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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颤巍巍举起来,“我……”森澈的声音在偌大的圆桌会议室里显得细弱,“选择战斗。”
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尴尬,脸憋得通红。
她也知道这种跟所有人对着干且还找死的行为很蠢,但是这毕竟是游戏,又不是投少点数就得死的实战。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或惊讶,或轻蔑。
KP用高深莫测的目光打量着他:“理由是什么?”
森澈恢复元气,嗓音明亮地道:“因为我要阻止邪神降生。”
对了,是不一样的,至少她和母亲都还像正常人,能说人话,能跟人交流,并不是不可理解的怪物。
KP继续问:“可刚才的分析你也听到了,npc根本不是好人,你就算成功击杀邪神,也是助纣为虐。”
森澈目露挣扎之色,几秒后她坚定地说:“这不是助纣为虐。邪神就是邪神,祂不是我们传统文化里可以交涉的神或者仙。”
森澈要表达的是立场问题,而不是以人类的道德体系去衡量这事情的对错。
人类和邪祟注定是两个阵营。
虽然经历了几次异化,森澈有时候都搞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人类还是怪物了。
‘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森澈在心底反复强调,‘所以PK邪神P邪神PK邪神’
森澈的表达比较含糊,其他人有不少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红发女巫想说什么,就听KP说:“好,那么如你所愿——战斗开始。”
虽然说的非常热血,但其实就是投骰子。
森澈十分紧张,手中握着百分骰。
气氛紧张而古怪,有的人摇头叹气,似乎在感叹她的愚蠢,有人轻蔑嘲视,并不看好森澈。
投——
全员12人,11人存活,因目睹邪神降生,每个人san值永久性降低20分,1人死亡。
透出了大失败的森澈满脸尴尬得看着其他玩家逐一离场,脸烧得通红。
KP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很有勇气。”
这次的KP是学校里的女老师,三十多岁的退役调查员,身材丰满而性感,红唇卷发大花臂,说话中气十足,游戏过程中的表演十分出众,有时候甚至令人害怕,但私底下十分的温和亲切。
“难道进入战斗,人类必输吗?”森澈不甘心地问道。
“那也不是。”KP解释,“有时候会团灭,所以今天他们的选择也没错,让调查团的人几乎都活了下来,但是有时候运气好,牺牲两三个人,就能干掉邪神,那样世界就和平了。这一次支持战斗的人太少了,所以大家都不选择战斗,你一个人战斗输几乎是肯定的了。”没有牺牲,就不会有胜利,这就是跟邪神战斗的潜规则。
森澈眼底燃起了希望,也就是说,并不是必输!
KP瞥了一眼干劲满满的森澈,暗暗叹气,这个小姑娘大概还不知道跟邪神的战斗是何等残酷吧。
调查员世界里有一句笑话,叫做“护命有三宝——实力,运气与同袍。”
森澈离开部门活动室,接到了母亲的通话。
“阿澈……”
起音是哭腔。
“怎么了?”
手机里是风丽带着啜泣的言语,那言语逐渐变成森澈脑海里的嗡鸣,像是万千蝉虫集体振翅,随后夏天倏忽过去,群蝉皆死,百树凋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46章 犹格(二) 葬礼
葬礼在森澈老家附近举行。
森澈的老家叫希林; 是介于白河和青川的小镇。
希林虽然就有不少现代化的建筑物,但是一些老房老街道没有拆掉,白墙黛瓦的街道; 群山环绕,透着宁静安和的气息。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回来; 大可以当做度假。每天在高度含氧的清新空气中醒来,不失为一件美事。
森澈很少来这,常年跟父母一起住在青州市里; 忽然回到故里,满眼的陌生感,一点也没有所谓的亲切、归属感。
可这里是森天意出生并且长大的地方,而落叶终究要归根。
葬礼遵循了古制。
森家毕竟是信奉道教的; 虽然森天意跟自己母亲的关系不好; 但是主持他葬礼的毕竟是那位老人。
送葬的队伍很早就出发了,凌晨四点多; 天还昏暗无比; 一行车队驶入通往殡仪馆的山路。
殡仪馆里; 白发人的哭声凄厉。
森澈全程没有掉一滴眼泪,眼神漠然而空洞,像是干涸的广袤沙漠; 让人看了觉得无情。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冗长而无聊的大梦,各种天方夜谭。
父亲死了?
