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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护龙卫’在手的盛宴行如虎添翼,甚至有着威胁皇帝的力量。
皇帝每每想起此事,便如芒在背,夜不能寐。
他曾无数次梦到盛宴行才是先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在他登基为帝的那一日,他举剑刺向了自己。
他更是无数次恍惚之间, 仿佛看到盛宴行举兵谋反,他不甘心失了皇位,总在暗处伺机而动,时刻准备着翻天覆地。
疑虑太深,皇帝焦心不已。
他想要拿回‘护龙卫’,数次暗示,盛宴行根本不理会。
于是,战乱大起,他便下了旨意,要盛宴行去战场,他一个富贵王爷到了九死一生的战场,凶险便多了几分。
谁知,盛宴行竟是精于军法,领兵作战,不到两年,便杀的那一股来犯之敌,丢盔弃甲,眼看便要立下不世之功。
皇帝干脆派了太子前去,督战为名,实则是拿回了盛宴行的军权,并令他立即回京。这样,太子便理所当然的得了盛宴行之前所有的战功。
回京路上,盛宴行被人刺杀,身中剧毒,是护龙卫拼死保护,才能顺利脱身,只是之后,他的双腿残了,一身功夫废了,身上的锐气和杀气全都散了。
这样的盛宴行,如被拔了牙的老虎,折了翅的凤凰,只剩一个空壳子,奄奄一息的拖延着半条命。
而同样,对于这样子的七弟,皇帝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日日夜夜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可以卸到一旁了。
只待唐王身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护龙卫’,彻底解了这个心病。
藏在心底里的执念,正有条不紊的一步步执行当中,他并未特别掩饰自己的心思,下边的人便懂的迎合之道,暗地里默默的使坏的,不在少数。
因此,便不难理解这些金枝玉叶的行为了,他们分明是借着去唐王府那边搅闹,来讨好皇帝呢。
之前,唐王忍耐,不曾提起,一切便风平浪静的过去。
今日,顾惜年来到御前,亲手掀起了风浪,将那么多不堪,砸在皇上的面前。
“谁允许你们去唐王府叨扰的?老三、老六,你们最近的功课是太少了吗?居然还带着你们两个弟弟跑出去疯闹,怎的这般让人不省心。”
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毕竟皇上是个要面子的,他可不想落人口实,让别人说他是容不下胎弟的昏君。
“父皇,儿臣知错了。”
到了御前,三皇子跟六皇子老实的跟个鹌鹑似得。
“唐王妃,皇子公主们做错了事,自会有朕来罚,谁允许你动手的?”
斥责听起来虽是严厉,却是一语带过。
皇帝骂完了自家孩子,话锋一转,便追究起了顾惜年这边来。
三皇子非常配合,嘴里哼哼了几声,身子跟着虚弱的瘫软;
皇帝给景德公公使了个眼神,景德公公立即领着宫人过去查看,三皇子身上的一道道鞭伤是怵目惊心,皇帝本来还以为顾惜年只是一时愤怒,才动了手,却没想到,她竟然下手那么狠,神情顿时便沉寂了下来。
“你把三皇子给打成了这样?”那质问之中,已充斥了杀机。
“是。”顾惜年答的非常干脆。
皇帝暴怒,手掌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声音轰然响。
整个勤政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淡化了呼吸,根本不敢承受天子一怒。
顾惜年抿了抿嘴,倒是没有被吓到,整个人平淡的像是一个局外人。
“顾惜年,你别以为你是顾家的人,有军功在身,又是忠臣之后,朕便不会动你。”
皇帝说这话,绝对不是吓唬而已。他对眼前这个眼底泛起桀骜的女子,已是生了真切的杀心。
“臣妾从未有过携功压主的念头,而且,臣妾已然出嫁,出嫁从夫,从此之后,当以唐王府为家。”
皇帝一噎。
“好!好好!你这话的意思,便是与顾家的功劳划清界限了。是个硬骨头,朕佩服你。”
话虽如此说,但真真切切是要为后边的话,做出一个铺垫。
“是!”顾惜年的身形,笔挺如剑,虽是跪着,可她身上一直有股浩然正气。
景德公公偷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感叹,这顾惜年还真是顾鹰的女儿,倔脾气跟顾将军何其的像,情势依然如此,面对的又是君王之怒,她竟然还不服软。
“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且说说,你为何敢私自鞭打皇子?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朕,不念旧情,必须要处置了你,才能消这藐视天家之罪。”
手里捏着一本书,朝着顾惜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顾惜年可以躲开,却一动不动,生受了一记。
额头被书页,砸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半边脸都花了。
顾惜年沐在血中,眼神更加冰冷。
等了老半天,就为这一刻,时机既到,受点伤又算的了什么。
“皇上,臣妾是前日才嫁给了唐王的,新婚之夜,王爷毒发全身,病情转重,太医院的几位名医至今还守在珍珠湖畔的小宅子里施救,臣妾亦不知夫君是否能撑得过这一次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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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夫妻同命,同生共死
顾惜年的声音明明并未抬高,语气更是平静如涓涓细流,可在勤政殿内的所有人心底,却掀起莫名的惊涛。
她想要说什么?
