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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谢你啊！”言蓁蓁不无嘲弄的回敬一声。
“葛嬷嬷，你倒是说话啊。”蒋嬷嬷见自己完全无功，当即有些急了：“这么僵持下去，我怎么交差啊，你怎么看起热闹来了？”
葛嬷嬷冷笑一声：“大小姐不是说了，要你去查三小姐的狗吗？你倒是查啊？光是动下上嘴皮子，那二黄那么乖巧，你凑过去闻闻不就是好了？啰里啰嗦的什么劲儿？要么你就这么回夫人。”
“你……你……”蒋嬷嬷被顶的险些上不来气：“闻就闻，你看着二黄，叫它别动！”
四周的丫鬟婆子忍住笑，二黄再灵通乖巧，那是个狗子，又不是个人，不是谁叫它乖乖张嘴就乖乖张嘴的。
“既然应了，那你还不去？”葛嬷嬷斜眼睨着蒋嬷嬷：“本是我的差事，你在那处一直发号施令，你倒是利索行事回去交差啊，指着我做什么？”
“你们看着二黄，叫它莫动。”此言一出，四周的丫婆子齐刷刷后退了一步，蒋嬷嬷心下恨的牙痒痒，一横心，上前走了两步，打算闻一下，是也不是，就是这二黄了。
“汪汪——”
二黄突地叫了两声。
那蒋嬷嬷原本吓的哆哆嗦嗦，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葛嬷嬷哼了声，朝言婷婷行礼道：“大小姐，您看这如何是好？”
一声狗吠，吓晕了个不成器的蒋嬷嬷，言婷婷可不想成吓一个，她颤巍巍的道：“葛嬷嬷，要不还是着人拿了麻袋，把二黄套了——”
还是杀二黄？
言蓁蓁眼神一冷，上次她没救了大黄，这一次，她是决计不会叫人得逞，当即手上一抖，长鞭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甩了一个巨响：“你们毒杀了我的大黄，现在又想来杀我的二黄，我看谁敢！”
“三妹妹，你不要发脾气，姐姐也是为你好，如果狗子的胃里没有咸肉，你自然是清白的，葛嬷嬷和蒋嬷嬷也好去搜下一个院子，你这样拦住，这事到明天早上也没有个名堂。”言婷婷试图走过去挽言蓁蓁的手，以示姐妹情深。
“你惯会和稀泥，别以为我傻！”言蓁蓁勾了勾嘴角：“查我的人，我不许，查我的院子，额同样不许，杀二黄，你们想也别想。”
“三小姐，你这样是于事无补的，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我葛老婆子从来不偏颇，阖府上下无人不知。”葛嬷嬷口气硬邦邦的：“首先，卯时正你才到仓房，之前那咸肉还是在的，你走了，那咸肉就不在了，三小姐是真真第一嫌疑人，其二，这粽叶，粽绳是在松鹤院院墙下发现的，保不齐是小姐院里的人吃了朝外丢出来的，还有其三，小姐要不要听一听？”
………………………………
第四十七章 二黄显威
摆出铁面无私架势的葛嬷嬷逐一罗列出一条条，四周的人听的纷纷点头称是：“葛嬷嬷说的极是！”
“怨不得要怀疑到三小姐身上。”
“三小姐也别恼，葛嬷嬷不是正查着？”
言婷婷弯腰捶捶腿：“三妹妹，你就这么叫我们一直站着？”
从葛嬷嬷查到丽人苑到现在，她跟了来，就一直站着，这许久过去，她早就站的腰膝酸痛。
一边的素梅扶着她，祈求的望着言蓁蓁：“三小姐，您屋里可有桌椅板凳，大小姐站不住了。”
“又不是我请她来的！她本来在丽人苑好好的，是怎么来我的松鹤院的，要不要我帮你们大小姐回忆回忆？”言蓁蓁当然不让，她不是怕事的人，更不怕麻烦。
见言蓁蓁的态度如此强硬，素梅只好扶了言婷婷：“大小姐，要不要奴婢扶您到那鱼池边上坐一坐？”
“不用了。”言婷婷捶捶后腰：“三妹妹，你倒是赶紧拿个章程出来啊，一院子的人跟你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葛嬷嬷在这里要说第三条，是你们主仆两个人拼命加戏，要是葛嬷嬷说完了，兴许我早就拿出章程来了。”言蓁蓁把软钉子丢了回去。
“你——”言婷婷刚要发怒，心念一转，反而娇娇柔柔的笑了：“三妹妹，你不要着急，先听葛嬷嬷说完！”
“哎哟哟！”被吓晕过去的蒋嬷嬷抚着胸口你，一阵的长吁短叹：“三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我们也只是奉命办差的。”
二黄嗖的一下跳过来，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可怜刚刚醒转的蒋嬷嬷眼睛一翻，又晕迷了过去。
