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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陌轻拍被子，像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没多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深深看着被子里的小人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越来越小。
“小呆瓜，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定会……”
第1622章 是个假货
第1622章 是个假货。
凉京，摄政王别院。
独孤雪娇正在府上忙着准备秋猎的事，柳如烟突然上门了。
一问才知，是关于柳素缨的事。
独孤雪娇手中端着茶盏，都来不及喝，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你刚刚说什么？”
柳如烟一脸凝重，微皱着眉头。
“我觉得教坊司这位柳奉銮是假的，似乎并不是家姐。”
独孤雪娇将茶盏放在一侧桌子上，面露沉思。
“何以见得？”
柳如烟先是摇了下头，也不是很确定地开口。
“之前你让我多跟她接触几次，正是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她很陌生。
虽说我已经很多年不曾见到阿姐，可多少还记得她的一些小习惯。
你说，除非是假的，否则怎能变得这么彻底呢？我竟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熟悉。
除了那张脸，其他真没有相似之处。”
当初柳如烟最先认出独孤雪娇的身份，正是靠着一些熟悉的小习惯，即便她重生改头换面，也把她认了出来，足以见得她在这方面嗅觉很灵敏。
独孤雪娇听她这么说，已经信了几分。
“你怀疑她用了人皮面具？”
柳如烟幽幽叹息一声。
“这正是我不解之处，若是假的，那人皮面具也太逼真了些，竟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我曾试探过，有次故意把水泼她身上，借着帮忙擦拭，试图靠近她的脸，完全没发现易容的痕迹。”
独孤雪娇闻言，不由想到一个人熟人。
看不出痕迹的人皮面具，那人做的就极好，可绝不可能是那人。
毕竟柳素缨已经在教坊司待了那么多年，而那人……
不等她琢磨出什么，柳如烟叹息一声。
“若这个柳素缨是假冒的，那我阿姐又在哪儿呢？她又为何要假冒阿姐的身份？”
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哪个女人会想待在教坊司那种地方呢。
独孤雪娇指尖敲击在桌面上，眯着眸子。
“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沈筠陌最近一直跟柳素缨走得很近，那么他是否知道柳素缨真实的身份呢？
他想接近，或者说想保护的，到底是柳素缨，还是这个假货？
“或许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
柳如烟皱眉看向她，又满含希冀，姐姐总是那么聪明，能抓住任何破绽。
“怎么说？”
独孤雪娇眼底绽放一丝笑意，像猎人布置好了自己的陷阱。
“她能骗过所有人，而且骗了那么多年，都未被拆穿。
一是说明她易容术非常厉害，二是她定然防着每个故意靠近的人。
或许从你第一次去见她，她就故意防着你了。
你所见到的，都是她想让你看的，只是她也没想到你会如此敏锐。
不过这也不难，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柳如烟倒是来了兴趣。
“姐姐想怎么试？”
独孤雪娇红唇一勾，卖了个关子。
“既然她处处防备，咱们若想拆穿她的真实身份，就得找个她不会防备的人靠近。
只有这样出其不意，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柳如烟好奇，“不会被她防备的人？”
独孤雪娇点头，“对，她绝对不会想到的人。”
第1623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第1623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镇国公府，小学堂。