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皇帝面色严苛,正计划着打断,不想听这些后宅的男女私话。
她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于顾惜年而言,唐王能否熬过生死劫,并不是顶顶重要的事。”
皇帝心中顿时生出了恼火之意,这便是帝王的双重标准了,他心里边藏着对唐王的复杂心境,可真的从顾惜年口中听到她那般轻描淡写的说起了盛宴行的生死,这股被冒犯到的感觉,还是令皇帝面沉似水,独属于帝王的威压不客气的扑面而来。
“顾惜年,想想你此时的身份,想想你该站的立场。即使是女子,说话之前,也需要过一过脑子,否则,也别怪朕容不下你。”
皇上的视线,落在了她额头的伤口,又轻轻落在她那张沉静之中饱含着英姿飒爽之气的俏脸上。
此言,极重。
他的耐心,亦是所剩无几。
顾惜年恭敬的施了一礼,回道:“臣妾知道自己在说的什么。皇上,臣妾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是与唐王结为夫妇,更不曾得知,一嫁入唐王府,唐王便已是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
顾惜年摇摇头,想到那个风雅无双的矜贵男子,心中依然是觉的惋惜。
“之所以说,此时此刻,臣妾心里边不是顶顶介怀王爷能否熬过生死劫,并非是顾惜年心中不在乎,而实在是认清了事实。”
“可笑。”皇帝仍觉的她是在诡辩,眼神之间,满是不信。
顾惜年继续说了下去:“人至绝境,便想求神;可求神若都已无用,便只能认命;认命实在是件顶顶重要的事,只有先认了命,才会真正的找出一条路来,给自己走。”
“喔?”皇帝高高的挑起了灰白的浓眉:“听你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认了命的,不妨说说看,你寻到的是一条什么路。”
“死路。”顾惜年朗声回答,她不再低头,不再恭谨,比任何时候都要坦然洒脱。
她敢直视君王双目,将心底的话镇定的讲出。
“臣妾曾发过誓,愿得真心人,生死两不弃;既已嫁予王爷,王爷便是顾惜年的真心人,入了唐王府,唐王府便是顾惜年的家;臣妾的父亲没了,兄长没了,最懂的失去之痛,所以,臣妾不想再失去任何身边人了。”
皇帝心中想着,莫不是刺激太大,把顾家丫头给激傻了,她的话,怎的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明白了呢。
耳畔,顾惜年清脆的声音,还在继续:“臣妾首先是认了命,先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唐王故去,顾惜年再失挚亲,从此无亲无靠,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孤独走至生命的尽头;而后便是知命而不认命,我夫君尚在人世,他在,家便在,我顾惜年便是拼出了一条命去,也要护着自己的家,护着自己的夫。”
长长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如今才是步入了正题。
顾惜年的目光,依次从三皇子、六皇子、三公主的身上滑过,她看向了谁,谁便跟着身形一颤,感觉像是被个锋利的刀子给刺到了似得。
“皇上从未放弃我夫君的性命,派了名医,送了好药,十二个时辰不断,救着,守着,等着;夫君自己也未曾放弃过自己,身体难受,性命垂危,他忍着,熬着,拼着;而我,更是不会放弃了王爷,我就挡在他面前,谁敢加害,我的刀锋便指向谁,不就是一战吗?顾惜年上过战场,为国为民,砍下了敌人的透露,踏着敌人的鲜血,最不畏惧的,便是开战。”
她那暗沉沉的目光,锁定了三皇子,“几位金枝玉叶在唐王府内吵闹,扰的我夫君不得安宁,无法精心修养;陆续上门的外客,以探视之名,行骚扰之实,还有内内外外的佣仆下人,都以为主子快不行了,一颗心便跟着浮躁起来,不再尽心伺候……臣妾若不用上些雷霆手段,该如何镇的住?”