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人敢过去扶她一把。
二黄威风凛凛的坐在蒋嬷嬷身边，时不时的舔她一下。
“二黄真是乖。”言蓁蓁摸了摸二黄的脑袋，兀自逗弄起二黄来，看也没看四周的人一眼：“葛嬷嬷，你继续说其三，我听着呢！”
腰膝酸痛几乎站不住了的言婷婷左右脚倒换着，她看着言蓁蓁居然旁若无人的玩起了狗，恨的后槽牙痒痒的。
葛嬷嬷站立的笔直：“其三，夫人是当家大夫人，统管整个宅子的家事，小姐是受冤了也好，委屈了也好，到大夫人面前分辨便是，您这里抗着就是您的错了，她还是您的生身母亲，天地君亲师，这亲可是排在师前面的，小姐是在山上拜过师的人，该是知道这礼字的意思。”
这帽子可大了，言婷婷都没想到这一茬，她忍住腰膝的酸痛，把大半身的力气倚在素梅身上：“葛嬷嬷，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言蓁蓁沉默片刻：“葛嬷嬷，是不是我拿出了章程，找到了偷肉贼，就不用惊动我娘亲了？”
“那是自然，只要能找出小贼，老奴拿了贼交差，自然不会再叨扰三小姐。”葛嬷嬷朝言蓁蓁曲膝，蹲了蹲，算是行礼。
旁边有丫鬟婆子也站不住了：“三小姐，您倒是快拿出章程吧，奴婢们还有各自的活计呢。”
“三小姐，您行行好，快些放了我们吧！”
“三小姐……”
言蓁蓁无动于衷，仿佛四周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与她无关似得。
片刻的安静。
言婷婷忍不住要催言蓁蓁了，言蓁蓁拍着二黄的头：“葛嬷嬷，你们一来就是气势汹汹的说是我们院的人吃了咸肉，又是我这二黄吃了咸肉，不如叫二黄来帮我拿出这个偷肉贼如何？”
“二黄就是个狗子，说破天是个军营里出来的狼犬，它不还是一只狗子吗？”言婷婷一听言蓁蓁拿出来的章程，好悬没笑出来。
“我的二黄可不是一般的狗子。”言蓁蓁把二黄拉到蒋嬷嬷捏在指头上的那几张粽叶旁：“好二黄，赶紧把偷肉的小贼给我找出来。”
二黄在粽叶上嗅了嗅，朝言蓁蓁摇头摆尾，忽地一转身朝院外跑去。
“赶紧跟上去看看。”言蓁蓁紧跟在二黄的后面。
言婷婷、葛嬷嬷、丁婆子和一众丫鬟婆子赶紧跟了过去，蒋嬷嬷见二黄不在，翻身一咕噜爬起来，紧跑几步跟了过去。
二黄颠儿颠儿的跑进了丽人苑里，在丽人苑里东闻闻，西嗅嗅。
陈嬷嬷袖着手，冷眼瞧着：“可别惊着这院里的小姐们。”
二黄在丽人苑里撒欢儿转了一圈，扭身跑了出去，
“三妹妹，你看二黄就是个狗子，我们在这里办正事，它却到处儿撒欢。”言婷婷不由
讥笑出声：“我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今儿，我可是累坏了，素梅，扶我回屋。”
素梅搀了言婷婷回了丽人苑。
言婷婷朝离去的一众人，轻轻的哼了声：“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章程？说出来全是笑话，我们言府可不能纵容这等偷窃的毛病，小偷小窃，天长日久的就成了惯偷，这整个言家还能落下好？明日我就去找大伯母来主持公道。”
“葛嬷嬷，那二黄去的方向是哪里？”丁婆子常在厨房里，跟着葛嬷嬷，很少进后院，二黄跑的这一路，跟在它后面的人越来越沉默。
“那不是下人房的方向吗？”一个丫鬟和另一个丫鬟嘀咕起来。
每个人看葛嬷嬷，蒋嬷嬷，丁婆子的眼神却甚是古怪。
这下人房里，也分三六九等，一等管事的房是单人单间的，三等丫鬟婆子杂役都是整间的大通铺。
二黄一边跑，一边伸着鼻子嗅着。
竟是在其中一间管事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蒋嬷嬷的脸色倏地变了：“三小姐，您这狗子是不是疯了？这里怎可能有咸肉？果然狗子不靠谱，都是随主人。”
“蒋嬷嬷，指桑骂槐是没有用的。二黄疯没疯，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二黄绝不会乱跑，平日里我都是放开它在院里撒欢，谁见过它出过院子？”言蓁蓁脸上浮起了嘲弄之色：“蒋嬷嬷，你莫不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吃那咸肉粽。”蒋嬷嬷拦在房门前，看着一众神色各异的人：“怎么？你们是怀疑起我来了？”