院子里的桂树已开了花，放眼望去，如覆霜压雪，皑皑的一片。
树下摆张石桌，几个脸蛋儿比桂花还雪白的娃娃围在石桌前，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团团坐在石凳上，双脚悬空，不时轻晃几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圆圆依旧是一身精致的男儿装，英姿飒爽，一只脚踩在石凳上，弯腰对着她。
“团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团团皱着小眉毛，神情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严肃。
“我在想娘亲交给我的任务。”
圆圆一听这话，当即兴奋地两眼冒光。
“什么任务？好玩吗？我要跟你一起！”
这边两人一坐一站，凑在一起咬耳朵。
左边三小只扎堆挤在一起，独孤麟安静地看着书，旁边独孤玉和独孤麒忙着炫耀吴坎最近刚给他们做的暗器，时不时还要强行给团团妹妹体验一二。
右边三个也不消停。
独孤念和柳云笙互看不对眼，视线相撞，就是没有硝烟的暗火。
江玉栾已经收拾好心情，重新来小学堂，跟小伙伴们聚在一起。
看着两个小伙伴比瞪眼，犹豫着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唯有正对面坐着的冷淼渺安静如空气，双手托腮，粉嘟嘟的脸满是姨母笑。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时不时还要擦一擦嘴角的口水，忙得不亦乐乎。
正热闹着，那边夫子已经站在屋檐下，吹着胡子，朝这边喊了。
几个崽崽儿赶紧迈着小短腿往学堂里跑，像下饺子般挨个走进去。
团团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前，恭敬地朝夫子行了一礼。
“夫子，今日我要早些离开学堂。”
不等她继续解释，夫子已经摸着胡子笑着开口。
“你阿娘已经跟我说过此事，你到时直接走就是。”
团团再次朝他行了一礼。
圆圆本就觉得她有事，刚刚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就被夫子叫过来了。
见她走得极慢，就知道有事，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脚步。
此时听她跟夫子告假，也不管是什么事情，紧跟着朝夫子行礼。
“夫子，我今日也有些事情……”
不等她说完，夫子大手一挥，笑眯眯地摆手。
“去吧，不要乱跑就是。”
圆圆压抑着心底的欢喜，恭敬地朝他行礼，拉着团团往里走。
独孤念一直都是团团妹妹的尾巴，刚刚也紧随其后，眼见着两人都要提前开溜，也动了小心思。
刚走到门口，故意脚下一绊，身体踉跄了下，抬手捂嘴轻咳，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夫子，咳咳，我……”
不等他说完，原本还对着团团圆圆眉眼带笑的夫子，突然崩起了面皮，竖起了眉毛。
“你月中才刚染过风寒。”
独孤念被口水呛了下，差点没装下去。
他脑子转的极快，顺势扶着门框往下滑了几下。
“夫子，我的腿……”
夫子眯着细长的眸子，看都没看一眼他的腿，声音比授课时还中气十足。
“你的腿月初才被狗咬过，听说已经结痂了，没有大碍。”
独孤念身体禁不住又往下滑了些，简直万念俱灰。
不等他的小脑瓜继续转，夫子已经堵住了他想要逃学的所有路。
走在后面的柳云笙淡淡地扫他一眼，说不出的俾睨。
他站在夫子跟前，双手作揖，恭敬行礼。
“夫子，我今日也有些事，要早些下学。”
夫子抬手摸了摸胡子，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
“嗯，注意安全。”
柳云笙再次行礼，转身走了进去，眼角余光瞥了眼独孤念，嘴角勾起极细微的弧度。
独孤念哪能受得住这挑衅，胸口的火气一下冲到天灵盖。
刚刚还腿疼浑身无力的人，突然跳了起来。
“夫子，为什么他可以提早走，就我不行？”
夫子一手背在身后，面上好似没有一丝感情。
“这次随堂小测，云笙的诗歌和礼乐名列前茅，你呢？倒数第一。”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独孤念：……
我说，我只是没用心罢了，夫子会相信么？
独孤念蔫头耷脑走了进去，屁股往下一坐，小肉脸往桌上一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失策了，没想到夫子这么小心眼。
