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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差距。
桑成问起负责定角的副导。
副导有些兴奋：“现在三个主要女性角色定下来了，菡萏饰演者乔雯。”
“这是个新人吧？”制片人问，“要不要换个知名点的小花？”
副导说：“很难，菡萏这个角色的定位高不成低不就的，知名小花看不上这样的女三号，相比之下，这个乔雯作品不多，此前在网络上热度很高，她的团队炒作为某某大学校花，微博粉丝百万，也算是一个保障了。”
桑成问：“嗯，莲见和梨月呢？我记得，是给姜锦递了剧本去的？她说要选哪个角色了吗？”
制片人有些惊讶：“姜锦？”
之前他以为姜锦不会接的，据说安义导演的电影女一号也在跟她接洽，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她主动答应下来，并要求出演梨月。”副导说，“莲见则是云宁。”
云宁跟桑成合作过多次了，这次云宁去参加了安义导演新电影的试镜，最后一关不幸败给了另外一个女演员，但安义导演很欣赏她，就推荐到了这个剧组来饰演女主角之一。
桑成对云宁没有任何异议，姜锦的出演则是意外之喜，在场谁都知道姜锦这个名字最近有多火，偏偏她选剧本很挑，拒绝了很多大制作。
她才杀青的顾青山导演的电影就要上映了，谁都以为她会转而进军电影圈，结果却接了他们这部电视剧，怎么能不意外？
“男主角云深的角色，不是邀请安飞白吗？他那边怎么样。”
“答应下来了。”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松。
三个主要女性角色，云宁是老演员没什么名气，乔雯就直接是个新人，唯有姜锦大火，能够带来一定热度。
可这么一部大戏，姜锦一个人是撑不起来，他们还需要一个名气足够的男主角。
安飞白，完全可以达到这个标准！
而且他和姜锦才合作了一部电影，又紧接着合作电视剧，这样的新闻本来充满了热度，剧组方面甚至可以以此炒作两人的绯闻，拉高电视剧的热度！
“不过，姜锦那边提出了一个要求。”副导犹犹豫豫说道。
“什么要求？”
“她不满意梨月的结局，希望能够改改剧本。”
桑成眼睛一瞪：“什么？改剧本？她以为剧组是她一个人的，说改就改？”
导演桑成是个脾气暴躁的，说风就是雨，而且眼里揉不得沙子，最讨厌别人以关系户的名义，把没有演技的演员塞进自己的剧组。
他更讨厌一些演员自以为名气够大，就对剧组和剧本指手画脚！
你要这么能你来当导演好了！
编剧也不满意：“梨月这个角色，我们几个编剧是在完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改编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桑导，你先别急啊。”副导急得都在抹汗了，“我看姜锦那边的态度，真不是在耍大牌，而是很客气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他们表示愿意亲自见面跟桑导你细谈。”
“细谈什么？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何况这个角色也不是非她不可！”桑成顿时对姜锦的感官极为恶劣，之前看她的演技集锦，觉得这姑娘入行不久但很有天赋，没想到这么快就沾上这些毛病。
谁要惯她？当真以为自己红了了不起？他桑成可不伺候！
“她接了剧本去好些天都没有消息，终于回话了就说自己要改剧本，还真耍大牌，以为自己了不起是吧？”
副导说：“我们还真姜锦不可，因为安飞白那边跟我们接洽的时候说了，姜锦出演他才演，姜锦不演的话，他也不演了！”
“这是实话？”桑成憋着怒气。
“对，安飞白当着我的面儿说得。”
制片人赶紧劝桑成：“算了算了，我们先跟姜锦那边谈一谈，看看他们对剧本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桑成老脸都气红了。
可他也没办法，身在局中，便难以跳出这个圈子。
“随你们吧。”他猛地起身，摔门出去了。
制片人和副导无奈对视一眼。
“跟姜锦那边联系一下，邀请他们下午过来商谈吧。”
“叫上桑导吗？”“不叫能行？”
姜锦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恰好是聚会的第二天。
昨晚她喝了点桑格利亚汽酒，难得没有喝醉。
一是因为桑格利亚本就度数低，二则是她最近喝酒次数见长，酒量也开始好了起来，至少脱离了“一杯倒”的层次。
