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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有如峰峦重叠的影子随着烛光而晃动,银铃发出脆响,不绝于耳,好似由乐修敲击出来的古曲一般; 悦耳动听。
“师尊不是乐修; 实在是可惜了。”
神府被赵星辞神识侵扰得一团糟的齐璨睁开了朦胧的泪眼,耳边忽然就听到这么一句感慨; 顿时恼恨地收住力道; 试图把那有如刑具的荆棘绞碎。
但那双猫瞳只是弯了起来,里面盛满了如同碎玉波光一样的笑意,就那样静静注视着乌发如墨倾泻在手边的师尊; 沉静的眸子化作竖瞳,黑色有如深渊,锐利有如利刃,加上那瞳孔外的一圈金色光晕; 有种冰冷的美感。
平日里看着温和无害的衔蝉猫; 在此刻化为猎食的猛兽。
绝云巅的雪因春意的到来,化成涓涓细流汇入山下的河流,而此刻被衔蝉猫采撷到的云巅雪莲,花上晨露滴落,最终汇聚成一小汪清泉; 滋养着猫儿。
神识再次被闯入的齐璨; 眼中雾气氤氲; 侧头看着殿中的烛光; 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在云天剑宗书阁中看到的古籍上的一段话。
“衔蝉猫,春生期始于芳菲四月,年岁约二十,昼夜玖日方可止。”
如今才第几日?
想她堂堂一个化神期的大能剑修,居然会被一个金丹的猫给阴了。
还一路从冰玉窟到了这里。
而且因为修者神识强大,她该死的还昏不过去。
在那衔蝉猫磅礴的灵息涌进丹田时,玉尘剑尊清冷的眼眸微微瞪大了些许,她一把拉住了赵星辞的青丝“你个逆徒,你如今究竟什么修为?”
但很快这个问句就不了了之了,她根本无暇顾及。
在第八日的时候,终于被齐璨抓到空子,借助赵星辞的灵力从丹田中撇开了那药虚谷针对神识的灵液,把斩雷剑从虚空中召唤出来了。
一道气浪自斩雷剑掀起来,把赵星辞掀翻到了地上,压着他跪在那。
齐璨猛地坐起身扯过了旁边玉钩上挂着的衣袍,随性地披在了身上,她那刚刚还波光粼粼的眼眸登时如同结了冰的剑一样,扫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赵星辞。
“解释一下,那日你的金丹雷劫。”
师尊还带着点沙哑的清冷嗓音回荡在赵星辞的脑中,生着一对黑色猫耳的少年此刻倒是怯生生地抬起头去看玉尘剑尊了。
只是在看到那散乱的属于自己的外袍披在师尊肩头,和那瓷白如玉的脖颈上的红点时,这到底才第八日,赵星辞锐利的牙尖不受控制地磕碰了几下,他不由得空咽了一下。
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猫族捕猎的本性,稳住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师尊,我本意想压制修为,好巩固修炼地基,却不想那雷劫来得如此迅猛。”
齐璨看着他那怯生生,猫耳朵颤巍巍的模样,就觉得气得牙痒痒,想狠狠地把他那对猫耳朵咬上几口泄愤。
因为心中的情绪,玉颜愈发冷凝起来。
怒气给她温凉的眸子渲染出彩色,看着竟是有些流光溢彩的意味。
赵星辞望着自己的师尊那般恼怒的模样,猫眼里竟然泪光闪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齐璨更气了,气自己脑子一点都不争气不听自己使唤。
谁能拒绝一个猫猫撒娇装可怜啊!
赵星辞抗着斩雷剑和化神期大能的威压,跪着走到了齐璨跟前,小心翼翼地扯住了齐璨的袖子“师尊,是徒儿大逆不道,竟因为倾慕师尊,造下如此罪不可恕之孽。”
“师尊,求您不要将我逐出师门。”
对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眼神和他眼底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寂寥时,齐璨心尖软了。
更何况赵星辞还动作小心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在察觉到玄衣少年眼中几乎漫出来的情愫时,齐璨心底微叹,真就师徒恋文一定得爱上自己的师父是吧。
于是,居于神坛之上不近人情的玉尘剑尊俯下身,带着剑茧的手轻柔地拂过赵星辞的发顶“为师知晓了,只是星辞你与其陷于这俗世情爱中,不如与本尊共修道,飞升成神,守着这苍生安稳,那才是生生世世的永不分离。”
“情一字,最难参透,本尊不想看到天资如此过人的你,深陷其中。但万物需得亲身经历,才能真正参透。”
“星辞,你明白了吗?”
