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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定格。
无数情绪,宛若随时要爆发而出。
那张尊贵不凡的面容,顾惜年在唐王府的时候,各种场合,也见了许多次。
甚至,她还亲手帮他擦拭过身子,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但那时候,她是以为他中毒在身,毫无意识,才会那样子去做的。
若是换成了现在,他微微眯着漆黑深邃的眼睛,用那带着几分冷冽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着她,顾惜年觉得自己真不一定撑得住。
唐王盛宴行,他终于愿意以自己本来的样子,来与她见上一面了。
顾惜年却是将情绪压制的非常好,哪怕乍然对上双眸时,她其实是有着短暂的失神,但依然是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收敛起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拜见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的是大礼,拉开的是距离。
她和这些在盛宴行面前恭恭敬敬的臣子们一模一样,仿佛那一场夫妻情分,从不曾有过似得。
这种冰冷的疏远,刺激的盛宴行的黑眸里多了几分火光。
“过来。”他向着她,伸出了手。
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唐王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完美到令人不自觉的发出叹息。
可顾惜年的眼底却是现出了几分不情愿:“王爷,再进一步,多有不敬,顾惜年还是站在这儿回话吧。”
“本王讲话,素来不喜讲第二遍,怎么,你是要违背本王的命令吗?”
竟然她非要装作彼此是个陌生人,那他便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吧,冷冰冰的声音里,就没有一丁点波澜起伏,有的只是不容拒绝的威严,他在以势压人。
“男女授受不亲,顾惜年只是在恪守礼节,还请王爷见谅。”别人怕他,甚至连过去的顾惜年,也有点怕这位唐王。
但当她与那双属于段小白的漆黑眸子对上时,这种紧张害怕,瞬间消散的不见踪影。
她是真的怕不起来了。
还觉得他故意绷着脸,装出那副模样来对待她,有着几分引人发笑的感觉。
大神官在一旁看着热闹,时不时的还要找机会跟着搅合几句。
“是啊,阿年云英未嫁,的确是不太合适与王爷太过靠近,若是传扬出去,不止是阿年的名节有损,怕也会让流言蜚语四散而去,惹的王爷不快。”
“噢?云英未嫁?”盛宴行冷哼了一声,“本王倒是听说,就在本王不省人事之时,大神官亲自请神旨,问天祈福,测出了顾家嫡女与本王的生辰八字十分的相合,还是大神官说,这位顾家嫡女是本王的福星,可助本王解脱灾劫。”
此言一出,连顾惜年都跟着投来了一道杀气腾腾的眼神。
大神官干笑,面前这对男女之所以会有一段夫妻之缘,算起来还真的是他成全的。
瞧,红尘之中有句话讲的最好,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
他明明是实话实说,结果反倒是惹人厌弃了。
媒人,不好当啊。
大神官继续清嗓子,他双手抱拳,满是恭敬的开口道:“顾家嫡女,的确是王爷的福星,你们成婚之后,王爷这不就是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了么?”
都已经坐着马车冲到峦山之巅来兴师问罪了,还好意思说他算的不准?
大神官神色傲然,对于自己的推演占卜之术,那是有着相当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的。
“此言有礼。”盛宴行点了点头。
当那锐利的目光,再次轻轻的落在了顾惜年的身上时,便多了几分兴味盎然。
他锁定了她,第二次抬手,冲她轻轻招了招:“顾惜年,过来扶着本王。”
“不合规矩。”顾惜年依然不肯。
大神官抱着手臂,兴味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他还在猜测着,这俩人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一些了事。
而大神官最最感兴趣的便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一定很有趣吧。
待在峦山之巅,每日清心寡欲,除了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阳看云彩之外,大神官几乎不理会人间之事。
此次忽然对顾惜年与盛宴行之间的纠葛,多出了许多关注,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修道之人,最讲缘分。
既是牵动了他的心绪,颜汐便也会特别压制自己,随心随性,无比超然。
“顾惜年,本王身上余毒未清,又是从京中而来,日夜赶路,这身子虚的很。”
他一翻手背,露出了一片淤青,虽是速度极快的用袖子掩盖好了,但顾惜年还是看到了一些。
她的心脏狠狠的一跳,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
“怎么会余毒未清呢?明明……”
她的手指,才攥住了他冰凉的手指,顾惜年便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道,自马车内来袭。
上当了!
