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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的时间居然提前了这?么?久?
那为什么?这?半个月里?没有听到他提过?呢。
从得知他飞机的时间后,她接下来两天总会在?放学回来在?家门口磨蹭很?久,可?并没有见江野出现过?。
没有串着粉色水晶的茉莉花手环,也没有道别。
所以,江野飞机起飞当天,宋建华和奚霞两人在?她门口软磨硬泡,也没把人喊出来。
宋清弥没有去送他,后来的很?多年,他们也没再联络。
还是那样的春天,还是漫天纷飞的柳絮,平江这?座城市,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在?春天吹东南风。
风很?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嗯,拉钩……”
那些太过?青春年少的誓言,好像也被风吹散了不少。
成为经年岁月里?的一道旧伤,提不起分量。
往事?一幕幕重现心头,宋清弥发觉自?己眼眶有些热,于是低下头,努力将六级真题卷上的字母看进眼睛。
努力用学习压下如今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也就不用思考,对面的江野如今在?用什么?眼神看她。
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或许还不知道当年的江野出于什么?目的一次次破坏其他男生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但十九岁的宋清弥终于明白,当初对他突然的讨厌、莫名的欢喜,偶尔执着的小?脾气?,远远超出了所谓的“兄妹”之情。
宋清弥确认,自?己对江野心动的时间,远远比自?己认为的要长很?多。
…
化悲痛为力量,宋清弥罕见地能在?图书馆里?坐着。
选词填空,段落匹配,仔细阅读,段落翻译……除了作文外,整张卷子都一鼓作气?完整写完,也不用江野催,自?己就知道对答案。
再用其他颜色的笔,勾勒出语法错误,整理出不认识的单词。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努力过?。
直到抬起头,图书馆里?人已经很?少,留下如残肢遍地似的堆满文具的书桌。
江野拿起她的卷子看了看,夸赞道:“今天这?么?认真?”
说完抬手摸她的头,被宋清弥躲开了。
空气?一时间很?沉寂。
江野看着定在?半空中的手掌,忽地一笑。
宋清弥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笑容里?分明有几分解脱和失落。
“想?去哪里??”再去细看,江野已经换上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到做到,我陪你去。“
谁要你陪着呀?
你干脆就别浪费时间去陪那个高?中时就喜欢的人好了!
宋清弥心里?腹诽着,并不愿意,脱口而出的却是:“好啊!”
“先去吃饭?”午饭时间,江野适当询问。
宋清弥偏偏要唱反调:“我才不要。”
江野意识到她语气?的不妙,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干嘛就干嘛。”
两人走出图书馆,各扫了一辆单车骑去停车场。
坐进江野的车子里?后,宋清弥点开手机导航,下巴不自?觉上扬,吩咐的语气?说:“就去这?里?。”
江野愣了一下:“好的,大小?姐。”
…
宋清弥给自?己选了电玩城。
她心情不好,要狠狠地发泄,江野换了很?多游戏币,宋清弥就不断投币,不断地玩。
先是玩赛车,再去跳舞,最后走到投篮机面前,宋清弥往里?塞了游戏币,开始投篮。
在?专业运动员面前,这?些未免有些小?巫见大巫。
江野就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看着投篮机低矮的篮筐,看那道在?篮筐前不断前后上下摆动手臂的身影。
一球紧筐,那道身影逐渐和记忆里?的相融合。
漆黑的夜晚,小?小?宋清弥打着手电筒踩着梯子翻过?高?高?的围墙。
她亦步亦趋地走到他面前,惶恐又真诚地从手里?捧起一串钥匙,眨着干净又充满期待的眼睛对他说:“江野哥哥,我偷了俱乐部的钥匙,你去俱乐部训练吧。”
那时候,他还还是江宏涛和龙怀婷证明权力的工具。
而他尚且不知道,其实打篮球还是学金融对于这?对父母来讲,只是爱情博弈的一环。
至亲至爱,一个只关心他的篮球成绩,一个却用骨龄测试当维护自?己权力的利刃。
江野不断讨好他们,不断被中伤。
只有邻居家大小?姐脾气?很?严重的小?女孩儿会偷拿家里?俱乐部的钥匙,冒着被老爹暴揍一顿的风险,仅仅是担心他抹黑训练伤视力。
那道小?小?的身影越长越高?,仍旧大小?姐脾气?,又沾上了倔强。
他要向前一步,而宋清弥花完最后一块游戏币,拍了拍手,不屑指挥道:“玩够了,我现在?要去城南吃面。”
一折腾又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江野点了点头:“好啊。”
春光再茂盛也终有尽头,夕阳攀升云头。
往城南折腾的路上,宋清弥问自?己,何必呢。
何必拿十五岁的情绪折磨如今的自?己,再者说,江野也没做错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提出要求别人就要满足的道理。
这?不公平。
于是她又心软了些,沉默着问:“宋星宇给你列的服务表,还有几天没完成了?”
