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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簌说,她要剪个新发型,开始新生活。
    楚一涵咯咯笑,说她这架势,好像失恋。
    太远的理发店不敢去,怕时间来不及,毕竟一节课也就40分钟。
    附近的理发店只有一家,牌匾挺老旧的,黎簌感觉这挺像是她姥爷和其他老头们会选的那种,老式理发馆。
    硬着头皮进去,迎面瞧见一个大爷躺在椅子里,满脸白色泡沫,正在刮脸。。。。。。
    “您好,我想,剪一下头发。”
    给大爷刮脸那位两鬓斑白的老托尼笑了笑:“好嘞,稍等啊小姑娘,我这个马上完事儿,下一个就是你。”
    黎簌和楚一涵安静地坐在等候椅上,看着店里唯一的老托尼,动作麻利,用剃刀一下一下在人家脸上刮着。
    楚一涵小声问:“簌啊,你要剪的发型给我看看,要是难度太大就。。。。。。”
    换一家吧。
    “应该没事儿吧,我就想剪个齐刘海儿。”黎簌也小声回答。
    那边老托尼已经收了刮刀,对着黎簌一招手:“来吧小姑娘,到你了!”
    黎簌:“。。。。。。来了。”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让黎簌比前几天更悲伤,那一定是理发店的托尼老师。
    老托尼盯着镜子里的黎簌,满意地放下吹风机:“嗯,真不错,你觉得呢?”
    黎簌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崩溃。
    但老托尼毕竟是个年纪大了的托尼,她也不太忍心伤害人家:“就。。。还挺好看的。”
    “对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知道奥黛丽·赫本么,大明星,年轻时候可太美了,她就有过这样的刘海儿!”
    老托尼拿出二维码,“5块钱,来,扫这儿。”
    黎簌抬手碰了碰眉毛上面的短刘海儿,挤出一句:“谢谢您了。”
    出门右转,黎簌直接去商店买了顶鸭舌帽。
    啥奥黛丽·赫本,她就感觉她这刘海儿像狗啃的!
    “一涵,你说实话,我的刘海好看么?”
    “呃。。。。。。”
    “。。。。。。你犹豫了,完了,肯定不好看!”
    “其实也还行吧,可能是没看习惯?”
    体育课在三中就是摆设。爱打篮球的那部分同学在篮球场,还有去食堂坐着吃饭的。剩下的一部分,在教室里懒着聊天或者睡觉。
    靳睿是个例外,瘫靠在椅子里,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唰唰写题。
    只不过这套题做得不够专心,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空着的座位。
    真行。
    他这为了哄人,左胳膊都让人咬废了。
    现在还像针扎似的。
    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良心,见个心上人,一中午还不够,上课都不出现。
    外面齁冷的,哪那么多话可聊?
    邻近下课,打了一节课篮球、满头大汗的赵兴旺拎着棉服外套回来了,和靳睿打了个招呼,翻出藏在书桌堂深处的手机,悄悄看了几眼。
    这一看,脸色变了。
    “睿总,快!楚一涵和黎簌挂墙上下不来了!”
    “?”
    靳睿和赵兴旺赶到教学楼后身的墙边时,黎簌戴着鸭舌帽,穿着她那件扎眼的白色羽绒服,骑在墙头上,正咬牙切齿嘀咕:“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砖头给我搬走了!”
    她旁边是楚一涵,两个姑娘在冷风里哆哆嗦嗦,凑在一起小声骂人。
    不是和红毛出去的?
    就这俩姑娘?
    靳睿笑了:“帽子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赶紧过来帮忙,冻死我了。”
    赵兴旺早跑一边找砖头去了,靳睿直接走过去,冲着黎簌张开手臂;“跳。”
    “。。。。。。不用砖么?”
    “我不就是一块砖,哪有用哪搬?”
    靳睿勾勾手掌,“来,跳。”
    黎簌相信靳睿,跳下来时倒是没觉得会摔到,就是捂着帽子的手一直没松开。靳睿把人接住,稳稳放在地上,另一边赵兴旺也帮楚一涵搭好转,扶着楚一涵下来。
    “怎么想起戴帽子了?”
    “要你管。”
    “嘶。”
    “接着我的时候怎么不‘嘶’呢,现在装模作样‘嘶嘶’什么?”
