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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眼睛直直对上一对骷髅眼洞,苍白的,干枯的。这般近的距离,连骨头上的细小裂纹都一清二楚。
柏青霄呼吸一窒,心脏高高绷起。他连忙往后撤开身形,那恶作剧般倒吊在树上的骷髅人掉落下来。
柏青霄一眨眼,哪还有什么骷髅人,‘李少爷’正笑嘻嘻站在他面前。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柏青霄脑中盘算着,眉间却浮现些许惊讶,“看来那丹药不错,你竟马上就能健步如飞。”
‘李少爷’也不拆穿他,陪着他演。可他外表青年,嗓音却粗哑干涩难听,“对,所以本公子特意来谢过恩人。恩人走那么急,这是要去哪呀?”
柏青霄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事干完了,当然是回家去。天色不早了,未免李夫人伤心,你也快些回去吧。”
他左手在后,掌中已是化出十二根尖锐的本命法宝。
‘李少爷’身形变化,在空气中留下几抹残影,转瞬来到他面前。
柏青霄条件反射抬右手挡住。
‘李少爷’摁住他右手腕,上身前倾,靠的极近,“哦?你要回神农谷吗?”
“与你何干!你缠着我,到底要做甚!”柏青霄隐隐动了怒气,他甩开‘李少爷’,往后撤去。
“啊,这还不明显吗?神农谷的弟子,可比什么火羽岛宝贵多了呢。”‘李少爷’背着手,乐呵呵道,“在下雪里红,想请这位柏神医走一趟,替我家主人治病。”
柏青霄皱眉,“没听过这名字,你到底是谁。”
雪里红一笑,如拽下一片衣物,十指森森朝着脸,一下子把身上这层人皮拽下来,“又或者,您听过我另一个名字……他们都喊我,老骨头。”
天阳城外爆发了一场元婴级别的战斗。
只是两人,仅仅两人,却险些波及天阳城,把整座城夷为平地。
好在几天之后,风波平息,除了原本的树林被牵连化为深坑,没有他人伤亡,就连原本战斗的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雪里红扶着伤口,跌跌撞撞往前追。
可柏青霄被一个白衣人扶着,两人同乘一剑,越来越远。雪里红重伤,到底追不上,噗通一下抱着树身坐下,用那嘶哑干涩的声音吼道,“尊上——”
白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满眼莫名其妙和警惕。
柏青霄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间,看见一个白衣人影正警惕着四周。
那人原是背对着他,而今感觉到他气息不稳,将要醒来,便转过身。
俊眉深目,一身朴素简单的白衣,腰间配剑,冲过来蹲在他旁,满眼担忧,“柏兄!你没事吧?”
柏青霄一见是他,放下心来,“这次多谢沈兄帮忙解围了。”他边说着话,边扶着树身想要站起身,体力不支,手脚泛软无力。
沈君越顺手扶了他一把,笑道,“哪里,柏兄帮我颇多,这次刚好我在附近,才算还了恩情。”
沈君越是个不折不扣的剑修,柏青霄出来历练已久,朋友甚多。这位散修便是其中一位。若不是得他相助,对着远比自己修为高深的雪里红,柏青霄还不知怎样逃脱。
哪怕是他,也不由叹道,“到了要用武力相拼的时候,又不免觉得,还是像沈兄这样当个剑修快活。”
“哪里的话,若真都这样想,哪还有玉烟仙尊这样研制出聚灵丹的人物。”沈君越把他扶起道,“柏兄,夸赞的话晚些再说,当务之急是疗伤,我为你护法。”
玉烟仙尊正是柏青霄师尊。柏青霄吞了几颗丹药,灵力枯竭的经脉隐隐作痛,他闭眼点点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又走出一段,寻了个隐蔽处。
柏青霄落地盘腿打坐,沈君越果真如他所说为柏青霄护法。
柏青霄倒也放心的很。
毕竟他身怀一项不为人知的秘术——读心术,此乃闻所未闻的法术。他老早试探过沈君越,知晓他为人就如外表般光明磊落,才交了这么个朋友。
柏青霄这一战,光恢复就花了不少时间。
这么一算,他那蠢徒弟说不定都等的快哭了。柏青霄想起裴庚眼泪汪汪扒着他裤腿的模样就想笑。
沈君越好奇道,“柏兄,你在笑什么?”
