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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大学图书馆整体呈凹字形,而这个位置就在最凹的那一点。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阳光都会经由图书馆玻璃外立面一系列层次丰富的折射反射,最终聚焦到这个位置上。
即使在阴冷的冬天,这一系列复杂的光线也会晃得人眼晕,在这个位置坐半个小时就会觉得眼前发青视物模糊。
更不要说在炎热的夏季,这份“光”还要叠加“热”的buff。有闲出屁来的学生做过实验,即使是在冷气开得很足的情况下,这个位置所受到的炙烤也能在短时间内烤熟一个荷包蛋。
曾经有勇士不信邪,叠加了三把遮阳伞在这个位置上坚持了一个小时,然后中暑了。
从此,有经验的学生不会在这个位置自讨苦吃,而不知就里的人即使误闯禁区,也通常会在半个小时内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看着无知懵懂的新人误闯禁区是考研党们在图书馆为数不多的乐趣,不过季知行打破了这个位置的诅咒。
他第一次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周围的人就恶趣味地微微翘起了嘴角,然后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预测他败退的时间,没想到季知行在这个位置稳稳地坐了一上午。
季知行是知道这个座位的魔鬼之处的,但是那天他因为签收那一车服饰耽误了时间,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系统提醒他靠窗还有一个空位,季知行表示自己肉体凡胎扛不住这份诅咒。
系统表示小菜一碟,那些光完全可以被系统吸收存储为系统能源。于是,当季知行坐在窗边的时候,虽然看似沐浴在强光之中,但是那些光与热大多都被系统吸收,他自然也就能不动如山地安坐学习。
受季知行的安然无恙迷惑,当天下午就有人试着坐到了季知行对面,不过半个小时就汗流浃背头晕目眩匆匆逃走。之后又有几个在位置争夺战中落败的倒霉蛋,朝这个位置伸出了试探的双脚,也都一一领受了“光之诅咒”,带着一身汗两颊高原红溃散。
从此,这个位置就成了季知行的专属宝座,而图书馆众人也纷纷在心中对季知行肃然起敬。甭管他有没有学出什么成绩来吧,这份毅力就值得入选《二十四勤学典故》当代番外篇。
季知行把包放在座位上后,就去书架搜罗书籍了。
升二级后,系统给他开了一份书单,连同大三大四的课本,作为“理解力”任务的一部分。
书单里有二十几本书,有一大半是《复分析》《常微分方程》《数学分析教程》《实变函数论》等数学方面的书。
季知行是物理专业的,虽然难免也会涉及到数学,但下限就是微积分和线性代数,大二涉及到的无非就是傅氏变换、柯西定理、拉式变换、留数定理。
但系统显然希望他在数学方面更加深入地钻研,季知行表示理解,毕竟数学是研究包括物理在内的其他学科的重要工具。
他在《复分析》和《计算物理》之间犹豫了一下,取下《复分析》,这就是他今天的任务了。
随着学习能力的不断锻炼与提升,季知行觉得自己阅读和理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之前他光是看大二的那十几本书就用了一个月,还看得颇为费劲。而现在,他一天就能完成一本书的阅读任务,并且能达到一定程度的理解。
所以,虽然二级阶段阅读任务颇重,书单加教材加起来有五十几本,但季知行还是渐渐地感受到了阅读的乐趣,当然,也伴随着赚钱的乐趣。
在图书馆,季知行完成了“理解力”的阅读任务和“创造力”的解题任务。
在一级阶段,系统给出的题目大多是“证明无限循环小数0。999……=1”“蒙提霍尔问题”“调和级数发散至无穷”“贝特朗箱子悖论”等反数学直觉的题目,有一定的游戏性质。
而在二级阶段,系统给出的题目就更考验思维的创造性了。
有时候季知行为了一道题计算了大半天堆了满桌子的草稿纸才推导出来,结果一看答案,天秀解法仅用了短短三行。
季知行吐血之余叹为观止,越发感受到学无止境,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题外有题解法外有解法。
幸而今天的题目不算太难,季知行薅了一个小时的头发就推导出来了,解法只比系统提供的参考答案多了四五行。
他满意地收工,留下数根落发,带走满腹知识。
吃过晚饭,回到宿舍,许东阳在看电脑,林朗在玩手机。
一见季知行,林朗就嚷:“知行!论坛里开始下注了,都在赌你和范永杰谁能赢。”说着一把将季知行脖子勾过来让他看手机,“我压你!”
