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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笙的爹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除了不拈花惹草招惹风流债,其他纨绔子该有的坏毛病,他是一个不落。
要说把亲儿子的腿给打断,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君梓彤又吃了一口药膳,着急忙慌地接着问。
“你可知是因为何缘故?”
就算是个纨绔,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动粗啊,还是把腿打断。
要没有个正当理由,依太傅的性子,不得把他逐出家门。
独孤雪娇见她配合,回答的也十分爽快。
“具体原因不知道,我听说白默笙最近一直在跪祠堂,也不知做了什么错事。
不知因为何事,他似乎跟太傅起了冲突,把太傅气的几天没睡好觉。
白默笙的爹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腿给打断了,还说什么,看他还想不想往外跑。”
君梓彤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双手不觉攥紧,总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
她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独孤雪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娇娇,你能帮帮我吗?”
独孤雪娇依稀猜出她要做什么,却明知故问。
“表姐想让我帮什么忙?带个话还是可以的。”
心里想着,打着摄政王的名号去探病,太傅应该不会把自己赶出来。
君梓彤脸微红,双手揪住被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娇娇,我想见见他,在离开凉京之前。”
第1184章 怎么出现幻觉了
第1184章 怎么出现幻觉了?
独孤雪娇见君梓彤说的情真意切,眼里满是乞求和痛苦之色,不禁心有戚戚焉。
这位表姐贵为长公主,金枝玉叶,高贵骄矜,很少会放低姿态求人办事。
上一次找她帮忙,是为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次开口求她帮忙,又是为了个男人。
感情表姐这一世是来还情债的,怎么情路这般坎坷呢。
心里唏嘘不已,忍不住生出些同情。
“表姐放心,我会帮你。”
话音落,把流星和春华秋雨都叫了进来。
秋雨换上君梓彤的衣服躺在被子里,把脑袋蒙上,假装还在睡觉。
春华站在殿外,所有要进来的人,一律拦着不让进。
君梓彤急匆匆换上流星的衣服,低着头,跟在独孤雪娇身边,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至于流星,她会武功,等到夜深人静溜出宫去就行了。
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整个凉京城的人都知道独孤雪娇是准王妃,摄政王要娶的女人谁敢拦!
独孤雪娇坐上马车,直奔太傅府。
君梓彤先是松了口气,却还有些担忧。
“太傅是个老顽固,如今府上闹出这样的事情,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独孤雪娇浅笑一声,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放心吧,我既然带你去,就一定有办法进门,没人会发现表姐的。”
君梓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将要去见白默笙最后一面,心里就不是滋味。
说欣喜吧,确实有一些,想到那张唇红齿白的脸,眼里总透着狡黠,像只小狐狸。
殊不知,她全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不想揭穿他的小心机罢了。
说难受吧,也是真难受,心尖上像是插了无数细针,绵密的痛。
唯一肯哄她开心,为她是小心机的少年,今日一别,此生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马车里笼罩着淡淡的哀伤。
凉京,太傅府。
此时府内下人走路时都放轻了步子,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府里氛围十分紧张。
花厅内传来一声怒吼,声音虽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
“你个孽障!瞧你干的好事!笙哥儿可是你亲儿子,你竟打断他的腿!
你整日里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腿给打断!”
白正则跪在大厅正中,身体有些不舒服般,左右扭动着。
“爹,你都骂了一个时辰了,你就不累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再说了,不是你说笙哥儿不孝顺,不听的你的话,把你气的半死么?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谁叫他不停劝,老想着往外跑!
把他的腿打断了,他就算想跑都跑不了,这不是挺好的,一劳永逸。”
白太傅听到他的混账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撅过去。
白老夫人哭的眼睛都肿了,眼看着他踉跄了一下,眼疾手快扶住他。
“老爷,您没事吧?您不要跟这混小子一般及见识,他自小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瞥见白正则似乎还不服气,想要开口辩解,当即瞪他一眼。
“你少说两句不行!你瞧你干的混账事,没把你打死都不错了,还敢再这里狡辩!”
嘴里话说的凶狠,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一直在给他使眼色。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忍心真的再把他的腿打断。
两个儿子,一个远在天边见不着,一个近在咫尺却天天惹是生非。
白老夫人心里难受,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孽,否则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子呢。
白太傅被她扶着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粗粗地喘了几口气。
白老夫人赶紧给他递了杯茶,真怕他被气死。
白正则看着两人,还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大夫都说了,好好医治一下,过几个月就活蹦乱跳了,又不是好不了了。
爹,娘,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这么做,帮你们解决了难题,多体贴啊。”
咣——
白太傅额头青筋直冒,手中茶盏直接朝他的脸砸去。
奈何白正则自小就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长大的,早就练成了躲避神功。
白太傅刚抬手,他就知道亲爹要干嘛,身体跟泥鳅一样,躲得极快。
“你个孽畜,你真要气死我不成!”
白老夫人见老伴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赶紧朝白正则使眼色。
“还不赶紧滚去祠堂罚跪,楞着做什么。”
白正则呲溜一下爬起来,捂着摔疼的屁股,一溜烟跑了。
还是列祖列宗可爱又可亲,自家老爹也太凶了。
白太傅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若不是亲生儿子,真想把他给剁了。
“我一生光明磊落,清正廉明,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人的事,更是无愧于列祖列宗,为何却养出这么两个没出息的儿子!”
