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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定律，叫墨菲定律。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往往都会发生。
当蓝桥下床走到聂言在的身后时，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徐徐转过身，他的语气掺和了焦虑和痛心。
“外公病危，战家派过来的人马上就要到公司楼下，我得赶过去一趟。”聂言在捏着手机，眼底一片深刻和阴郁。
突然而来的嬉笑，让蓝桥的心情如翻江倒海般扑腾。前不久参加外公寿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的身体明明很好，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阿言，我陪你一起去。”蓝桥抓住聂言在的手，焦急地说。
灯光下，聂言在的轮廓渐渐清晰，刚硬的棱角有淡淡的压抑感：“马上换衣服，我们这就去深城。”
情况危急，两人甚至来不及收拾行李，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深字号车牌的两辆豪华商务车早在楼下候着，李明辉从驾驶座出来，毕恭毕敬地说：“三少，是长官吩咐我过来接你们去深城。”
想不到战家派过来接他们的人，是李副官。
他曾经是外公最信任的部下，也是聂言在母亲战小昭，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挚友。
李明辉今年刚退伍，即被战棋深叫回战家帮忙。他功绩累累，是位耿直且稳重的长辈。
“谢谢您，李叔。”
由于他与母亲的关系，聂言在私底下都会尊称他一声「李叔」。为了追寻线索，李叔甚至充当了聂言在在战家的线眼。
由他护送两人去深城，聂言在也是放心的。
“上车吧。”李叔催促道。
午夜两点，聂言在和蓝桥上了前往深城的车。这次仓促出行，他还是不放心，私下给周寻和海棠分别发了短信，通知他们赶最早的航班去深城。
车厢里的气氛，如午夜的气温冷到了极点。
哪怕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蓝桥依然觉得冷。她靠在聂言在的怀里，心情沉重，两人均没有说话。
倒是李明辉，主动说起战棋深的病情。
“老爷在最近半个月，身体已经有各种不适。入冬以后深城总是下雨，他整个人闷闷不乐，今天突然就昏迷不醒了。”李明辉表情淡然，语气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心。
明明半个月前，他们还一起出席了相关部门的颁奖仪式。作为战绩勋勋的大功臣，他可是坐席上的荣誉颁奖嘉宾。
那天晚上战棋深一时高兴，还喝了点小酒。结果没几天，他开始变得病恹恹的，家庭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聂言在眉头深皱。
“是大少爷说聂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先别打扰您。”李叔叹气道。
抬眸望向车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让人心烦意燥。聂言在心情复杂，没有继续说话。
虽然他不经常回战家，但家里是谁说了算，心里还是很清楚。
外公身体不适已经半个多月，战家却从没有人通知聂言在，不会很奇怪吗？
除非……
想到这里，聂言在的脸色更难看了。
“阿言，你是不是很担心外公？”蓝桥靠在聂言在的胸口上，耳边是熟悉而急促的心跳声。
最开始是外婆，然后是爷爷，现在又到外公。虽说世事无常，人老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这个消息实在让人揪心。
“放心，战家会请到最好的医生照顾外公。”聂言在摸了摸蓝桥的额头，表情沉重。
第478章 这个女人，他志在必得
一路沉默，车厢里只剩下深浅的呼吸声。
蓝桥知道聂言在心里难受，可他们还没见到外公，一切还言之过早。但她坚信，外公一定会挺过来的。
从江州到深城有新建的高速公路，大大缩短了两个城市之间的路程。以李明辉娴熟的车技，预计凌晨左右就能抵深城。
路上，聂言在接到来自周寻的短信，说他和海棠已经出发了。
这几天深城的天气并不好，大雾能见度低，不少航班都被取消了。
选择自驾车，是最保险快捷的出行方式。
因此，周寻在接到聂言在短信的时候，马上通知海棠开车出发。只要路上不休息，应该很快就能赶上他们的车。
“先睡一会儿，到了深城我再叫醒你。”聂言在轻抚蓝桥的后背，柔声道。
为了不让聂言在担心，她乖乖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眼。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蓝桥还是睡不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外公的病情，以及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趟深城之行，她祈祷一切顺顺利利。
凌晨……
刚进入深城郊区，李明辉接到来战家的电话，询问他们所处的位置。
“是的。”
“我们刚入城，预计一个小时后就能到医院。”
……
挂了线，李明辉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聂言在也正盯着他看。
“小舅的电话？”聂言在主动问到。
“是的。”
然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没有提起，但聂言在知道，李叔对战承轩也有所保留。
刚上环城高速，深城就开始下雨。根据导航提示，前方路段一片红色。
李明辉打开车载收音机的交通台，女主播沉重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在江深高速公路江河镇路段，发生了大货车相撞的意外，已经造成了一死三伤。车道被封闭，请各位司机绕道而行。”
“三少，前方有事故，我们得下高速了绕行国道了。”
“好。”
聂言在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战家的另外一台车也紧跟其后。上车前他特意留意过司机，是陌生的脸孔。
“李叔，后面那台车的司机，你熟悉吗？”聂言在冷不丁问到。
李明辉想了想，坦白说：“战家之前的黄司机退休了，这是他的侄子小黄。见过几次，不太熟。”
战家用人的习惯，都是熟人介绍。
一路上小黄司机跟得很紧，让聂言在变得警惕。如今在战家，除了李叔他谁也信不过。
想了想，他压低声音吩咐说：“能把那台车甩掉吗？”
下高速以后就是国道，四通八达，要甩掉对方应该不难。李叔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然而，国道的路况并不太好。前方很长的一段路并没有路灯，因为下雨的缘故变得泥泞，道路上还有许多的坑坑洼洼，车子严重晃动。
无奈之下，李明辉只能开了远光灯，放慢了车速。
与此同时，某部门医院。
ICU病房里，战棋深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仪器。
大半夜走廊里落针可闻，战承轩站在窗前，安静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陷入了沉思。