许东阳跟着表态:“我也压你!”然后又继续忙着查资料。
季知行扫了一眼手机,九成都压范永杰赢。
论坛里下注开赌用的只是论坛积分,赢了也只不过是多几个积分。但是刚开学就有这么一个大热闹,大家都乐此不疲。
“范永杰连着拿了两个学期的一等奖学金,学霸地位不可动摇!”
“季知行连“光之诅咒”都能扛得住,未必不能后来居上。”
“不是死读书就行的,物院大二的期末考,物理实验、电子技术实验占了很大的比重哦。”
“实验考季知行是输定了,范永杰是范传朔教授的儿子,有的是机会在范教授的实验室练习。”
“我看季知行要赢过范永杰恐怕只有靠“物理”手段了。”
……
总之,看好范永杰压倒性地多,站季知行的有许东阳和林朗两个友情分,另外大多是图书馆常住民,还有部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操作。
对于论坛的压倒性局面,季知行并不放在心上。说到底,学习是他自己的事,和范永杰的比赛只是顺带的。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开,打算去买一对哑铃回来。
他刚才顺路在学校超市看过了,超市老板显然深谙大学生的习性,并没有上架哑铃等锻炼器材。他打算到学校外的超市看一看。
“干嘛去?”林朗随口问了一句。
“买哑铃。”季知行放下背包就要出门。
林朗一把薅住他大吼:“大哥!你可不要冲动啊!”突然买哑铃难道是为了物理解决范永杰那厮?
季知行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为了锻炼。”
“哦哦。”林朗当然知道季知行不是冲动的人,可是今天在论坛泡久了,思维被论坛里的人带跑,一时想岔了。
林朗松开薅住季知行的手,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好像……是不是买过一对哑铃啊?”
“有吗?”季知行也回忆了一下,“好像没见你用过啊?”
林朗抱住脑袋回忆渐渐清晰:“我想起来了!就是买过,你别买了,我找出来给你。”
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搜啊找啊,过了十几分钟才在桌旁墙角的缝隙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盒子袋子深处翻到一对吃灰的哑铃。
“啊啾!”林朗狠狠打了个喷嚏,把哑铃拿到水池一阵猛冲,然后甩甩水,递给季知行。
“看!跟新的一样。我最后一次用它还是买来的那一天呢。”
第6章
第二天是周一,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上午就有令无数学子闻风丧胆的“数学物理方法”课。
当然,物院的光学、原子物理、理论力学等专业课程,没有一门是好啃的骨头,但数学物理方法是其中最难啃的一门,逼疯了一群又一群的物院学子,挂科率长年高达60%。
教授这门课的又是广陵大学以严格著称的阎安瑾教授,从不曾有哪个学生能在他的平时课逃过一次点名,也从不曾有哪个期末考59分的倒霉蛋能从他手中得到那致命1分的通融,据说当年校长亲自为自己的侄子求情都不能叫阎教授网开一面,一般二般的人就更别指望他放水了。
这是辅导员陈岩在开学前的全院会上再三强调过的,所以今天大家都还算早地就来到了明德楼103教室。
许东阳和林朗两个早起困难户也被季知行一拖二赶到了教室,他们三人差不多是最晚到的,只好坐在仅剩的空位——第一排。
一进教室,瞬间就有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聚焦在季知行身上。
季知行一直是全院闻名的,但以前是全院闻名的穷,如今是全院闻名的富。贫富差距之悬殊,让人津津有味地八卦了好几天。
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物院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又一次开始了她们的八卦小分队研讨活动,刚进教室的季知行自然成了她们的话题中心。
倒不是她们对季知行有什么心思,物院女生一般都比较理智,深谙“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的道理,大多醉心于学业。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她们也不能免俗,尤其当事人还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大帅哥,这就又给八卦话题增添了几分趣味。