恰在此时,殿中的正门开了,和煦带着暖意的春风吹进。
赵星辞望进了师尊眼中的一片安然,里面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厌恶和冰冷,有的是浩瀚星海。
仙人抚我青丝,授我以道法,恰如此刻罢。
就在赵星辞悟道时,齐璨解下了腕间的铃铛,趁其不备甩了个术法,把赵星辞变回了原形,一只通体漆黑,唯独嘴边一抹雪白的衔蝉猫。
猫儿无辜地看向她,却见师尊笑了,但无端端透出些许阴险的意味。
她伸手把它抱了起来,用赵星辞前些时日用来束缚自己手腕的玉虚带把那个铃铛串起来,紧紧地绑在了黑猫的脖子上。
通体墨色的黑猫,佩戴着这银色的铃铛,看起来倒是和谐极了。
然后抱着猫的玉尘剑尊赤足下榻,一头青丝洋洋洒洒地披在身后,她空出一只手随意地将头发束好,衣着穿戴整齐后就出了绝云巅。
前不久刚休整好的药虚谷此刻忙成一片,都在忙活着救那从魔族解救出来的药人,倒是没见到柳溪如的身影。
铃铛的脆响在药虚谷殿前响起,本来还忙着采集灵药的弟子们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玉尘剑尊怀中蜷缩着一只黑猫,伫立在殿门前,连忙停下手中的药液萃取迎了上去“剑尊是来看您救出来的那个药人的吗?”
齐璨颔首,跟随着引门弟子踏入了药香扑鼻的房中。
柳清原就正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由药虚谷的长老诊脉,将体内的魔气抽丝剥茧地拔除。
白色绸带仍然缠满在身上,虚泽长老也不敢轻易地给他解开剥下,不过是将他琵琶骨穿过的锁链解了下来。
那沾满血迹的锁链就躺在一旁的铜盆中,盆的边缘还挂着几条被血水染红的绸布,应该是取出那锁链擦干净血水用的。
听到动静的虚泽长老一看到齐璨来了,赶紧从座位上起身“剑尊,您回来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将这位公子。。。。。。脊背后的链条取出来了。”
“只是这绸带,我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齐璨拉过椅子坐到了柳清原的面前,指尖按住了他面上缠着的白绸带子。
“你应当就是溪如的兄长,柳清原吧?”
陡然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柳清原的身躯抖了抖,沙哑的声音传出“是的。”
自年幼便从未和常人有过言语交流的他此刻显得无措极了,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颤抖,攥得十分紧。
医者仁心的虚泽长老看到一个那么大的青年,却无措得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心下十分不忍心,慈祥地和他说道“莫怕,尊者只是不善言辞了些。”
这魔族真是尽不干人事的,把好端端一个孩子折磨成这个模样。
齐璨倒是没回应虚泽长老这句话,裹着灵力的食指和拇指掀起了布带的一角,然后在虚空中环绕了两下,他面容上缠着的带子应声落地,将那张与柳溪如有八分相像的面容显露在眼前。
眉眼和柳溪如一样明艳精致,只是肌肤因为长年未曾见过光,是没有血色的惨白,眼睑下方是魔族药奴都有的蓝紫色纹路,就像一朵鸢尾花开在面皮上。
柳清原的瞳孔是树脂一般有光泽的琥珀色,说是只有八分像,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两兄妹的不同,柳溪如是骄傲明艳的美,而柳清原轮廓看着温和极了,眉眼微垂之时分明就是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的头发则是深到如同墨水的蓝色,挑起一缕就能发现不是寻常人的黑色。
柳清原根本不敢对上齐璨那清冷如雪的眸子,有些躲闪地偏开了头。
解开了白绸带子的封印后,齐璨就坐回了位置上“本尊已经将这养血的封印去除了,你且去屏风后换好衣裳再出来罢。”
坐在椅子上的柳清原捧着那身药虚谷弟子的水蓝色衣袍,安静地坐在那没有行动,也没敢说话,只是苍白的唇瓣抿得紧紧的,几乎都要渗出血色来。
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齐璨坐直了,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的双腿,最后驱动灵力连人带椅子的送到了屏风后面,还吩咐了个药虚谷的弟子去协助他穿衣袍。
毕竟柳清原五岁起就没了正常修者该有的生活,想来穿衣物什么的也得从头学起。
做完这些,齐璨就抱着变成黑猫的赵星辞,老神在在地半躺在摇椅上,等待着得到传讯后过来的柳溪如。
收到自家兄长消息的柳溪如直接扔下了手中还在整理的玉册,驱使着惑心剑飞奔而来。
结果因为太着急,一下子没把惑心剑刹住车,砰地一声脸朝地砸在了药虚谷正殿门前,把那汉白玉都砸出了个深坑,霎时间尘土飞扬。
坐在门口等自己大徒弟前来的齐璨“。。。。。。。”
守在病患旁边忧心忡忡的虚泽长老“。。。。。。。”
他前不久刚修好的殿门地砖啊!!这就是把柳溪如卖了都修不起啊!!
