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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整日,他不是也会出门办事去吗?”提及此事,李大衡颇有些懊恼,“只可惜我打不过他,否则只要赢他一次,便可以回去探望师父她老人家了。以往我听那些师弟们暗地里说过,童子功若是练好了可是天下无敌攻不可破,最近可算是见识了。”
刚听出几分风月意味来的苏蔷与肖玉卿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夺感悟。
马车似乎也渐渐慢了下来,正在驾着马车的程斌安静非常。
苏蔷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地问李大衡道:“你的意思是,程护卫他练的是童子功?”
“他一个小内侍,武功却能有此修为,练的不是童子功还能是什么?”李大衡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恍悟道,“哦,对了,你们不习武,不知童子功是什么又有多厉害,其实童子功除了顾名思义是童子习练的武功之外,还有一种是内侍……”
“咳咳咳,咳咳……”
马车倏然停下,车外赶车人的咳嗽声这次如秋风扫落叶般迅猛而真实。
意外突然而至,车内霎时一片寂静。
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方才还鲁莽得被车顶撞头的李大衡利落地掠出了马车,落地之后警惕地拔剑四顾:“谁?”
脸色不甚好看的程斌好不容易止了咳,直视她的目光似有幽怨:“没人。”
“没人你停什么车?”一愣之后,李大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跳上了车,“得了风寒就不能不出门吗?无端地惊了马,给人添堵。”
程斌只默默听着,连咳嗽都打不出来了。
马车又徐徐向前,莫说苏蔷,连肖玉卿也忍不住掩唇而笑。
李大衡不明所以,以为她们是在笑话她的草木皆兵,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乐什么,我可是负责护你二人周全的,这晋安城的夜里看似太平无事,但实则也是危机重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死了,有鬼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便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声,倏地划破了长街的寂静,转眼间便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马车附近。
这次马的确是受了惊,前蹄翻腾长嘶一声,陡然停步。
“嘿,说什么来什么,你们坐好了,我去看看!”
马车一个趔趄,苏蔷和肖玉卿好不容易坐稳的时候,李大衡已经如上次般迅速钻出了马车。
她迅速地掀起帘子探身向外看,只见夜色朦胧下,一个唇角流血的白衣女子正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过来,不停地发出几声惨叫,嘴里似乎还在呜咽着什么,含糊的声音在安静而空旷的大街上更显凄然可怖。马车停在东西向的一条大街上,那个女子应该是从前面那条南北向的巷子拐到这条大街上的,那个巷子口本有一个卖早点的摊子,也有三四个客人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稀粥,此时也留意到了那个女子,都吓得与摊主一起扔下手里的东西便惊叫着四下乱跑。
“回去,看好马车。”
一把将执剑向前的李大衡给拽了回去,程斌一刻也不耽搁地向那女子掠去。
但就在他离那女子百步之外时,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也突然从那条小巷拐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只灯笼。
他站在巷子口向外张望了一番,在看见那个脚步踉跄的白衣女子时似乎愣了一愣,随后立刻拔腿跟了过去,还喊着什么。
程斌赶到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已经先行一步赶上了那个女子。
只见她原本就摇摇晃晃的身子在他朝着他伸出手时顺势一倒,跌入了他的怀中,可她似乎并不情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奈何她那时已经虚弱至了极点,所有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而已。
李大衡见程斌刚过去便将那女子拉到了一旁并将那男子一脚给踢倒在了地上,动作甚是利落干脆,不由叫了声好:“好一双好用大长腿!”