关于季知行的身世,如今已经衍伸出更为具体的版本了,比较有人气的是古早虐恋剧本□□大佬与带球跑小白花之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独苗说、欢喜冤家剧本巨富与青梅竹马女明星之瞒天过海借精生子说、经典冲突剧本真假少爷之被偷换的真少爷说,这三种版本在学校论坛里和八卦小分队中各有拥趸。
其实季知行后来也试图解释过,自己家就是非常普通的人家,只是意外继承了一个亲戚的遗产(玄孙我对不住你)。但是这种朴素的说法显然不能满足吃瓜群众们的八卦需求,季知行无可奈何,也就只好任他们自由创作了。反正在大学里一直都是一瓜未平一瓜又起,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到新的瓜地里蹦哒了。
不过眼下新瓜未起,季知行这个旧瓜正当红,女生们一边以八卦该有的音量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季知行。
这就引起了刘世辉的极度不满,进入大学后,他迫切的希望结束自己母胎SOLO二十年的单身生活。但是他一无貌二无才三无德,迄今没有哪个女生肯多看他一眼。他不肯反思自己,只会挑剔女生拜金花痴,对于女生们视线中心的季知行就更是嫉妒得火冒三丈。但是他才刚因为季知行挨了处分,当下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咒骂几句,并不敢多做什么。
坐在刘世辉身边的范永杰也很嫉妒,不过他跟刘世辉不一样,他的目标是美院的校花和文院的本省首富独女,对物院的这些庸脂俗粉没兴趣。他嫉妒的是季知行身上Armani的T恤裤子和脚下那双限量款的AJ,再对比自己一身的Senma,越发觉得命运不公。
本来他很得意于能从季知行手中白嫖一枚百达翡丽,但是一想到就算他拿到了一枚,季知行还有九枚,这份得意就让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了。而且他刚才注意到了,季知行手腕上并没有带着百达翡丽。
呵!假惺惺!虚伪!
他嫉妒的目光浓得几乎化为实质,季知行自然感受到了,他回头一看,又无所谓地转了回去。
这种态度叫范永杰越发地看季知行不顺眼。期末考远在四个月之后,但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叫季知行受点教训了,至少不能叫他这么抢自己风头。
想了想,他站起身,走到第一排。
“季同学,对于这场意外的比赛,我有几句话想说。”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范永杰清了清嗓子,正气凛然地说:“首先要强调一点,我同意和你比赛并不是为了什么赌注,根本原因是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我并不希望你在学校里引起攀比奢侈品的虚荣风气……”
“停停停!”季知行打断他的无端指责,“那天我在论坛里就已经解释过了,那是来自我家人的善意馈赠,并不是我出于主观意愿购买的,你对我的指责未免有点太无理取闹了吧?”
范永杰喉咙一哽,因为有个本校院士父亲,他自入学以来顺风顺水惯了,还从没有人会在他说话的时候这样无礼地打断他。标榜正当动机的话说不下去,他只好转移焦点。
“你太急躁了,我话还没说完。其实我无意指责你,只是想劝劝你,学习才是学生的本分。你有这样关爱你的家人,更应该以优良的成绩来回馈他们。”
“我是有这样的打算。”季知行一边说一边故意看向范永杰的手腕,“毕竟两个学期的一等奖学金就能买一块十几万的欧米茄呢。”
物院的一等奖学金是5000元,两个学期加起来也就一万,范永杰能买下手上那块欧米茄,必然是找家人贴补的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攀比虚荣呢?
周围的人也听出季知行的言外之意,纷纷往范永杰手腕上打量。
范永杰心里一梗,随即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你有愿意为你一掷千金的家人,我自然也有爱我的家人。在我心里,你的百达翡丽是比不上这块表的分量的。”
季知行说:“哦。”
冷淡的态度叫范永杰没法接话,只好故作大度地鼓励他:“你其实也不