药虚谷的众弟子:果然柳师姐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写快乐了
第42章 师父不准搞师徒恋了24
◎师尊,师弟犯啥错了啊?◎
换好衣裳的柳清原被那弟子贴心地扶到了了个木头轮椅推出来; 药虚谷毕竟是药修主峰,这些器具备的倒是齐全。
碎玉珠帘被药虚谷的弟子伸出一只手拂起,坐在轮椅上的柳清原自珠帘后出来; 他面容本就一如柳溪如的精致,如今穿上一身水蓝色的衣袍,剑眉星目,加上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 好一个病弱温润公子; 恰似徜徉在清水中的玉石。
“师尊!您唤我过来,是得到兄长的下落了吗?!”风风火火的柳溪如提起裙摆; 跨过正殿门槛; 人还没到,那喇叭似的嗓音响彻大殿。
心急如焚的她甚至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灰尘,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就冲进了殿内。
而听到那大嗓门的柳清原也好奇地去看什么情况。
于是柳溪如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珠帘下; 自家兄长柳清原那双纯净平和的眸子。
柳溪如的腿像是灌了铅水,停驻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半分,她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紧张的跳动声顺着血管传输到她脑子里。
齐璨则好整以暇地支着头; 静静等待着同胞兄妹二人相认。
时间像是过了许久,久到柳溪如都以为自己又被惑心剑勾入了幻境,手中的惑心剑一松,哐当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她冲过去,直愣愣地跪在了自家兄长的膝盖前; 伸出一双颤抖的手; 有些怯弱地想要去触碰他的脸; 在最终接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 终于按捺不住地痛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下。
“兄长!”柳溪如小心地碰上了他眼尾下的蓝紫色花纹,心如刀绞。
这些时日,因为魔族入侵宗门之事,她也在宋观南的引导下,了解了不少魔族的习性。
其中一则就讲述了魔族药奴的存在。
他们柳家到底是修仙世家,尤其以嫡亲血脉的福泽和灵息最为醇厚,药奴恰恰就需要这样的修士。
魔族捉到世家子弟后,便会拿各式的魔丹喂养,尝试出药效。
待到百人才能活一个的药奴炼制出后,这个药奴已然是百毒不侵的存在,就会被送去饲养蛊虫。
她不敢去想,兄长是如何在这长年的折磨里活下来的,或者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支撑下来的。
她只要知道现在兄长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那就够了。
带着凉意的衣袖轻轻擦过柳溪如的眼角,龙凤胎之间的心脉相通,柳清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妹妹心中有多么痛苦,就像被海水淹没一般,窒息地疼痛。
“如儿不哭。”但常年未曾说过话的柳清原只能像儿时安慰因为修炼痛哭的妹妹一样,安慰现在哭成个泪人的柳溪如。
听到那几乎刻到神魂深处的四个字时,柳溪如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得更欢了,把柳清原的袖子都浸湿了一片。
齐璨的目光落在了柳溪如那眼下的两片青黑上,侧头询问战战兢兢地杵在她身边的小弟子“溪如可是许久未曾闭目调息了?”
那陡然被唤了一声的弟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然后说道“回剑尊,柳师姐自尊者离去后,便未曾休息过,一直帮衬着宋观南师兄打理宗门上下事务。”
齐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然后指尖弹了一道雷灵力过去,把她那动荡不安的神府稳定下来。
随后,她站起身,徐徐走到了柳溪如身边,把哭得不成样子的大徒弟扯了起来“你兄长重伤未愈,莫要惊扰到他了。”
像个孩子似的柳溪如听到自己师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