怎么可能。
那是年轻时也曾拔剑屠龙的大英雄啊。
放小说里也是主人公了吧,不能因为主人公娶妻生子故事完结就这么随便剥夺主角光环吧?
森澈想起老爸以前每一次跟自己吹牛逼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说他年轻时候一刀999; 现在也宝刀未老,秒个邪神不是问题。他说他年轻的时候香车宝马,倒追者如云; 人人都仰慕他的英雄本色,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点家型龙傲天本天,要不是被她妈妈给早早哄去结婚了,拖家带口的,那现在也还是迷倒万千少女少妇。他说他……
所以怎么可能呢?
她想要从这个梦中醒来,挣扎着,可醒不过来。
大概是鬼压床了吧。她心想。
昔日的“主人公”被烧成了一抔灰烬,被装入坛子,被她的遗孀抱在怀里。
父亲是家里的支撑,也是森澈内心的梁柱。只要他在,不管发生多么可怕多么悲伤的事情,都没关系,顶不住了就还有父亲,这不是因为他是调查员,而仅仅因为他是父亲。现在,梁柱,塌了。
一行人护送骨灰入墓地。
墓地跟殡仪馆有些距离,在镇边缘的青山上。
青山路长,送葬的队伍顺着山路蜿蜒而上,敲锣打鼓,唢呐声明亮欢快,响彻云霄。
“哈哈哈哈……”
严肃的葬礼里响起了快乐的孩童笑声。
森澈的弟弟,森严十一岁,是个疯子。他不通人言,他并不知道此间悲哀,只觉得气氛热闹,高兴得笑起来,并且开心地往山上冲,以为是要游山玩水。
葬礼的队伍被游鱼般的孩子冲散了,葬乐乱了节奏,显出仓促来。
森澈眼中的沙漠燃起了烈火,烈火瞬息燎原,她的眼睛活了过来,整个人也从这如梦般的感觉中醒来。
人们看到那个全程没有泄露悲伤情绪的素衣孤子忽然面容狰狞,爆发出惊人的怒意,俨然如恶鬼附体。
随即她以极快的速度追上自己的弟弟,狠狠地拽住他。
“闭嘴!”她呵斥自己的弟弟,赤亮的眸子瞪着他。
可弟弟听不懂人话,嘿嘿然笑着,歪着头跟姐姐对视,眸子里闪着跟姐姐一样赤金的光。
看着弟弟,透着喜气,天真无邪,并不知人间悲苦的表情,森澈终于再也无法忍耐,落下眼泪。
新洲,克玛依,戈壁滩。
地底十米的地方有个宽广的的秘密空间,这里灯火通明,用的是高度现代化的LED灯。这灯好,抗震,但是蓝幽幽的,是的整个空间诡秘异常。略微凹凸的墙面没有粉刷,呈现戈壁原始的岩石之地——棕红色的,跟蓝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又交融在一起,鬼魅刺眼。
鬼画符一样的道教符文刻满了整个空间,连穹顶与地面都没有放过。这些符文使得这类与世隔绝,里头任何动静都无法被外界所察觉。这恍若反派聚集地的地方,其实是人类保护协会精心打造的会议室,他们相信这个空间之隐秘,连神都无法打探半分。
会议室的核心布置是一个大圆桌,围绕着圆桌坐着十几个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风衣,胸口别着人协徽章。
会议还没有开始,其中一个里头穿着白大褂的黑风衣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副纸牌,并微笑着问身边的人:“要不要算一卦?”
身边的人冷冷地瞥了他了一眼,“我们那一届的人死得就剩下我和你了,你还笑得出来。”
“这不是快开战了,能笑一天是一天吗。”Joker,微生涵笑眯眯的,“来,抽一张。”
A先生为了快速打发对方,随手抽了一张,并随意瞥了一眼,是一个外形奇怪的天使,他不想细看就还给了对方,脸上满是不耐的神色。
微生涵仔细看了看牌,“哟,不错哦,是幻视天使。”
幻视天使?一定就不是什么寓意吉利的东西。
“别看他听起来不太吉利,实际上寓意着云开雾散哦”微生涵解释牌面,“哪怕深处黑暗,我们也会走向光明所在……”
A先生对于神谕牌游戏并不感兴趣。
自讨没趣的微生涵看向旁边李栩——这一代的J,“要不要来一卦?”
