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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她出成绩,过来找他炫耀。
午饭过后,小姑娘果然来了。
她拿着手机,像个机器人似的,把除了自己以外他们三个的成绩挨个报了一遍。
直到靳睿问了一句“那你呢”,黎簌才蔫巴巴开口:“我把英语答题卡涂串了,本来能考100多的,现在没及格。才排了班级38名,年级前100也没进去。。。。。。”
“手机给我看看。”
“干什么?”
“看成绩单。”
“哦。”
午后阳光落在室内,靳睿中午煮过冰糖橘皮,屋子里酸甜清香。
少年坐在阳光下,拿着她的手机,眉心微拢起,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但你的水平其实已经在年级前100里了,名次没那么重要。”
黎簌忽然觉得,自己被靳睿一句话给安慰得明明白白。
心里那些没考好的落差,逐渐驱散。
但靳睿一回头,小姑娘捂着鼻子,低头坐在沙发上。
他觉得他分析得挺中肯,怎么还给人家安慰哭了?
他是挺怕黎簌哭,这姑娘一哭起来像水龙头似的,眼泪大滴大滴往外流,根本不停的。
靳睿走过去蹲在黎簌面前,拍了拍她的头,正准备温声安慰,小姑娘从手掌下发出闷着声,鼻音很重地说:“靳睿你离我远点。。。。。。”
“我又惹你生气了?”
“不是。。。。。。”
黎簌抬起头,眼睛干干的没有泪痕,看着也不像要哭,但手还捂在口鼻处。
和他对视好几秒,她才开口,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小声说:“我鼻涕流出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卫生纸?”
靳睿笑了一声,起身把纸巾递到她面前。
“你转过去,不许看。”
“行,不看。”
擦完鼻涕的黎簌,感觉自己把面子全丢光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威胁靳睿:“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敢说你就死定了。”
说完,打了个喷嚏,立马用纸捂住鼻子。
眼睛还不忘威胁地看着靳睿:不许说!
靳睿点头:“是,不说。”
不和别人说,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逗逗人还是可以的。
靳睿欠了一句:“你说,我要是真想找个女朋友,按照你这样找,是不是得找个爱流鼻涕的?”
“啊!靳睿!我鲨了你!”
小姑娘尖叫着扑过来,还没等掐住他的脖子,又是一个喷嚏,捂着鼻子倒进沙发里,嚣张气焰灭得一干二净,小声和他商量,“我鲨你之前,能再给我拿点纸么?”
靳睿笑得肩膀都跟着抖,伸长胳膊捞过纸巾:“那你看在我拿纸巾的功劳上,不能绕我一命?”
“也。。。也行吧。”
隔天赵兴旺和楚一涵过来,安慰考试失利的黎簌。
他们买了些糖炒栗子和其他小吃,还买了辣条,提着上门,赵兴旺去隔壁敲门,叫靳睿一起过来吃。
外面天气挺好,不算特别冷。
靳睿来时,垂着眼睑,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和黎建国打了个招呼,坐进椅子里,掩唇咳了几声。
赵兴旺挺纳闷地问靳睿:“睿总这是咋了,看着不太精神啊,是不是也感冒了?我摸摸额头,我去,挺烫啊。这两天外面多暖和啊,好端端的,你怎么也感冒了?”
靳睿抬起眼皮,看向黎簌。
罪魁祸首坐在沙发里,一手拿着糖炒栗子,一手拿着辣条,隔着人给他递眼色——不许说!
黎建国拉开装药的抽屉:“就是,这天气还行啊,怎么你也感冒了,姥爷这儿有药,你看看吃什么。”
问完,老人忽然说,“不会是让黎簌传染的吧?”
黎簌跳脚:“什么我传染的,是他自己身体弱!”
“可拉倒吧,前些天和睿总掰腕子差点让他给我掰脱臼了,他弱个锤子。。。。。。”
赵兴旺话没说完,被靳睿打断。
靳睿坐在椅子里,顺着黎簌的话:“是,我体弱。”
第35章 温存
在黎簌家吃过饭; 大家拿着东西转战到靳睿家里。
还和没放假时一样,一起做题,一起讨论,遇见不会问靳睿。
其实刚进屋时; 赵兴旺盯着靳睿的游戏机; 手痒了半天; 但其他人都已经翻开练习题,他只能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才坐到桌子前。
赵兴旺瞄着不远处的游戏手柄,问靳睿:“睿总,你说你这种面对诱惑能丝毫不动摇、专心学习的学霸; 是不是特别少啊?你现在已经冲到年级第三了,不想放松放松吗?不想打几把游戏吗?”
