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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观宴醒来时,看到卧室房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被褥整齐,床垫上一点儿余温都不剩。
他给黎笑眉打电话,没人接,给她发微信,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回给他:回家了。
手臂垂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哄不好了。
初六,本来就打算回南城,但黎笑眉先走一步,戴观宴一个人回浣镜舍韵。
陶慧宁看到他,冷声道:“你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不打招呼就带她回家过年,又陪着她在梧桐饭店住了那么些天。你当戴家是什么地方,随便你玩儿呢?!”
戴观宴一声不吭,任由陶慧宁数落。
陶慧宁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戴观宴也没个回应,不由更加气恼。
“你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戴观宴,你老实说,你突然对黎家上心,是不是想借着黎家的势力,跟观亭争继承人之位呢?!”
戴观宴直到这时,脸色才有些微波动。他冷声道:“那么你觉得,自顾不暇的黎家,有那实力吗?”
“哼,你最好是没那心思!”陶慧宁一声冷哼,“我们也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歇了几秒,陶慧宁的语气缓了些。“你要安心帮扶着观亭上位,以后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毕竟你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观亭善良,他会记着你的好。”
戴观宴听过这样的话无数次,心里从未起过波澜。
可此时,听着“善良”,“好”,这两个词汇,脑中浮现的是黎笑眉的模样。
陶慧宁只看到戴观宴柔和下来的表情,当得到了他的承诺,放过了他。
只是人还没走,看到戴文雄从楼梯上下来,对戴观宴道:“跟我进来。”
看到丈夫出面,陶慧宁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话,看着那父子二人进了书房。
她不但没有阻拦,唇角还微微上扬了起来。
他们夫妻的目的一直都是一样的。她已经唱过白脸,就有人唱黑脸,让戴观宴记住,绝对不能生出二心。
……
书房里,戴文雄走到博古架那一侧。
书房光线昏暗,让人感觉深刻的压抑。
博古架上,除了摆放的古玩之外,还有一把长长的戒尺。
戴观宴每次走入这里,就仿佛进入了梦魇一般。看到那把戒尺,后背肌肉的记忆就活过来了一样。
肌肉也在这时绷紧。
果不其然,戒尺落下,啪一声响,皮肤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
他在南城两年多,已经很久不曾尝过“竹笋烧肉”的滋味了。
戴文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戴观宴咬着牙,一声不吭。
于是就有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男人笔直的站着,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冷汗从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也只是晃了晃身体。
戴文雄看到他后背的衬衣布料破裂,鲜血染红他整个背部,这才停了手。
“不知道错,那我就一一告诉你,你且跟这痛一样的记着。”
“第一,我让你去黎家,是有联姻的意思。但黎家落破后,我曾指示你进入梧桐饭店,掌控饭店的主导权,你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以为,远离了浣城,你就自由了,可以不用听我的了?”
“那么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你就永远都摆脱不了。不管你走到哪里,这戒尺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
“第二。”戴文雄绕着戴观宴走了一圈,在他的正面站定,“你之后又私自进入梧桐饭店,成为饭店的总经理,却暗中挑衅谭家。你想干什么,当我看不出来?”
“你明知道,谭渊跟戴观喜有过婚约。谭渊被谭家罚去南城做个小经理,看似是在平息那件事,可他们能白白吃那个亏?”
===第314章 想她了===
一切都不过是维持着两家平和的假象。
戴家先发制人,找了谭渊的错处,谭家一时没法解决,这才假借惩罚平息了事件。
谭家憋着气,但两家其实并不想起明面上的冲突。
毕竟赚钱才是硬道理。
可戴观宴偏偏去点了那一把火,无异于挑衅谭家,让人觉得谭家好欺负。
谭家能善罢甘休吗?
他们知道戴观宴是戴家四房的,当初戴观宴高调加入梧桐饭店,也是以戴家背景作为支撑。那么谭家会怎么想?
他们会专门针对戴家四房。
而在这时候,戴家四房就会因为惹火了谭家而被整个家族排挤,拉踩。在这样的情况下,戴观亭还怎么去争继承人之位?
反观戴观宴,他却借着帮戴关喜出头,得到了二房的支持。
他所图谋的,真当别人看不懂?
“……戴观宴,你是我养大的,却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你说,你该不该打?!”
戴观宴咬紧了牙关,疼痛让他的呼吸粗重,空气里是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没有那么想过。我跟谭渊作对,纯粹是他跟梧桐饭店利益绑定太深。”
“黎笑眉跟谭渊的关系过于密切,对于戴家就是一场笑话。”
戴文雄瞧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对黎笑眉认真?”