二黄在房门外，一会嗅着地面，一会回头望望言蓁蓁。
葛嬷嬷冷着脸，伸手拨弄开蒋嬷嬷，一把推开了房门……
………………………………
第四十八章 拔出萝卜
房门一开，二黄蹭的一下窜进了屋里。
“这……”蒋嬷嬷拦都没拦住。
言蓁蓁站在房门口，冷眼瞧着，二黄在房里嗅了一圈，最终绕着木床不停的打转。
葛嬷嬷几步迈进去，低头在床板下看了一圈，从床板下提出一个油纸包。
“这不是我的。”蒋嬷嬷连忙解释：“我今天一天都在大夫人身旁当差。”
跟着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顿时一片哗然：“那是蒋嬷嬷的屋子啊！”
“咸肉在她自个儿的床板下面。”
“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俨然就把三小姐当成了小贼呢。”
言蓁蓁耳力极好，她在人群里，听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声音：“我来府里的时间比较早，我记得二小姐是喝过蒋嬷嬷的奶水的。”
“那不是说蒋嬷嬷是二小姐的乳母？怪不得和三小姐这么不对付。”
“蒋嬷嬷，跟我回夫人面前交差。”葛嬷嬷托着咸肉，打开纸包略瞧了瞧，交给丁婆子拿着。
“葛姐姐，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蒋嬷嬷越说越是慌张，额头竟是冒出了汗珠，细细密密的。
她想说，这块肉不该是在三小姐的西偏房里发现的吗？怎么会在她自己的屋里？
可这话，决计不能说。
蒋嬷嬷身子都软了：“葛家老姐姐，我把肉还回去不就行了？反正府里没什么损失。”
这就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她想如意，言蓁蓁还不许呢，言蓁蓁提醒葛嬷嬷：“嬷嬷，你看看二黄怎地不出来啊？你帮我把它弄出来。”
“三小姐稍等。”咸肉跟三小姐无关，葛嬷嬷的语气和缓了许多，说完，转身进屋。
那二黄钻进了床底，死活不出来。
葛嬷嬷觉得奇怪，伸手在床下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尚带着油指印的漆木盒。
蒋嬷嬷看见葛嬷嬷手里的东西，身子软绵绵的瘫在地上：“这人啊，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老奴在夫人面前克己守礼，兢兢业业一辈子……”
“葛嬷嬷，没我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折腾了大日，我也累了。明日我去仓房跟嬷嬷学习。”言蓁蓁喊了声：“二黄！”
二黄闪电似得从屋里钻出来，跟着言蓁蓁身后，四云赶紧跟上。
丫鬟婆子们围着葛嬷嬷和蒋嬷嬷：“嬷嬷，这盒子能有什么说道？”
这些丫鬟婆子多是丽人苑的，有人瞧着那漆木盒子眼熟，叫了出来。“嬷嬷，这盒子我见过的。”
“丽人苑的陈嬷嬷有一个装首饰的盒子，好几日没见过了。”
言夫人正等着听葛嬷嬷的回报，眼见葛嬷嬷去的时候，三两个人，回来时呼啦啦的一群。
几个粗使婆子扭着蒋嬷嬷和陈嬷嬷，推推搡搡的进来。
“蓁蓁怎么没过来？”言夫人朝人群里瞅去，此时既然和言蓁蓁相关，这丫头怎么不来？
“夫人，三小姐是被您身边的蒋嬷嬷和丽人苑的陈嬷嬷诬栽的，老奴是不知道她们有了什么首尾，反正在蒋嬷嬷的床板下面，搜出了咸肉，陈嬷嬷的首饰盒子。”葛嬷嬷一板一眼的，语气僵硬：“三小姐看着这两人恼的很，直接回屋了，她相信夫人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回院子的路上，言蓁蓁问春云：“这咸肉既然是别人窃了要陷害我的，怎么会出现在蒋嬷嬷的床下呢？你的轻功好，是不是你？”
“小姐，奴婢四个可是跟小姐贴身不离呢。”春云笑道：“可不是奴婢呢。”
“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的人——”言蓁蓁眼神一凛：“四云，你们在外院陪着墨伯和车伯说话儿，我不喊你们，你们不许进内院。”
四云齐齐应了。
言蓁蓁牵着二黄进了内院，她疾步走进房间，看见屋里的人，顿时惊喜万分：“五师兄？”
容五朝言蓁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