“不想。”
靳睿感冒挺严重,偏头咳了几声才说; 自己并不算学霸。
真正的学霸靳睿见过; 以前在江城靳睿班里有个男生,所有竞赛都参加,名次也都十分拿得出手,上高一时年纪就比其他同学小一岁,高一结束直接跳级去高三了。
很多时候上课,那个男生一抬眼; 老师都得磕巴一下,觉得是不是自己讲错了。
靳睿一直觉得那种才叫学霸。
他这种; 只能说是在学习而已。
分心的事情太多,那种全心钻研课本他也不可能做到。
多刷刷题; 算是长点应试经验。
赵兴旺艰难地问:“不是; 你不会觉得自己挺平平无奇吧?”
靳睿没否定。
“你这。。。。。。”
赵兴旺被靳睿的言论惊到了; 顿了一会儿才说,“睿总,我为啥感觉你正经说话的时候,好威严啊。比我爸还像我爸。也不是非让你给我当爸,我怎么形容呢。。。。。。就感觉你好像和我不是一个年龄段的。”
“但靳睿也算学霸了吧,感觉这学期他成绩一直在进步。”楚一涵说。
靳睿没再说什么。
只是陈羽去世之后,他突然不再忙碌着要每天跑医院,空下来的时间让他失落、无所事事,用来学习而已。
一整天的学习里,黎簌时常听见靳睿咳嗽。
晚上赵兴旺和楚一涵没留下吃晚饭,两个人期末成绩更上一层楼,和家长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各自家里都做了好吃的,叫他们回家吃。
他们走后,黎簌凑过去问靳睿:“感觉你感冒很严重啊。”
“问题不大。”
“怎么觉得你今天总在咳嗽呢?我听着你都快把肺咳出来了。”
黎簌皱了皱鼻子,“姥爷给你的药,你吃了没有?”
靳睿轻咳几声,笑着说:“得吃啊,我不是体弱么。”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输液吧?”
小姑娘就趴在桌上,和他面对面,眼里的担忧一览无余。
靳睿靠着椅背,拿起水杯喝了半杯水,缓解了嗓子里咳出来的嘶哑,也把悸动压下去三分。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有个朋友来了,我去接他。”
顿了顿,靳睿才说,“是男生,叫曹杰,要在我这儿待两天,接回来你能见到。”
他这话像在对她解释。
感冒咳得太多,哪怕喝了水,靳睿的声音仍是哑的。
冬天过了4点半,天色已经暗下来,头顶开了一盏灯,映得他喝过水的唇色水润,靳睿的声音则像是带着细微颗粒,轻轻敲打在黎簌耳鼓上。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呀,谁要管你去见谁了。”
靳睿手里转着笔,眼里有笑意:“不是一个团体、一个tea么,有什么行踪新朋友的,我得主动交代,你说是不是?”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去?”
“4点吧。”
黎簌愣了一下:“是早晨4点?”