她脑子里才跳出了这样的念头,整个人就已经被卷了进去,跌落入盛宴行展开的怀抱当中。
马车门,直接关紧关严了。
吴辛和陆千年从两边跳了出来,一个跳上了马车,取代马夫,亲自驾驭骏马拉车。
另一个则是直接问大神官:“颜汐大人,请问云顶天宫可有为我家主子安排好了住宿之所?”
“王爷如此尊贵,既是寻到了要寻之人,还要屈尊入住进云顶天宫吗?汐自是欢迎之极,又恐山间简陋,也未曾提前准备,有所怠慢,会委屈了王爷。”
言外之意,分明是在不动声色的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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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掩不住的关怀
盛宴行听到了他的话,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但根本不往心里去,只是道:“无妨,本王也住进七夕院即可,吃穿用度自有人照应。本王喜静,难得此间清净,多住几日也无妨。”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有个地方住就行,而且住在哪儿他已选好,大神官只要约束好云顶天宫的诸人,少凑近过来搅合,其他只当他不存在即可。
“尊令。”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大神官也找不出什么话来拒绝了。
派人引着路,护送着马车从两侧的宽石板路向后,能够来到距离七夕院最近的地方。
至于环着七夕院所建的那另外三座小院,也理所当然的全被唐王府的人马所占据,就是这样还住不下呢,还要有不少人去住神殿。
多了这么多人,神殿内的飘逸气氛突然就没了。
到处都是人,而且是面色威严的侍卫和脸上扣着玄金面具的护龙位,这些人的装扮虽然不同,身上却是裹着相似的肃杀之色,一看就知极其不好惹。
早有传言说,唐王领军作战,所向披靡。
后来虽然是领了旨意,交出了军印兵符,返回了京城,但他的近身侍卫和唐王府的守卫护院,几乎全都是与他一起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过的。见过血,拼过命,也经历过了生死,自是与众不同的。
是人就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在。
不论这云顶天宫内的仙童玉女们有多清高自傲,但真的对上了绝对的强者,倒是个个收敛了许多,走过路过时,都变的低眉顺目了许多。
马车被侍卫和护龙卫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向前,无人开口讲话,无人随意张望,此间军纪严明。
马车内可不是这番光景了。
顾惜年几乎是跌入他怀中的一瞬间,便像是被针扎了似得,奋起反抗。
她的拳头,直接袭了出去,取的是盛宴行的要害。
可他总能更快一步的接住,轻轻松松的破解掉她所有的攻击。
顾惜年不服气,出手愈发的快,反正这马车又大又稳,且是只有她和盛宴行两个人在,只要没有破门而出,想必车外的人即使是听到点动静,也不敢开门来探听里边发生了什么吧。
有了这点肯定,顾惜年便不留情面了。
打不过他,武功弱了一些,便索性直接奔着他胸口的那道伤而去。
盛宴行一个没防住,挨了一下,虽然不重,但他也是痛的半天无法喘息。
不由的低斥了一声:“阿年,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爱来,顾惜年耳根瞬间染了一层浅浅的红。
她压着声音反驳:“顾惜年此时已是自由身,何来夫君?”
“那封信,是本王在垂死至极留给你的最大慈悲。本王若是不在,皇上必是不会再留情面,到那时,唐王府内无人护你,出嫁在外,无夫无子,顾老夫人也不好再来管你这个外嫁女。本王不忍见你如此,才会写下那封信,你懂 是不懂?”
