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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音思量了一会儿答应了，“好，三日后，登山祭祀，以告慰上苍。”
退朝之后白落音莫名觉得烦躁干脆就出了宫去了苏南付府上。
苏南付和宋明哲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听说了白隆政还活着之后，宋明哲脸色更难看。
苏南付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就觉得先皇死的蹊跷，没想到真的有猫腻。”
“老师，当年我和皇上还小，您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苏南付看顾霖几个人都有些好奇摇了摇头，“当年其实是这么回事。”
白隆政的身体一直很好，早年还亲自上过战场，但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十一年前。
当时来了一个自称半仙的人，能掐会算倒是真的预言中了很多事，之后白隆政就开始重用这个半仙，无论是什么时候几乎都带着这个人，就这样过了一年，白隆政开始追求长生之术。
网罗天下奇人，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可以入宫，苏南付劝过几次，但是因为并没有耽误白隆政的上朝批奏折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再之后过了差不多四五年，白隆政因为服用丹药驾崩。”
顾霖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怎么听都像是假死。
苏南付回忆着当年发生的事，叹息着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顾梵和白落尘被传战死，你父王和母妃远居避世，你和皇上被扔到了新的位置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一个月整个朝堂都翻了天。”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如此看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苏南付又说，“不管怎么说，祭祀还是要去的，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心，也为了看看先皇到底有什么企图。”
白落音看了顾霖一眼，“朕知道，太师，若是父皇回来要拿走皇位可是合理的？”
“并不，大周律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就算先皇没死，新皇已经即位，那他只能被尊为太上皇，除非……”。
宋明哲接着说，“除非新皇失德，民生怨道，又或者新皇主动退位。”
白落音听到苏南付和宋明哲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只要自己不松口顾霖和顾家就不会出事。
白落音向来是乐观的性子，摆了摆手，“现在想再多都没用，或许父皇只是厌倦了皇位出去待了几年，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呢。”
“最好是没什么事，不然可真是内忧外患啊。”
北蛮的探子来报，北蛮已经开始囤积粮草了，不管是想干什么，都不得不防。
三日很快过去，顾霖再次踏上了祭祀台，上一次还是杀太后的时候呢，现在若是仔细想想太后说不定只是白隆政的一枚棋子。
祭祀的规矩繁琐复杂，一众大臣和白落音三跪九叩之后点上了香，开始听诵经。
今日天气凉爽，太阳高悬，这么好的日子不睡觉真是可惜了。
白落音正在胡思乱想呢突然听到什么地方传来了惊呼，抬头去看就看到一只五彩羽毛状似凤凰的鸟从山上飞了下来。
“神鸟显灵了？”
“神鸟，是传言中的神鸟。”
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主的看向了在半空中盘旋的神鸟，顾霖也看了过去，神鸟在空中飞了几圈突然有了目标一样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
“就这？”
顾霖趁着所有的目光全都在鸟的身上，上前几步，直接在白落音身上撒了一包药粉。
那只鸟突然一顿，停在了半空，扑腾了几下翅膀之后居然朝着白落音飞过来。
白落音下意识想躲被顾霖一把按住，“别怕，站稳。”
顾霖说完之后就往回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鸟直接飞过来落在了白落音的肩膀上，抖擞了一下肩膀。
顾霖率先跪下，“天降祥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后几个人也都跟着跪下，“天降祥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落音还没反应过来呢，但是看到顾霖一副早有计划的样子还是故作严肃的摸了摸鸟的羽毛，然后摸了一手的颜料。
“好家伙，掉色。”
白落音蹭一下把手藏起来，故作正经的看着跪拜的诸人，“诸位请起，此等上天恩赐荣耀，朕受之有愧。”
“吾皇爱国爱民，怎会有愧？”
洛青枫现在表示自己很违心，但是奈何这是顾霖的安排。
顾霖先前看到所谓的神鸟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作假之后就去找了平安和喜乐。
喜乐听完顾霖的话马上反应过来，“王爷，先前我们爹娘也会这些东西，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师出同门但是应该是相似的，因此喜乐可以试试。”
“你尽管去试，剩下的交给本王。”
“是，王爷。”
顾霖捏了一下袖子里的锦囊，看来这药粉是有用的，可以吸引鸟类，也就是说在场的人里边还有一个人也涂了药粉。
一阵恭维声过后，白落音正在想着怎么处理下一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所有人的后边传了过来。
“你自然是担得起，这个皇上你做的很好。”
所有人一致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墨色袍子的男人，玉冠黑发，金丝腰带，登龙云纹靴。
人群陷入了沉默，不知哪里的一个声音率先惊叫了出来，“先皇？”
第一百零七章 先皇白隆政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祭祀台，白隆政的出现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在所有人记忆中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这，未免太过离奇。
白隆政缓步走向白落音，经过顾霖的时候顾霖闻到了一股和锦囊相似的香味，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
远处的喜乐和平安看到了顾霖的手势对视一眼，打开了手里的口袋。
就在白隆政走到白落音身侧的那一刻鸟突然飞了起来然后向着远处飞去，而平安和喜乐早就离开了，这样看起来就好像鸟飞回了山里一般。
白隆政的脸色果然变了一下，但还是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了白落音身边，“做的不错。”
白落音对这个父皇充满敌意，但还是马上涌出了泪水，“父皇，真的是你吗父皇？”
