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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一杯咖啡。”
郁枝:“好的,请稍等。”
她参照原身的记忆熟练地低头打单,期间,她能够感受到那个青年一直在默不作声地打量自己,虽然目光不具有任何侵略性,但仍然让她生出几分警惕。
她可不觉得自己会被帅哥一眼看中,比起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更担心是不是原身在生前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所以才会招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还是说,这个人其实是认识原身的,而他现在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
郁枝觉得第二个猜测的可能性更大,然而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找不到任何与此人相关的回忆。
原身的回忆有一块很大的空缺,越往前推越模糊,这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限制。
郁枝只得暂时放弃。
很快,咖啡煮好了。
郁枝端起托盘,将咖啡推到青年面前,轻声道:“客人,您的咖啡好了。”
青年这才收回视线,淡淡道:“谢谢。”
郁枝回以谦和的微笑:“不用谢。”
青年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刚好送完餐的徐和宜也回来了。他看了看那个表情麻木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青年,凑近郁枝低声问道:“那个人没有为难你吧?”
郁枝漫不经心道:“没有。”
“那那个穿风衣的……”
“你们两个,给我认真工作!再给我偷懒,就都别想干了!”
后厨突然传来店长愤怒的斥责,徐和宜吓得脖子一缩,顿时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郁枝淡淡扫了他一眼,神色从容。
所以说,大学生啊。
脸皮还是太薄了。
*
晚上八点,郁枝终于下班了。
除了早上那个见人就叫妈的神经病和风衣男,她之后遇到的顾客都挺正常。好在那两个人吃完也就离开了,总的来说,第一天的工作完成得还算顺利。
郁枝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她换好衣服,和店长打了声招呼便向后门走去。
然而一只脚还未踏出门框,就被身后的徐和宜叫住了。
“那个……小郁,你要回家了吗?”
换回卫衣的徐和宜看上去学生气更重了些,他眨着眼睛,绞着手指,犹犹豫豫地开口。
郁枝点了点头:“对啊。”
穷人如她,除了回家还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吗?去夜市摆摊?
“你、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吧……”他这提议提得很艰难,说话的时候眼神也一直乱飘,看天看地看上看下,反正就是不看眼前的郁枝。
“不用。”郁枝满不在乎地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陪我去商店买一把菜刀吗?哦,或者是电锯也行,刚好我家里缺个电锯……”
徐和宜:“电、电锯?”
郁枝摸了摸下巴:“嗯,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能买,但我不太清楚附近哪里有卖这些……”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家有急事,我先走了拜拜!”
似乎是联想到了某些不和谐的画面,徐和宜小脸发白,立即忙不迭地逃走了。
胆小鬼。
郁枝默默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扭头询问一旁正在和男朋友打电话的女同事:“你知道哪里可以买电锯吗?”
女同事:“啊?”
*
最后郁枝以129元的巨款买下了一个电锯。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穷了。
因为这笔额外的支出,她今晚都不打算吃肉了。想起冰箱里还有一袋面条和几棵小青菜,她决定回去煮碗清水素面凑合一下,等完全适应这边的生活,再认真考虑搞钱的问题。
提着沉重的电锯,郁枝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
因为最近失踪案频发的缘故,从昨天起,夜晚出行的居民便少了许多。天色一黑,街上的女性便匆忙回家,除此以外,一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也被父母们连拖带拽地带回了家。
现在整条街道上,除了那些有恃无恐的男人,放眼望去,也就只有郁枝一个女性了。
不过她倒不是很在意。
郁枝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钱,一个人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里,早就习惯了与恐惧为伴的生活。
老房子年久失修,常年有老鼠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到了下雨天还会漏雨,偶尔也会有醉汉敲门扒窗,也有小偷踩点过,不过最后都因为太过寒酸而放弃了。
因为这种特别的童年经历,郁枝逐渐从一个怕黑怕鬼的普通小孩,变成了无所畏惧的早熟少女。
在同龄人还会因为鬼故事吓得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已经能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小巷和露阴癖对刚了。最凶猛的一次,不但一脚踩断了对方的鸡儿,还用板砖砸烂了对方的鼻梁,给对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恐惧之类的情绪,自然也就不会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当然,这还得感谢她新买的电锯——这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抱着随时准备动手的心态,郁枝提着电锯走了一路。结果直到家门口也没有可疑人士出现,怀着一种“白白浪费了129块钱”的微妙心情,她拿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防盗门。
这个出租屋比她爷爷奶奶的老房子还要破,面积还小,外面风一吹,客厅的窗户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还好现在不是冬天。”
郁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电锯放到墙角。
打开灯,郁枝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冰箱,看看里面还有多少存粮。
两包方便面和一袋挂面、一把有些发蔫的小青菜、还有几个午餐肉罐头。
感觉现在出去乞讨也完全没有问题。
郁枝盯着这些存粮看了许久,最后默默关上了冰箱门。
还是先忍一忍,明天去店里偷吃吧。
她揉了揉眉心,回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试图用喝水来冲淡胃里的饥饿感。然而一天的工作实在是太累了,半杯水下去,她非但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饱腹感,反而还更饿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郁枝最终还是屈服了。
她决定煮半包方便面应应急。
方便面在厨房,她站起身,正要向厨房走去,客厅里的窗户突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这次与她刚进门时相比,动静更大了,而且格外嘈杂沉重,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用力敲打着窗户似的。
郁枝不耐烦地走过去。原本只是想检查一下那扇窗户,却在抬起眼睫的一瞬停下了脚步——
破旧的窗户外,正倒挂着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
正是她在快餐店里遇到的那个人。
*
郁枝站在原地,和窗外的男人对视了几秒。
“母、母……”男人的脸死死贴着玻璃,眼球充血,以一种类似蜘蛛的诡异姿态手脚并用地趴在客厅窗外,一边机械地拍打窗户,一边木讷地盯着郁枝,“母……亲……”
他的嘴里一直在模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瞳孔空洞而诡异,像两只失去光泽的死鱼眼珠。
不堪重负的窗户被拍得砰砰作响,与呼啸的风声糅杂混合,如同恶鬼的呼嚎。玻璃边缘的裂缝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随着连续迫近的击打而扩散延伸,仿佛下一秒便会裂成无数碎片。
郁枝停下了脚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精神病人可以解释得了的症状了。
再怎么说,她这也是7层楼的高度,正常人类可以爬得这么高吗,而且还是以倒挂的方式?