铁臂一转,再次揽着她僵硬的身子入了怀。
他本以为,这些事即便是不仔细的解释,以她的聪慧,也是一点即透,尽在不言。
可她呢,竟然真的结结实实的气上了他。
“多谢王爷。”顾惜年语色淡淡:“不论是出自于何种考虑,王爷的好意,顾惜年已是领受到了。收下了放妻书,从此陌路,这也是遵从王爷的命令。”
“你!”他被她三言两语激的变了音调。
“王爷,你身上真的还有余毒么?”她忽的没有继续再挣扎,任由他抱紧了自己,而这个姿势恰是无比方便她抱紧了他的左臂,轻轻的拉开了锦袍的长袖。
青色印子,是手臂上的淤青。
看形状是摔的,还有不少划痕。
一定好痛的吧,他却连药都没涂些,漫不经心的拿袖子一盖,只当是不存在了。
盛宴行的外表看起来有多么尊贵不凡,神情高傲,那么他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就有多么的伤痕累累,疤痕密布。
若不是亲眼所见,顾惜年也不相信这一点。
可正是因为目睹了一次又一次,与他经历了许许多多,反而觉得挨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沉重,也藏起了许多秘密,那并不是她所想要去触及的部分。
“这不是毒。”
顾惜年对于阴阳风水毒已是相当熟悉,一眼有所确定后,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
两人距离极近。
盛宴行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的颈子里泛起了一层细汗,浸的那白皙的肌肤,闪耀着柔柔的光。
“王爷,请您放开我吧,如果真的想坐下来聊一聊,还是有几分礼数比较好。”顾惜年低着头,眼神里有着她的心事,只是她藏了起来,不想让她看到。
如此冷静的提出要求,若他不允,倒是显得有几分小气了。
心里万分不情愿,但盛宴行最终还是缓缓的抽回了手臂。
顾惜年稍一获得了松懈,立即坐到了盛宴行身旁的空位置去了。
两个人,并肩而坐。
他在看她。
而她却忙着整理乱掉的衣衫,平复缭乱的呼吸。
“本王心里有许多话想要与你说,只是那时候,生死关头,说得太多反而是让你平白背负起了许多。所以,本王不说,若本王注定是一个短命之人,便不配拥有诸多心思,反而连累到了另一个无辜之人。”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睫轻轻颤抖,终于转为坚毅坚定:“连本王也没想到,那一睡,竟然还有醒来的机会。阴阳风水毒的解药,无人知你是如何拿到,但本王猜测,必定不易。”
他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解下腕带,撸起袖子。
女儿家的手臂,本该是肌肤娇嫩,吹弹可破,可盛宴行却丝毫不意外的瞧见,那些已经结疤的伤痕,细密的布满,自下而上,延伸到了衣服完全覆盖之处。
那里,他看不见。
但他很清楚,伤只有更多更多。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顾惜年终于放弃了假装素不相识,她默默的抽回了手臂,也不看他,就那么低着头自己给自己缠着腕带,依然是将这一身的伤,藏的妥妥当当,不轻易示之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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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秘谈,开诚布公
“手臂上的伤,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盛宴行追问。
“不小心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无须计较。”顾惜年并不愿意多说。
缠好了腕带之后,她又拢了拢手臂,此时已是恢复了镇定,适应与他同处在一个空间之内。
“王爷,你可是有事吩咐?不妨直言。”
盛宴行面露诧异:“为何有此一问?”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京中凶险万分的诡异局势,无务必得提起十二分小心去对待。若是继续暗中行事,伺机而动,必能取得奇效。”顾惜年的目光,掠过了车窗,落在远处。
云顶天宫的神殿,依据山的走势而建,天帝殿在最高处,而再往上,摊入云端,被迷雾所覆盖的那一小片区域,是颜汐所居住的禁地。
此间是钦天监管辖, 钦天监是皇帝的钦天监,颜汐是皇帝的大神官。
当盛宴行声势浩大的来到此间,奇毒已解,身体痊愈的秘密,便难以掩饰了。
而此时,显然并不是暴露真实实力的最好时机。
她怀疑,他根本没准备好。
“阿年,你是在关心本王吗?”他板着脸,问出口的是最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