柏青霄摇摇头,“对了,我最近收了个小徒弟。”
沈君越眼里冒光,“收徒了啊!好事啊,只是我怎么没见人,是不是送回神农谷去了?”
“早晚给他送回去。把他关起来,不到元婴不给出来。”柏青霄叹道,“外边还是太危险了些。”
“历练总是福祸相依,柏兄也不必如此忧愁。就如柏兄这般人物,不也金丹就出来历练了吗?”沈君越安慰道,“若不是柏兄如此优秀,也不会引来那魔修如此觊觎。”
医修纵可救人,就难免会引火上身。尤其是传闻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医修。放凡人‘神医’上尚且有人信,何况是与命运抗衡的医修,不世出的神农谷尤为神秘,引多方觊觎。
第10章 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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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霄不欲多言,他算了算时候,还以为过了很久,没想到半月都不够。
也不知道裴庚那小子怎么样了,一直没来消息,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等等,不对!
柏青霄在腰间摸不到那通灵玉牌,在身上翻翻找找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之前炼丹不想被人打扰,直接扔储物芥子去了。
这时他从芥子里把通灵玉牌拿出,小小的一巴掌的玉牌子,烫的发慌。
前面还说有事可以玉牌联系,没想到转眼自己就把玉牌扔到角落里。这个师父当得不算称职,柏青霄心虚的很,拿着玉牌起身,手一滑,又是手忙脚乱一阵才接住玉牌,松了口气。
沈君越见他神色有异,“柏兄,怎么了?有何大事发生让你如此失态。”
“约莫、约莫是谷里有事。”柏青霄含糊道,他避开沈君越。沈君越倒也自觉离远了,给他腾出私人空间。
柏青霄探入灵识,就这短短时间收了不少短讯,有燕客来道谢的,师姐问候的,有各路朋友的讯息,自然还有——裴庚那小子。
一探入灵识,累积已久的讯息展开来。
——“喂?师尊?师尊?……”
——“这通灵玉牌到底怎么用啊。”
又是一阵捣鼓,也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复,裴庚终于放弃了喊他应答,自己每天自娱自乐。
——“师尊,我今天捡了几颗金翅鸟的鸟蛋,可好吃了!吃一顿饱两天!”
那是你捡的吗?那分明是抢的。
柏青霄唇边不知不觉有了几分笑意。
——“今天又遇到两个傻……咳!今天又遇到了两个储物袋,可能是哪个粗心大意的道友掉了的吧。旁边还有颗妖兽内丹,我看不出是什么妖兽的,先屯着了。”
裴庚絮絮叨叨,每天不是在‘捡’东西就是在捡东西的路上。
最近的一条讯息是三天前,裴庚气喘吁吁,似乎在奔跑,抓狂道。
——“落月森林为什么要叫落月森林?森林我懂了,到处都是草!可为什么叫落月,因为月亮会掉下来吗?师尊,你再不回来,我吃草都吃饱了!”
落月森林为什么有这个名,当然是因为森林内边有不少七阶落月草,极近日月精华。
索性裴庚一个练气入门,也没机会去到里边,柏青霄无意解释太多,回了句‘你好好修炼。’便作罢。
沈君越正抱着黑皮包裹的灵剑,看向一个地方发呆。
柏青霄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襟,慢条斯理走过去。
“沈兄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没?”柏青霄扬眉道,“若是闲着无事,要不要同伴而行?”
人声伴着些微脚步声响起,望着远方出神的沈君越愣了一下,转头,“你不说要送你徒弟回神农谷吗?我护送你们师徒一程?”
“不急呢。”柏青霄笑道,“什么时候回不是回。再说了,”
他冲沈君越眨眨眼,“我可还没玩够,不想回去被师父关禁闭。”
这么大了,谁还会被师父关禁闭。沈君越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只觉得此人看似颇为儒雅端庄,像这样活泼的小动作倒也不少,可见原本性格也是开朗跳脱的。却不知被怎么教养的,养出这与性格反差如此大的外象来。
让人越发对这神农谷感到好奇。
沈君越点点头,发出邀请,“离这不远有场大拍卖会将要举行,我本是为了它去的。柏兄要去看一眼吗?”