一点酒精的助眠，让她睡得更惬意，第二天从周易口中得知消息的时候，便同意下午去影视公司一趟。
周易说：“那边很隐晦地跟我谈了一下，说桑导不是很希望因为你一个人改剧本。”
姜锦早就预料到会有一些困难：“我会好好跟导演说一下我的看法。”
“不是，你不了解桑成导演这个人，他们隐晦的表达，我想事实真相应该是桑成给气坏了，这位导演脾气非常火爆，最是讨厌关系户耍大牌。我的意思是，下午的见面，可能不会那么轻松。”
姜锦慢慢喝了杯清水，才道：“不轻松也要去啊，我对角色也有自己的坚持，我的想法更不是空穴来风。希望能够在下午的交流中，与桑导达成共识吧。”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
当姜锦出现在剧组高层面前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姜锦本人的制片人与几位副导，都在悄悄点头，承认实在是找不出比姜锦更适合的梨月人选了。
漂亮，太漂亮。
负责服装的指导老师看着姜锦，觉得这姑娘实在是适合古装，尤其是仙侠味儿的古装，在她身上完全能体会那种神仙姐姐的韵味！
她原本构思了剧中梨月一系列的服装，线稿都出来了。
但是在看到姜锦之后，她原本的构思全部被推翻，她有信心设计出更好更适合姜锦的服装！
姜锦很有礼貌地一一跟众人打了招呼，看上去也跟他们预想中的趾高气昂不一样，明明脾气挺好的一姑娘啊？
“桑成导演呢？梨月这个角色的故事线，我想当面跟桑成导演谈谈我的看法。”姜锦莞尔笑道。
一个瘦高的小老头从隔壁房间出来，看上去五十出头，一脸刻板严肃。
“你有什么想法想跟我说？”
桑成的态度很是冷淡，那种不悦任谁都能看出来。
而且，桑成板起脸的时候，有点吓人。他当了多年导演，对剧组成员发号施令，积威已久。
姜锦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笑盈盈上去跟桑成问好。
“桑导，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谈谈？”
桑成不动声色，却在悄然打量姜锦。
她有一双很澄澈干净的眼睛，不应该是颐气指使的耍大牌之流。
第242章 升仙
桑成本想对姜锦冷嘲热讽一番。
就算不得已，真让姜锦在自己的剧组待下去了，他也要好好教一下姜锦，什么叫做演员的职业道德！
可对上那双盈盈如水的笑眼，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要说什么，说吧。”桑导硬邦邦地开口。
为人圆滑世故的制片人赔着笑上来周旋，三言两语硬是把桑成给推进了会议室里，进去之前没忘扭头对姜锦笑着说“进来啊姜小姐”。
周易压低声音：“我说吧。”
姜锦回了他一个眼神，貌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着进了会议室。
姜锦进来之前，大概是制片人跟桑成说了几句话，桑成看上去没那么阴阳怪气了，只是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很不好接触。
姜锦选了他就近的位置坐下。
然后，她取出包里的剧本，放到桌上。
“梨月的剧本，我仔细看了一遍。”姜锦微笑着，“她是一个很复杂矛盾的人，也是为什么我很想出演这个角色的原因。”
桑成随意扫了一眼，心里嘟哝着你这种耍大牌的演员有什么好研究剧本的。结果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剧本的封面被硬纸包裹过，上面秀气敛锋的瘦金体，端正地写着“梨月”二字，下面落款“锦”。
桑成恰好是个书法爱好者，他一看这手瘦金体就挪不开眼。
姜锦虽然时常自嘲自己连外公的一分真传都没有，但她毕竟是从启蒙时，就被外公抱在书桌前，有模有样地开始拿毛笔写写画画。
临摹名家字体，悬臂练习……姜锦浸淫了二十年的书法一道，除了她自己觉得水平一般，任谁都要称赞她的字一句“自有风骨”！
桑成被那手字惊艳了双眼，怼人的话全憋了回去，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份姜锦的剧本。
他这才看见，原来这份厚厚的剧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了人物分析。
第一页的空白处还写了一篇小传，是姜锦根据剧本中梨月的人物性格，推断出剧本里面没有写出来的梨月人生故事，内容不一定准确，却没一点都恰到好处地应和着梨月的性格。