江野沉思了下:“三天。”
“哦,”宋清弥淡淡道,“结束就好了。”
“什么?好了?”江野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语气?有些生硬。
宋清弥偏过?头,闭上眼睛没看他,语气?也轻轻的:“结束我们就不用频繁见面了呗,你去打你的篮球,我继续当我的咸鱼。”
一阵沉默。
好久,江野喉结动了动,艰难问道:“你不想?见了吗?”
窗外的风景纷纷略过?,宋清弥忽而回头看他,反问道:“你还想?见?”
江野没说话,径直将车子停在?一个临时停车位,在?宋清弥错愕的目光里?利落地下车,留下两个字:“等?我。”
这?他妈是临时停车位啊!!!
你要干嘛去?!
留我一个人被交警叔叔逮到吗?!
宋清弥一腔愤懑和委屈被恼火替代了,但再愤怒也逐渐随着江野离开的时常变淡了。
最初的一点月色攀升天空,在?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里?像一块大饼。
交警在?车窗上贴了罚单。
路上霓虹闪烁,宋清弥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心里?念着,缘聚缘散,熙熙攘攘,皆是大梦一场。
驾驶位的车门在?她念着无数遍“宁静”后被推开,江野的呼吸声?很?重,重到像是鼓点,都敲了宋清弥的心头。
她回头,就看到发梢被汗水淋湿的江野。
“对不起,小?幺儿,让你等?好久。”江野对她说。
或许也不仅仅是对她说。
下一秒,宋清弥感觉手腕上多了些什么?。
很?轻,又飘散着一股花香,她眨了眨眼,没敢看过?去。
紧接着,一阵冰凉的触感,手腕上又多了一串粉色水晶,它折射出好看的光芒,在?平静的夜晚,熠熠闪耀。
什么?是缘聚缘散呢?
命运的绳索牵在?彼此手中,无论夤夜抑或蒙住双眼,遵循命定的道路走下去。
无缘亦做有缘。
聚散在?人心。
第40章
宋清弥如鸦羽般的睫毛急促眨了眨; 想收回手,动?作却停顿在?半路,最后?只变成指尖勾了勾。
冬日的夜晚是冷的; 江野身上也沾染了寒气; 手腕上的水晶也是; 像是一串冰珠子; 凉的她?触觉混乱。
冰着冰着逐渐发烫。
那株茉莉也不太新鲜了,在?冬日的冷气下吹着,边缘有些?发黄卷起来。
宋清弥看着手腕上陡然多出?来的东西; 没有说?话。
空气里只有江野的呼吸声不断起伏,从?混乱变为秩序,再变为清浅平缓; 沉迷也由此放大。
“小幺儿。”江野唤了声,宋清弥再次抖动?了睫毛,没敢看他,将目光挪到?车窗外。
并不是什?么很繁华的路段,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只流浪猫; 好好地走到?斑马线; 也不知道怎么了; 忽然就开始打架。
江野的喉结缓缓蠕动?,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打磨出?来的一样沙哑:“我们的约定我一直都记得,当年……”似乎很不愿提起从?前; 他长久地停顿; 最后?叹息一声; “当年是事?出?有因。”
两只猫没分出?胜负来; 朝着两个方向跑掉了。
“我居然不知道你一直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江野想到?什?么; 似乎有些?轻松地笑?了下,“或者说?不敢想。”
“我出?国的决定,并没有跟我妈商量,因为你知道的,七岁那年的骨龄测试结果就是她?否定我的根源,不管后?来我的篮球水平如何崭露头角,在?她?眼里以后?我都只能?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江野突然发现,这些?藏在?心底的话,并不是很难说?出?口,“但是我那时已经十六岁,再不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我可能?真的就会成我一个废物,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松口答应我去美国读高中接受美式篮球训练。”