“拍卖会?”柏青霄微愣。
他晓得沈君越说的是什么了。修士间交换彼此间资源是很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在大大小小秘境或者什么宝地附近,都会有拍卖会。
但拍卖会不是天天举行,有的三月一次,有的一年一次,甚至几年一次也不稀奇。没想到正赶上了。
柏青霄欣然应允,“去看看,正好我最近缺些开炉的药材。”
柏青霄想,这里离落月森林这么近,如果这次能有人出手落月草该多好,也省得他那般辛苦跑一趟。
“好啊,走!”沈君越一歪头,示意柏青霄跟上,“我这阵子正好得了些用不上的,拿去换些灵石用。”
柏青霄慢吞吞跟上,看着他背影笑道,“沈兄此去南海,可寻得什么珍惜物?”
“没有。”沈君越有些遗憾,“我又迷路了,跑到西边去,后来也不知怎么绕的就绕回来了。”
这句话瞬间提醒了柏青霄。
看着前面十分肯定自信大步往前走的路痴,柏青霄忽然停住了脚步,朝四周看去。
沈君越听得他脚步停,也跟着停下,回头,满脸疑惑,“怎么不走了?”
柏青霄终于辨出了方向,他侧身对着沈君越,往身后看去,“那个,沈兄……”
沈君越:“啊?”
“如果我没记错,落月森林附近那家拍卖场,是往这边走的。”
正好是反方向。
沈君越抱着剑从他面前急匆匆走过:“……失礼了。”
落月森林边上就有不少小镇,小镇大路边上热闹的很,一堆修士摆放着自己的东西出来卖,吆喝声从镇南边延伸到镇北边。
镇子是为了交易而生,来来往往十有八九都是短期暂住的修士,因而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木屋颇为简陋,有的已经被舍弃许久。
其间最高的一间石屋外边呈圆柱状,开了四门,门边分别有修士守着。
柏青霄一路看着小摊过来,左摸摸右碰碰,还为了几个丹药瓶子的价钱和人吵上了,吵了半天还是没买,又跑去灵兽摊子前看小兽,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极慢。
沈君越却走得快,老早站在拍卖场边树荫下的门等,眼神一直放在旁边卖灵兽的小摊上,那小摊上有着毛茸茸的雪绒兔,特别可爱。
夕阳一撇,柏青霄才不好意思小跑过来,脸上未免有些遗憾,“没看到卖落月草的,真的是……唉。”
沈君越拉回缠在雪绒兔上的视线,随口问道,“柏兄逛了那么久,买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买。”柏青霄揣手,两手袖子叠在一起,老神在在,“小摊嘛,珍贵的必不会有,多半是看个趣味,说不定就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但这也需要眼力。像刚刚那瑕疵颇多的丹药瓶子,就摆明了是坑新人的……沈道友?”
沈君越一惊,移回了视线,“啊?喊我何事?”
柏青霄看看那雪绒兔,又看向沈君越,哈哈大笑,“沈道友,喜欢就买啊!大男人喜欢只小兔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雪绒兔,一种没什么攻击性的低级灵兽,通体雪白软毛,常得女修喜爱。
“不!我才没有!”沈君越俊朗的面上难为情起来,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是我师兄,他净喜欢这些没用的……”
沈道友的师兄?沈君越不是散修吗?柏青霄好奇了,“沈道友的师兄……也是散修?”
“当然不是!他是苍……”沈君越一怔,出口的话被脑海涌上来的剧痛打断,头脑如被惊雷打过,断片的记忆里他连自己刚刚想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君越扶住自己的额头,心悸不已,平白疼出一身冷汗。
柏青霄觉出些微不对来。
“我给你看看。”柏青霄动作极快,伸手就要去给他把脉。
“不必!”沈君越惊得侧身往后一退,避了开来。面色苍白,眼中惊惧不已,像面对什么极可怕的事物。
柏青霄原本也没当什么事,可此刻沈君越的态度如此激烈,他很难不去想,“沈道友,难道你……”
难道什么?沈君越眼皮一跳,有不祥的预感,扶着头直直看着他。
柏青霄一副心如刀割、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难道你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寻医?大不了,我不收你灵石便是。”
沈君越:……
沈君越没由来的心悸被他这一打岔,反而平静下来了。
他叹了口气,“谢过柏兄,不过一些旧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