“大少，他们的车子已经下了国道，接下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吗？”下属把声音压得很低。
战承轩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阴冷而狠毒。他没想到那丫头也在车上，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如果这个时候按照原定的想法走，一定会误伤了她。
想起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战承轩风平浪静的心底就会掀起一片翻涌。如鹰隼般的黑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寒光。
他要的，只是聂言在和李明辉死无全尸，并没有算计上蓝桥。
这个女人，战承轩志在必得。
“大少，如果现在还不赶紧下手，就会迟了。”下属再次催促道。
转过身，战承轩高大的身影逆着灯光，棱角分明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是毋容置疑的。
“改用B计划，必须把蓝桥毫发无损带回来。”
“是的，大少。”
第479章 碰瓷
前方漆黑一片，雨越下越大，日久失修的道路坑坑洼洼的。
车子左摇右晃，蓝桥感觉胃部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她紧紧抓住聂言在的胳膊，平稳呼吸，试图将注意力转移。
越是这样，她感觉越得难受。
她的身体向来很好，难道是因为昨夜休息不好的缘故？
聂言在细心留意到蓝桥的脸色不太对劲，把她抱坐在大腿上，来回轻扫背脊问到：“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喝口水？”
蓝桥强忍胃部的难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阿言，我没事。可能昨晚休息不好，胃有点难受。”
“李叔，这段路大概还有多久结束？”聂言在满眼心疼。早知道，让她晚点随周寻一起去深城好了。
李叔看了一眼导航说：“这段路还有五公里才结束，之后是大路，会好走一点。”
聂言在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柔声安抚道：“靠过来一点，要是实在难受，我们先停一停。”
“没事，别耽误行程，我眯一会儿就好。”蓝桥说完便闭上了双眼，把头靠在聂言在的肩膀上休息。
外公病危，她跟阿言一样希望能早点到达医院，绝对不能耽误时间。
其实李明辉并非第一次走这条路，记忆中是平坦且顺畅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为了缓解颠簸，他特意放慢了车速。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车载时钟指向凌晨六点。本该天亮的时分，外面却因为下雨而乌云密布，漆黑一片。
车子平稳往前行驶，按照这种速度十五分钟应该可以走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忽然间，一团黑影从旁边的草丛窜了出来。
李明辉反应及时急刹车，可惜已经撞上去了。「砰」的一声巨响，黑影被撞飞，落在挡风玻璃上又弹回草丛里。
隐约间，还能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蓝桥倏然坐起身，视线落在前方。如果没猜错，刚才撞到人了。
李明辉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奶奶的，大半夜怎么会有人突然跑出来？”
这趟赶路本就急，如今又遇上这种事儿，李明辉又急又燥。
可人命关天，他不可能装作看不到，只好硬着头皮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是个谨慎的人，特意从抽屉翻出了匕首和手电筒。
“三少，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下车。如果情况有变，请你先开车带三少奶回去，别管我。”李明辉直觉认为大半夜撞到的这个人，可能是个碰瓷的。
虽然他已经退伍了，但要对付几个流氓并不难。要是耽误了去医院的时间，万万不得。
“好，你小心点。”聂言在提醒说。
虽然亮着车灯，由于视觉的局限性，聂言在只能看到正前方的景物。
李明辉下车以后，商务车自动上了中控锁。他往前走了十几米，偏离了坐在商务车能看到的视野范围。
提着手电筒，他努力寻找刚才被撞飞的黑影。
找了好一会儿，被撞的黑影摇摇晃晃站起了来，指着李明辉破口大骂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额头磕破了，衣服沾满了泥泞，表情狰狞。
“哎呦，见血了。今天没五十万赔偿，你别指望离开这里。”女人捂住额头大呼小叫，表情夸张。
李明辉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女人骂人时精神得很，想必没有伤到要害。撞人赔钱很合理，但她居然张口就要五十万。
现在碰瓷的人，也太猖狂了吧？
“我马上通知交警过来，至于赔偿金额是多少，他们自然会处理。”李叔说着，翻出手机打算报警。
听说李叔要报警，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扑上前夺过手机就砸……
第480章 意外
豪华商务车的隔音效果很好，聂言在坐在车子里，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从李叔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那个女人要求赔偿。
道路两旁都是草丛，那女人还能站起来骂人，应该伤得不算严重。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那就算不上问题。只担心，不仅仅只是碰瓷那么简单。
“阿言，你说大半夜怎么会有人跑出来？是碰瓷的吗？”蓝桥盯着中年女人看了又看，心里满是疑惑。
她不久前看过新闻，说深城最近有一帮碰瓷党出现。这么碰巧，就被他们遇上了？
聂言在也在打量那个女人，总觉得她有意无意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女人朴素的衣着和凶狠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违和。
“桥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奇怪？碰瓷的人，会选择这种时候吗？”聂言在问到。
“你也这么认为？”蓝桥愣了愣，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碰瓷的人不过求财而已，大半夜经过这些小路的人并不多，谁会在这种鬼天气把命搭上？如果不是碰瓷，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聂言在下意识把蓝桥揽紧，右手搭在了腰上。临行之前，他把手木仓带上了。
硬邦邦的手木仓就抵在他的腰后，他会审时度势，必要时出手。
争执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突然疯了似的扑向李明辉，夺过手机就砸。两人很快撕打成一团，很明显是李叔占了身高的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