白老夫人心里何尝好受,跟着长吁短叹,不时地抹下眼泪。
花厅里一片愁云惨淡。
两人正对着抹泪哀叹,管家急匆匆跑进来,说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来了。
白太傅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再次得到管家肯定的回答,眉头深锁。
“镇国公府的小姐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白老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她脑子转的飞快。
“会不会为了然姐儿?”
当初托人把白嫣然送回凉京的不正是独孤雪娇,想来两人之间是有些姐妹情谊的。
白太傅闻言,深思片刻,却摇摇头。
“若果真如此,早在独孤小姐回凉京的时候就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两人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招待不速之客。
独孤雪娇于他们而言,不仅是白嫣然的救命恩人,更是摄政王未来的王妃,于情于理都得罪不得。
独孤雪娇被管家引路,一直走到花厅,朝上首的两人恭敬行礼。
“太傅大人,老夫人。”
白太傅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站了起来,让她随意做。
白老夫人不曾想她脾气这般好,一边偷偷观察,一边让下人给她看茶。
都说镇国公府的小丫头自小就被宠坏了,以前还在凉京的时候,便三五不时地打架斗殴。
时隔几年重回凉京,又多两个女阎王的头衔,未见之前,对她的印象十分难以赘述。
可眼前娉婷的女娃长得着实好看,那一身英气更是难掩风华。
白老夫人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心中不得不感慨,难怪能被眼高于顶的摄政王看上。
这小丫头不得了。
这边两人偷瞄独孤雪娇,心思各异,猜测她来此的目的。
那边独孤雪娇坦荡的不像话,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探究的眼神,抿了口茶。
“太傅大人,此次突然造访,着实有些唐突,本该先下个帖子的。
我来府上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找大小姐说说话。
我回京也有段时日了,早该来看她,但碍于事情太多,被绊住了,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白老夫人眼底流光一闪,转头与白太傅对视一眼,竟被她给猜中了。
白太傅深深看她一眼,嘴边勉强勾起一抹笑。
“然姐儿能得独孤小姐青眼,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
独孤小姐侠义心肠,在商落城救了然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按理该我们请你才是,但又怕外人说我们故意攀高枝,便一直没有上门。”
白太傅在朝中以迂腐和清正著称,心里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独孤雪娇之所以说找白嫣然,不过是寻个由头,并非要来邀功,赶紧摆手。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太傅大人太客气了。”
说到这里,也不愿再浪费时间,赶紧寻了个当口,带着假扮的君梓彤去找白嫣然了。
白嫣然乍然看到她,被吓了一跳,受宠若惊都写在小脸上。
独孤雪娇并未想瞒着她此行的目的,简单跟她说了几句,直奔主题。
白嫣然也是个爽朗的性子,听完之后并未过问君梓彤的真实身份,只让丫鬟带着她去白默笙的院子了。
这边独孤雪娇留下跟她说着话,那边君梓彤已经进了白默笙的院子,白嫣然的丫鬟尽职尽责地守在院子外放风。
吱呀——
一声闷响,里侧屋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吃,什么都不吃,你们别白费力气了,端出去吧。”
白默笙侧躺在床上,脸朝着墙壁,一条腿还被吊着,光看这姿势,就知道有多受罪。
他说完话,也不见脚步声消失,反而越来越近了,不禁有些困惑。
他扭过头,艰难地朝后看去,当即便愣住了。
白默笙感觉有些恍恍惚惚的,抬手揉了揉眼睛,语气里满是落寞。
“是我饿昏头了吗?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君梓彤闻言,想笑又觉得心酸,视线在他吊起的腿上逡巡,心里传来绵密的痛。
“你的腿怎么样了?”
白默笙看着日思夜想的容颜,又看着那张红唇开开合合,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越发觉得这个梦过于真实。
啪——
他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痛的牙齿直打颤。
可眼前的人儿却没有消失!
白默笙整个人都不好了,激动地就想从床上坐起,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痛叫一声,又跌回床上去。
第1185章 哪个少女没点悲春伤秋
第1185章 哪个少女没点悲春伤秋。
君梓彤被他一连串的反应气笑了,也是自从知道要去北冥和亲后第一次笑,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
她坐到床前,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吊起来的腿,满目皆是担忧。
白默笙眼睛睁的滚圆,顾不上身体疼痛,倏然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角。
指尖的触感告诉他,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在做白日梦!
这些日子以来,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梦到姐姐来看她,梦到姐姐心疼他,梦到姐姐对他说……
醒来之后,唯留下一缕怅惘。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了,他总有些恍恍惚惚,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姐姐,你别难过,我、我的腿一点都不疼的,虽然看起来有些严重。”
大夫说这样吊着好的快,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雅,他也没有办法。
要是早知道姐姐会来,就算是半年好不了,他也不要这样吊着。
君梓彤与他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疼吗?”
白默笙只觉一股酥麻顺着小腿传到全身,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耳尖微红。
已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瞬间换了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还、还是有些疼的。”
君梓彤轻抚几下,声音略带忧伤。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白默笙想到自己之前在祠堂说的话,又想到这些时日受的苦,委屈还是有些的,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姐姐不要多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