    靳睿说:“被人咬过的胳膊,可能确实不太能吃重。”
    黎簌气焰顿时就被打压了,捂着帽子,心虚地“哦”了一声。
    又走两步,良心发现,小声问他:“你说,你那个,用不用打个破伤风什么的?”
    “倒是不用,我比较想知道,逃学买帽子是什么意思?”
    “我剪头发了。”
    “然后呢?”
    黎簌要面子的劲儿又来了,瞪靳睿一眼:“美炸了!怕把你们美死,不给你们看!”
    靳睿直接抬手把她帽子给摘了。
    随后愣了愣。
    其实不丑。
    小姑娘长得本来就好看,眉眼精致,鼻子小巧,刘海儿奇特了点,她这张脸也足够撑得起来。
    挺可爱。
    但黎簌曲解了他的愣神,以为靳睿觉得不好看。
    毕竟她自己看着都不怎么习惯。
    她抢过帽子戴上,嘴硬道:“又不是剪给你看的!”
    四个人从教学楼后走回教室,刚班门,班长喊靳睿:“靳睿,老高找你,办公室呢。”
    “嗯,谢谢。”
    下午第二节课是老高的语文课,靳睿没去几分钟,踩着上课铃和老高一起回来了。
    黎簌戴着鸭舌帽,实在是不想摘。
    还以为得和老师有一顿强词夺理,但老高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停顿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上课,并且下课也没叫她出去。
    不止老高,其他老师就像集体失明了,谁都没叫她,也没问她帽子的问题。
    或者说,不是他们失明,是她隐身了?
    黎簌用胳膊肘碰了靳睿左肩一下,问:“你能看见我么?”
    靳睿看了她一眼:“理发师用剪刀戳到你头了?”
    他今天为什么如此刻薄!!!
    黎簌猛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了。
    一直到晚上放学,他们三个已经习惯了蹭靳睿的月包出租车回家。
    路上黎簌还在纳闷地问楚一涵和赵兴旺,你们说,我上课戴帽子,老师为什么不管我呢?
    三个人分析一堆,也没猜出来个所以然。
    靳睿一直没参与这个话题。
    下午他去办公室时,班里的几个任课老师都在。
    老高找他,是因为他成绩虽然还行,但语文是这几科里比较拉分的一科。
    作为班主任,老高脾气再好,也不傻,看见过几次他在语文课上做英语试题。
    和老高聊完语文成绩的事,靳睿顺口提了几句,说和黎簌是邻居,她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事情,哭得眼睛肿,可能不好意思,今天会戴着帽子上课。
    老师们表示理解。
    本来是可以和小姑娘好好说的。
    但人家说了,剪了也不是给他看的。
    他就不上赶着邀功了。
    不过。。。。。。
    靳睿迈上楼梯:“我帮你和老师说了一声,说你有些原因,需要戴着帽子上课。”
    “真的?是因为你?”
    黎簌受宠若惊,“你怎么说的呀?”
    走在前面的靳睿,一次迈两个台阶,很快和黎簌拉开距离。
    他说:“我和老师说,你斑秃。”
    “。。。。。。”
    黎簌反应两秒,猛地抬腿追上去,“靳睿!你这个狗!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第24章 设想
    “靳睿!你这个狗!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楼下传来小姑娘火气十足的怒吼; 靳睿笑着跑了几步,又停下来。
    老楼没有物业管理,过廊积雪在阳光明媚时稍融; 偶尔流进阴冷的楼道里,结成薄冰。
    他有点担心黎簌追得着急了再崴一次脚,但才放慢步子,小姑娘已经冲上来; 往他身上一扑; 小手“啪”地拍在他羽绒服上; 叫嚣道:“你白长这么长的腿; 跑得真慢。”
    “。。。。。。哦。”
    她把冻得冰凉的手往他脖颈里放:“不是怕冷么; 我冰死你!”
    俩人闹着往楼上走。
    黎簌比靳睿矮一大截,好像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似的。
    到了4楼; 遇见有人拎着垃圾袋下楼。黎簌右手扒着靳睿的肩; 左手还伸在人家后脖颈里; 没抬头地让开楼梯空间。
    等人走近,才发现下楼的是那位住在她家楼下的李阿姨。
    李阿姨张了张嘴,但黎簌悠地偏过头,装没看见,和靳睿一起与她错身; 继续上楼去了。
    下楼的人有些不依不饶,语气不善,也有些意有所指:“现在有的孩子;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越长大越不行; 还不如小时候; 见到人都不叫了。”
    黎簌看都没往下看; 语气十分不客气:“见到人还是叫的,见到。。。。。。”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靳睿捂着她的嘴把她拎走了。
    “捂我嘴干什么?”
