道:“我昨天晚上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哭哭啼啼的特别丑?”
他肯定被纪仲年当成奇怪的人了吧?
时间倒流。。。。。。
这话说出来谁信呐?!
还在苦恼之际,林斯感觉到一只大手隔着被子拍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两下,不像是嘲笑也不像是责怪。
纪仲年带着微浅笑意的声音传来——
“你说你很喜欢我。”
静了半晌后,一个毛茸茸乱糟糟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林斯顶着张泛红的脸蛋,眉眼弯弯地看着纪仲年。
“是吗?我真这么说的?”他笑嘻嘻地说:“那。。。。。。你得好好记住我的话,不能忘。”
纪仲年对上林斯那双真诚又澄亮的眼睛,耳朵莫名烧了起来,别扭地转过脸去,“想忘也很难,毕竟某人对着我又嚎又哭,疯狂求爱,这阵仗也只有你这个痴汉能做得出来。”
“诶诶诶,你这是添油加醋了啊,我可没到这种地步,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林斯哼哧道,“我可没有烧坏脑子,昨晚的事记得一清二楚!你当时可紧张我了,你就是很担心我。”
“……要点脸吧你。”这个变态,每次都能刷新纪仲年对于脸皮厚度的认知。
与林斯打了一场嘴炮之后,纪仲年的脖子至耳根处红了一大片,为防止自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