这下好了，没法跟团团妹妹一起提前下学了。
思及此，目光如炬，射向柳云笙后背，恨不能给瞪出个窟窿。
第1624章 你缺儿子吗
第1624章 你缺儿子吗？
学堂里还回响着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一个小身影钻了出来，接着又钻出来一个，两人手牵手，欢快地朝后院门行去。
却不知又有一个小身影紧随其后，也跟着出来了。
刚出院门，就看到一辆十分低调的黑色马车，眼看着团团圆圆爬了上去。
柳云笙眯着眸子想了想，等马车走出一段距离，才从脖子处拿出个哨子，轻轻一吹，没多久，便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跟着前面那辆马车，不要被发现。”
“是，小主子。”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凉京的街道上。
此时马车里，团团坐在独孤雪娇怀里，乖巧地像玉娃娃。
“娘亲，你放心，团团一定会完成你交的任务。”
独孤雪娇笑着摸她的小肉脸，又吧唧亲了一口，才看向对面端坐的小崽儿。
“团团，他是？”
自从上了马车，圆圆就安静地坐在母女俩对面，完全是正襟危坐，比夫子考校她功课时还紧张。
此时看着母女俩亲昵的画面，心里酸酸的冒泡泡，羡慕的不行。
独孤雪娇同样一直在偷偷观察她，不知为何，这张小脸虽看着陌生，可那双眼睛说不出的熟悉。
每次与圆圆对视，总有种心灵触动的感觉，忍不住想再多看一眼。
团团看着圆圆脸上完美无缺的人皮面具，笑着跟娘亲介绍自己的小伙伴，这是她跟圆圆的小秘密，连娘亲都不能说呢。
“娘亲，她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如意斋少主，圆圆。”
独孤雪娇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心跳骤停，抱着团团的手下意识用力，向来沉稳的人，声音却带着一丝颤。
“他叫圆圆？哪个圆？”
不等团团继续介绍，圆圆坐直身体，恭敬地朝她行礼。
“姨母，是团圆的圆哟。”
独孤雪娇深深看着眼前的男娃儿，试图从那莫名的熟悉里看透什么。
她双手紧攥，控制住想上前摸他脸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却又害怕确认之后，是再一次的失望。
“名字真不错，是谁给你取的？”
圆圆朝她笑起来，双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是我……我爹。”
嗯，师父再三交代了，在外面绝不能说没爹没娘，他就是爹。
独孤雪娇已经稍微镇定了些，极力压抑着一阵阵地心悸，不等她再出言试探，圆圆又朝她甜甜地笑。
“姨母，你缺儿子吗？我长得好，性子好，脑袋聪明，本领高强。
最重要的是，我跟团团玩得特别好，她说她没有兄弟姐妹，很想有个弟弟呢。
我刚好想找个干娘，要不我给你当干儿子吧？这么大的儿子，白送给你。”
说完还挺了挺小胸脯，小脸蛋儿也往前贴了些，生怕她看不清自己好看的脸。
原本还在严肃思考的独孤雪娇乍然听到这一席毛遂自荐要给自己当儿子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打断了之前的沉思和试探。
现在的小娃娃可真厉害呢，也不知他的父母是何方高人。
团团与圆圆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当即仰头看向自己娘亲，小手手抓着她的大手摇啊摇。
“娘亲，我真的很想要个弟弟呢，就让圆圆当我弟弟，好不好？”
独孤雪娇再次看向圆圆的眼底，那种奇妙的感应再次让她心跳加快。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头，开口。
“若是你家人不反对，我很乐意……”
不等她说完，圆圆已经跳了起来，直接窜到她怀里，与团体一左一右坐在她腿上，像只粘人的猫，也蹭了几下，心满意足。
从刚上马车，她就想这么干了，此时得偿所愿，开心地忘乎所以。
“干娘，干娘，干娘……”
圆圆蹭一下，就要叫一声，已经开心到忘乎所以。
团团见此，拉着她的小手手，也黏在独孤雪娇怀里一起蹭。
第1625章 真要去抓奸
凉京，教坊司。
独孤雪娇带着两个孩子到教坊司的时候，已经陆续有人来喝花酒了。
她右手圈抱着新鲜出炉的干儿子，黎艮在旁边抱着乖巧的团团，还特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