戴观宴抿了抿嘴唇:“不是。只是作为男人,不管认不认真,她的身份是我的妻子,就不容别人说三道四。”
戴文雄审视了他一会儿,似乎对这个回答有所满意,这才落下高高举起的戒尺。
“你记住,对于黎笑眉,你用不着认真……黎笑眉不是个经商的料,既然你已经做了梧桐饭店的高管,黎万崇也开始信任你,那就趁着机会,把实权都拿到手。”
“梧桐饭店对于整个商界来说,没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但是对于整个酒店行业来说,是可以叱咤风云的存在。你拿到手,对于观亭来说就是一个助力。我不希望你生出二心,所以必须要敲打你在先。”
戴观宴紧闭着唇角,手指握紧。
戴文雄再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别的话要说了,这才放他出去。
……
卧室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戴观宴独自坐着,任由伤口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对面是一面镜子,只照出了男人模糊的轮廓。
他的手上抓着一件陈旧的白T恤。
紧紧的抓着,任由手汗将布料浸湿。
想起很久以前,还是在那书房里。他被罚跪,一下又一下的戒尺落下,打得他皮开肉绽。
有个人跑出来,抱住戴文雄说不能打。
也是那个人,细心的给他上药,帮他疗伤。他因伤发了高烧,什么都吃不下,是她偷偷的带了好吃的去学校给他。所以他即使是高烧,也是没有落下一天的课。
不是他喜欢学习,只是记得她带来的伤药,她亲手做的莲子羹。
还是那个人,说穿上了这件白T恤,说一切从新,看不到任何伤痕……
一滴汗滚落下来,落入了伤口上,像是撒了盐似的,疼得他闷哼一声。
镜子里模糊的身影消失了。
他知道,从她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她也不知在何处……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车回来了,车灯光明晃晃的划过天际,穿透窗帘,照在了镜子上。
于是那黑漆漆的镜子有了一瞬间的光芒。
戴观宴在那一瞬,看到了黎笑眉的影子。
她沉默而哀伤的望着他。
光熄灭时,镜面暗了下来。
戴观宴眨了眨眼,却再也看不到。
“……戴观宴,你做错了事情,永远就只会用这死皮赖脸的一招吗?你就吃准了我一直会这么糊里糊涂的放过去,不会跟你计较?”
她伤心又失望愤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来。
男人扯了下嘴唇苦笑。
全世界,似乎就只有一个黎笑眉会包容他。
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他。
她会坐在那棵树下,静静的等他去找。哪怕那个时候风吹上来很冷,她可能会因此而生病,她也不挪一步。
她生气了会骂人,打人咬人,可从来不会下狠手。
她心软,善良,是个大好人。
手指缓缓的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想黎笑眉了……
……
一夜过去。
戴观宴看着天色亮起,照常下楼去吃早饭。
到了初六,又来了很多人围着老爷子转。过了这一天,戴家的亲眷们又将四散开,结束这个年节。
戴观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吃完。
行李箱已经放在院子里,他马上就要坐上飞南城的飞机。
“今天就飞南城?”院子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那几个行李箱前,听到脚步声,转过了身。
戴观宴看了眼女人,满眼漠视,但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女人低头打开了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来,递过去道:“不知道你把她带来了,上一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这,你就转交吧。”
戴观宴望着那方方正正的盒子,没接。
“给不给,又有什么关系。她有钱,不在乎这点东西。”
女人脸上露出几分厌恶:“戴观宴,这就是你的礼仪?那丫头没教养,你也跟她一样,戴文雄给你找的好老婆!”
她把东西硬塞在他手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就不该走这一趟。
戴观宴的掌心,被那方盒戳得发疼,也许是戳破了皮。他没看一眼,只是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眼睛里满是愤怒,与不屑。
等中年女人走远了,他才将盒子塞进了行李箱里面。
手心感觉到了黏糊,低头一看,果然是蹭破了皮。
他无所谓,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便走。
这里,没有人在乎他的去留,没人来接他,也就没有人送他。
倒是宋天烨在机场又送了他一程:“才回来几天,又回南城。把那儿当成家了?”
戴观宴抬头看了眼航班信息,就快检票。
宋天烨拍了拍他的肩:“记得我跟你说的,查查她的住宿信息。没找到人,你也不放心的,不是吗?”
===第315章 败===
一览春江。
黎笑眉回来一天了。
在家休息,哪里都没去。逗猫逗狗,就是摆着个脸不说话,后来连狗都怕了她,不愿意靠近。
就只有那不识相的猫喜欢窝在她身上。
张妈坐在大门口,手上拎着一根芦蒿,一寸寸的掐断,不时往屋里瞧一眼。
两个人走,一个人回,想来是到了婆家也没和好,可能吵得更严重了。
张妈觉得还是该劝一劝,嘟嘟囔囔:“大小姐,你去婆家怎么能甩脸呢?这婆媳关系处不好,跟丈夫的关系就更处不好。”
“你这么跑回来了,以后可有你苦头吃。别以为你在南城,他们管不到你。他们要是想管,你到天边都能数落。”
“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让黎老先生知道。要不然,别人又要说老先生教女无方,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黎笑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心里安静不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可怜兮兮的等候在那棵大树下,而戴观宴姗姗来迟,却不说一句解释。
那一个小时的风,把她的心彻底冻冷了。
吵过那么多次,分分合合,甚至连离婚协议都签过,可直到那时,黎笑眉才感觉,是她该彻底的说“不”的时候了。
原来,家庭矛盾,你可以因为大事而妥协忍让,却会败在一件小事上。
她过不去那个坎儿。
她也不明白,明明早上一起去庙里的时候,两人一起拜过了送子观音,一起看过了彩虹,不一会儿,他就把她弄丢了。
是她太微不足道,不足以放在他心上吗?
猫咪沿着沙发扶手踩上来,一脚踏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舔了舔。
黎笑眉感觉脸庞刺痛温热的触觉,回过神,一摸脸,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水。
她将猫咪抱在怀里,哽咽着,努力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无尽的委屈。
“先生,你回来啦。”张妈突然站了起来,手上拎着另一根芦蒿。
黎笑眉听到声音,余怒未消时,看过去的眼神都是带着火星子的。
“你还回来干什么?”
下一句,她想说滚出去,可话到了嘴边,想起来这房子的名字已经不是她了。
有资格把她赶出门的,是他。
悲愤的咬着唇角,抱着猫就回房间,把门锁上了。
张妈叹了口气,已经完全放弃调和了。
反正,这对夫妻不是这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