将那个女子扶着坐到了地上,又将长剑指着那个男子的喉口,程斌对着虚空吹了一个口哨。
一直静默地看着不远处的苏蔷知道,他是在呼唤巡城的禁卫军前来帮忙。
她又迟疑了一瞬间,弯腰出来,也顾不得脚踏,径自跳下了马车。
李大衡本想拉住她,但因着她自己也想近前去瞧一瞧热闹,便对还在车上的肖玉卿道:“我们去去就回。你莫要乱跑啊。”
一直都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的肖玉卿也不搭理她,顾自眯着眼继续倚着马车休息。
到了他们身边,苏蔷才看清那个女子从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白衣,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连双眼都睁不开了。
但她颤颤抬起的右手食指却一直指着那个跌坐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子,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她的指甲很长,染成了红色,衬得她的手愈加白皙修长。
苏蔷蹲下了身,将耳朵伏了过去,才听到她以微弱的声音道:“是他,是他杀了我……”
她的眸子一紧,缓缓抬起头,朝那个此时正愣愣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子望去。
他穿着浅灰色的衣衫,随意梳起的发丝凌乱不堪,此时一脸的惶然与不可思议。
愣怔了许久后,那个被尖锐的剑刃直指喉口的男子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小蔷……”
第137章 美人倾城(三)疑凶
因这桩案子涉及大理寺的执笔少丞; 故而大理寺和府衙都无权干涉,而是直接由刑部处理。
那时虽然天色还未大亮,但因着四周一些禁卫军高举着火把,将四下照得还算通亮; 听到动静来瞧热闹的百姓也被赶了回去,倒还算安静。
禁卫军去通知刑部的时候,那个女子还活着; 可当刑部的人赶来时; 她看起来已经咽气了,而刑部的人似乎并未料到原本普通的一桩的伤人案会最终变成凶杀案; 所以连仵作都未带。
不过,负责这桩案子的人似乎却大有来头。
那是个年岁不小的老者; 头发与胡子花白; 慈眉善目的样子; 似乎有五十多岁; 虽然他一身便装; 自到了现场后也不摆什么架子; 但程斌见了他也肃然起敬:“穆先生;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程大人不必多礼; 昨日恰好是老夫在当值; 所以这桩案子自然是由老夫负责。”老先生对他和蔼一笑; 目光又扫过苏蔷与李大衡,对她们亦是和善地点了点头,“听说几位姑娘是要赶往宫城的; 只怕是要耽搁些功夫了。”
苏蔷之前听说过这位穆先生的大名,他名为穆铭,是刑部专司民间凶案的都官,据说曾破获很多大案要案,为人廉洁公道,在民间一直颇负盛名,而且他有一个怪癖,那便是不喜欢被称为大人,而喜欢旁人唤他先生。
当然,她原本只是对他止于听说而已,并无心关注,直到后来听于伯说他曾是向家军的军师,与向东灼兄弟一同卸甲归朝后才入了刑部,而且当年的南罗旧案很可能也与他有关。
但让她更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灵曾见过他一面。
那时为了调查沈熙在元福客栈杀妹的案子,她曾与吴篷去客栈对面的茶楼刺探消息,当时这位老先生也在。
他曾劝一个口无遮拦的男子最好莫论闲事,以免惹祸上身,但真正让她记住他的,是他在临走前说的那一段话。
“你呀,真相有时候可不是只靠着一双眼睛与耳朵能看得出来听得清楚的,再说,你哪里知道这世间欠债不还钱杀人不偿命的是大有人在啊……”
正是这几句话,让她此时只看一眼便认出了他。
她心中未免有些遗憾,若是这位老先生当真与云宣父亲的冤案有关,那他的一身见识与不凡只怕是假装出来的,实在是可惜了。
与李大衡向他拜了一拜,她恭敬道:“我们虽是宫城女官,但更是大周子民,这是应该做的,先生无需客气。”
“好,那还请几位稍候随老夫去一趟刑部,待证词录完后再行离开。”言罢,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具女尸,叹了一声后道,“只好先将这位姑娘拉回刑部再行勘验了。”
他此次只带了两名衙役过来,其中一个守着嫌凶,另外一个自然要负责将尸体运回去,但他有些发愁地问道:“先生,只有我一人,总不能让我背回去吧?”
“若是让你背了一路,不知有多少证据都被你给破坏了,但天色快亮了,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引起更多百姓来围观,”穆先生思量了片刻,突然问那个被死去的女子指为嫌凶的年轻男子道,“小伙子,你家可有平板车吗?”