一番话,停下以后,宛若绕梁有音,久久不觉。
皇帝总算是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像顾惜年这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他仍是不能苟同。
“你的意思是,唐王活着,你便是拼着得罪所有人,只为护他一人周全?”
“是!请皇上恩准!”顾惜年给皇帝磕了三个头,额头与地面相撞,她满是血的伤处,再此流出了一股红色的血水。
那眼神,那扮相,仿佛是来踏血而来的魔神,令人极其震慑。
“若是唐王陨了呢?”皇帝左手搭着右手,手指不停的捻着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夫君故去,我随他一起走,这人间,毫无留恋,不要也罢。”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讲了出来,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皇帝,被震撼到了。
三皇子与六皇子面面相觑,眼底全是不信。
顾惜年,她是疯了吗?她居然敢在圣驾前,立下这样的誓言?
“好!”皇帝鼓掌,“你倒是对朕的七弟情深意重,不是才嫁过去两天吗?便已有了生死之约了?”
“臣妾虽嫁入府中两日,却不曾见王爷转醒过,一切,只是臣妾一人的决定。”顾惜年目光清澈,三言两语,便纠正了自己从前与唐王并无私情,她绝不容许任何污言,加注在自己身上。“夫妻本是一体,生死相随,不足为奇。臣妾知皇上十分恼火,但此时已是非常时期,臣妾只能顾着夫君一人,一切以夫君的事为最优考虑,其他事便顾不得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
顾惜年神色漠然。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醒了,你回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顾惜年再此磕头:“臣妾想再求一个恩典。”
“说!”皇帝咬牙切齿。
“臣妾求皇上恩准,唐王府从今日起闭门谢客,除皇上派来的使者和太医之外,不允任何人上门叨扰王爷安宁。”顿了顿,她看着三皇子,淡淡的说:“若不然,臣妾还会忍不住出手。”
“准了!你去吧!”
皇帝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气。
看着顾惜年走出了勤政殿前,他森寒道:“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你与唐王,夫妻同命。”
“谢皇上提醒,顾惜年记得清清楚楚,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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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皇宫的这一路,顾惜年始终是步伐不紧不慢,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任何人都读不出她的心底所想。
来到宫门处,碧落就等在那儿。
看着顾惜年带着伤,她是吓了一跳,赶紧迎上来,扶住她。
“主子,您没事吧?额头上的伤……”
“皇上用书砸出来的。”顾惜年是手,一搭上碧落的手背,支撑着自己的那股精气神顿时卸了。
她晃了晃身子,笑的苦兮兮。
“失血过多,还真是有点晕。”
眼前的天地跟着晃动起来。
她只迈了半步,整个人便栽倒了下去。
碧落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了人,心疼极了。
被扶上了马车的顾惜年,昏睡了好一阵子,才转醒了过来。
“我在哪儿了?”
她坐起身,抬手摸了摸额头。
伤口已被包缠好了,还觉的有些痛,不过是可以忍的那种。
“再有半盏茶的光景,也就到府中了。”
碧落的眼眶红着,在主子身后塞了个软垫子,“这伤……是因为您鞭打了三皇子?”
顾惜年缓慢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王府内的,宫中的,暂时停滞的记忆一瞬间畅通起来,她眼底恢复了清明一片。
“也是,也不是。”
她言简意赅的把在皇上面上说过的话,给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