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良身体微微一顿,“季良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并不是骗你的!我母亲姓季,也是大雍人。”
周锦一愣,这倒是有点意外,北梁和大雍一直以来便是互为敌国,没想到他的父母居然还能够在一起结婚生子?
不过仔细一想,季良那凌厉的五官的确比之其他北梁人多了几分柔和,而且他的大雍话也说得最为标准,这才让周锦一开始对他的身份没有产生怀疑。
季良直接绕道带着他们去了阿帕家里。
阿帕家离将军府并不远,是一处简陋的平房。周锦他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守在那里。
老人见到季良他们,忙佝偻着腰迎了上来,沙哑着嗓音招呼着他们,显然老人对季良他们很是熟悉。
季良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人,三人寒暄了几句。
随后,季良抬眼看了看周锦,又指着他说了一句话,老人霎时便激动了起来。他脚步踉跄着向周锦过来,若不是季良扶着他,他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老人拉着周锦的手,眼泪花已经顺着浑浊的眼眶流了下来,他张着嘴,呜里哇啦的开始呜咽起来,颊边的皱纹都紧紧崩了起来。
周锦扶着老人枯瘦的手,他听不懂老人说的话,但也能感受到老人激动的情绪。他下意识便看了看季良。
“他是阿帕的爷爷,他很感激你能来救治阿帕。。。。。。”
周锦一愣,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唇,不再看老人提泪横流的脸,“我们先进去看看阿帕吧!”
季良点了下头,俯身又对着老人说了几句。
老人连忙擦了擦眼泪,伸向周锦的手一顿,又立马收回来将手上沾着的水渍往衣服上抹了抹。这才佝偻着腰在前面带路。
赖木哲已经率先冲了进去,嘴里乌拉乌拉大声吼了几句,周锦估摸着是在和阿帕打招呼。
老人慢慢腾腾地掀开厚重的布帘,季良在一旁跟着搭了一把手,将布帘往旁边一拉,挂在了钩子上。
周锦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隐隐的痛呼呻。吟声,伴随着赖木哲叽里咕噜的安慰。
“周大夫,您救救我啊,我快不行了,我还不想死啊。。。。。。”阿帕含着口水虚弱地哀哭了一声,半边脸都是肿着的。
他赤着上半身躺在床上,满面胡子拉碴,脸色灰白,眼下青黑一片。
最显眼的便是他的左臂,肿胀得如同一条猪蹄。就连左边胸膛都隐隐有肿胀的感觉。乌黑皮肤中布满了红色的瘀点,看着极其可怖。
“周大夫,阿帕从小就和九爷爷相依为命,若是他死了,九爷爷一个人也难以活下去,还请您看在老人孤苦无依的份上救救阿帕吧!”
周锦的视线落在了老人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上。
老人的眼球已经浑浊,但依然充满期盼地望着周锦,佝偻的背部还在用力地想要挺起来。
周锦垂下了眼帘,房里的四人全都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谁也没再开口。
片刻后,周锦将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把金灿灿的金针。
赖木哲眼睛一亮,立刻起身离开了床边,非常迅疾地让出了一个位置。
周锦捏着金针来到阿帕的身边,“你的毒我之前虽然已经给你压制住,但毕竟时间过得有点久了,如今毒素发作,病势汹涌,我需要用金针打通你的经脉,将毒素引出来,这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吧!”
阿帕连忙点头,“谢谢周大夫,谢谢。。。。。。”他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感谢,布满血丝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周锦没再耽搁,金针快速地在他身体各处经脉扎下,又写了一张解毒药方。
赖木哲自告奋勇,捧着药方快速跑了出去。
金针的效用很快便发挥了,阿帕身上的浮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只是皮肤上的乌青与瘀血还未散去。
周锦将金针慢慢取下,“等赖木哲将药抓回来,记得每日三次喝药,半个月你的毒素便能彻底清除了!”
