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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丛也第一次和姜南说话。
题一讲就是两年。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丛也冒着雨从城南跑到城北，拎住下楼买西瓜的姜南。
瓜落地，姜南被丛也按在逼仄狭小的楼道里吻得接不上气。
“你教教我。”丛也学着姜南两年前拿棒冰的动作，掰了一半贴在自己脸上，“看到你的时候，怎么才能不发抖。”
小剧场：
江大开学的第一天，室友聚在一起讨论校友群里评选的新生颜值榜。
“这男生叫丛也，北区高考状元，听说数学考了149。不过人家有女朋友，听说他高中热衷于给同学补课，把他前桌都补到江大来了。”
“救命，这种男的到底是谁在谈啊？”
姜南抬起头，扫了一眼她们手机屏幕。
是高三毕业典礼上她在光荣榜前面给丛也拍的照片。
“这种男的政治不好。”想到某人高二期末考试的政治卷子，姜南忍不住小声反驳，“才考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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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逆羽
四年前你救下的人，是我。
陈放单手扶着时简的肩膀把她带进房间； 顺便打开了所有的灯。
沙发上空着，他拉她坐下。
“就坐这里，可以吗？”
“好。”时简点点头； 很是乖巧。
“坐不住的话可以先靠在这； 或者趴一下。”陈放拿来两个抱枕，给她身后和手边各塞了一个。
“我去给你烧热水。”他立起腰。
“陈放。”时简忽然伸手抓住他，指尖相触，她又向前握住更多，“你还买鞋吗？”
陈放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件事，薄唇微微抿起，忍着笑意在她身侧坐下：“那你来说说； 为什么不让我买。”
雪松香逼近，另时简本就不太清明的意识变得更加涣散起来；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忽然摸到陈放的耳侧。
“你这里会放烟花。”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耳垂迅速发了热，陈放不禁向后闪躲了一下。
“这是假的； 时简； 你喝醉了。”
“是吧。”时简用力点头，松开和陈放相握的手； 指着他的手腕和小臂； 小声问，“这么多纹身； 你偷偷告诉我； 是不是在外面开了一家纹身店。”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陈放失笑； 拉下自己的衣袖挡住大半。
时简仰起脸； 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 一字一字地回答他。
“道、听、途、说。”
“嗯。”陈放垂下眼睫； 声调带着似有若无地引诱，“那你告诉我，还有没有听过别的？”
“听了。”
房间的窗户大开，时简撩起被风吹散的发丝，转过脸指向陈放的心口。
“他们都说，你这里还有一个纹身，从来不让别人看。”
“好了时简。”陈放把时简的手按下去，让她坐直，“你现在不清醒，喝完水就必须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不要！”时简用力拍下沙发，重新抓住陈放的手腕，推高他的衣袖，凑近过去。
“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找我。”
烟雾状的纹身蜿蜒而上，时简轻抚着被线条遮挡住的疤，哽咽着问，“我们就是见过，对不对？”
心口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陈放怔住，霎时变了脸色。
—
时简在李千星强烈的注视下醒了过来。
“你吓我一跳，干嘛这么看我。”她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闭上眼睛。
“小时。”李千星向前坐了坐，手动帮她睁开眼睛，严肃道，“你知道吗？昨天把陈放醉哭了。”
“啊？”时简蹙起眉。
“你昨天喝醉，非要去陈放的房间，我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先让他带着你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李千星吞咽了一下，有些紧张，“后面陈放送你回来的时候，他哭了，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他哭？你是在骗我吧。”时简伸手戳着李千星的额头把她推走，翻身下床。
“真的，你不信去照照镜子，你也哭了。”李千星跟在时简后面，拉着她到卫生间，“你看，你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似的。”
时简仍是不信，不以为意地抬起眼。
看到镜子里发肿的双眼时，她瞬间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千星，你知道我们今天几点回上青吗？”时简迅速挽起头发开始洗漱。
“十二点吧，票是一点半的。”李千星看看时间，现在才不到九点。
“怎么了小时，突然这么着急。”
时简合上行李箱：“你帮我问问le，陈放是不是不在隔壁。”
“没有吧，大家不都是一起回吗？他干嘛自己先走。”李千星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拿出手机。
两分钟后，她一脸震惊地挂掉电话。
“小时，le说陈放昨天连夜回的上青。”
……
时简性子温吞和善，但从来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陈放不是上青市的人，他怕电，用纹身来遮挡手臂上的疤痕。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
所以，他就是时简要找的那个人。
高铁一路向南，下午一点准时到达上青。
时简到基地的时候，别墅里空无一人，训练室的门紧闭，连走廊灯都是关上的。
她放下行李箱，循着记忆踩上楼梯。
一层一层到三楼。
最里面的那间卧室，没有被彻底锁上。
时简在门口停下，连续做了五次深呼吸，才出声叫他。
“陈放。”
没有任何回应。
“我进去了。”时简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昏暗成一片。
“陈放。”
时简摸到开关，摁下去的瞬间，陈放从右手边的浴室走了出来。
他穿一件黑色睡衣，衣领半敞着，发稍还在滴水。
“你，我……”时简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忘掉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话。
“时简。”
陈放先一步出声叫她。
时简倏地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我没有不等你。”
陈放低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时简，停顿了一下，哑着嗓子说。