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苏蔷,听到他蓦地发问,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除了“小蔷”那两个字后,他从头至尾都不曾发一言,似乎吓傻了一般,连喊冤都忘记了。
但苏蔷知道,因为他是大理寺的执笔少丞,清楚这个时候喊冤并没有什么用,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你过去将车拉过来,顺便拜托守在那里的禁卫仔细些,毕竟那里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待老夫回去后自会派人来接替他们。”穆先生吩咐那个衙役道,“记得将平板车打扫干净,然后在上面铺张席子。”
衙役领命过去后,他才将眸光投向了苏蔷,和颜悦色地问她道:“小姑娘,你与这位小兄弟认识吗?”
他的目光果然犀利,还是看了出来。
苏蔷见李大衡与程斌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知道他们定然也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了,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便如实道:“他是欧阳慕,是晚辈的同乡。”
李大衡张大了嘴巴,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巧的事。
听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一直神思游离的欧阳慕似是清醒了些,好像有什么话想同她说,但在张了张嘴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大约半刻钟后,那个拉车的衙役回来了,程斌原想帮他将尸体抬上车,但穆先生却以刑部以外的人不得随意碰触尸体为由谢绝了他的好意,然后他亲自与那个衙役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上了铺着一张竹席的平板车。
待收拾好后,他见那个衙役并未拿什么东西来盖尸体,有些失望地指责了他几句,然后吩咐他拉着平板车去欧阳慕家找块与凶案无关的布或衣裳遮住尸体后再行回去,以免一路上会引人瞩目引起骚动。
那衙役也为自己未能思虑周全的疏忽感到惭愧,讷讷地领命去了。
待他走后,苏蔷她们便坐着马车先行去了刑部,好快些录好证词。
一直在马车上不曾下去的肖玉卿几乎对此事一无所知,但她也并不在乎,只是在路上听李大衡问起苏蔷是如何与那个嫌犯是如何相识时顺带听了几句。
苏蔷心情复杂,也不愿敷衍她,如实道:“之前我曾提起过我与一个同乡是青梅竹马,而他便是那个竹马。”
李大衡吃了一惊:“啊,你曾经喜欢那个杀人凶手?”
苏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与他青梅竹马时年纪还小,谈不上喜欢,但若是后来不曾离乡,就说不准了。”
还有一件说不准的事,那便是欧阳慕杀了人。
虽然那个女子指证他杀了自己的事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但不知为何,她却不愿相信欧阳慕是那个杀人凶手。
也许是因着她自小对他的了解,也许是因着这个案子看似简单,但却处处都透着诡异。
那个女子看起来是中毒而亡的,而且她逃到街上时显然已经体力不足,但欧阳慕却看起来只是精神有所不济,若是他是在他家中对她动手的,那要拦下她无法出门是一件再也简单不过的事,又怎会任由她跑了出去?
更何况,倘若他是杀人凶手,若是发现自己要杀的人已经被人发现,只怕逃跑都来不及,又怎会上赶着过去等她指认自己呢?
可是,仅被害人亲自指认这一条便已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唉,还好你离开了,否则岂不是要被他连累了吗?但说实话,我瞧着那位公子倒是个面善的,怎样看都不像个杀人凶手,可那被毒死的姑娘明明在临死前亲自指正他是凶手,这案子似乎没什么好查的呢。”李大衡可惜地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那姑娘是什么人,竟死得这么惨。”
明明没有见过那个女子的肖玉卿却开口道:“她是玉珠坊的人。”
苏蔷与李大衡听了,皆是一惊。
玉珠坊是药王谷的产业之一,也是晋安城赫赫有名的歌舞坊,之前真正的坊主便是前太子妃顾凝的五师妹冯韵。
她们之前受了睿王所托调查春水榭走水一案,无论睿王隐瞒了什么初衷又是为何,但最终的结果是冯韵便是那个曾想要将前太子妃杀人灭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