阿帕已经半坐了起来,此刻他正捧着自己已经消肿的左臂高兴得泪流满面,像杂草一般的胡须被打湿黏在面上,看起来既好笑又可怜。
老人咽喉里发出极为高兴的呜咽声,他看着周锦,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周锦连忙扶住老人,这一跪,他实在受之有愧!
若不是他之前动了手脚,阿帕的毒并不会拖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是一个大夫,但他这次的所作所为,却并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应该做的事情。
但他并不后悔,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同样会这样选择。
只是此刻亲眼看到病人的痛苦,与老人的辛酸,他终究还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周大夫,谢谢您!”
季良拱了拱手,态度十分真诚。
“不用谢我,就当做是还了你们这几日对我的照顾吧。”
第100章 从阿帕家里出来,……
从阿帕家里出来; 便只有季良一直跟随在周锦身后。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周锦并不想就这么回去将军府。
他沿着通顺街一路闲逛,街上皮毛锦布,茶坊酒肆; 一派热闹非凡。小贩热情的招待着来往行人; 货物堆积在地上; 摊子上。就连那些五彩斑斓的珍石玉器也用袋子盛着挂在骆驼上,摆在简陋的架子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 琳琅满目。
整个集市都蒸腾着炙热的气息,男人敞着臂膀,汗珠在黝黑发亮的肌肤上滚落。女人带着五颜六色的彩巾,身上垂挂着琳琅满目的珠子,走起来叮铃作响。
周锦一路上左看看; 右摸摸,就像一个刚来到大城市的土包子; 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
“周大夫; 咱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吧!”季良跟在周锦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但见周锦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不得不出声提醒。
“急什么?现在不是还早吗?”周锦走到一个摊贩前,拿起一块碧绿的玉石放在太阳底下瞅了瞅。
“我们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若再不回去,只怕将军怪罪。。。。。。”
周锦将玉石“叮”的一声扔回摊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出来就只能替你朋友治病,连放松一下都不行?我在牢里待了半个月了,还不许我晒晒太阳吗?”
面前的摊贩眉毛一拧; 就要张口,却突地好像认出了一旁的季良,他脸皮抖了抖,咽下了险险就要冒出喉咙的话,只得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凑在眼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见没有损痕,默默地长舒一口气,将玉石摆回了位置上。
“周大夫,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季良面容沉静,将视线从商贩身上移开。他并不为周锦的话生气,连语气都没有过分的起伏。
周锦突然觉得很没劲,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们将军亲口说的我是他的“贵客”,难道你们北梁对待“贵客”就是这样的?”
“放心吧!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莫非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周锦眯了眯眼,不再继续和他扯皮,自顾自转身继续逛下去。
他好似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些新奇玩意身上,可实际上他却在心里暗暗将走过的地方一一记在了心里。
自他来到这里,这还是第一次出来。难得的机会,若不好好利用,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出来了!
周锦这一逛,就几乎逛遍了大街小巷。
而季良也再没开口劝周锦回去,他只默默跟随在周锦身后,一言不发。
太阳逐渐西沉,天边的云彩已经成了火红色,照耀在身上好似染了一层天然的红霞。
周锦面色通红,脸上汗津津的,后脑勺的头发也打湿拧成了一股一股的。
他扭了扭酸痛的脚,一屁股靠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走了一下午,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周大夫,天色不早了,晚上将军会在府上设宴,您该回去准备一下了。”沉默了一路的季良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背后的衣裳同样被汗水浸湿,深了一个色号的衣服黏在背上,将他紧实的肌肉表露无遗。
不过若是单看他的面色倒是与寻常无异,连呼吸都如往常一般平和,不带一点喘气的。
周锦敲了敲酸胀的腿,知道今日只能到这里了。他不知道季良是不是早已经看出了他的目的,但他既然没有说出口,周锦就当不知道好了。
他仰头遥望了一会西沉的红日,红霞艳丽,几乎浸染了半边天空。
真美啊!