“也一直在试着找你，那天在电梯里，我听见有人叫你时简，立刻就回头看。”
“我其实不确定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当初我因为受了伤，听力和视力都很差，在草丛里只听到了他们叫你‘时间’。”
“所以呢？”时简红了眼睛。
“所以我就在这里纹了她。”陈放拉开衣领，敞出一半的胸膛。
时简闻言抬起头。
泪眼朦胧之间，她看到陈放心口纹着一只圆形时钟。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想先记住。”
“时简，我现在告诉你，四年前，你在木姜村救下的人，是我。”
—
“挺有意思，一队人分三拨回基地，其中一个还是连夜走的。”
一下高铁，杜仪就抓着张世吐槽：“你打听到什么了吗？陈放大半夜的跑什么？”
“你招来的美工李千星，什么都不肯说。”张世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杜仪皱住眉：“那时简走什么，难不成她是去追陈放了？”
“我打电话问问算了。”
张世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杜仪叫住他。
“等等，时简给我发微信了。”
杜仪满怀期待地打开聊天窗口，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张世你过来看，时简这是不是说她不住基地了？”
张世接过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内容，脸色也跟着变了。
“时简说她因为个人原因，暂时没办法在基地生活，申请先回她们学校住，但不会丢下工作，有比赛的时候她会准时到场。”
“所以……我明白了。”杜仪关掉手机，长叹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吧，基地估计要下几天雨喽。”
……
另一边的露江大学。
徐清看着突然回宿舍的时简，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忍不住凑近过去问她。
“小时，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只是回来查资料写论文。”时简端坐在电脑前面，头也不抬。
“可是你眼睛都红了。”徐清趴在桌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RT有人欺负你。”
“清清。”
时简放下鼠标，转身和徐清面对面，表情十分严肃。
“你说，一个人，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我，但他还瞒着，还假装不认识，遇到这种人要怎么办。”
“这……”徐清舔了舔唇，犹豫道，“是不是得分情况啊，万一那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什么问题不能说出来一起解决。”时简更加生气了。
暗自在心里赌气。
她绝对不会再和陈放说一句话。
常规赛第十场，RT对战LK。
Youker对陈放上一次的阴阳怪气耿耿于怀，一到场馆就先来了RT的休息室。
美其名曰串门拉近感情。
le在门口遇到他，善意提醒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
Youker撇嘴，直接绕过le推开门。
队员们才来不久，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卓密和时简忙着选照片，陈放进门就一声不吭地窝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没一个人注意到LK的选手进来。
“咳咳。”
Youker故意咳嗽了几声，径直走到沙发跟前，在另一边坐下，对着陈放：“听说你小炮不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但除了陈放。
Youker挑衅完那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仍是低着头发呆。
“小时，今天要发的照片里，陈放只占了一张背影，这样发出去我会被骂。”卓密排完照片，低声说，“要不你再去拍几张吧。”
“我看看有没有其他备选。”时简眉峰蹙起，在相机里翻找。
今天一上车，她连陈放坐哪排都没管，更别说拍照了。
所以找了半天，一张能用的都没有。
“我现在去拍吧。”
时简站起身，就看见Youker顶着那张满是讥讽的脸一个劲地朝陈放边上蹭。
而陈放则是一直低头不语，就任凭他在旁边说。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时简扔下相机，几步走到陈放面前。
“你起来。”她伸手把陈放从沙发上拽起来，拉到自己身后。
“你有什么事吗？”时简抬起下巴冷眼望着对面的Youker，嗓音冷淡。
“赛前骚扰对方选手，这是被联盟允许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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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逆羽（二更）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你； 你……”Youker被时简回怼地一时语塞，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来护着陈放。
时简扯了扯唇，上下扫视了Youker一圈：“没什么好答的话就回去再练练； 顺便问下； 春季赛到目前为止，你们LK还是排在第六吧？听说你也在AD位，三月你进过几次TOP5呢？”
le和stay在后面默默鼓掌。
“她的持续输出好猛，Youker脸比上次更绿。”
“她可真是会戳人肺管子。”
“好了好了，大家相互认识嘛，有话都好好说。再说了，Youker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皮呢； 赛前垃圾话应该去摄像头跟前说，怎么还跑来我们Vain眼前了哈哈哈。”杜仪在旁边凑了半天热闹； 才出来打圆场。
有人给了台阶下，Youker脸色的也缓和了一些，急忙给自己找补：“我就是闹着玩玩儿。”
时简没接话； 一直看着杜仪把人带出去； 她才松开陈放，而后一言不发地走回先前坐的位置。
“小时； 咳咳。”卓密疯狂咳嗽； 提醒她。
时简停下脚步，才想起来自己还要给陈放拍照。
陈放知道时简和Youker争吵只是因为上次被拉去拍照的火气没发出去。
她不是为了护着他； 也还不愿意理他。
许久未有过的惫意袭上心头； 陈放摸出包里的烟盒； 正要起身； 突然被人抓住肩膀用力摁回原位。
“抬头； 我要拍照。”
时简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眉头轻蹙。
“好。”
陈放仰起脸看她。
两声急促的快门声，时简转身就走。
速度快到陈放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傻坐在那里一脸错愕的陈放，张世忍不住别了别脸 ，笑得肩膀直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