白落音干脆一把抱住白隆政然后号啕大哭起来，“儿臣等您等的好苦，父皇，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父皇。”
白落音这番演技倒是不错，已经有上了年纪的大臣跟着抹起了眼泪。
白隆政安慰着白落音，但是视线在顾霖身上转了一圈，顾霖很清楚这个眼神，挑衅，不屑和敌意。
“臣顾霖恭迎太上皇。”
顾霖说着跪地行礼，身后的文臣武将也跟着跪了下来，“恭迎太上皇。”
白隆政咬了一下牙，顾霖这一举动等于没给自己再次上皇位的机会，反而抢先告诉天下人自己已经是太上皇了。
“摄政王快起，诸位爱卿快起，我已经不是皇上，诸位不必行此大礼。”
白隆政走下来扶起了顾霖，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
顾霖微微后退一步，“太上皇离朝这么多年，皇上的心里每一日都在难过，恨自己未尽孝道，今日太上皇归来，臣也感到开心。”
白隆政听出了顾霖话里的试探紧接着说，“先前因为一些事不得不离开，现在事情办妥了，就回来了，摄政王这意思倒是在怪我？”
顾霖微微弯腰行礼，“臣不敢，今日太上皇归来正逢天降祥瑞于皇上，倒也是太上皇的缘分。”
白隆政笑了一下，眼底深处却对顾霖多了几分忌惮。
顾霖不想和他多说就咳嗽了两声，“皇上莫怪，臣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现下有些撑不住了先行告退。”
白落音知道顾霖的意思连忙说，“准，快回去休息吧，父皇回来这等大事朕晚上要设宴，王爷若是疲累就不必来了。”
“臣告退。”
顾霖又咳嗽了几声在昔言的搀扶下离开了，白落音热切的拉过白隆政的手，“父皇我们快回去，三哥还在宫里，他见到您一定很开心。”
白隆政微微皱眉，“不可，祭祀仪式尚未完成，怎么能急于回去。”
白落音连忙去抹眼泪，“看我，高兴的把这事给忘了，不如父皇主持接下来的祭祀如何？”
“你是皇上，这些事还是该亲力亲为。”
白隆政说着站到了顾霖刚才在的位置，白落音又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开始接下来的仪式。顾霖到了半山腰就进了马车一路往王府走去。
轿子里还有半夏，和顾霖换了衣服，片刻在一个转弯顾霖翻了下来，藏到了草里，没一会儿两个黑衣人顺着路追了下来。
“果然。”
顾霖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就从一侧滑了下去遇到了喜乐和平安，两个人已经把那只鸟打回了原型。
“王爷这只是一只山鸡，身上的羽毛和五彩的颜色都是假的。”
喜乐把拔下来的羽毛递给顾霖看，顾霖脸色明显不悦了，“好，他们不知道我有你们两个助力这是我们的优势，记住，一定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喜乐肯定的答应，“明白。”
顾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段时间不要住在王府，去住到顾府，我会给你们写一封信，去找夕禾。”
平安犹豫了一下，“王爷，让喜乐去吧，我还得帮您刺探情报呢。”
“不，你们两个都去。”
顾霖说完又在想着什么，眼睛转了一圈之后又说，“除非我亲自去找不然谁都不要跟他走，明白吗？”
喜乐看了一眼平安，莫名的有些心慌，“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保护好自己。”
顾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无奈，自己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也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
平安看顾霖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反驳，只是等两人进了马车之后驱马离开。
白落尘听完顾梵的话之后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才对顾梵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我本来就跟这个父皇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也不会发现什么。”
“虽然我更希望先皇不会做出什么事但是二弟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你万事还是要小心些。”
白落尘拉着顾梵的手给他一个笑，“放心吧梵哥，再怎么样父皇也不会伤害我们，我们好歹也是他的儿女，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我知道。”
顾梵握了握白落尘的手，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等回宫这一路，白落音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所幸自己从小话多，这要是顾霖估计已经气死了。
等进了御书房的时候白落尘也过来了，红着眼看着白隆政一下跪倒，“儿臣参见父皇。”
白隆政上前几步扶起白落尘也红着眼说，“好孩子，怎么瘦了这许多？”
白落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父皇还是一如当年康健。”
“父皇你有所不知，三哥他。”
白落音说着也别过头擦眼泪，心里想，交给你了三哥。
白落尘也迅速明白了白落音的意思，开始讲述自己这五年的事，白落音趁机松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叫伴君如伴虎。
这般话说了没一会儿白隆政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问白落音，“李栾平何在啊？当初我叮嘱他教你东西，倒是没见他。”
白落音下意识的掐了一下手指，白隆政此次回来一不问太师苏南付，二不问护国将军宋明哲偏偏问了李栾平，未免有些让人多想。
“回父皇，李栾平扰乱朝政已经被儿臣关起来了。”
白隆政面露惋惜之色，“这，这可不行啊，我当时答应他不会杀他也不会剥夺他的职权，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现在的皇上是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就好了。”
白隆政态度的转变让白落音有些措不及防，大脑飞速转了两圈之后笑着说，“父皇，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白落音把那日李栾平试图烧毁仓库一事告诉了白隆政，白隆政听完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糊涂事，可毕竟是三朝元老，落得如此地步还是让人有些难过。”
白落音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还是故意问，“不知父皇的意思是？”
白隆政摆了摆手，“我没有意思，你是皇上，一切都应该是你做主。”
“父皇说的是，来人，带李栾平过来。”
“是。”
侍卫领命离开，白落音看了白落尘一眼点点头，白落尘了然，微微躬身，“父皇，儿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好，快去忙吧。”
白落尘离开之后，白隆政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给白落音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