“但我也跟她?说?我去意?已决,可学校的offer发下来后?,她?大概认为我失去了控制,突然变得暴躁……”
“不停地跟我爸吵架,你知道的,人在?吵架的时候会丧失理智,也会不经大脑说?出?很多伤人的话,他们两个从?争辩变成互相攻击,“他并不愿回忆这段并不愉快的记忆,声音也几?次停顿,“后?来我爸被我妈用花瓶砸伤住院,我妈吞了一把安眠药……叔叔就让我提前离开。”
还?有很多没说?的细节。
比如龙怀婷在?怒火最盛的时候会骂江宏涛是个废物这辈子一事?无成,会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他生了这两个儿子;江宏涛也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些?刺耳的声音和诅咒穿过墙壁钻进放着音乐的降噪耳机里,像是一把剪刀插在?江野的喉咙。
他只感觉荒唐。
当初爱的是他们,决定把他生下来的是他们。
此时发疯声讨过去的也是他们。
不过这些?年的淬炼里,江野对?他们再难听的话都有了免疫力,只当听不到?。
错就错在?,在?他们吵得翻天覆地的时候,还?要逼着只有三岁的江照在?旁边看,美其名曰评理。
那么大一点儿的小孩儿懂什?么,只会被爸妈之间的暴力吓得只哭,甚至抽搐痉挛。
然而盛怒中的夫妻根本没注意?小儿子的痛苦,还?是江野过去把江照抱起来带走,龙怀婷吓傻了,震惊之余拿手指着江宏涛说?:“阿野你看看你爸……”
江野冷下了声,给他们留下一句话:“随便你们怎么吵架,我都习惯了,但不要吓到?江照。“
随之推门?而去。
也就是当天晚上,江宏涛和龙怀婷都住进医院。
洗胃过后?的龙怀婷终于决定放手这段婚姻,决定离婚。
而畏惧迟则生变,在?他们进医院那一天,江野被叔叔通知已经买了大后?天去纽约的机票。
当时的他也许有权利争取晚几?天飞去,但他累了,这些?年来萦绕在?胸口的家庭问题如大山般向他压来,他只想逃。
“我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要送一串夹着粉水晶的茉莉花手串给你。”
江野情不自禁,抬手拨弄了她?手上映射着窗外灯光的粉色水晶手串,宋清弥咬着嘴唇,不肯回头。
江野说?:“平江的气候不适合种茉莉,知道改期去美国,我跑了很多个花店找茉莉花,还?好并不难找,刚巧订购的粉色水晶也到?了,但江照又突然发烧惊厥,我只好先照顾他。”
“最后?那条手串是在?去机场道路上串好的,我想终于可以送给你,就当是离别礼物。”
“但是我没去。”宋清弥没有回头,看着外面的月色接过话来。
江野愣了愣自嘲似的轻嗤一声:“最后?那串茉莉花在?过海关的时候被扣下,我把上面的水晶留了下来。”
又在?几?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串成了如今这条手链。
后?来他才知道茉莉花的花语。
送君茉莉,请君莫离。
他在?美国高中一个叫汤普森的队友很热爱中国文化,对?他说?:“你们中国古话有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江野那时候想,还?有一句叫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没送出?去的茉莉,无法阻止的别离,还?有兵荒马乱的争吵,和在?异国他乡重复的无休止的训练。
构成了江野的十六岁。
“其实我完全可以请三叔把手链带给你,但……”
话说?了一半,嘴唇上忽然覆盖住柔软的温度,宋清弥倏地回头,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清澈的眼珠透亮,看着分外聪明,嘴唇颤抖了下,轻声道:“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不怨你。”
当时的江野,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底是疲倦的,当然也痛苦。
见宋建华说?宋清弥又闹脾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