况且,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也和她所了解的“正常人类”相差甚远。
狰狞、癫狂、危险异常。
那么,就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所以说,这里也是有怪物的,对吧?”
郁枝轻轻叹息一声,微微侧眸,视线落到摆在墙角的电锯上。
不管怎么说……
她这129块钱总算是没有白费了。
第3章
如果对方是人,郁枝可能还会犹豫一下。
但如果对方是怪物,那郁枝就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了。
更何况这只怪物还极有可能毁掉她的窗户。
郁枝看了窗外的男人一眼,转身走向墙角。
男人见她不理会自己,顿时更加躁动,不仅加大了拍窗户的力道,连一直含糊不清的念叨也变成了嘶吼般的呼喊。
“母亲!母亲!母亲!”
诡异而疯狂,甚至有种歇斯底里的欣喜。
郁枝:“……”
她走到墙角,弯腰拿起电锯,拉动引擎,电锯旋即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你太吵了,很可能打扰到附近的邻居。”郁枝举起轰鸣的电锯,向脆弱不堪的窗户走去,“我可不想被他们投诉,所以,还是请你安静一会儿吧。”
男人并没有被电锯吓到。他像是没有看见那不断震动的杀器似的,仍然死死盯着郁枝,口中吼叫一声高过一声:
“母亲!母亲!母亲!”
“轰嗡嗡嗡……”
愈来愈近的电锯噪音很快盖过了他。
郁枝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个与她只有一窗之隔的疯子,神色平静如常。
“先从这只手开始吧。”
否则她可怜的窗户就要撑不住了。
郁枝深吸一口气,正要打开窗户,一颗极小的东西突然从疯子的身后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她微怔,与此同时,挂在窗外的男人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下一秒,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郁枝:“……”
她立即关掉电锯,打开窗户,探头向下望去——
浓重的夜色下,中年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厚厚的草坪上,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面容清俊的高挑青年。
是白天那个奇奇怪怪的风衣男。
青年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遥遥看了她一眼。
他在观察她。
郁枝想了想,提着电锯扭头走出公寓。
还好,廉价公寓的一大特点就是周边非常吵闹,尤其到了晚上,施工声、吵架声、从路边传来的鸣笛声……轻而易举便盖过了男人发出的动静。刚好男人坠楼的地方光线也很昏暗,以至于整栋公寓都没有住户发现七楼有个人掉了下去。
郁枝来到楼下草坪的时候,那个穿着风衣的青年仍然停留在原地。
对方看到她手里的电锯,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郁枝没有在意。
她正在仔细寻找坠楼男人的尸体——如果那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话。
古怪的是,原本躺在草坪上的男人居然不见了。借着昏暗的灯光,郁枝只能勉强在草坪中找到几滴新鲜的血迹,除此之外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那些被压扁的草叶能够证明,刚才的确有一个人在这里短暂地躺过。
真是邪了门了。
青年看着埋头苦找的郁枝,淡淡开口:“你在找什么?”
郁枝一顿,抬起头:“人啊,刚才不还在你旁边躺着呢吗?”
青年:“他已经逃走了。”
郁枝:“哈?”
她站直身体,奇怪地瞥了青年一眼:“你是说,他没有摔死?”
对方反问她:“你很希望他死?”
郁枝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她慢条斯理地将电锯转移到左手上,然后抬起微微发酸的右手,随意地捋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碎发。
“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一半希望,一半不希望吧。”
青年:“一半?”
“对啊。”郁枝点点头,“如果没死,那他以后可能会再来纠缠我。如果死了,那我可能会变成杀人嫌疑犯,虽然压根和我没关系……对了,你看到他是怎么掉下来的吗?”
青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我用石头把他打下来的。”
郁枝:“……”
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啊。
郁枝回想着今天遇到的这一连串怪事,越想越觉得眼前的青年形迹可疑。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对方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好好感谢一下。
于是郁枝诚恳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刚才那一下,这会儿受伤的人就是我了。”
青年垂眼看向她手里的电锯:“不用谢。”
很显然,对方不太相信她会受伤。
郁枝保持诚恳的微笑,继续说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其实她也只是客套地寒暄一下,并没有真的要请对方吃饭的意思。
看对方的这身行头也不像是她这样的打工仔,这个点肯定已经吃过了。只要他点一点头,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抱歉,我还没吃”的理由和他道别,然后转身回公寓,毕竟她可不想和这种浑身写满可疑的家伙扯上关系……
青年:“还没吃。”
郁枝:“……”
她顿了一下,神色自然:“这样么?好巧,我也还没吃,那……”
青年平静地打断她:“我可以请你吃。”
郁枝迅速竖起大拇指:“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青年:“……”
*
郁枝和青年去了公寓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