    “怕你说‘见到狗就不想叫’。”
    “。。。。。。我才没有!”
    其实她是差点这么说,看见李阿姨她总能想起这女的以前编排过小羽阿姨,而且刚才她那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还夹枪带棒地损靳睿了?
    黎簌听完,脾气直接就上来了,瞬间上头。
    不过现在,人也走远了,黎簌更惦记靳睿编排她斑秃的事儿。
    她马上调转炮火,冥思苦想两层楼,终于在走到6楼时,憋出一句:“怎么,我嘴里的狗只能是你么?”
    瞬间清爽!
    欧耶欧耶欧耶!
    下一刻,黎建国像是听见他们的声音,推开家门:“就知道你们该回来了。”
    老人热情招呼,“小睿也来,姥爷学会做麻辣拌了,过来尝尝。”
    黎簌用眼神威胁,今天你不许来!敢来试试?!
    但靳睿像没看见,回答黎建国说,好。
    黎簌狠狠呼出一口气。
    气得肝疼。
    进入十月后,泠城市的天气越来越冷。
    下过几场雪,三中操场上清理出来的积雪也和每年一样,堆成了圈形矮垒。
    接水管放水那天,学生们都挺兴奋,放了个周末再去学校,果然已经冻成了天然冰场。
    所有事物,都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缓慢变化着。
    就像这几天,黎簌已经稍微适应了她的新刘海儿,不再戴着帽子,有同学问起“黎簌剪头发啦”,她也能大大方方回应,“是呀,美么?”
    偶尔想到妈妈,也会难过。
    夜里偷偷抹几下眼泪,第二天她又能活蹦乱跳,挽着楚一涵在校门口排队买奶茶。
    事情总会过去的。
    但靳睿和老师说她斑秃的“大仇”,依然让她耿耿于怀。
    尤其是上老高的课,老高那种关怀式的、温柔的一瞥,总让黎簌汗毛瞬间竖起,觉得老师是在担心她的“斑秃”。
    每每这种时候,黎簌就想掐死靳睿。
    靳睿也发现了黎簌那股子劲儿劲儿的状态,好像所有事儿都能利用起来和他作对。
    又一个周末的晚上,快到晚饭时,黎簌过来敲门。
    靳睿正在和曹杰打视频,戴着耳机,起初没注意到敲门声。
    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窗,还是曹杰眼尖,先从视频里看见了出现在窗口的黎簌。
    “阿睿,有个小揪揪在你家窗外晃,好像找你的?谁啊谁啊?”
    靳睿回头看一眼,直接说:“挂了。”
    不顾曹杰的吱哇乱叫,非常无情地切断了视频,扯下耳机,走过去开门。
    小姑娘头发懒洋洋披散着,那撮刘海儿用皮筋儿绑成了冲天小揪揪。
    据说是从网上搜到的方法,能让头发长得快。
    最近只要在家里,靳睿看见她时,她都是这副造型。
    她就顶着她的冲天小揪揪,语气冷淡如同机器人:“姥爷叫你过去吃饭。”
    靳睿看着她,她睫毛轻扇,每一根儿都写满了“别去别去别去别去”。
    他一字一顿:“马,上,到。”
    面前的小姑娘果然炸了,扭头就走,脚步重重落下,像是要把过廊砸出坑。
    除了和靳睿事事不对付,其实黎簌是有些变化的。
    黎建国做饭时,黎簌也会挤到厨房去,帮老人洗洗菜、削削皮,也会尝试着帮忙切点什么。
    路口熟食店打折,黎建国今天买了块酱猪头肉。
    黎簌自告奋勇,说要帮他切。
    在老人“小心点”“千万别切手”“不行放着我来吧”的唠叨里,黎簌手一抖,一大块肉掉在了地上。
    黎簌很欢快,拎起来就往客厅跑:“靳狗,来,张嘴,喂你块大肉。”
    靳睿刚摆完碗筷,正坐在黎簌家沙发上看手机。
    曹杰轰炸过来一堆信息,说什么“北方小城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