每个人的的性格养成，都脱离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剧本中，都只提到梨月的父亲是魔门尊主，梨月则是魔门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无匹。
但是却没有说起，梨月的母亲是谁，原著小说中，作者借梨月之口，说了一句淡淡的“我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就简单明了地交代了梨月的家庭。
在姜锦的这份，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人物小传中，却完完整整地写明了梨月此人的家庭关系——梨月父亲魔尊，重视权势，梨月母亲一辈子都活得不幸福，早早去世，但是梨月却受到母亲影响，心有善念，而不是完全被父亲魔尊教导成一心狠手辣之辈。
小小一篇人物小传，却足以见得姜锦对梨月这个角色的用心。
站在桑成身后的制片人，都忍不住伸长脑袋去看上面的内容，紧接着他看姜锦的眼神就变了。桑成神情凝重了些，不复之前的轻慢：“你为什么会给梨月写下这么一篇人物小传。”
“或许是我太喜欢扣细节了，不过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无论出演什么角色，画面中只呈现一部分的人生，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拥有完整的人生，角色也是如此，既然有结局，那也应该有开始。这只是按照我的个人理解，为人物添上的一点开始而已。”
姜锦说得轻描淡写，桑成却被震惊了。
一点开始？这篇人物小传数百字，看似不多，却必须要对整个剧本都了如指掌，还有深刻的体会与分析，才能做到。
这意味着，姜锦将这份剧本翻看过无数遍！
桑成摩挲着纸张的边缘，果然发现剧本纸张的边缘，因为经常被人翻看，早没了崭新时的锋锐。
他当导演几十年了，眼睁睁看着这个圈子越来越浮躁，年轻演员们脑子里想的只有热度知名度，却鲜少能沉下心来这般钻研演技。
戏疯子。
他看着姜锦的双眼，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但每个导演，都渴望能与这样的“戏疯子”合作，演员演得酣畅淋漓，导演又何尝不是过瘾痛快！
桑成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后悔。
“你……做得很好。”桑成说完，觉得别扭极了，换了个坐姿，没管其他人震惊的眼神，“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现在他不再是抱着轻视的态度。
姜锦能够为梨月这个角色做下这么多功课，说明她对梨月这个角色的揣摩，恐怕比他这个导演还要深。
她的看法，很重要。
姜锦弯唇，看来她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剧本摆出来的做法，是对的。
她说：“我看了梨月这个人物的剧情线，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她的结局走向不大符合她的性格。梨月这个人，张扬乖戾，肆意妄为，却也有着少女的善良与心软。只是当她选择杀掉自己的父亲，继任魔尊的时候，她这个人就已经成长了，对世界的认知不再是简单的情爱，而是上升到自身的渴求，她开始重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亲手去得到。”
《升仙》中，梨月在一开始遇上男主角云深，两人暗暗交锋，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但内里却都很相似，都有柔软而不忍回忆的一面。于是一个仙门弟子，和一个魔门妖女，两人才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从一开始，梨月这个角色，就表现出了强烈的独立性，她不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孩儿，她只为自己而活。
于是，她的父亲为了更强，打算把她炼成妖蛊，还蛊惑她可以长生不死。
梨月不听，动手反杀了她的父亲。
绝对的强悍，和对自己命运的掌控！
“所以这样一个女性，为什么会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