李栩冷漠地拒绝了,“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李栩的话就像是预言一样,人协中国分部正副主席一前一后来了。
主席,卫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刚毅,透着铁血气息。他也穿着黑风衣,但外头披着大衣,整个人体格非常健壮。
主席扫视一圈,“既然人都到齐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视线集中在了某处。
在座共计13人,A、J、Q、 joker、 数字2…10,K的专席是空的。
“今天你们有新的伙伴要来。”主席道,“进来。”
从门外进来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年轻人,面容英俊,嘴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是明星走红毯般自信满满,冲众人挥手,“大家好,我是新来的——K。”
大部分人对此话面不改色,表现出极致的漠然,唯有 A先生的脸色铁青了。
人协的圆桌骑士团是先遣部队,是协会的刺刀,虽然平时不会有太繁重的人物,但一点关乎整个社会或世界安危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圆桌骑士团就必须待命,这是最容易丧命的队伍,因此人员变更是极其常见的,跟A先生同届的14人,除了微生涵,全换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死了。
“这位是西藏行动中仅有的幸存者,是我们极其优秀的战斗力。”主席道,“请大家热烈欢迎他。”
新K一点也没有从灾难中活下来应有的悲伤和肃穆,很欢快地道:“大家好~我叫陈毕,耳东陈,毕生的毕,以后和大家就是同事啦,请多指教!”
骑士们麻木机械地鼓掌,新K入席位。
“那么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会议的主题是,”主席冷肃地道,“犹格索托斯封印计划。”
“上一代K的计划失败了,并且损失惨重,我们损失了很多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我想听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的报告,并且请你们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主席冷肃地道。
“因为老K中计了。”微生涵起身说,“老K在冈仁波齐围了某个东西。犹格从来不会杀人,它只会露出自己的本态,这样看到他的人就会疯掉,跳崖或者自相残杀。老K的精神值很高,他知道自己比别人能抗击这一波冲击,所以身先士卒去吸引祂的注意。但是,在那的东西并不是犹格索托斯。”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
“因为老K既不是自杀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虐杀。”微生涵道。
微生涵作为医生,不仅他要负责协会成员的心理卫生,还要负责尸检。
“超自然的杀戮方式,尸体虽然看着完好无损,但是里面的脑浆被搅得一塌糊涂。”
那一定很痛苦。
A先生的眼睛红了。
“这不像犹格的手笔。”微生涵总结。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但邪神毕竟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祂可能改变了风格,这件事情还得深入调查。”主席道,“另外就是要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现在犹格索托斯到底在哪儿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一开始犹格的踪迹很明显,他不懂得掩藏自己,以本体在人间行走,害死了不少人。后来他大概是怕麻烦,学会了披上斗篷,遮盖他无尽闪耀的本体,但还是害死了一些看到他的人,哪怕只是从祂身边经过也可能是致命的错误。祂去了西藏,可能是想栖息雪山。如果真是那样,也就世界和平,一切结束了,但雪山那边还是不断传来平民百姓死亡的消息,这才引来了人协的封印任务。
现在,封印目标消失了。
但问题没有消失。
第47章 犹格(三) 一滴泪
会议进行着; 大家讨论接下来该如何解决雪山那边的问题,以及该派谁去解决。
新来的K当然是跃跃欲试,想要尽快在队伍里巩固自己的位置; 但是大家显然对于新来的伙伴并不放心。
主席看着热烈的讨论,并未有发表意见; 末了他问副主席的位置。
副主席叫卫流,跟主席系出同一个家族。卫流三十多岁,脸大如盘; 相貌憨厚,背常年微弓,此刻正搓手笑着,笑容乍看温厚; 细看奸滑; “不如试着派这一届龙洲学子去如何?”
A先生瞪大眼睛,第一站出来反对; “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