“嗯。”
本来靳睿也没想起那么早,曹杰买了到隔壁市区的机票,再到泠城是需要换乘火车的。
但曹大少爷逼事儿多,寒假高峰,火车买不到坐票,也没有卧铺,只剩下站票可以买,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在电话里和靳睿“嘤嘤嘤”。
靳睿没办法,和出租车司机师傅说了,早起去市区机场接人,中午接到再返回来,估计得晚上才能到泠城。
黎簌两只手托着脸:“去那么久啊,那你一会儿去我家吃晚饭吧,让姥爷给你煮面吃,吃完晚饭你早点睡觉。不然你生着病,明天还要起早还要坐一整天的出租车,感觉好累啊。。。。。。”
其实她还没说完,但靳睿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把她看得“断片儿”了,后面要说什么统统都忘了。
就觉得屋子里热,黎簌小声嘀咕,“你看什么看。”
看你可爱。
靳睿在心里说。
小姑娘没心机,一门心思把对他的关心都展露出来。
真的怪可爱的。
听靳睿说“那走吧,去你家吃”时,黎簌也不觉得自己心里的小喜欢小好感已经露馅,非常快乐地拉着靳睿往自己家走:“吃面也不能白吃,我有两道题还没弄懂,你给我讲讲,讲完了咱们再吃晚饭。”
“好。”
隔天早晨3点多,靳睿起床,洗了个澡。
时间太早了,嗓子不舒服也没什么食欲,他没吃早餐,空腹吞了一片感冒药。
穿好衣服时正好接到司机师傅打来的电话:“小靳啊,我到了,你下来吧。”
“麻烦您了,我这就下楼。”
靳睿穿了鞋子往外走,过廊里一片昏暗,家属楼极少有起大早的,只有零星几户亮了灯。
寒风凌冽,空气里有泠城特有的冰雪味道。
这种时间起床,靳睿并不陌生。
以前陈羽住院时,他经常需要这个时间起床。走过不算安静的医院长廊,听病房里的陌生病人痛苦哼吟,也听那些陌生的家属偷偷落泪;听护士们趁着休息凑在一起叹息着讨论某病例的病情,也听家属拉着医生小声商量治疗方案。
陈羽睡眠很不好,他一推门,她就会转头。
状态好时,会苍白着脸,对他歉意地笑笑:“我的小睿辛苦了,总是起得这么早。妈妈会努力好起来的。”
可能是时间相似,靳睿甚至觉得,眼前这条堆着白菜和各家杂物的公共过廊里,也弥漫起一点消毒水的味道。
打破这荒凉联想的,是黎簌。
靳睿走到黎簌窗边,窗户忽然被从里面拉开了。
窗子里开了一盏巴掌大的小台灯,能折叠的那种,黎簌举着台灯,头发散乱着,眼睛也没太睁开,看上去像是刚从被子里爬出来。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懒洋洋:“我等你十多分钟了,还以为你早都走了呢。”
这个画面温暖了靳睿,他愣了半秒,才问:“怎么起这么早?”
“这个给你。”
黎簌从桌子上拿了一罐旺仔牛奶,递给靳睿,“我用暖宝宝一直热着呢,是温的,姥爷听说你早起,说空腹吃药是不行的,我就给你准备了这个。你先喝牛奶再吃药,不会胃痛。”
靳睿接过牛奶,放进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金属罐,像是有网状的东西,轻轻包裹住他那些棱角分明的冰冷过往。
小姑娘在窗子里忙碌着没停,蹲下去翻了翻,又站起来。
手里的塑料袋递到他面前:“这些里面有小零食,也有晕车药。快拿着,我要睡觉去了,困死了眼皮都睁不开。。。。。。”
靳睿接塑料袋:“去睡吧,天冷,关好窗。”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有多温柔。
“那你早点回来,拜拜。”
“嗯。”
靳睿拎着黎簌给她的塑料袋,走过公共过廊,迈进楼道里。他跑着下楼梯,跑了几步,忽然笑起来。
笑得停不下来,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的笑声。
开心。
真的很开心。
早都忘记了上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或许很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靳睿边下楼边笑,上车时连司机师傅都逗了一句:“小靳要接的人不会是女朋友吧,怎么看着这么开心?”
靳睿叩开温热的旺仔牛奶,笑了笑,否认:“没。”
要接的不是女朋友,但牛奶是未来女朋友给的。
他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车子开到机场。
轻雪纷飞,曹杰从航站楼里出来时,靳睿一眼就看见了。
想不看见都难。
人来人往里,只有曹杰一个第一次来北方的南方人,穿了两层羽绒服,一层银色,一层黑色,脖子上围着非常厚的围巾,把自己包裹得像大狗熊。
曹少爷还戴了滑雪镜,骚包的镭射粉色行李箱在阳光底下闪着光。
靳睿偏过头,不怎么想认他。
“阿睿!”
曹杰蹦起来和他挥手,拖着箱子跑过来,和靳睿拥抱,“妈的,想死你了,我觉得你走了一个世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