周锦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寂寥,前路迷茫,孤身一人。
他只是一个迷路的孤魂罢了!
“走吧!”
周锦心里叹了口气,起身默默地往将军府走去。
季良跟在身后,眼睛注视着前方清瘦孤寂的背影,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夜幕很快降临,将军府各处的灯火已经点燃,整个府上如同白日半明亮。
来来往往穿梭于庭院的仆人有条不紊地将一盘盘精美的食物端进大堂,摆放在桌上。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周锦只觉浑身舒泰,神清气爽。就连逛了一下午后酸痛的脚也已经恢复。
这得多亏了01号,他的身体已经比之任何人的恢复力都快。
“周大夫不要客气,这些菜可都是本将专门为你准备的!”耶那成坐在主位,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周锦。
桌上只有耶那成,白祭司与周锦三人。
满桌的菜,有北梁的特色菜,也有大雍的菜,周锦却并没有什么食欲。
“周大夫为何还不动筷?莫非是这些菜都不和你的口味?”耶那成语气低沉了下去,“这些厨子当真是无用,来人,将他们拖出去乱棍打死!”
周锦扫了一圈桌上样式精美的菜肴,淡淡道:“将军何须动怒!这些菜并无不妥,只是我突然见到这些大雍菜式,便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到已经离家快一月了,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
“原来是这样。。。。。。”耶那成放下酒杯,哈哈大笑着,胸前结实的肌肉都在随之震动,“这有什么!周大夫不过离家才一月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这么恋家可不太好啊!”
他晃了晃酒杯里的酒,也不待周锦回话,一双如狼的眼睛隐在酒杯之后,“再者周大夫难得来我北梁,应该好好欣赏欣赏我北梁的大好河山才是,听说周大夫今日在外逛了一下午,不知对这州济城可有什么看法?”
他隔着长桌遥遥注视着周锦,眼神锐利,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
周锦心里一紧,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还是说是季良。。。。。。
周锦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季良。
“挺好的,这州济城的风光倒是与我的家乡有很大不同。”周锦捏了捏手中的筷子,面上不动声色。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有哪些不同?虽说我与你们大雍的镇国将军有过几次交涉,但却还从未真的去到你们大雍!不知周大夫能否解惑?”耶那成紧紧盯着周锦,好似要从他的那份从容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周锦挑起眉毛扫了他一眼,“家是每个人毕生的归属,无论一个人去到了再远的地方,终究都是要回家的。”
“是嘛,家的确是个好地方啊!只是。。。。。。周大夫就这么确定你能回家吗?”
周锦心里一跳,抬眸直视着耶那成紧紧盯着他的眸光。
“将军,你该是喝醉了吧!”白祭司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再不吃这些菜该凉了!”
耶那成突地又扯着哈哈哈大笑起来,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好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场面从未发生过。
“周大夫别介意,我这个人喝多了就喜欢开玩笑,哈哈哈哈哈。。。。。。”
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啊!
不过用来对付他这么个小大夫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周锦捏起筷子,在耶那成故作热情的招呼下尝了尝,这些菜看起来都很美味,但他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怎么样周大夫,我们北梁的这些菜也不比你们大雍的差吧!”
“饭菜都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能入口就行。”
耶那成猛地噎了一下,他如牛嚼餐般咬着嘴里的菜,“周大夫好一派云淡风轻啊,本将着实佩服!”
他放下筷子,“听闻周大夫医术高明,有医神之美誉!不知是否当真如传言般妙手回魂呢?”
来了!
周锦心里却是猛地松了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果然也是冲着他的医术来的!
“医神不敢当,不过是乡亲们的赞颂罢了!”
“周大夫何必谦虚!此次本将请周大夫来也是为了我朝仁惠太后的病情!”耶那成叹了一声,“太后娘娘突遭疾病缠身,陛下曾言谁若能治好太后,必定重赏!周大夫何不前去一试?这可是天赐机缘啊!哈哈哈哈。。。。。。”
“原来是太后病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